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米核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截胡的公安局长
宜野座伸元猛然从座位上站起，不敢置信地看着支配者投影到自己视野中的数值。
“0……你的犯罪系数怎么可能还是0！”
听到这话，无论是房间内的常守朱还是房间外的众位执行官们，也都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居然还有这种事？！”
滕秀星咧了咧嘴，若不是他们执行官的“支配者”必须要在执行任务时才能拿到，他现在就想要对准槙岛圣护看一看了。
“果然，就算是号称没有任何疏漏的西比拉系统，实际上也是存在漏洞的啊！”
征陆智己这么叹息着说道。
作为经历过旧时代的老刑警，他天然就对这种AI统治一切的秩序带着几分不信任，现在见到的这一幕，只不过是证实了他过去的猜想而已。
相比起两位同事，一旁的狡啮慎也就表现得没有那么轻松了。
他死死咬着牙，捏紧拳头，终于明白了佐佐山为什么会死——面对着犯罪系数为0的槙岛圣护，他们这些警察手里的“支配者”跟废铁没什么区别，相当于赤手空拳面对着穷凶极恶的罪犯，以佐佐山那蹩脚的体术水平，被杀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不提外面这些执行官们心中纷乱的念头，让我们将视角重新转回到审讯室里。
房间中，宜野座伸元在经过最初的惊愕过后，也很快理清楚了情况，阴沉着脸重新坐下来。
“没想到居然还有你这种人……所以你就是靠着自己的这种免罪体质，逃过了西比拉系统的扫描？”
“没错，就是如此。”
槙岛圣护点头，十分配合。
“……”
宜野座伸元沉默了几秒钟，问出了下一个他认为十分重要的问题：
“那么你又是为何来向警方自首？拥有这种体质的你，只要想躲，完全可以躲上一辈子，我们警方几乎不可能找到你。但你却主动自首了……是有什么阴谋吗？”
“呵呵，怎么，警官大人，我作为罪犯都主动自首了，你却怀疑我有什么阴谋？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槙岛圣护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
“……”
宜野座伸元现在可以确定了，对方的确有阴谋！
他推了推自己的平光眼镜，语气变得冷厉：
“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虽然你的免罪体质让我们无法直接处决你，但并不是意味着过去的旧式司法程序就完全作废了，哪怕要多花上一些时间，以你犯下的罪行，也依旧会被判处死刑。到那时，无论你有什么阴谋诡计，统统都没有意义！”
“司法程序吗……呵呵！”
槙岛圣护嘲讽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宜野座伸元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
看来想要撬开这家伙的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事情。
好在，这家伙已经收监，在这公安局里，他无论有再多的阴谋诡计也翻不了天！
大不了就慢慢磨，总有让他开口的时候！
宜野座伸元这么想着，继续着对槙岛圣护的审讯。
……
然而，就在审讯持续了数个小时后，一通电话打到宜野座伸元的腕表终端中。
接通电话，视频画面中出现的，是这座城市的公安局局长，禾生壤宗，也就是宜野座伸元的顶头上司。
“禾生局长，您有什么指示吗？”
他立刻问道。
“宜野座监视官，听说你们部门今天刚刚逮捕了一名拥有免罪体质的嫌犯？”
一副中年女人外貌的禾生壤宗推了推眼镜，这么问道。
“是的，准确的说，对方是自首的。根据其供述，确认与过去发生过的多起恶性犯罪事件有关，但是因为其不被西比拉系统检测识别的体质，屡屡逃过了警方的调查。”
宜野座伸元汇报了大致的情况。
“原来如此，我已经明白基本情况了。嗯，你做的不错。不过这名嫌犯很重要，后续的工作将会由我亲自接手，你准备一下移交工作，之后就不必多管了。”
禾生壤宗这么说道。
宜野座伸元本能地觉得这么做并不妥：
“这……我怀疑这位嫌犯主动自首是有着什么阴谋，在将其调查清楚前还是……”
“我说了，由我接手！”
通话中传来了禾生壤宗不容置疑的声音。
“……是！”
宜野座伸元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受了命令。
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下达的命令也没有超出规定，他自然只能接受。
然而，当槙岛圣护被局长的人押解带走的时候，宜野座伸元注意到，对方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这让他越发感到不安了。
只是，木已成舟，无论他心中有多少不安，都无法改变槙岛圣护被带走的结果。
后者就这样被押解着登上楼顶停机坪上的运输机，最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
飞机上，换上了一身囚服，手脚也戴上了镣铐的槙岛圣护又经过了多轮搜身与扫描，最终被送进了一个房间。
在这里，他见到了一个人。
“槙乿岛君，许久不见。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主动向警方自首呢！”
前不久还和宜野座伸元通话的局长大人这么打着招呼。
“你是……禾生壤宗局长，我不记得我们认识，这‘许久不见’又是从何而来啊？”
被固定在座位上的槙岛圣护这么说道。
“嘛，这三年里，我的相貌已经彻底改变了，你认不出也正常。”
她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递给对方：
“我得向你道个歉，之前曾经向你借过这本书，不过后来事务繁杂，被我弄丢了，只能帮你重新找了一本一样的。”
槙岛圣护接过书，认出了书名，顿时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你是……藤间幸三郎？真是让人惊讶，你居然变成了公安局局长？”
禾生壤宗闻言，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名字真是令人怀念啊，自那一别，已经有了三年了吧！”
“……我之前听说你落入了公安的手里，当时还感到十分惋惜……你现在这样子，是整容？”
槙岛圣护放下书，这么问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引狼入室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整容？不，不对，体态上也有变化……”
槙岛圣护说道，似乎在猜测对方变成这副样子的原因。
“呵呵，你应该知道全身义体人吧，但是现在市面上的义体技术都还很粗糙，一眼就能看出区别，而我身上使用的，是未曾在民间公开的完美义体化技术。”
说着，禾生壤宗还特意掀起自己的眼皮，让对方看到那与正常血肉无异的粘膜色泽，仔细看的话甚至还能发现些许泪液一样的液体。
“看，和真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吧？你所认识的藤间幸三郎，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大脑，外貌对于我来说，是随时都可以变化的东西。”
槙岛圣护微微挑了挑眉，说道：
“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你这样的连环杀人犯会成为公安局局长？就算是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
“严格来说，你错了。”
“禾生壤宗”，或者说藤间幸三郎说道，同时挪动脚步，坐亃在了自己的办公椅上：
“禾生壤宗并非一人，我也并不总是禾生壤宗。为了能让我们的大脑能随意交换，我们被集成到一个系统之中，轮流使用着这具身体，现在只不过是我在操控而已。”
咔嚓一声，她的后颈处连接上了一排缆线，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幽冷的蓝光，彰显出了其机械的本质。
“‘我们’……你的意思是？”
槙岛圣护适时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呵，我说到底不过是个代表，只因我与你是旧识才将这件事交予我处理。至于‘我们’，虽然从未在人前出现过，但只论名字的话，还是非常有名的——西比拉系统，这是世人对我们的称呼。”
披着禾生壤宗皮的藤间幸三郎如此说道。
“……所以，所谓的西比拉系统，并不是什么超越时代的超级计算机，而是一大堆人脑构成的湿件序列？”
槙岛圣护这么说道。
“哈，湿件……这个说法倒是挺贴切。”
禾生壤宗笑着点头：
“单纯的演算终究无法解决人类社会中的复杂问题，想要建立一个完美的乌托邦，作为最高统筹者的系统必须拥有同人类一样的思考模式，这也就是西比拉系统的由来——通过将大量剥离出来的活体人脑并列化，辅以超级计算机扩展计算规模，将人脑的思考能力与计算机的高速运算能力完美结合在一起，最后获得的成果就是我们。而这一切，最早在50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真是讽刺，以绝对公平的计算机系统而非人类统治整个国家，这才是西比拉系统受到民众追捧信任的原因，结果真相却是，依旧还是由一群人类的意志在背后操控着一切……”
槙岛圣护摇了摇头，满脸嘲讽。
“不，我认为，这已经无限接近公平了。”
禾生壤宗反驳道：
“监督审判民众的我们，已经是超越人类的存在。想要成为西比拉系统的一员，最重要的资质，便是要拥有不同于既存人类规范的异常人格，不会和他人产生共鸣，也不会感情用事，拥有着能以非人类的眼光俯瞰裁定人类行动的才能，比如说，你我皆是如此。”
“你是说，免罪体质？”
槙岛圣护挑了挑眉。
“是的。”
禾生壤宗点头说道：
“说到底，单纯的计算机演算，只能获得浅表的精神色相，但更深层展示人类心理倾向的犯罪系数，却只有我们这些具备人类意识的管理者才能进行判断，而每一个免罪体质的拥有者，就是一种全新的不在系统中的异常人格，通过不断吸收这样的存在，我们作为西比拉系统这个整体，便能不断拓宽思维视角，越发囊括人类精神的所有可能性。”
槙岛圣护：“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成为西比拉系统一员的原因吗。”
“是啊，虽然一开始我也感到了些许困惑，但通过与他人共享大脑与认知，理解力与判断力快速扩张的那种全能感，感觉就像是神话中的那些预言者一样，可以理解一切，感觉世界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支配之下！”
禾生壤宗，或者说藤间幸三郎的声音越发高昂：
“每个人的肉体所能获得的快感是有限的，但智慧能带来的快乐却是无限的！圣护，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啊，我确实可以理解……”
槙岛圣护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所以，你来见我，也是为了让我加入你们？”
“呵呵，没错，这既是西比拉系统扩张自身规模的使命，也是我作为朋友的邀请。”
禾生壤宗说道：
“虽然也不是没有用强硬手段完成这一步的办法，但你说过的吧，‘只有基于自身意志的行为才有价值’，我认为，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理解的基础上认同我的！”
“那么，我们现在的目的地，就是给我动手术摘下大脑的地方？”
槙岛圣护问道。
“不，没有那么麻烦。”
禾生壤宗摇了摇头：
“摘出活体大脑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哪怕在这架飞机上也能做，等到手术完成，我们也就到了目的地，可以正式让你加入到西比拉系统之中！”
“这样啊……虽然没法继续在人生这场游戏中当一个‘玩家’有些可惜，但转换一下视角当个裁判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槙岛圣护点了点头，这么说道。
“哦？看来你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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