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风公主
“呵呵，你的心意老朽领了。但圣光对老朽的作用很有限，除非......”
布克凝望着黑发的少年，眸光闪动了一瞬，却又很快收敛，转而一声轻笑。
那笑容满是无奈。
“现在的你还帮不了老朽太多。”
“等你步入高阶，老朽就不和你客气了。”
坊间一直流传，【贤者】因当年魔王一战的暗疾才退居幕后，久居学院而不出。
现在看来，传言并非全无道理。
艾莉丝的圣光都无法治愈，看来多半是灵魂方面的问题。
在灵魂方面，菲尼克斯才是当之无愧的专家，之前菲尼克斯和布克有过面对面的接触。
没有特意提及，一来说明布克的问题还是不算太严重，二来也说明菲尼克斯现在的力量也无法治愈布克的灵魂。
没有【贤者】，当初阻击【剑圣】的一战不会那么顺利。
感谢的话不必多言。
罗伊只是在心里牢记这份恩情。
尽早踏入高阶，得到拥有治愈布克灵魂的力量，才是最好的回报。
布克重新看向艾莉丝：“老朽的话题到此为止，你现在最关心的应该还是这孩子吧？”
罗伊收敛心神，微微颌首，脸色也有些凝重：“没错。”
“之前也说过了，艾莉丝体内封存了一部分女神的力量。”
女神之力现在还算安定，但只要艾莉丝动用【炽天使】的能力，这股神力就有躁动的迹象。
放着这么个迟早会引爆的定时炸弹，也难怪一向漠然的艾莉丝，都有些不安。
能早点处理，自然越早越好。
“院长大人，可有办法彻底清除这股力量？”
“很遗憾，老朽也无能为力。”
布克满怀歉意的一叹。
“依老朽推测，教会怕是想掌控女神之力，将其强制容纳于艾莉丝体内。所谓的圣光洗礼，就是在进行这个过程。”
“艾莉丝体内的恐怕不是单纯的神力，否则她能帮你净化圣光侵蚀，也能帮自己解决才对。她现在恐怕容纳了一部分女神的本源，除非用更高位格的力量净化，否则她只能靠自己。”
神之本源，神的容器。
罗伊微微皱眉：“这简直就像......神降。”
“不错。”
布克认可了他的想法：“理论上，这与邪教徒的神降仪式没有太大的区别。”
主持神降的邪教徒，不论成败都没有好下场。
若是失败，自会有数之不尽的死法。若是成功，最终也只会被神力夺舍，沦为神灵降世重生的躯壳。
想到这里，罗伊先是心中一紧，看着身边的少女，脸色又变得古怪。
但艾莉丝这是成了还是没成啊？
布克窥探着金发的少女，解释道：“与邪教徒不同，教会的手法明显更高明，更精密。”
“再加上圣女大人的血脉不凡——老朽无意冒犯，她那纯粹的【天使】血脉，几乎是女神之力的完美容器。”
“理论上，她几乎必定会被女神之力侵蚀占据。但现在嘛......”
老者搓着胡须，神情变得深邃，不由感慨：“或许她能做到那些邪教徒梦寐以求的事也说不定。”
罗伊惊愕地瞪大双眼：“难道是......”
布克肃然颌首，肯定了他的猜想：“成神。”
房间里一时静得针落可闻。
成神。短短两个字，却是众生都难以跨过的天谴。
自第一纪元之后，时代变迁，强者无数。
但不论是继承黄金级血脉的王侯将相，还是信仰圣光的信徒，甚至是邪神的奴仆，都再没有人攀上神祇之位。
【贤者】不能，那位教皇也不能。
哪怕是神眷的使徒，哪怕能切实地窃取神力化为己用，却终究无法迈出超越神话的那一步。
“那并不容易。”
“但只要她一点点消化神力，化为己用，逐步提升血脉，未必没有机会。”
以凡人之力挑战神明，会是一场力量悬殊的漫长拔河。
但艾莉丝确实迈出了第一步，在女神手上赢下一局，成功消化了部分的力量。
尽管为这个可能性心潮澎湃，但罗伊还是谨慎求证：“院长大人，窃取神力成神什么的，真的有人做到过么？”
“没有。”
“但是......”
“曾有一人，已经无限接近于此，距离成功，不过一步，甚至只是半步之遥。”
布克仿佛沉入了过去的岁月，视线飘忽，落向房间一角。
那里摆放着一张投影魔石记录的相片。
相片中有八人。
年轻时代的【六英雄】，初代圣女安洁儿，以及另一位伙伴。
那是罗伊唯一不认识的人物。
距离成神仅仅一步之遥，这种大人物自己怎么能没听说过呢？
罗伊有些好奇，碍于对方没有主动揭示，他也不好多打问对方的过去。
布克那副唏嘘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愉快的回忆。
沉默已久的艾莉丝，这时才迟疑出声：“所以，艾莉丝有希望成神？”
其实听到现在，脑袋空空的艾莉丝只有一个想法。
不明觉厉！
成神什么的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主人也似乎很激动。
她向罗伊握了握小拳头，亮着眼睛，兴致勃勃道：“艾莉丝会努力的。”
第四章 同盟 算计
宛若要考个好成绩一般的轻松的语气，听得罗伊忽然从对神灵的震撼中回过神，有些好笑。
不愧是天命主角啊，自己还在苦恼如何步入高阶，人家却已经认真地考虑成神了！
而且这还不是随口说说，就【贤者】的说法，这孩子还真有希望！
曾直面过【亡灵学派】信仰的死神，又与多位上古半神有过深入交流，没有谁比罗伊更懂得神灵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一想到每天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小天使，有朝一日或许会成为高高在上的神灵，罗伊就有一种荒谬感。
不过......
罗伊压下了心中的激动，平静一笑：“成神什么的，不用太在意。”
“唉？”
“不用刻意追求成神，只要能消化掉你体内的女神之力就够了。”
为了成为圣女，艾莉丝几度涉险，甚至差点就回不来了。
成神之路的艰辛，几乎是前无古人，其中的艰辛不起成为圣女，恐怕只多不少。
但如果自己说希望她成神，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仆一定会再一次拼命，无畏舍身，为了自己踏上成神之路。
那不是罗伊想看到的未来。
指望艾莉丝成神吃软饭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再将艾莉丝推上危难的边缘。
“圣女也好，女神也罢，比起那些，你的安危才更重要。”与少女五指相扣的手微微握紧，罗伊凝视着那湛蓝的眼眸，毫不作假地柔声一笑，倾吐真心：“我只要有艾莉丝就够了。”
“主人......”
倒映着少年明朗的笑颜，湛蓝的眼眸不再淡漠地泛起涟漪。
同样回握罗伊的手，艾莉丝微微颌首：“明白了，艾莉丝不会太拼命的。”
“但是，如果有一天主人真的需要女神的力量，艾莉丝还是会搏一搏。”
“你这孩子......”
注视着彼此珍视的少年少女，比黄金更可贵的光景，布克不免有些感慨。
古往今来，追逐神力之人不计其数。
邪教徒为求神灵垂帘甘愿献祭一切，圣光教会也为女神之力心机算尽。
他们宁愿付出一切，只为寻求一线的可能。
比起成神，罗伊更在意艾莉丝的安危。
比起艰险，艾莉丝更想与罗伊一同前行。
正是这份羁绊，才促使他们能互相依偎，一路前行至此。
恍惚间，眼前的一幕与过去的光影重叠，布克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一晚。
同样的黑发少年与金发少女，依偎着彼此，描绘着未来，温暖了长夜。
不过美好归美好，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啊！
“咳咳。”
眼见少年少女越凑越近，散发出令空气都染上绯红的暧昧氛围，布克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这才打断了含情脉脉的两人，没有被狗粮糊脸。
“贴贴什么的还是回家慢慢做吧？”
“也是。”罗伊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艾莉丝可爱的一面只有我能看到！”
少女低头盯着脚尖，失去了之前的从容，完全就是一只羞得不知所措的小兔子。
“你啊......”布克微微苦笑，只觉这小子真是没救了。
“说回正题吧。”
布克的口吻严肃起来：“圣女大人的状况目前还算稳定，女神之力暂时不必担心，但教会不会善罢甘休。”
“要与教会为敌，光靠白港和王国可远远不够。”
罗伊无声一叹。
虽不想承认，但对方说得也事实。
仅仅一位大主教，一位【剑圣】，就在这次交锋中占尽上风。
而这还远远不是圣光教会的全力。
不说还有两位大主教，光是圣殿骑士团，异端审判局所组成的超凡战力就足以碾压西大陆的任何一个国家。
罗伊可算是直观地感受到，统治东大陆数百年的教会，究竟是何等庞然大物。
如果教皇真的掀起战火，不惜一切要夺走艾莉丝，以自己现在的力量远远不足以应付。
“因此，老朽有一个提议。”
“组建一个军事同盟，集结整个西大陆的力量来对抗圣光教会。”
军事同盟？整个西大陆？
罗伊眼角一抽，本想吐槽你在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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