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风公主
“不说赢过其他圣者候选，至少保住艾莉丝的参选资格是没问题的。”
这话把其他一旁的几位教会高层都整不会了。
其中一位神父当场流汗：“罗伊先生！你知不知道到底要多少选票才能保住试炼参选资格？！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特蕾莎抬掌制止了神父的吐槽，平静道：“你觉得会由多少势力为你拉选票？”
如果说此前罗伊这么说，特蕾莎只会觉得这小鬼太过自大。
但在宴会场上目睹众多贵族为他站台之后，特蕾莎却觉得罗伊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虽还不及一个真正的联盟，但至少能将各方团结在一起，在没有外敌的和平年代，这已经相当不易。
罗伊不假思索：“将近一半吧。实际可能更低。”
罗伊还没膨胀到会认为西大陆听他号令。
各方势力愿意尽多少力宣传，全看他们自己的态度。
而且宣传中有多少效果，也要打一个问号。
首先南海之国与自己没有合作挤出，最多久就走个形式。热情好客道格拉斯可能会推动金沙之国做宣传，但金沙地处偏远，圣光的信仰稀薄，就算官方宣传，也未必有多少人会积极投票。
凛冬帝国只有边境一片会支持自己，翠绿议庭与金沙之国同理，精灵后裔对圣光本就不感兴趣。
到头来，真正能在选票一事上占大头的只有狮心王国与魔法之国。
前者是自己与艾莉丝的故乡，根基稳健，后者文化发达，人民对于政治活动参与度高，又有【贤者】在幕后支持。
特蕾莎的有些奇怪：“既然你有这个自知之明，那你还觉得一定能保住圣者候选的资格？”
【圣修女】的顾虑不是没有原因的。
与几乎全民都是圣光信徒的东大陆教区相比，两国的选票也未必有对方一个教区的人多。
毕竟西大陆的人大多只是嘴上信信圣光，许多人一辈子都没去过教会，可能连圣者试炼是啥玩意都不知道。
对此，罗伊却笑得毫无心理负担：“放心吧，除了各方势力的宣传外，我还另有后手。”
反正预选不需要争第一，只要能过及格线，别被刷下去就是了。
特蕾莎似乎还想多问什么，这时大门被敲响，前来的修女汇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特蕾莎大人，大主教求见圣者候选，说是想和有望成就圣者的晚辈聊一聊。”
历代大主教都是当年的圣者。
作为前辈，与晚辈相谈也算合情合理。
然而，在罗伊看来，与【智天使】的会面，反而比圣者预选要棘手得多。
毕竟，大主教才是教会立场的代表。
几分钟后，罗伊与艾莉丝在教堂的会客室与西蒙大主教相见。
私下艾莉丝依旧穿着那身简约可爱的女仆装。
尽管早已知晓艾莉丝的情报，可亲眼见到圣者候选乖巧地侍奉在旁，还是让西蒙顿感荒唐。
就算教皇冕下也不会闲得无聊把圣者打扮成女仆吧......
如此想着，西蒙脸上却流露出诚恳的歉意。
“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两位。”
“首先我必须得为年轻人的无礼道歉，艾莉丝小姐的出现打破了教会的传统，让他们都有些紧张，才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无妨。败犬对失败有所预感，嘤嘤狂吠也可以理解。”罗伊稍微带刺地回击道。
西蒙的温润丝毫不曾动摇，就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
他留意到，罗伊率先开口，而非艾莉丝，后者显然是在前者表达态度再跟进。
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介女仆。
回忆起曾冕下所展现的画面，金发女仆跪坐在雪地中默默落泪，令人心碎的模样，西蒙在心底不自觉勾起嘴角。
如果艾莉丝真被当做一介女仆对待，那事情就太好办了。
西蒙换了一个姿势，稍稍仰后身体，修长的身形散发出淡淡的压迫感。
“我理解两位的自信。”
“但圣者试炼绝非易事。且不说正式的试炼，光是预选需要选票一事，就是一道难关。”
“艾莉丝小姐无依无靠，又得罪了那些年轻人，预选之时只怕相当不利啊。就算侥幸过了预选好了，实际试炼中依旧会被其他人针对，圣者试炼终归是要见血的，最糟糕的情况下，只怕会有我们都不愿见到的危险啊。”
罗伊挑了挑眉：“我猜你要说但是了。”
西蒙丝毫没有动摇，语气转而变得柔和：“但是，艾莉丝小姐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若艾莉丝小姐愿意加入圣光教会，我会安抚好那些不成器的年轻人，助你们放下隔阂，力推艾莉丝小姐成就圣者。就算没有成就圣者，也可保障她在今后在教会取得不亚于莱维和桑的地位，享尽她应得的荣誉。”
西蒙大主教摊开一只手，轻巧道：“不必冒险争锋，又能得到一步登天，获得富足美满的生活，这应该不难选。”
罗伊没有说好，转头看向了艾莉丝。
金发的女仆沉默至今，维持着不可挑剔的优雅坐姿，就像一座完好的雕塑。
西蒙也看了过来，亲切道：“艾莉丝小姐意下如何？”
历史上，不是没有出身贫苦的圣者候选或圣光超凡者。比如这一代的【百花公子】杰伊，在被发迹之前，只是某个娼馆的杂工。
下仆对主人，能有多少忠心？终究只是生活所迫罢了。
位于底层的穷苦之人，稍微给点滴水之恩就会收获他们的忠心。
而若施以涌泉，便足够让他们疯狂。
女仆翻身，一步登天，这种诱惑她怎么可能拒绝得了？
艾莉丝略有思索，似在权衡——在主人的面前，想来也不敢直接答应吧。
艾莉丝的神色有些复杂：“只要艾莉丝加入圣光教会，就能避免与圣者候选争斗，享尽荣华富贵？”
“这是一个好条件，对吧？”
何止是好条件？！
是作为下人，受尽屈辱，温饱饥寒都得看主子的脸色，还是作为受人敬仰的教会高层，过上比公主更奢华的生活，这根本就不是个选择题！
在西蒙笃定的注视下，片刻的思索后，小女仆终于抬起头，回望而来，平静道：“但是，我拒绝！”
第四十七章 人性的泯灭，道德的沦丧
拒绝？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视荣华富贵为粪土的圣人，但一个女仆，还是一个在冰天雪地无声啜泣的小女仆，说出这种话，还是把【智天使】给整懵了。
“艾莉丝小姐，你可能没有理解。我可以保证你在教会的地位不亚于在西大陆的王族，不必再像现在这样。”
“就这？”
“？”
艾莉丝并非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小小的失望：“不必了，艾莉丝现在就过得很好。”
整日王女，夜莺混在一起，艾莉丝并不觉得王族的生活有多好。
甚至于，夏洛特和妮娅还整日抱怨日程繁忙，没法和罗伊相伴。
能陪伴主人的生活才是好生活！
当然，艾莉丝并不是不想要一个与罗伊相衬的身份。
所以西蒙发问时，她还真的小小地期待了一下。
若对方愿意直接给她一个足够的名分，助她与罗伊名正言顺地修成正果，艾莉丝还真会心动。
“等，等一下。”
该说不说，西蒙反应极快，很快就发现艾莉丝并非是那种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乎的佛系女子。
所以他采取最笨，也是最直接的问法：“教会实在不愿艾莉丝小姐的天赋荒废，请问艾莉丝小姐，可是还有什么要求？”
小女仆能有什么坏心思？
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甚至朴实无华。
与主人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就够了！
只是，为了这个心愿，需要一些额外的前置条件。
于是，艾莉丝一脸认真道：“艾莉丝想当圣女！”
当上圣女，既能帮助主人探索血脉的秘密，为他排忧解难，又能取得与主人相衬的身份，像夏洛特她们那样和主人在一起，双赢！
完美——小女仆是真没考虑过圣光教会的心情。
西蒙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否则，他静不下来。
圣光在上！
小妹妹我就是嘴上客套一下，你是一点都不把教会当外人啊？！
还想当圣女？就算你是传说中的天命之人，也总得走个形式吧？你咋不说你想当教皇呢？！
曾与诸多势力勾心斗角，谈笑间对手拿捏于鼓掌之间的【智天使】西蒙，此刻却是嘴角微颤，心态大乱。
他甚至怀疑，艾莉丝压根就不想同意所以才随口说出这么离谱的要求。
另一边，罗伊却在偷笑。
教会这点算盘他早就猜到了。
无非就是看上艾莉丝的不凡，想将其占为己有。
先放任圣者候选找茬，再由高层出面调解。
一棍子加一颗枣，最简单不过的套路。
但原作中，【智天使】的各种利诱便没有取得成果，毕竟小女仆对物质与权势都没有太大追求，如今艾莉丝对自己的忠心比原作中对几位少女的感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把我亲手养大的女仆牛走，未免有点太痴人说梦了。
一人头疼，一人得意，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女仆眼中暗藏的郁闷。
其实，若圣光教会愿意把她奉为圣女，助她与罗伊更进一步，艾莉丝真的会考虑加入。
不能助她拿下罗伊，再多权势与荣华都毫无价值。
可惜这个心思藏得过深，哪是那么容易能猜到的。
西蒙还不想放弃。
见一旁的黑发少年一脸似笑非笑，西蒙隐隐有了猜测。
就像那些被调教过的囚徒，即便无人看管，解开枷锁也不敢离开囚笼半步，这姑娘只是忌惮于罗伊，才不敢说出真心话！
“艾莉丝小姐，这真的是你自己的想法，而非他人的指示么？”
“？”
艾莉丝不解地回道：“当然。”
“不必紧张，教会不惧于任何人，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你。”西蒙说这话的同时，直直地盯着一旁的罗伊。
察觉到对方意有所指，艾莉丝反而有些不悦：“艾莉丝并没有受到任何强迫。”
“真的么？”
西蒙的眼神犀利起来：“罗伊先生，不介意的话，能否回避一下，容我与艾莉丝小姐独处呢？”
谁知此话一出，小女仆的声音却冷了下来：“你是在怀疑主......罗伊？”
“没有那个必要！罗伊从来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
原本艾莉丝只觉对方是个奇怪的好人，但从他质疑罗伊的这一刻起，还算不错的印象直接跌到了谷底。
而艾莉丝过激的反应，却让西蒙一愣。
这么死命地维护罗伊，要么是真心尊重他，要么就是从骨子里地畏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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