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如玉杯倒
王启年笑容凝固,心道该来的终归是来了,看了一眼正在悠然自得品茶的梅呈安,一咬牙,噗通一声直接在范闲面前跪下了,哭丧著脸,话里也带了哭腔。
“范公子!”
王启年来这一出直接给范闲整不会了,这就跪下了?为了那么点钱至于吗。
范闲下意识看向了梅呈安,但看梅呈安差点儿被茶水呛到的样子,显然也没想到王启年会这么果断。
梅呈安不是被惊到了,他是被王启年做作的表演逗乐了,差点儿呛著自己,咳了两声强行掩饰住自己的笑意,赶紧摆摆手。
“咳咳,别看我,你们聊你们的。”
王启年心里松了一口气,梅少跟自己太熟了,他就怕梅少拆他的台,只要梅少不插手,这事儿就好办了。
范闲无奈,重新看向王启年。
“你这是干什么?”
王启年耷拉著嘴角,带著哭腔忏悔道。
“王某自知,德行有愧,上对不起天子厚恩,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但是王某私自敛财,都是因为家里有惨烈之事,无奈之举啊。”
话里满是沉痛,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再搭配上王启年那副满脸惭愧无奈的表情,这段表演梅呈安打十分,至于效果如何,看看范闲表情就知道了。
明明是受害者,范闲此刻一脸的不好意思,显然是动了恻隐之心。
“你,你先起来吧,我没让你跪著说。”
说著就要扶王启年起身。
王启年表演正酣,自然不肯起身,观众反响这么好,当然是乘胜追击了。
“范公子,王某的结发妻子,早已亡故!只留下…”
梅呈安听到这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算知道口头说说不会对实际有影响,但也不能这么没底线呐,所以他直接打断了。
“差不多行了啊老王,卖惨不是这么卖的,嫂子那么硬你说说也就算了,再让你说下去小五花肉也该驾鹤西去了。”
王启年:“……”不是说不插手了嘛,不带这么出尔反尔的。
范闲:“……”怎么个意思,编瞎话忽悠我呐。
两人对视一眼,范闲似笑非笑,王启年则是一脸尴尬和苦涩,他真的要哭了。
梅呈安放下茶杯。
“行了行了,老王,赶紧起来吧,范闲逗你呢,他这次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有事需要你帮忙,所以不用演了。”
王启年闻言愣住,看向梅呈安。
“梅少此话当真?”
梅呈安白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王启年长松一口气。
“早说呀。”
说著当即站了起来,表情恢复正常,看向范闲,语气轻松的问道。
“范公子找我何事?”
范闲眼神怪异的上下不断打量著王启年,直到给王启年看的心里发毛,这才开口。
“合著刚才是在演戏骗我是吧。”
王启年脸皮可不是盖的,丝毫不觉得尴尬,嘿嘿一笑,拱手道。
“这不是误会范公子来意了嘛,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范公子原谅则个。”
范闲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向梅呈安。
“还真被你说著了,这厮为了这么点钱,家人都舍得往死里说,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行事毫无底线呐。”
梅呈安笑著摇摇头。
王启年不以为意的说道。
“内子小女都身体健康,说说无妨。”
范闲看向他。
“你这么贪财,就不怕坏了名声?”
王启年表情一肃。
“范公子,名声于王某来说,视如粪土,钱财对王某来说,重于性命,此乃王某心中之道,贯彻始终。”
范闲感叹。
“你跟我那弟弟或许会有共同语言,这样吧,地图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内二十两银子我也不要了。”
“二十两?”
范闲似笑非笑。
“昂,二两银子的十倍不是二十两吗?你不会这么快就把自个儿上午说的话给忘了吧。”
王启年想起来了,自己当时随口应付之语没想到范闲还记得,堆笑道。
“记得,当然记得,大人真是雅量,雅量啊。”
范闲嘴角一弯,话头一转。
“不过…”
王启年心中一紧,就怕有转折。
“不过什么?”
范闲笑了。
“不过这贩书的买卖你就别做了,这买卖我自己要做。”
王启年表情变了变,恢复笑容。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哀嚎,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就这么飞了。
范闲深深的看他一眼,转身走到桌边,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这才回身重新看向王启年。
“帐算完了,该聊正事儿了,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调一份文卷,丁字五三四号,劳烦你帮我找一下。”
王启年闻言看了看梅呈安。
“抱歉范公子,监察院之外的人没有权限调阅案卷,若是梅少想调自然没问题,范公子就…”
范闲也不墨迹,当即从腰间掏出提司腰牌,扔给王启年。
“这个够吗?”
王启年虽早已知情,但面上不显,观察一番腰牌躬身双手捧上递回。
“够够够,原来是提司大人,王某失敬。”
范闲收回腰牌塞回腰间。
“现在可以去调案卷了吧。”
王启年没有动。
“大人,这文卷写的是四处藤梓荆啊,他不是已经被大人杀了吗?”
……
第116章 舅送你回家
范闲点点头。
“这事儿在监察院都传遍了?”
王启年道。
“是的,四处当时为此事查办了很多人。”
范闲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范闲忍不住了。
“愣著干嘛呀,去取文卷呐。”
王启年犹豫一下,试探的问道。
“敢问大人因何要调这份文卷?”
范闲嘿了一声。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管去调就完了。”
王启年欲言又止。
梅呈安此时突然轻笑了一声,范闲和王启年闻声看向他,梅呈安也不抬头,随手翻著桌上文案。
“老王这是担心你想赶尽杀绝。”
范闲闻言诧异的看向王启年,见他讪讪一笑不吭声了顿时明白被老乡说中了,哭笑不得的说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杀藤梓荆是因为他要杀我,与他家人有何干系,我调这份文卷是因为他临死前托我给他妻儿传句话,他妻儿在哪他也不清楚,只告诉我这份文卷的编号,说他妻儿的信息就在这案卷里,我这才来调文卷。”
王启年听的仔细,很快就听出范闲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下官有些不解,还请大人解惑,他若是真让你给他妻儿带话,即便他常年在外无法联系,不确定妻儿是否还在家中,那也该先告诉大人他家在什么地方,让大人去寻,寻不到了再来调文卷,敢问他是如何未卜先知,越过此步直接让大人来调文卷的?”
“……”
范闲一拍脑门,老脸一红,妈的故事编的有些匆忙,bug有点多,这下丢人丢大了。
梅呈安实在是没忍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范闲脸红耳赤,恼羞成怒瞪了梅呈安一眼,王启年则是有些懵圈,梅少这是笑啥呢。
就在范闲即将用脚趾扣出三室一厅的时候梅呈安止了笑声,开口道。
“行了,既然被老王拆穿了,你也别编了,老王这人粘上毛比猴儿都精,你想蒙他是不好蒙的,就冲他宁肯违抗你这个提司的命令也要护著藤梓荆妻儿,你总该信我说的话了吧,老王除了钱,别的方面靠谱著呢,你还是直言相告吧。”
王启年目光灼灼地看向范闲。
范闲叹了口气。
“行吧,藤梓荆没死,跟我一块回了京都,他回过家了,找不到妻儿这才拜托我来调取文卷好查找他妻儿下落,这下总能去帮我取文卷了吧。”
没死?那干嘛报死讯呐,王启年将信将疑的看向梅呈安。
梅呈安冲王启年点点头,示意范闲所言不虚。
有了梅呈安的确认,王启年这下才真信了,冲着范闲拱拱手。
“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了看文卷了,我知道他妻儿在哪里。”
范闲吃了一惊。
“你知道?”
王启年点点头。
“藤梓荆的履历王某略有耳闻,王某感慨他的遭遇,敬佩他的为人,所以在听到他死讯的时候,王某当时还不知大人秉性,担心他的妻儿受到牵连,所以第一时间把他妻儿转移到郊外了,如今看来,是王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大人见谅。”
这可是意外之喜啊,范闲眼里满是惊喜,惊讶的打量著王启年,这下他真的对王启年刮目相看了,一挥手道。
“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太棒了,你做的很对,思考的也周全,藤梓荆可真该好好谢谢你!”
王启年笑的满脸褶子,摆手推辞。
“大人谬赞谬赞了。”
范闲一把拦住他肩膀,带著笑意。
“老王,我也这么叫你吧,你这事儿办的忒漂亮了,就冲这个,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王启年心里美滋滋的。
“王某惶恐,惶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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