作者：绅士东
见国木田课长手势比划过来一下，还是志摩解释道：“咳咳，目前只能说，死者高桥在生前，应该还在调查这起案件，或者说是……心里没有放下这起案件，至于他的死亡，是否与此有关，还无法确定。”
这里的逻辑要捋顺……
死者身上之所以有这传单，是在兜里揣着、还满是他自己的指纹，也就是说，并不是凶手放在他身上的、而是他自己携带的，所以这只能证明，死者生前还惦记着这件事！
虽然不能说他的死亡、一定和这起案件没关系，但他因为任何事情被杀，身上都会有这张传单。
……
与此同时，灰谷和自恋，这时也根据传单上的地址，找到了这家店——这店倒是就在米花町。
早就已经不是传单上的“上门厨师”，而是一家普通餐厅。
从现在的老板口中，灰谷也得知了五年前这家店的情况——虽然现在的老板，知道得不是那么清楚，但至少知道，之前那个租了店面的年轻人，是“因为警方而自杀的”，毕竟当年这件事情，还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因为警方？那这位木下老板，还有什么亲人在吗？”灰谷对面前的大妈老板问道。
“有的，木下家的夫人，之后就在我的店里打工……她们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大妈说着，有些戒备的看着这两名警员。
木下正义死后，他的妻子木下绘里香就靠当服务员、打工养家，日子并不好过。
“我们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木下夫人……拜托了。”灰谷拜托道。
见他还算诚恳，大妈这才告诉他，木下绘里香的联系方式。
……
另一边，黑木和神崎来到了“岩崎艺术品运输”的会社事务所——早上在尸体身上发现的名片，就是这家会社一名叫“坂本干也”的干部的。
黑木来了之后，得知坂本不在，便先找上了岩崎社长。
岩崎看起来还很年轻，将自己也打扮得很有范儿的样子，似乎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这倒也正常，毕竟看名字就知道，这家会社的主营业务是“艺术品运输”——这是很需要客户信任的小众行业，社长自身形象当然很重要。
黑木先给岩崎看了一眼名片的照片，确认了一下……
“没错，这是我们会社集体印发的名片。”岩崎看到后，点了点头承认下来。
“那这位坂本室长，的确也是我们会社的员工咯？”黑木进一步确认道。
“是的，不过他现在出去跑业务了……”岩崎说道。
“这个人，岩崎社长有印象吗？可能是坂木室长认识的人。”黑木说着，将高桥的照片也放在了桌子上。
当然，是他的警证照，并不是尸体照。
“这位……我没什么印象。”岩崎露出思考之色后，还是摇了摇头，并且纳闷的问道：“坂木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今天早上……”
不等黑木说什么，神崎已经抢先说道：“没什么，只是了解下情况。”
相比于黑木，神崎更在意搜查伦理，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会尽量避免给当事人造成困扰——大大咧咧的来对方工作的地方，查杀人案，即使最后证明与他无关，也免不了流言蜚语。
“这位坂本室长平时为人如何？”黑木转而问道。
“非常优秀！”岩崎不吝赞美地说道，语气甚至有些浮夸，旋即好像是担心黑木和神崎不信，特地多解释了几句：“坂本是五年前来到我们会社，表现一直很优秀……”
说到这里的时候，刚好有女助理进来送茶水，岩崎还特地问道：“柴田小姐，你一直跟着坂本室长的吧？你来说说……”
“嗯，坂本室长的指令总是很明确，而且会主动承担责任，在他手下做事很安心。”柴田小姐这时也很真诚地说道。
看来坂本在这里的人缘的确不错，上司、下属都赞不绝口。
不过就在这时，黑木和神崎都注意到，柴田在看到桌子上高桥的照片时，明显愣了一下，似乎认出了高桥，之后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离开了办公室。
神崎见状，连忙想要追问，却被黑木暗暗制止……
黑木这时继续向岩崎社长问道：“请问坂本室长的这个‘新业务筹备室’，具体是指什么工作？”
“哦，是这样，除了原本的艺术品运输之外，我们还想要展开一些古董、美术品的买卖业务，毕竟我们的客户群体，很适合做这个，只是现在业务还在拓展中，只能算是一个想法。”岩崎社长解释道。
刚好这时坂本跑业务回来，黑木和神崎立刻见了这位案情相关人员……
第358章 赋权调查
黑木和神崎这时见到了这位有可能在命案发生前、见过死者的坂本干也——他也已经年纪不小，得有个五十多岁的样子。
为了避免对方可能会有困扰，两人专门将他约到了楼顶谈话……
“什么？高桥他……死了？他杀吗？”坂本闻言，语气一副很是动摇的样子。
“没错，不过……坂本先生怎么会想到是他杀？”黑木这时追问道。
坂本这时看起来平复了一些，之后摇头道：“他毕竟是警员，被人记恨也很正常吧。”
黑木姑且相信这解释，只是这时拿出名片的照片问道：“坂本先生，这是您的名片吧？您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上次的话……应该是一周前吧，嗯，上周的周二。”坂本回忆之后说道。
“上周？可是这张名片，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在他上衣口袋里，既不在钱包、也不在名片夹……”黑木闻言质疑道。
“是这样吗？那我想……他应该是要联系我吧。”坂本推测道。
“你们上次见面都聊了什么？”黑木直接问道。
“其实……我是想要挖墙脚，将高桥挖来我们会社的。”坂本这时稍有赧然地说道。
神崎闻言疑惑道：“诶？你们主营的，艺术品运输方面的业务吧？挖角警员……难道是作为安保？”
“哈哈，新人？”坂本说着一指神崎，之后对黑木挑眉弄眼的说道。
神崎见状，还有些不服气，不过黑木已经给他解释道：“盗窃系的刑警，一般和辖区内的当铺都十分熟悉，对于艺术品的经营，这可是重要渠道……尤其是岩崎运输现在还在扩展古董交易方面的业务。”
坂本这时也说道：“所以说，在基层刑警方面，地方警署的盗窃系刑警再就业，可是比你们总店的刑警，要更有竞争力。”
黑木的闻言神色微微一动，而神崎则是连忙否认道：“我们不是总厅的刑警……失礼了，我们是米花署强行犯三系的刑警。”说着亮出了警证。
因为之前在会社里表明过身份，坂本也没有质疑过，所以他们还没正式自我介绍。
“诶？原来是分店的刑警吗？米花署还真是大不一样……”坂木这时稍有意外的感慨了一句，之后还特地说道：“如果不是你们没有戴花形胸章，我都以为你们是搜查一课的刑警了，还在纳闷儿怎么不是一课来办案。”
警视厅中，也只有刑事部搜查一课的刑警，会佩戴樱花胸章，因此“搜查一课”也被成为花形部署，搜一的刑警也被成为“花形刑警”，是绝对精锐的代表。
而米花署的刑警……
尤其是经常负责重案的强行犯系的刑警们，一方面因为“熟练”，所以干练的气质、业务的熟练程度，都远不是其他地方警署的刑警能比；另一方面，因为有署长撑腰，所以日复一日的，有一种“自信”的气度。
如果是在面对搜一刑警的时候，会表现得更明显，完全没有那种给人打下手的“自觉”。
“您太过奖了。”神崎连忙谦虚道。
不过黑木这时则是疑惑道：“坂本先生对警方的事情很熟悉啊？”
坂本不仅表现得对警方的事务很熟悉，而且还满口“总店”、“分店”的黑话……
坂本闻言，感慨地说道：“没错，其实以前我也是刑警，五年前才离开警界。”
“诶？”神崎闻言似乎有些疑惑。
坂本则是比划了一个“搓手指”的手势道：“当时从警界出来后，薪水涨了一半……我也这个岁数，得考虑下这个了。”
神崎尴尬一笑，倒是可以理解。
不过黑木这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您当时就认识高桥刑警吗？”
“嗯，当时我们还是搭档，其实那时候我就有劝他一起出来的……哎。”坂本感慨地摇了摇头。
接着黑木这时神色严肃起来地说道：“既然您是老前辈，那我想应该也能理解……请问昨晚您在哪里、做了什么、有人能证明吗？”
……
另一边，灰谷和自恋，这时也见到了木下绘里香——也就是当年自杀的嫌疑人的妻子。
木下绘里香还很年轻，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多岁，看起来柔柔弱弱，毕竟当年自杀的木下正义，死的时候也才二十多岁，还是年轻的小伙子。
看着灰谷递过来的老传单，木下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带着些讥讽的感慨道：“想不到还能看到这个……”
灰谷也知道，她讥讽的是自己这些警员们，于是直接问道：“拿着这传单的，是一名叫高桥启介的刑警，您有印象吗？”
“高桥……当然认识，就是当年逼我丈夫自杀的人吧？”木下绘里香这时冷下脸来。
“其实……昨晚他死了。”灰谷说出这话的同时，也一直观察着木下的脸色。
“死了？怎么死的？”木下闻言一愣。
“还不确定，不过他死时，身上还带着这张传单，您知道原因吗？”灰谷直接问道。
“不知道。”木下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您最近有见到他吗？”灰谷继续追问。
“五年前的案件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木下很是笃定地说道。
“那……昨晚您在什么地方？”灰谷还是问了出来。
木下：……
木下虽然流露出的不满与讥讽更甚，但也还是说道：“怀疑我吗？可以，昨晚我在店里值班，不过没有那么多客人，用你们的话说，这不在场证明可能不够明确？”
之后不等灰谷和自恋说什么，木下先补充道：“即使怀疑我，我也不会自杀的。”
“失礼了。”灰谷点了点头之后离开。
看出对方十分抵触，没有进一步证据之前，灰谷和自恋这时也不好再问什么。
……
米花署，署长办公室中，白石再一次接到了警察厅的小野田官房长的电话——上次在青森县的时候，白石虽然连夜破了案，但之后却在堀之内十郎面前“出卖”了他。
当时白石的态度，摆明了是不想掺和到警界的内部权力倾轧中，故而白石还以为，小野田官房长，应该不会再找自己做什么事情才对。
没想到这次却还是主动联系了自己，并且提起了月岛署的事情。
“小野田官房长，这次可不是我们米花署的问题，完全是因为凶手丧心病狂，而且死者还是月岛署的刑警……要不我还是请搜查一课的同事，来支援一下吧！”白石以退为进地说道。
小野田这时也不和白石卖关子，直接说道：“不，白石署长不用谦虚，这起案件既然发生在米花町，我相信米花署有能力解决，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月岛署又有刑警被杀，大家也都不希望影响太广，希望米花署能尽快破案。”
仅仅一名普通刑警被杀，虽然比一般人被杀影响要更大，但还不至于震动警视厅。
可是因为死的是本就在舆论漩涡中心的月岛署的刑警……
在米花署刚刚比对出死者身份、向警视厅汇报之后不久，警视厅和警察厅都专门研究了对策。
警视厅就不用说，主要是白马总监和总务部长田中、刑事部长小田切碰了一下……
舆论上的事情，要总务部的宣传课去应对，而案件本身，要刑事部来解决。
白马总监的意思是“信任米花署的力量”，对此……
两名相互不对付的部长，意见难得相同——都选择了附和总监的想法。
警察厅因此还专门开了个闭门会议，因为警视厅只要考虑，如何尽快平息事件，而警察厅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如何敲打警视厅……所以决策时要更隆重得多。
不过即使在警察厅的闭门会议上，小野田也提出了“交给米花署解决”的想法。
毕竟从影响力的角度来说，由地方警署处理，更不容易被媒体聚焦——如果说米花署来办案，两天后会满城风雨的话，换做总厅的搜查一课，恐怕上午接手、下午宣传课就必须举行发布会了……
而从破案效率的角度来说，米花署的实力也有目共睹，谁也不敢说，“花形部署”接手，就一定能比米花署做的更漂亮！
唯一需要犹豫的，反而是“米花署长”这个人的问题！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白石黑这个人，很可能不懂什么叫“尽快解决”……
不过作为官房长，在警察厅长官、次官，都并不正面发话的情况下，小野田力荐米花署，或者说是力荐白石黑。
虽然白石黑不会为了“尽快结案”而弄虚作假，但这并不完全是缺陷，也可能会是优点，毕竟这意味着白石不会为了一时之快而“埋雷”。
与此同时，职务上和“警方内部龌龊事”最有关系的首席监察官堀之内十郎，这次也没有和小野田唱反调……
如此一来，“上面”的意见这次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甚至令白石都有些惊讶……
本来白石在知道，死的人是月岛署的刑警之后，都已经准备好，要在米花署成立搜查本部了，谁知道居然直接是警察厅的官房长打来电话，而且还要直接放权？
“这个……我一个米花署长，怎么担此重任？我看还是……”
“白石署长不用谦虚，警察厅和警视厅都已经研究决定了，月岛署的案件，一事不烦二主，还由你来负责！”
白石也没想到，自己等到的不是成立“搜查总部”的电话，而是赋权的电话。
不过既然“上面”都是这个态度，白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将笔墨纸砚收了起来，这次是用不到了，反而将宗方课长叫了过来。
“上面”的逻辑是，将案件交给白石——最多也就考虑到“地方署长”这一步，不可能去想更下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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