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如玉杯倒
见老师心里都明白,范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轻轻的拍拍老师肩膀,正要回座。
老师突然伸手拦住了他,范闲低头看去。
费介侧仰着脑袋,斜着小眼看着范闲。
“我听说,你要去北齐送肖恩?”
范闲也没多想,闻言点了下头。
“是,去换回言冰云。”
谁知费介听完突然就急眼了,喝骂道。
“哪个王八蛋的主意呀?咱不去!”
“额…”
范闲尴尬的挠了挠头。
“是…陛下的意思。”
“陛…”
费介抬头张嘴下意识就要接着骂,反应过来之后,他脸顿时僵住了,小眼瞪的溜圆。
嘴巴张了半天,啊吧啊吧的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后只能尴尬的合上了。
这倒霉孩子,这种事怎么不提前说呢,差点儿害的他一时口快把脑袋给骂没了,好险。
看着老师无语的眼神,范闲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这个局面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呀森森。
费介只尴尬了片刻就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策了,小眼睛滴溜溜转的飞快。
换了其他人,无论是谁,他都敢护着徒弟跟他怼一炮,硬扛到底,但是陛下就…
思索片刻,有了决断的费介蹭的站起身来。
“必须带你逃出京都!”
范闲闻言顿时亚麻呆住了,逃…出京都?
藤梓荆闻言亦是惊讶抬头看了眼费介,然后又下意识的看向范闲。
费介谁也没看,若有所思的说道。
“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就走。”
回过神的范闲当即开口。
“不是老师你听…”
费介直接抬手打断,小声同他说道。
“肖恩对监察院恨之入骨,我,陈萍萍跟你的关系是瞒不住的!”
说罢他偏头瞥了一眼范闲。
“你去了北齐,你怎么对付肖恩?”
范闲哭笑不得。
“老师,我可以的,你相信…”
费介再次打断。
“无需多言,这事儿听我的。”
“……”
范闲眼里满是无奈,藤梓荆见状摇摇头默默起身了,徒弟终究是拗不过老师啊。
费介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今天晚上走,我去安排逃跑的路线。”
说着他抬脚就往后门走去,范闲欲言又止的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先跟上。
藤梓荆此时突然从背后叫住了费介。
“内个,费老,我用跟着…”
范闲闻言冲他翻了个白眼,不帮忙别裹乱行吗,看不出来我不想走吗?咋的你想走…
靠!差点儿忘了这厮本就想逃离京都,妈的不会是真心动了吧这个狗东西。
费介闻言停下脚步,不耐烦的甩了下袖子。
“你在这儿等着,今儿晚上一起走!”
藤梓荆哦了一声,当即停下脚步,然后勾着嘴角冲频繁朝自己瞪眼的范闲摊了摊手。
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范闲赶忙扭头紧走两步跟上老师,在大门前拉住了他。
“老师,你听我说,如今圣旨已下,监察院和禁卫都不会放我走的。”
费介闻言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轻轻将范闲的手推掉,上前一步拉开后门。
“谁拦着我们,我就杀了他…你看什么呢?”
费介正冷笑着跟徒弟放狠话呢,结果说着说着徒弟突然神色怪异的看向了门外。
疑惑不已的他问着同时也把目光扭了过去,然后他就亚麻呆住了。
门外,陈萍萍坐着轮椅上,梅呈安站在轮椅之后,王启年站在梅呈安右后方。
三人齐齐微笑着看向在门口发呆的费介,梅呈安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嗨,好久不见呐,费老。”
说罢他又跟门口的范闲和藤梓荆招了下手。
费介闻言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抽,想起初次见面时二人就结了梁子,互相看不顺眼。
没想到这厮如今居然还能嬉皮笑脸的跟自己打招呼,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服了。
不过听说这厮跟自己徒弟是好友,当着徒弟的面儿,倒是不好表现的太小心眼。
淡淡嗯了一声以示回应,费介低下头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笑而不语的陈萍萍。
笑眯眯与他对视着片刻,陈萍萍饶有兴致的往前倾了倾身子,胳膊往膝盖上一搭。
“你要杀谁啊?我吗?”
“……”
费介放下抓门的双手,无奈的看着他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陈萍萍身子又靠了回去,微笑着淡淡回道。
“我一直都知道。”
费介无语,还以为自己这老巢多隐秘呢,感情早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了。
“你来干什么?想阻止我?”
陈萍萍低头看了眼握在手里的黑色木块,轻声道。
“我来…找你谈谈。”
费介想都不想就断然拒绝,提高嗓门。
“谈什么呀?有什么好谈的?我告儿你陈萍萍,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我必须带范闲走!”
陈萍萍脸瞬间耷拉下去了,小声喝斥道。
“喊什么喊!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你是想害死范闲吗?!”
被陈萍萍这么一骂,费介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数量不少的行人,悻悻的把嘴闭上了。
陈萍萍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瞬间的火气压下后尽量用较为和缓的语气同费介说道。
“跟我谈谈,谈完是走是留,我不会再拦。”
费介犹豫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眼徒弟,一番纠结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让开了身子。
片刻之后,深红色的大门重新关上了。
范闲站在门外,呼了口气后转身看向负手站在一旁的老乡,庆幸不已的说道。
“幸亏你们来的及时,要不然我可能就被老师稀里糊涂的带离京都了。”
梅呈安被他这话给逗乐了。
“你这话说的,道理说不通,那就直接表示坚决不走不就得了,他还能把你绑走啊?”
范闲幽幽的说道。
“他真能!你不了解我老师,只要是为了我好,他是真有可能把我放倒直接带走。”
“……”
梅呈安笑容缓缓消失,看范闲的眼神多了一丝同情和可怜。
啧啧,看来爹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啊。
……
门内。
费介站在陈萍萍身前,低着头也不看他。
“范闲不能去北齐!”
陈萍萍微微仰头看着他,低声缓缓开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知道抗旨的后果呀,范闲若逃,他这一生都无法在庆国立足了。”
费介突然就爆发了,猛的一挥袖子扯着嗓子喊道。
“那也比到北齐送死强啊!”
陈萍萍额头青筋爆闪,怒气隐隐压不住了。
“那怎么样?哦跟你这个糟老头子云游天下?一辈子见不着亲人和故友?”
费介不管那个。
“我老了啊,我来监察院这么些年,我见着生死诀别的事多了!”
声音越来越大,怒气层层叠加,费介指着门外的范闲直接大吼了起来。
“我不能看着他这种下场!!”
陈萍萍怒视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握着黑色木块的手由于气血翻涌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费介察觉到陈萍萍的状态,莫名就有些害怕,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他能气成这样。
想了想,他低声开始卖惨博同情。
“再说,我死了之后,总得有个送终的吧。”
陈萍萍一听果然怒气消散了不少,缓缓沉下了眼,神色有些动容。
费介低声继续说道。
“范闲没了,我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陈萍萍低着眼沉吟许久,缓缓舒了口气道。
“若天下只能留一个人,那这个人我一定选范闲!”
低声说完,他抬眼看向了费介,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没有害范闲的意思。
费介也明白他对范闲的心意,所以他就更想不通了,焦急郁闷的他脸几乎皱成了一团。
“那你干吗,还让他送肖恩去北齐呀?!”
陈萍萍闻言直接松开手中木块,挥挥衣袖抓住轮椅两侧的轮圈,滑动到他身前停下,仰面看着费介,面色激动,口气沉稳的低声道。
“你知道吗?这次回来,京都的未来就全在他手上了…”
费介哭丧着脸,急的都快蹦起来了。
“危险呐陈院长!”
陈萍萍直接冲他低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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