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吃的九头蛇
星见纯那陷入了沉思。
……
再一次进入亚空间之中，爱城华恋走在前方，充当着向导。
一般而言，亚空间里的一米等于现实世界中的一百米。通过亚空间进行传送，利用的也是这种空间上的差异。
现在，爱城华恋与神乐光所要前往的目的地，是位于东华市东南边的夜阑河，根据青竹敏给予的地图信息，在夜阑河的附近就有一处D阶的邪祟聚集地。
作为邪神的神乐光，刚从爱城华恋体内出来的她，自然是不知道夜阑河所处的方位。
这向导的任务，落到了爱城华恋肩头。
走在前方，爱城华恋看着周边的景象。
亚空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与浩瀚。
它是一片与现实完全不一样的空间，黑色是这里的基底，望不见尽头，笼罩住四方。紫色是这里的云墨，交织如蛛网，飘荡似烟尘。
这里就像宇宙中那些还未凝结出恒星的紫色星云，由神秘的能量汇聚而成，每一朵都绵延无穷尽，蕴含的能量足以摧毁星球，也是所有灵能者、邪祟以及其他亚空间生命的能量来源。
“再往前走两百米，就差不多咯。”
爱城华恋向前走着，渐渐的，她发现自己的视野正逐渐变得黯淡。
她连忙朝着身旁看去，这才发现，不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她周身的空间，正被一层黑色的光膜笼罩。
黑色的光，爱城华恋只能用这种违反常理的词汇去形容它，那层光膜以半球形的状态朝着她罩来。她没有躲，因为这层光膜的来源是神乐光。
对方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好奇她为什么停下。
“这…”爱城华恋看着光膜形成的黑色球体不断膨胀，侵占着这片宇宙中的空间，不过五秒钟后，爱城华恋就已经无法估算这颗球体的大小。
但她能感受到，在这黑色球体之内的一切能量波动，都化为了绝对的“无”。
换句话说，这黑色光球之内的所有能量，都被邪神吞噬了。
但神乐光，仅仅只是站在那里而已。
第一百零四章 邪神的气息
随着黑色球体的不断扩张，爱城华恋发现，自己的视野正变得越来越暗。
如果说，在黑色球体刚刚罩住她的那一刻，她所见到的如雾霭下的凌晨般黯淡，那么现在一切事物都必须费尽全力才能看清，就如太阳落山后的日夜交接之际，无比昏暗。
她看着亚空间中的云雾在她的面前消失，被黑色吞没，心中称奇。
“不愧是邪神啊，小光。”
要知道，之前的爱城华恋在亚空间中行走的时候，也尝试过用自己的灵能去影响这片空寂的地域，但那些尝试大多都以失败告终。别说像邪神这样在亚空间中挤出一个硕大的球体了，她连灵能外放都做不到。
这亚空间的能量密度极高，以至于她体内的灵能被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体里，就像潜入深海里的潜水艇，潜水艇里的空气只能在可怖的水压下瑟瑟发抖。
但邪神只是跟在她的身后缓缓走动，就能造成这样的奇观异景，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身为灵能者的她深深的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无法衡量。
不过世间就是如此奇妙，不过是一名人类的她却能完美地扛起邪神本体的重压。
虽说有好几次出现了身体崩溃的危机，但那种危机，放在她与邪神的巨大差距面前，反倒显得理所当然，甚至能说得上是奇迹了，是用一座由纸张制成的大坝却能将整片大洋拦在身后的奇迹。
明明二者的差距就如寸木岑楼，她却好好地续了五年的命，并且还将继续作为对方的饲养者与容器生存下去。
伸出手在自己的面前滑动，爱城华恋就像小孩子般，对自己身旁这片黑色的空间充满了好奇。
“你这是在标记自己的领土吗？还是说，这是步入狩猎态的你自然而然会出现的现象？”一边向前走着，爱城华恋一边向身后的邪神搭话。
“这只是单纯的气息外泄。”如银铃敲击的悦耳声音回答了她的问题，让少女惊讶地回头，看向身后的邪神。
“小光！”她欣喜地叫道，脸上的笑容像一朵阳光浇成的花，“你居然已经学会说话了！？”
是的，刚才的邪神并未用意念与她沟通，用的是货真价实的人类语言。
但就在数分钟之前，对方还只是学会了“华恋”这两个字而已，什么时候能做到如此流利的说话了？
“人类的语言很简单，不需要那么惊讶。”邪神面无表情地看着华恋的笑脸，“神明的沟通方式，比之要复杂千万倍。知道两个字的读音，自然就能理解整个语言。”
“这样啊…”不知为何，在为对方的进步而感到的欣喜退去后，一阵小小的失落挠着华恋的心房，“我还以为自己能多出一个老师的身份，教导你有关人类的语言呢，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
“话又说回来。”继续向着目的地前进，爱城华恋看着前方，黑色球体的边缘已经蔓延到她的视野之外，望不见尽头，“这球体是你的气息泄露，那会不会引起其他亚空间生物的注意啊。”
按照当前人类对亚空间的了解，这片神秘的空间中生活着数不胜数的生物，神乐光的气息如此显眼，说不定会吸引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有同为神明的超规格生物注意到这里，那可就不妙了。
只见黑发少女沉思了一阵，随后摇头道：“我并不清楚。”
“诶？身为神明的你，也有不了解的东西吗？”
“嗯…若是按照人类的年龄计算，我现在只相当于十六岁，见识尚浅。况且这是我第一次出现在亚空间之中，对这片空间的了解并不比你多。”
其他神明一经诞生就身处于亚空间，对这片宇宙的了解不说知根知底，起码一些常识也是知道的。毕竟，哪怕是婴儿，对自己所处的摇篮也有印象吧。
但神乐光是一个异类，自她诞生自我意识的那时起，就寄居于爱城华恋的体内，从未踏出过华恋的身体。
“没关系，我们两一起从头了解这片空间嘛。”不想看到神乐光心有郁闷，爱城华恋连忙拿出幼儿园老师的姿态，却不曾想碰了满鼻子灰。
“准确来说，是我在了解。现在的你太弱，只能做到最基础的四处走动，根本无法了解这片空间。”
清冷的语句将爱城华恋面上的笑容击碎，她当即垮了脸。
“看来要教导小光有关情商的东西了…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不过说起情商，爱城华恋扪心自问，自己具备的好像也不多。
情商这种东西，是需要通过与他人的交流培养起来的。自小便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她，年仅十三岁便遭逢大难，被丢入应对部门的学院里成长，在“觉醒灵能失败”后又被同龄人排挤，几乎没人愿意跟她沟通交流。
真正意义上，爱城华恋能够交流的人类，也只有露崎真昼这位邻居姐姐，还有曾经那几位非常好的学院老师了。孤儿院中的那些幽灵自然也算，但那些幽灵的意识单纯善良，与华恋在一块的时候，只会一昧的迁就她。
“哎呀，怎么与人沟通这一方面，我好像也不是很了解啊~”
即便作为私人搜查官的那些日子，她也几乎没有与那些同行打过交道，与委托人的沟通也仅限于委托任务本身。
“也许，所谓的情商，就像是幼儿园的老师们那样，温柔微笑的待人？牵着孩子们的手一起前进？”
想到这里，爱城华恋向神乐光伸出自己的手，“一起走吧，夜阑河就在不远处了。”
“吼！”
就在这时，遥远的左边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震荡着空间。
狂暴的波动横扫一切，冲击着爱城华恋的身体。她的五脏六腑像是暴风下的海浪般左右摇晃，直接错位！
“噗！”
一口鲜血止不住地从她嘴里吐出，她两眼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让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邪神扩散出去的气息，果然引起了亚空间生物的注意。那一声咆哮，明显是对神乐光的宣战。
“找死！”
看着昏迷不醒的华恋，神乐光眼中寒芒一闪。
只见她的身影一闪，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接着，远处响起震天撼地的爆炸声，将这颗直径上百千米的黑色光球冲散。
数秒钟后，她返回了原地，嘴角滴着血。
那不是她的血，而是那头倒霉的亚空间生物的血。
她将那家伙给吃了。
第一百零五章 至夜阑河
神乐光抹去嘴角的血液，看着面前的少女。对方倒在地上痛苦地哼哼着，五脏六腑因为刚才的冲击波七颠八倒，像是被塞进过山车里摇了九天十夜似的。
看着她的痛苦，神乐光忍不住上前两步，想要将自己的饲养者搀扶起来，却意识到在这亚空间中，身体的直接接触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危机，于是止住了自己的行动。
仅仅只是走了几步路，自己体内的气息就忍不住外溢出来，引来一头不知死活的胖灵鲸，让自己的饲养者痛苦倒地。如果这时候再去搀扶对方，那渴求食物已久的邪能与身体，指不定会对饲养者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是知道自己身为邪神那贪婪的本质的。
好在，少女的生命力足够顽强。不过数分钟的功夫，无助的哼哼声已逐渐停息，只剩下大口喘气泄出的气音，预示着少女的身体正快速地自我修复着。
“哎呀，疼死了。”
再过了两分钟，内脏错位带来的巨大伤害已然消失，爱城华恋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后背站起身——刚才她的腰椎也被冲击波震得断成两节，好在她是邪神容器，躺尸了一阵子就恢复如初。
“刚才那个家伙是什么等阶的，那么强？”
能穿过上百公里的距离将她震成重伤，最起码也得是B阶以上的存在吧。
“按照人类的能量等级划分，那头大胖鲸，是C阶中级。”
爱城华恋惊讶地瞪大眼睛。
“啊？才C阶吗？可我也是C阶诶，虽然只是低级的程度，但也不至于被一个中级的家伙这样欺负吧？”
“亚空间中的能量密度极大，与低能级的宇宙不可一概而论。如果是现实中的生物进入这里，那么自身的能量波动将会被压制到原宇宙的十分之一，这还只是最好的估算。”
“原来是这样…”爱城华恋点头。
对方所说确实不假，在亚空间中行走时，她确实不止一次地感知到这片宇宙的能量密度远超现实。
但很快，她的心中又浮现出新的疑惑。
“话说小光，你刚刚不是说自己是第一次进入亚空间的吗？那这十分之一的数字，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目光微微移开看向他处，神乐光缓缓说道：“因为有你。”
跟在爱城华恋身旁的这些时间（虽然只有一天），神乐光自然知道华恋的灵能波动强度如何。再对比一下身处亚空间时爱城华恋的灵能波动，她就能了解这片空间对现实生物的压制力究竟有多强。
不过她也清楚，身为邪神的容器，亚空间对爱城华恋的压制可以说是放了很大的水，如果是其他的现实世界生物来到这里，连走路都会是一种奢望。
“诶！什么嘛，原来是把我当做对照物啊！”
……
圆形的空间通道撕扯开空气，两位少女一前一后地走出。
“面前这条，就是夜阑河了…咦！？好臭！”
还未来得及观察面前的景象，一股刺鼻的臭味就袭击了爱城华恋的鼻腔，仿若有人用臭鸡蛋往她的鼻腔里塞，差点让她把肚子里的消化液给吐了出来。
虽说这种程度的臭味还不足以让她捂住自己的口鼻，毕竟在之前的委托任务中，比这更令人作呕的味道也不是没有，但还是将爱城华恋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味道？是邪祟聚集地的特征吗？我可不想在这样的气味下狩猎邪祟。”
顶着臭气吃饭？爱城华恋可没有这个癖好。
跟在她身后的神乐光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身为邪神的她，耐受力自然不是人类能够匹敌的。
二人循着味道，来到一条河流面前。
“我听说，夜阑河之所以叫夜阑河，是因为在夜晚的时候，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夜空的星空，将黑暗隔绝在河流之外，就像夜晚在这条河里消失，所以得名夜阑河。”
“可这……”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河流，与这夜阑河名字的本意，可以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漆黑的油污像是厚毯一样盖在河流的表面，隐约能见到一些因死去的鱼类在河流的表层翻滚沉浮，河流的两岸青翠不再，徒留黑色与死亡。这条河就是恶臭的来源，简直就是一条臭水沟。
“啊，这条河流遭受的污染很严重啊，让我看看…”
拿出地图，爱城华恋找到夜阑河的方位，目光顺着河流向上看，一下子便发现了不下七座的工厂。
这条河流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一下便明晰起来。
“奇怪，这样的河流，居然还有人居住吗？”
夜阑河周边坐落着三个城镇，每一个都有着数千的人口，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条“臭水沟”旁生存下来的。
“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神乐光的声音自爱城华恋背后传来，她看着东边的一处山谷洼地，幽蓝色的眼睛微微发亮。
爱城华恋对着地图瞧了一眼，发现那处不知名的洼地正好位于三个村庄的中央。并且在地图上，那处洼地被显眼的红色笔迹圈了起来，标注有D阶邪祟聚集地的注释。
“很敏锐的嗅觉嘛小光，不过我也闻到了。”
与邪神共处多年，爱城华恋的身体构造也发生了些许改变，怎么说呢…不说她的食谱已经向邪神的喜好看齐，就连五感也对邪祟的存在非常敏感。她能听见邪祟的动静、闻到邪祟的气味，看破邪祟的伪装。
这些能力对她来说，已经近似于一种求生的必备本领，就像草原上的鬣狗追寻食物那般。
“不过，直接前往那里过于冒险了，得找一个更隐蔽的办法。”
上一篇：妖尾：从耿鬼到超级裂空座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