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风公主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为什么不能是我
月光洒落，飘雪落下。
沐浴着银色的清辉的两人，仿佛只有他们被冬雪凝固了时间，任由肩上积雪渐起，也不愿分离。
漫长的一吻后，少女轻轻喘息，冰蓝的眼眸确已化开了春水，不由自主地继续深入少年的怀抱，就好像彻底被驯服的小狼。
没有人会拒绝恋人的索吻。
只是，就在罗伊要再次品尝蓝蔷薇的芳泽时，走廊间，忽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刺耳噪音，吓得雪诺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抱，抱歉......”
小声的道歉之后，再看向走廊时，雪诺的眼神冷得能杀人。
“毛手毛脚。也不知是哪个没用的家伙，有必要好好管教一番。”
自己一旦吃亏，雪诺就变得好霸道啊。
不想让对方化作暴君，罗伊赶紧劝道：“没必要。反正咱们也该回去了嘛。”
罗伊从后面环住了那纤柔的腰肢，贴在细雪的发丝间蛊惑到：“不着急，今晚还长，没有人会打扰我们。”
“今晚，我只属于你。”
“......嗯。”
冰雪消融后，只剩下了水一般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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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
破碎的月轮悬挂于高空，垂落于天际银色清辉，是对每一个生灵最平等的恩惠。
曾经沐浴着艾莉丝与罗伊，如今沐浴着罗伊与雪诺的，其实还是同样的月色。
目睹两人相吻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躁动撕扯着内心，艾莉丝莫名想要逃。
待回过神来时，玻璃杯已经从手中摔落，自己也不自觉地迈开脚步。
可不管她怎么逃，都逃不出月色的牢笼。
不知不觉间，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那一片阳台。
他们相拥而吻过的阳台。
同样的阳台，同样的月色，同样纷飞而落的飘雪，却是空寂到令人窒息。
艾莉丝呆呆地走到阳台下，没有驱动圣光御寒，任由积雪埋没她的肩膀。唯有这股冷意，能稍微抚平内心的躁动。
可躁动退却之后，却是无尽的空虚。
“大家都好喜欢主人啊。”
“明明那么喜欢，却愿意为了主人，共同分享这份幸福。”
一路以来，她们每个人的态度艾莉丝都看在眼里。
最初的夏洛特是那么矜持高傲，就算有好感也极力掩饰。
妮娅更是有过奇怪的误会，对主人有着莫名的敌意。
莱安娜甚至一度想用肮脏的手段抢走主人，有一次甚至不由分说地将主人偷偷掳至南海之国。
雪诺也一样，最开始明明批判着主人的感情问题，如今却自己也加入进来。
她们都变了好多。
这一切，都是因为主人。
主人给了她们幸福，所以她们也愿意回馈同样的幸福。
“大家都是好孩子啊。”
主人能遇到这么多优秀，善良，愿意为他付出到这种程度的女孩子，一定很幸福。
不，这还用说么？
自己不是已经见证过了么？
红堡夕阳下的一吻，璀璨星空下的一吻，秋色枫叶下的一吻，雪月辉映下的一吻。
罗伊·艾恩布拉德的幸福，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质疑。
身为女仆，为主人的幸福感到高兴才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才对。
本来是再理所当然不过才对。
可是，为什么啊......
唇角竭力扬起，睫羽轻轻颤抖，可到最后，不要说笑容，却连她最擅长的面无表情的都做不到了。
视线被水雾模糊，双肩止不住地颤抖，唇间无法控制地抽噎出声。
娇小的女仆跪坐在积雪中，无助地捂住了自己狼狈不堪的面孔。
明明主人得到了幸福，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会这么痛啊？
不想要主人身边出现更多的女孩子。
不想再要主人跟别的女孩子拥吻亲昵。
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让主人的视线与自己越来越远了。
啊啊，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是无动于衷。
从一开始，就不想看到主人和其他的女孩子在一起。
一刻也不想。
不想被主人讨厌，不想被主人丢弃，才拼命地忍耐忍耐再忍耐，想要扮演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一个永远百依百顺的主人的小女仆。
可到头来，不想要的事，就是不想要啊。
艾莉丝，真是好自私啊。意识到自己的真心，艾莉丝只觉令人窒息的苦涩感涌上心头。
夏洛特，妮娅，莱安娜，雪诺。
她们可以为了主人的幸福，放下独占欲，做出让步。她们都是好孩子。
只有艾莉丝不一样。
自己身为女仆，却无法由衷地为主人的幸福感到高兴。甚至想着......
如果不是她们就好了。
如果是自己就好了。
如果自己能成为与罗伊共进退的王女，如果自己能成为带给他甜蜜的精灵，如果自己能成为被他救赎的魔女，如果自己能成为温暖他心里的老师.......
明明她们与主人实力相衬，身份相配，更有着牢不可破的羁绊，能带给主人幸福。
可自己却不止一次地想，如果自己能成为那个和主人相吻的人就好了。
无法用任何措辞解释。
这就是嫉妒。
对已经被罗伊选中之人的嫉妒。
“对不起，主人。”
“只有艾莉丝，是坏孩子啊......”
冰冷孤寂的寒夜中，金发少女再也无法忍耐地抱紧自己的身体，含泪啜泣。
“主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啊？”
月光依旧洒落，雪风依旧呼啸。
少女长久以来压抑的思绪，终究还是消散于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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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城，光之都，路克瑟里欧。
今夜的圣城，灯火通明。
女神降下神谕，百年一度的圣者选拔仪式即将开启，届时，新的圣子或者圣女，将承载圣光的恩惠，为世人带来新的救赎与赐福。
时至今日，大陆早已再无毁灭性的灾厄。
圣者的选拔仪式，也成为了单纯的宗教盛事。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教会圣殿。
圣座之上，一位雍容华贵，身材却过于丰韵富态的男子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仿佛晨曦般圣洁辉煌的异瞳。
【神观之眼】，正如传闻一般，能看穿星象之下的尘世命理。
“第五位。”
短短一句话，在一众教会高层中掀起惊涛骇浪。
“第五位？预言中的那一天终于要到了？！”
“至福！我们的真正的救世主！”
“圣光在上，女神在上！我们终于有希望了！”
望着众人喜极而泣的模样，圣座之上的教皇隐隐一笑。
“诸位，欢呼吧！我们终于迎来来了第五位圣者候选，预言中的天命之人！”
“圣光女神的神选，我们真正的......救世主！”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男默女泪
一众匍匐半跪的教会高层顿时陷入哗然。
所有教会高层，都知道，第五位圣者意味着什么。
“群星归位之时，灾厄苏醒之际，天命圣者觉醒，为世人带来永恒的救赎。”
教皇所言，正是他们自第三纪元流传至今的预言，亦是他们能在现实黑暗中前行的唯一方向。
“教皇冕下！还请您为我等迷途的羔羊，揭晓天命圣者的真容吧！”
不知是谁高呼出声。
“那是自然。”
教皇理所当然地笑了笑，眼中绽放出无比纯净的圣光之力。
巨大的光芒汇聚成擎天的光柱，将整座圣城照如白昼。
浩瀚的超凡波动，传遍整个大陆。
就连对岸西大陆港口的民众，都能隐约看见远处隐隐浮现的光点。
圣殿的半空，光影流动，逐渐勾勒出一副模糊的轮廓。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猜测不断。
“没想到传说中的天命之人居然在西大陆啊，这下有些难办了吧？万一人家不跟我们回来怎么办？”
“的确，以圣者的天资，就算不在教会，也会是一方贵族领主，或是冒险者中的精锐吧。”
众人的担心不无道理。
历史上不是没有圣者候选出现在教会的掌控之外。
越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越心高气傲，未必愿意踏上正途。
教会的权势固然诱人，但总有人对权势不屑一顾。
比如当今剑圣，就拒绝了教会的橄榄枝，花费足足十数年，才在私下与教皇达成了某个协议，归顺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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