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榜帝王
庆国诸官不见了。
端坐高堂的皇帝陛下不见了。
范健仿佛处于一片虚空,虚空之中,一个个文字如同游鱼般围绕着范健飞舞,整个世界好似变成了‘文字’的世界。
四面八方都是文字,范健在这里好似丧失了一切关于空间和世间的感觉。
突然间,宏大浩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声音无垠浩瀚,找不到出处,细听去,竟然俱是庄墨寒此生毕学。
庄墨寒一生著述立说,名言无数,而此时此刻,范健身周,飘渺无垠的宏大声音回荡着,顷刻间让范健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对方的理念,去相信对方所学。
此时此刻,他好似没有了具体的想法,只有被那些声音所引导的,牵引着的思绪。
过了盏茶世间,范健耳边,那些名言之声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庄墨寒悠远平静又浩瀚的疑问。
“范健,此次文斗,你出何诗词?”
那声音浩瀚,无垠,宏大,飘渺且悠远,找不到任何出处,却从四面八方冲入范健的耳中,如同黄钟大吕一般。
范健张了张嘴,正要将自己准备的诗词说出。
然而,在腹中之语即将脱口而出之际。
范健的灵魂突然激荡,瞬间清醒了过来。
甩了甩头,范健再次睁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依旧是那个位置
奉天殿,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东义城和北齐的使团于中央站定,一侧是云之蓝,面前,庄墨寒面色温和,嘴角含笑,浑浊的眸子中闪烁莫名的光芒,老态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范健,却硬生生被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方才竟然,差点着了庄墨韩的道了!!!
他猛的转头向高台上看去,庆帝脸色如常,现场之人也无人面露异色。
也就是说,无人发现他的异常!
范健吞咽了一口唾沫,侧首看向庄墨寒,企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什么,然而,庄墨寒毫不掩饰与其对视,那双目光依旧温和,身上的气息全然消失不见。
只针对于自己的....范健摸清了庄墨寒方才的套路。
妈的,果然,自己的到来让这个世界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庄墨寒一个读书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方才的那一幕,哪怕是现在想起来,还是让范健觉得凉飕飕的。
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就被庄墨寒带入了他的言语圈套之中,一想起方才在那个‘文字狱’中,自己对那道声音毫无保留的信任,范健就感觉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什么技能?
思绪纷飞之际,高台之上,庆帝突然开口了。
“庄先生。”
庄墨寒抬头,颔首道:“陛下。”
“庄先生觉得,我南庆这后辈如何?”
庄墨寒眼里闪过一道锋芒,眯着眼睛,道:“贵国诗仙英武不凡,文采斐然,小范公子文学造诣极高,自然当得上‘诗仙’二字。”
庆帝“哦?”了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庄墨寒,继续道:
“那庄先生觉得,北齐可有人,能作出将进酒这等诗词?”
庄墨寒闻言眼睛眯了起来,而南庆诸官愣了一下,旋即转头看着北齐使团,北齐使团脸色阴沉,只有东义城使团,全程好似局外人一般,脸色如常。
只见,那位北齐的夫子,庄墨寒庄大家微微抬头,轻笑着道:
“陛下,将进酒之词北齐自然是做不出的。”
就在庆帝和庆国诸官即将笑出声之时,庄墨寒突然继续道:“敢问陛下,小范公子,可否还能作出其余诗词佳作,让我鉴赏一番。”
庄墨寒此言一出,庆帝脸色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庆国诸官的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庄墨寒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高台上那位皇帝陛下。
庆帝双手扶在王座之上,目光冷漠地俯瞰着下方,看了片刻,才平静道:“庄先生此言何意?”
庄墨寒轻笑着,转头看了一眼范健。
范健此时正在思索庄墨寒方才那一招,注意到庄墨寒的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老银币,妈的,差点让自己着了道了。
范健对他有好脸色才怪。
庄墨寒触及到范健的目光,眸子轻轻动了动,仿佛明白了什么,转头笑着道:
“陛下,外臣自入京起,屡屡听闻南庆诗仙小范公子诗才无双,每每读起将进酒一诗,只觉得心中郁气尽皆消失,豪气冲天,情感之细又前所未有。”
他将范健夸上了天,顿了顿,继续道:
“陛下,来京之后,外臣耳中全然是小范公子的诗词,陛下知我几十年来钻研文海,却也不时案牍劳形,唯对诗词情有独钟,得见诗仙,乞求诗仙赐一诗矣。”
庆帝闻言,大手一挥,平静道:“庄先生既然承认诗仙二字,文斗之时自有诗词问世,届时,朕做主让范健手抄一份送予先生带回北齐便是,何必如此?”
庄墨寒目光不变,毫无惧色,道:“陛下,小范诗仙三岁有余诗才无双,外臣听闻当日庆国学宫课堂上一首《草》既为临时所作,我北齐虽然文风颇盛,但诗词一道却后继无人,若能求得诗仙之诗,外臣回了北齐,倒也可以用诗仙之诗为孩童启蒙,或许过不了多久,我北齐也能出个诗仙了。”
庆帝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范健,道:“范健,你待如何?”
方才思索出一点眉目的范健闻言抬头,看向庆帝,只见他目光深邃,盯着自己,范健当即抬头道:
“陛下,敢问您,方才说什么?”
此言一出,庆官都面面相觑,更遑论是其余的官了。
奉天殿上,皇帝说话,却怔怔出神。
大不敬!!!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位皇帝陛下心有沟壑,似乎并未生气,只是重复了一遍:
“庄先生想让你在奉天殿当场作诗,你待如何?”
范健正要说话,耳廓中突然听到了一阵传音。
传音入耳.....全场之人除了庆帝,只有范贤。
他微微抬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庆帝,只见他面露期待,紧接着,耳中就传来范贤的声音。
范贤身处奉天殿最后的位置,低着头,面色有些微微紧张。
“健儿,可有把握?”
不等范健说话,范贤的声音再度传来:
“如果作诗,你要是作不出将进酒水平的诗词,北齐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抨击你的好机会,比如‘南庆诗仙看到庄先生吓得做不出诗’之类的,若是做出来了.....作的不好定然会抨击,作的好了,庄墨寒恬不知耻地说成‘求诗’二字,等诗出了皇宫,还不知道这群人会作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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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们还能通过此次作诗,来判定你的水平,从而判断后续文斗的一些东西.....”
范贤似乎用极快的语速说出了这段话,而范健只是低着头,并未说话。
所以在外人看来,范健是在思索方才庆帝的话,这无可厚非。
只有庆帝,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目光在范贤的身上一扫而过。
过了片刻,范健微微抬头,道:
“陛下,先生乃长者前辈,先生之言,后辈自当遵从。”
说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庄墨寒,轻声道:“不知先生,现场作诗,可有何要求?”
庄墨寒北齐中人参加的诗会何其之多,当即就道:
“既然小范公子提起,老朽就提一个吧。”
话音刚落,范健就听到了一道极小的声音:“无耻!”
赫然是站在最后的范贤说出的声音。
声音虽小,但在奉天殿内,却是可以传进众人的耳中,庆国诸官都附和地点了点头,北齐的官员面沉如水,而身为‘无耻’一词所评价的庄墨寒先生,却脸色如常,仿佛并未听到。
他微微抬头,笑着道:“小范公子,就写一篇,与此时场景结合之诗如何?”
庄墨寒话刚说完,庆国诸官脸色纷纷一变。
南庆文风羸弱,读书人的文会基本上没有什么要求,准备了什么诗就念什么诗。
这就导致那些扬名才子俱是些绣花枕头。
而今以结合场景当场作诗,基本就断了范健拿出提前准备的诗词的可能性。
然而,庆国诸官脸色大变,但主人公范健却只是轻笑了声,道:“庄先生方才说,我再做不出能扬名天下的诗词吗?”
庄墨寒平静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将进酒着实名动天下,但能写出将进酒,却不一定能写出其余名动天下的诗词。”
范健轻轻点头,目光扫视过齐国的官,和东义城的官。
他们都被范健锐利的眼神盯地不自在,有一个算一个,都低下了头颅。
唯独云之蓝盯着前方,庄墨寒目光不变。
范健轻笑着开口,道:“庄先生一生著书无数,看来一首将进酒,似乎并不能让先生满足。还是说,先生质疑我范健年幼,怀疑后生不成?”
庄墨寒抚须轻叹:“小范诗仙年纪轻轻,何必如此揣度于我。”
“呵。”范健冷笑,转头看向高台,抱拳躬身:
“陛下,臣求笔墨。”
庆帝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侯公公当即高声道:“小范公子,老奴为您代笔!”
范健点了点头,转过身,目光一一扫过庆国、东义城和北齐的官,除了庆国的官之外,其余之人,竟无一敢与之对视。
最终,范健将目光放在了庄墨寒身上,轻声道:“庄先生可知我庆国有江?”
“庆江之水天上来,老朽自然知晓。”
“那我便再送先生一句话:庆江后浪,推前浪!!”
庄墨寒愣了愣,旋即豁然抬头,盯着范健。
“庆江后浪推前浪,好,好,好啊!!!”庆官们都激动无比。
此言虽然没有多少文学性,但读起来朗朗上口,而且有莫名意思在其中,只是没有人说罢了。
而此时,范健不理会众人惊叹,说完那句话,直接转头,道:“侯公公,劳烦了。”
侯公公一脸兴奋:“为小范公子代笔,这是老奴之幸,老奴之幸啊!!”
范健轻笑,转过身,道:
“南庆范健此时诗。”
南庆的范健代表了这个时代的诗词...所有人都微微抬头,开篇太狂!
庄墨寒嘴角翘起,似乎想到了什么。
然而第二句之意微微一变。
“轻薄为文哂未休。”
浅薄的评论者对此讥笑是无止无休的。
庄墨寒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然而紧接着,范健接下来的两句,直接让庄墨寒脸色大变。
只见,他微微俯首盯着庄墨寒的双眼,冷笑着,抬头缓缓扫视了一圈北齐和东义城的使团中人,威声道: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豁然间,范健仿佛看到了,庄墨寒的身上,那种气息再度出现。
【你观摩文法“明心镜”,领悟浩然正气。】
.......五.
第一百八十四章:司里里:哎呀,别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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