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饭的兽
如果塞太什真的与云烁商量了,这次计划也还是个稳赚不赔的好买卖,最多只是挣得少了点。
但有ELO组织的配合,塞太什起码可以顺利拉拢到法蒂,而不是现在这种“丢了夫人又折兵”的状态。
毕竟ELO要的也就是平民能好好活着,那些贵族手下耀武扬威的仆从暂时还不属于他们不顾一切也要保护的范围,所以“暴动的平民”大可以用脸生的仆从代替。
这样一来,米娜能活,功能让她和罗岚二人同领,法蒂也能顺利拉拢到。
可塞太什又确实琢磨着绕开云烁,把平民中最近兴起的第三方势力拉拢到自己手中。
对于靠着平民起家的ELO来说,塞太什的这番行为确实无异于“偷家”了。
本来塞太什计划得好好的,只要操作得当,自己不但能在平民中刷一波声望,还能把这批平民神不知鬼不觉的融入埃拉的队伍中。
这下外面有人宣扬他塞太什的好名声,里面也有人宣扬他塞太什的好名声,如此长久以来干着干着,埃拉就会发现自己手下没人了。
好好一个城主当着当着就什么权力都没得用,平民里名声不正就算了,贵族也不跟着自己干,只好“退位让贤”。
“让贤”让给谁?当然是众心所向的塞太什阁下了。
塞太什这番美梦确实做得好,只可惜云烁半夜趴他床头上不说,还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成功让他清醒了。
在美梦中被强制唤醒的人的心情自然不会太美妙,所以此时的塞太什看着法蒂嘴角边那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就生气。
“怎么了,法蒂小姐,你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他阴恻恻的发问道。
法蒂虽然是中立派,但多少也算是有点地位的。塞太什此时手里又没有她的把柄,摆出一张多阴森森的脸都无法吓着她。
所以她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今天天气很好,不是么?”
罗岚下意识跟着瞄了眼天。
好家伙,一整天的大雾,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吧,但十米外的东西确实是比较难看到了的,怎么看都跟好天气沾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也对,要不是这种天气,ELO怎么能带着那么一大群人来去自如呢?
看着法蒂在说完话后笑得愈发开的嘴角,罗岚莫名觉得她就是在故意借此嘲讽塞太什大人。
“是个好天气,你说这么好的天气,云烁是怎么还能如此精准的一枪打死您的好友米娜大人呢?”他在故意说反话。
塞太什也继续往法蒂心上插刀子,反正笼络不住人,又不担心对方跟着埃拉跑,直接上嘴还能出出气。
“这不显得他枪法好嘛。毕竟,如果您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又怎么会决定杀死米娜大人呢。我之前也是见过他的,”短暂的两面让法蒂说得好像多了解云烁似的,“他是个心善的人,跟您完全不一样。”
听到“心善”一词后,塞太什还没表现出什么,倒是罗岚先忍不住想一吐为快了。
他?心善?云烁,心善?
这两个词放在一块儿怎么这么不恰当呢?谁家好人心善是这么个心善法的?
塞太什也同样表达了自己的不屑,“呵,心善。这么看来,法蒂大人才是真的心善吧。这么违心的话都能从您口中吐出来,为了踩一捧一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在塞太什看来,法蒂并不是真觉得云烁心善,只是单纯想骂他残忍暴虐而已。
“我一向都喜欢用事实说话,”法蒂平静的笑道,“毕竟大部分时候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事实大部分时候都是中立的。”
“我当然知道您不会主动投靠埃拉阵营,不过……”
法蒂突然表忠心似的自证行为让塞太什有些不解,但他还是下意识逼迫对方继续主动做出承诺来证明自我。
“没有什么不过。”法蒂直截了当的终止了塞太什刻意拖长的尾音,“只要我还能安心当我的贵族,我就站在哪里。”
“你担心我真的跟ELO是一伙儿的?”
“毕竟你们是同盟,这可不好说。”法蒂双手交叉撑在桌面上,嘴角是笑的,眼里却冰冷非常,,“ELO的最终目的,可是要让我们这些贵族都滚下去,让我们离开这个高高在上的地方,去和那些贱民平起平坐的,怎么?难道你乐意吗?”
法蒂清楚,塞太什和她是一类人,而她比塞太什厉害的唯一一点也就只有性别了。
在这个女尊的世界之中,她是女性,而塞太什是男性,这也是为什么塞太什看起来总比她要恨这世界多一点,做事也总更偏激一点的原因——这个世界本质上是在排挤着塞太什的。
以至于他不得不转而向下去借助ELO的力量,借助那些除了听起来好听外,毫无用处的贱民的支持声的力量,他企图用这些堆叠起自己向上爬的道路。
但法蒂清楚,塞太什并不恨贵族阶级的制度。
从始至终,塞太什厌恶的都不是这些压迫他人的东西,他厌恶的是压迫他的东西,他想要的是自己能一直压迫他人,而无人能压迫自己。
而ELO组织和那些平民所要的,是自己不压迫他人,他人也不压迫自己。
这对于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的贵族而言,可是致命的。
“虚与委蛇罢了,怎么当得了真呢?”塞太什抿了一口红茶淡淡道。
第七十八章、人格魅力烂透了(刷新一下)
“当不当得了真,谁又能说得清呢。”法蒂的指尖摩挲着杯底瓷盘边缘冷硬的弧度,似乎在触摸着一段被时光尘封的往事,那一段被所有人默契地缄口不言的陈旧往事。
“当初的她,不也是一位贵族吗?”言下之意便是对塞太什的不信任了。
法蒂喜欢以己度人,但她也清楚着世上总会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行事毫无逻辑的人,他们并不会遵从这世界基础的运行规则,而是一门心思的其余的规则。
他们丝毫不在乎规则下暗藏着的利益是否属于自己,甚至能毫不在乎的将自己的利益撒给其他人。
那位“她”便是这样一个无厘头的狂徒。
那位狂徒的结局是怎样的?抄家,驱逐,死亡!
她本人丧命于那一场暴乱的游行中,没有人记得清楚他们朝她开了几枪,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位第一个引导众人抗议苛捐杂税的人,在死后连完整的尸体都没能被拼凑出来,有的就只是一堆混杂着泥草的肉。
家族中传承了千百年的财富瞬间烟消云散,世世代代坚守并引以为傲的姓氏也被城主强行抹去,还有她那未成年的孩子。
那个机灵聪颖的小姑娘,就因为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愚蠢至极的家长,被逐出了机械之国,至今音信全无,生死未卜。
“正因如此,她才从一位贵族跌落成了‘那个谁’。”塞太什的声音如低音提琴般低沉,但他的心情却并不美妙,“这只是一个前车之鉴罢了,法蒂大人。您这毫无根据的怀疑,实在令人发笑。”
法蒂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并未回话,也没有丝毫离开的打算。“您难道还想接管米娜的财产不成?”塞太什低头轻啜一口红茶,缓缓说道,“她毕竟是我们这边的人,留下来的东西自然也该归我们所有。”
“作为中立派的您,哪怕是米娜的好友,也没有这个资格吧。毕竟,您和她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的每一句话,都如锐利的箭矢,直刺法蒂的心窝。
塞太什直截了当的讥讽着法蒂的贪婪。
好友刚死,转头就打算拿对方的财产充盈自己的仓库了,好一出“强盗”戏码。
这是塞太什表达出来的意思,同样也是他为法蒂布下的陷阱。
罗岚怎么看也算不上是个聪明人,而且她本人还没有这个意识,别人知道自己蠢就不说话了,她不一样。
对于塞太什而言,这种人是最好利用的了。就算把她卖了,她回头估计还得给别人数钱呢。
就比如这种败坏法蒂名声的事儿,一般人会懒得干,但她却能一无所知的乐颠颠的干,甚至根本认识不到自己的在干嘛。
她又是塞太什阵营的人,别人自然会信上三分。一传十,十传百,法蒂就得成为他塞太什好名声的踏脚石了。
法蒂并没有上当,她清楚塞太什在罗岚面前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您误会了。”
与法蒂暗地里的狠辣作风截然不同,她的眼睛是一种纯粹的灰紫色,多么温柔而让人信服的的色调。
“米娜是我的好友。塞太什大人,我绝不会就此罢休的。我无意插手她的财产分割,但是我绝不会让您霸占她的财产。哪怕是一丝一毫也绝无可能!”
她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的边缘,一副为了米娜,她将不惜一切力量维护这位好友的利益的架势。
罗岚怎么看也算不上是个聪明人,而且她本人还没有这个意识,别人知道自己蠢就不说话了,可她不一样。
对于塞太什而言,这种人是最好利用的了。就算把她卖了,罗岚回头还得给他数钱呢。
这种败坏法蒂名声的事情,一般人都不屑去做,但她却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乐此不疲地去做,甚至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再加上她身为塞太什阵营的人,自然会让人对她的话信上三分。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下去,法蒂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塞太什成就好名声的垫脚石。
但法蒂也深知塞太什在罗岚面前说出这番话的意图。她并没有一脚栽进这个小陷阱中,而是沉稳的盯着塞太什的眼睛,缓缓说道:“您误会了。”
与法蒂暗地里的狠辣作风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眼睛是一种纯粹的灰紫色,那是一种多么温柔而令人信服的色调,“米娜是我的好友,塞太什大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紧接着她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塞太什的眼睛,“我无意牵涉于这种得不到利益的事情中……”
她将双手撑在桌子边缘,摆出一副为了米娜,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这位好友利益的强硬姿态,“但是我希望您清楚,我绝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家伙。我无意插手她的财产分割,但是我绝不会让您侵占她的财产,哪怕是一分一厘都不可能!”
塞太什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法蒂一下子打断了,她拖开身后的椅子,刻意使椅子脚与地板间擦出刺耳的一声。
“给您一个忠告吧,塞太什大人。您与其在这里与我这样的一个中立者斤斤计较这些小问题,不如好好琢磨一下,您的阵营中有没有出现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家伙。”
“你是说……”塞太什下意识就顺着法蒂的话,往“间谍”这方面想过去了。
人类是想象不出自己从没见过的东西的,正因为塞太什想着往云烁的队伍里塞间谍,所以他才能如此顺畅的想象出云烁也往他的阵营里面塞卧底。
“我可没说什么,只是希望您清楚一件事。”法蒂整理着自己胳膊上的披肩,“如果失去那些权利财富的诱惑的话,几乎没有人会为您工作的。”
“为什么呢?”法蒂的嘴角扯出一个尽可能大的笑来,“因为您的人格魅力烂透了。您该庆幸自己居然活在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国度。”
说罢,法蒂就根本不在乎举办这场下午茶的主人公的心情,自顾自离开了。
法蒂方才说得话可不全然是在诈塞太什,一个一旦计划失败就连表情都绷不住的家伙确实谈不上什么人格魅力。
她多少也是知道些秘闻的,听说那个谁死前的表情居然是笑着的,她一直笑到了人生的最后一刻。
只可惜在结束之后,找到的那摊烂肉里并没有她的脑袋,不然这种难得一见的死亡表情肯定能卖上不少钱,不知多少人想将其收藏在自己的仓库中呢。
塞太什并没有拦着法蒂,他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良久后,才悠悠问道:“你说过ELO杀了你的那些仆从,那些人都死光了对吗?”
“对吧?”罗岚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
“你确定?”塞太什“咔哒”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瓷杯,面不改色的反问道。
罗岚登时就人麻了,她正打算吃完瓜后,就回家再睡个回笼觉,谁知,这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不说,聊着聊着,话题还能突然就又转回到自己身上了。
活着的……活着的……哦,好像还真有有一个。
“有活的,有一个活的。好像叫什么‘迪姆’来着。”
塞太什茶杯把都快给他捏碎了,怎么回事,这人怎么就能蠢成这样,非要问两遍才能想起来事儿。
算了,算了,自己当初要找的不就是这种蠢货吗?她要是不蠢,自己还不要她干呢。
“以后说话想清楚再说。云烁有没有说什么?”想了想生怕这个蠢货听不懂,塞太什还特地补充道,“就是那个ELO的统帅。”
“他夸了迪姆几句?还说要我谢谢她,不然统帅能把我们全杀了。”罗岚回忆起当初云烁的那个眼神还心有余悸,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夸了她?她干了什么?”塞太什像是挤牙膏一样一点点问道。
“她让我们先别杀那些平民,然后她一拖时间,ELO的人就赶过来把我们全杀了。”
“然后,现在你怎么对待她的?”
“就谢谢她啊,涨工资什么的。”罗岚颇为奇怪地挠了挠头回答道。显然,到现在她还没品出来塞太什的言下之意。
不过,这也有她刻意不思考的成分在。毕竟,从云烁那儿她也已经认识到了这一点:面前这位大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随时随地都可能把她当废品丢弃了。
那既然如此,还需要她思考些什么呢?她巴不得面前这人凡事都不要理她,让她能安安心心当个蘑菇存在就好。
虽然云烁确实很吓人,看起来比塞太什还骇人,但他说得话还是有道理的,而且两者比起来,还是云烁有良心点。
所以罗岚也是严格的遵守着他留下的那句话“有时候不出名,才是保命的良策。”
塞太什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真诚的问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蠢死的?算了……你把那个人提出来,送去营地里训练,记住不许让她升官,但不要限制她的自由行动。能让她知道些什么,不能让她知道些什么都要在我们的掌控之下动作。”
这不就对上了吗?为什么这个迪姆会刻意拖延时间,总不能是她单纯的想要多收点人,回头送营地里给她主子争面子吧?
为什么ELO的人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仆从都杀了,就她一个人活了下来,总不能是就她一个人不在攻击范围之内,ELO的枪就能打这么远吧?
为什么云烁还要特意给这个迪姆夸上一番,特意让她在罗岚面前露脸?
这几个为什么下来,理由已经很明显了——这个迪姆就是ELO安插在贵族家中的卧底。
可问题是,这样的卧底有几个?云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往贵族家中安插卧底的?
在自己跟他承认在ELO组织中有卧底之前,还是在这之后?
不,时间在什么时候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身边会不会也有ELO的卧底存在?
想至此处,塞太什不由得将怀疑的目光对准了自己的庄园。
该死的!如果云烁已经将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的话,之前自己的狂言算什么?
自己嘲笑他的ELO组织四处漏风的时候,他是不是只是在假装发怒,其实在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塞太什的自大呢。
本来是打算用“卧底”这点情报给云烁添堵的,结果,真正被添堵到草木皆兵的人居然是自己!
巨大的反差让塞太什羞愧不已,不由得咬紧了口腔内的软肉。
而罗岚在得到命令后,也只是闷声不响的点了点头,就弯着腰,后退几步预备离开了。
这份少见的沉默也让塞太什察觉出了不对劲,“怎么今天不问上一句‘为什么了?’”
怎么回事?罗岚怎么也这么奇怪?
她总不能也是ELO安插进来的卧底之一吧?
塞太什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云烁绝不会要这么蠢的家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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