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如玉杯倒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
……
这般肆意洒脱的一口气念了足足有四五十首后,范闲忽然停了。
在众人的注目下,范闲慢悠悠,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醉眼蒙胧的环顾四周,呵呵傻笑。
“一,一个人背诗干巴巴的,总觉得差点儿意思,稍等一下啊,我想到个好玩的,嘻嘻。”
说罢范闲单手拎起酒桶一步三摇的回了自己的席位一屁股坐了下去。
喝多了身体控制能力极低,不出意外的啪叽一下再次来了个后仰摔。
好在他手抓的死,酒桶砰的一声落地后虽然溢出了些许酒水,但总算没有倾倒。
梅呈安看著努力坐正身子的范闲,无语的抚了抚眉心,哎呀,这货真是没眼看。
一整殿的人就这么静悄悄的看著他现眼耍宝,却无一人敢打扰,个个翘首以盼。
梅呈安也不例外,他也有些好奇范闲这是打算整什么么蛾子,剧里可没这段。
万众期待下,范闲终于摆正身体了,不过不是朝前,而是冲着梅呈安盘腿坐著。
只见他拎起酒桶吨吨吨喝了几口后,张口便念了一句诗。
“千山鸟飞绝!”
念罢顺势将酒桶砰的一声放到身前,伸手一指梅呈安。
“下一句你接!”
梅呈安正喝著酒呢,闻言一口喷了出去,随后惊讶的看向范闲连著轻咳了好几声。
“咳~咳~咳~啥玩意儿?我,我接?”
殿内其他人则是愣了一下后,纷纷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看向梅呈安,当场拼诗?
嘶~好玩好玩,确实有意思!
庆帝更是嘿了一声,眼神放光的抱著胳膊放在桌上伸著脖子往下看,这会子也顾不上讲究什么仪态了。
长公主和庄墨韩那边倒还好,看的角度正好,太子和二皇子这边扭头看的就有些费力了。
二皇子索性直接起身站到了高台边,太子不甘落后亦起身带到高台边与他并肩站到了一块。
二皇子抱著手臂看了太子一眼,不过没说什么,赶紧将目光挪向漩涡中心,看戏要紧。
台上的动静如此,台下的动静也不遑多让。
先是辛其物拎著座垫一拱一拱的将自己位置直接挪到了梅呈安身边。
随后郭宝坤觉得扯著脖子看不过瘾,直接拎著酒壶酒杯来到了柱子旁,梅呈安身后的位置。
期待他的左右两侧的臣子们包括北齐的人纷纷有样学样,离了坐位,凑到了一起。
所有人隐隐将梅呈安和范闲围成了一个圈。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没人怀疑当今第一才子能否接的上。
所有人都在期待传说中的双子星能碰撞出怎么样的火花,创造出何等的佳作。
梅呈安察觉到周围灼热的视线,左右看了看嘴角一抽。
干什么干什么?凑著近干什么?我答应了吗你们就往这凑,想逼良为娼是吧。
范闲一脸坏笑道。
“嘿嘿,你没听错,就是你接,我一个人念多无聊啊,你闲著也是闲著,一块凑个热闹呗。
咱俩搞个诗词接龙多有意思啊,你瞅瞅大家伙多期待呀,咖木盎老铁,快接快接。”
“……”
梅呈安无语至极,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没打算掺和这事儿啊,一点儿心理准备没有。
当然,他太了解范闲了。
他知道这是范闲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一人独占那些属于二人共同财产的名词佳句了。
同时他也知道这是范闲的好意,不想一个人出尽风头把他落下,想要给他分润一些光芒。
虽然他并不在意。
甭管因为什么吧,事已至此,他拒绝的话就有点儿太扫兴了。
气氛都到这儿了,接是肯定要接了。
况且,这事儿确实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参与一下又有何妨呢?
想罢梅呈安心中大定,重新恢复淡然姿态,瞅了一眼范闲后开口道。
“我又没去过那个什么仙境。”
闻言围观众人纷纷轻笑出声,仙境之说虚无缥缈,本就没人真的当真。
梅呈安此时来这么一句,讽刺效果拉满,气氛一下就欢快了许多。
范闲瞪了眼拆他台的老乡。
“接诗就接诗,废话那么多呢,少啰嗦!”
梅呈安笑了笑。
“行行行,我接,你再重复一遍头一句。”
这是答应了,来了来了,精彩的要来了。
众人一个个屏气凝神,万众期待!
范闲脸色好看了一些。
“这还差不多,额,头一句什么来著?”
“千山鸟飞绝。”
“千山鸟飞绝。”
“千山鸟飞绝。”
有记性好的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出声提醒。
范闲左右看看,笑了笑道。
“这下听清楚了吧,接吧。”
梅呈安点点头,目露思索,伸手欲给自己倒酒,一盘的辛其物抢先一步拎起酒壶给他斟起了酒。
“我来我来,倒酒的活儿交给我,呈安你只管思考下一句好了。”
梅呈安笑著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杯,倒了声谢,一口饮尽后将酒杯重重的按在桌上。
随著啪的一声,梅呈安开口道。
“万径人踪灭!”
此句一出,搭配上前一句,一股荒凉萧索之意铺面而来,众人齐齐眼睛一亮,妙啊!
范闲摇头晃脑。
“孤舟,蓑笠翁。”
梅呈安重新端起已经续上酒的酒杯放置唇边。
“独钓,寒江雪!”
待他念完,殿内一时陷入安静,你无言,他无语,没有叫好,没有鼓掌,所有人都在细细品味这首诗的意境。
诗词接龙不难,殿内大部分人都玩过,难得是接出来的诗从平仄到韵脚,从涵义到意境全部仿若浑然一体,宛如一人所作。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愧是文坛双子星啊,太绝了!
梅呈安勾著嘴角喝完杯中酒,这次轻轻的放到了桌面上。
眼神炙热的辛其物果断再次为其续酒,完事儿还激动的冲梅呈安竖了个大拇指。
范闲哈哈一笑,拎起酒桶痛饮一口后放下。
“痛快!哈哈哈,再来!”
“嗯…有了,劝君莫惜金缕衣。”
梅呈安端著酒杯稍加思索,这次是真思索,他对诗词的记忆可没范闲那么bug。
好在思索片刻后还真让他想起来了,梅呈安暗暗松了一口气,差点儿崴泥了。
妈的别搞这些冷门的行吗?梅呈安等了一眼范闲后幽幽开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范闲尬笑著摸摸鼻子,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花开堪折直须折。”
这一句梅呈安接的就快多了。
“莫待无花空折枝。”
……
范闲:“慈母手中线。”
梅呈安:“游子身上衣。”
范闲:“临行密密缝。”
梅呈安:“意恐迟迟归!”
范闲:“谁言寸草心。”
梅呈安:“报得三春晖!”
……
范闲:“举杯邀明月。”
梅呈安:“对影成三人。”
……
范闲:“江畔何人初见月?”
梅呈安:“江月何年初照人!”
……
范闲:“黄河远上白云间。”
梅呈安:“一片孤城万仞山!”
……
范闲:“自古逢秋悲寂寥。”
梅呈安:“我言秋日胜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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