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风
而一个站在左侧第一个席位后面,一个将黑色长发高高盘起,有着暗紫色清冷眸子、穿着黑色礼服的贵妇人,正看着夏尔的方向,平静的开口说话。
夏尔有些茫然的将视线从那个贵妇人面前挪开,扫向了周围的其他女士,一些突兀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之中浮现,而她的【冷静思考】,又开始帮她冷静的分析起了这些记忆。
哦......是......是这样......
原来她是在叫我......
第一财政大臣是我......
夏尔低头看向了自己,此时的她正坐在主位,身穿着裁剪得体的燕尾服。
这看起来像是以男性燕尾服为基础,以纯黑色精纺羊毛作为底料制作而成,还搭配着暗纹提花丝绸。
衣服保留了双排扣、缎面翻领和及膝后摆,但肩线和腰线却收窄了,更贴合女性的身形。
“第一财政大臣”是安苏的官方头衔,无论是议会法案还是王室诏书都会用“第一财政大臣”来作为称呼。
而非“首相”。
此时的夏尔,正坐在会议长桌的首位上......
——我,就是第一财政大臣。
夏尔低头,扫过了一眼手中的文书,快速翻看了起来。
似乎意识到了夏尔有些不太对劲,那个将头发盘起的贵妇人,抬手对着其他人挥了挥。
“第一财政大臣还要继续思考片刻,暂时休会吧。”
“遵命。”
“当然,我的阁下。”
在座的贵妇人们纷纷起身,向着夏尔的方向行了个礼后,便鱼贯般离开了会议室,而最后一个人,则是顺手将门带了上去。
原本还挤得满满当当的会议室,此时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夏尔的目光放在了会议桌中心燃烧着的粉色香薰上,淡淡的粉紫色烟雾缭绕着,似乎让夏尔的心神安定了许多,就连原本模糊的记忆也逐渐清晰起来了。
“怎么了?压力还是太大了吗?”一个温柔的,略带一些担忧的声音从左手边传来。
夏尔转头看去,一个脸庞稍微有些消瘦的金发美妇人正坐在左手第一个的位置上,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蓝宝石般的眸子微微闪烁。
“她是替你抗下了这股压力,威廉。”略微有些冷淡的声音从威廉的身后传来,那个站着的贵妇人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看向了夏尔的方向,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放心,剩余的那些阻力,我会帮你扫平的。”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等中午再重新开始会议......艾维娜在家里等你。”
听到那贵妇人的话语,夏尔的心情似乎也放松了些许,她非常自然地点点头,开口道:
“谢谢你,查尔斯公爵。”
...
“下台!下台!”
“宪章!普选!解散内阁!否则吊死你!”
“面包降价,你的钱包倒饱了!”
“鲜血与污泥漫过天鹅绒!北安苏人的血沾满了你的白手套!”
马车艰难地穿过愤怒的人群,停在了10号首相府前面。
在警察的集体出动之下,总算是给马车前面清理出了一片稍微空旷一些的空间,就在此时,车门被打开,一个略带一些肥胖的女警察按了按自己的钢盔,开口道:“快下来吧,首相阁下。”
夏尔下车,走到房门大开的首相府面前时,回头望去。
乌泱泱的民众几乎挤满了大街,他们大多数都是农民的打扮,也有少数穿着工人服饰的,正在与她们进行激烈的对骂,维护着首相。
在夏尔回头的时候,似乎更加激起了下面人的暴动,一些记者也趁机挤到了前面,开始隔着警察追问着夏尔关于废除《谷物法》的问题。
但夏尔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便转身走入到了首相府中,一名绿发女仆迎了上来。
“夏尔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塔拉看着面前脸色稍微有些憔悴的夏尔,又看了看夏尔身后群情激奋的民众,咬牙切齿,低声道,“居然敢忤逆夏尔大人的命令,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无所谓,”夏尔摇了摇头,随后看向了楼上的方向,询问道,“艾维娜呢?”
“艾维娜大人在书房......”
还未等塔拉说完,一道熟悉的身影似乎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喧闹,此时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夏尔......”艾维娜看着夏尔,快步走下了楼梯,抬手直接抱住了她,“你没事吧?听说今天有人在国会大厦面前放火......”
“没事的,只是些小问题。”夏尔稍微迟疑了一会,随后才缓缓伸手,搂住了艾维娜的细腰。
艾维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夏尔的冷静思考仍旧在发挥作用。
如果是以往的她,哪怕是关心自己,也只会在外人面前冷着脸,等到了独处、或者黑灯瞎火的时候,才会弱弱的问自己还好吗。
现在除了塔拉以外,还有好几位女仆和女侍者在场,艾维娜却似乎完全没有要在意形象的意思。
这不是很对劲。
夏尔直接牵起了艾维娜的手,不等她开口提问,便直接拉着她上楼,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关上了门。
艾维娜全程一脸懵,直到被夏尔拉进了房间关上门后,她才低声询问道:“怎么了?夏尔......”
“我感觉很......”夏尔回想着醒来之后的种种一切,眉头微微皱着,在脑海里搜寻着某种恰当的词汇。
很快,她就找到了合适描述的词汇。
“很不合理.....很奇怪......”夏尔右手拉着艾维娜的手,左手在左侧太阳穴轻轻揉了揉,开口道,“但我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奇怪?”艾维娜看着面前的夏尔,犹豫着问道,“你......太累了吗?”
“不,我不累,我的精神很良好。”
夏尔松开了握着艾维娜的手,扫了一眼床头燃烧着的淡粉色香薰蜡烛后,径直走到了窗边,她将窗帘拉开了一道缝,看向了下方在警察的躯干下逐渐散去的人群。
阵阵的清凉感在夏尔的脑海之中涌动,告诉着她,自己仍然在保持着冷静的自主的思考。
为什么她会感到奇怪?
感到奇怪的点在哪?
夏尔把自己的记忆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却也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奇怪,直到她将记忆一直捋到了某个充满着钢筋混凝土的地方时,她终于察觉到了怪异。
下方的农民、记者、工人,还有驱散人群的警察......无一例外......
全都是女性。
夏尔的冷静思考告诉她......
这太奇怪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夏尔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线索,她指了指下方的人群,看着艾维娜说道,“下面都是女的,每一个人。”
“这......”艾维娜似乎有点没能理解到夏尔的意思,她迟疑了一会后,慢慢说道,“很奇怪......吗?”
“对啊,你想想看......”夏尔回想到了之前在会议室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她看向艾维娜,继续说道,“你看,你母亲,温斯顿夫人,是女性对吧?”
“当然。”艾维娜微微颔首。
“可你的父亲查尔斯也是女性......”夏尔抓住了关键点,直接问到,“两个女性,怎么可能生下小孩,生下你呢?”
“啊?”艾维娜有些诧异地看着夏尔,表情略微有些怪异,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上前,将手背轻轻抵在了夏尔的额前。
没发烧啊......
“女性和女性一起生孩子......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艾维娜有些担忧的看着夏尔的双眼,“你到底怎么了,夏尔......”
对哦......
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
这里女性和女性生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最近真的是忙昏头了......
不对......
冷静思考还是继续发挥了作用,夏尔抬头直视着艾维娜的眼睛,直接询问道:“不对......艾维娜......两个女性到底怎么生孩子?她们都不具备那种功能?”
夏尔伸手抓住了艾维娜的手腕,似乎抓住了什么盲点,必须要艾维娜给出一个解答。
可是夏尔的话语和动作,却让艾维娜微微后退了半步,但因为手腕被抓着的缘故,她根本退不了多远。
她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看着夏尔,声音开始有些结巴。
“我......我们才刚订婚不久......我们还没成年.......这......这......”
看出了艾维娜此时的慌乱,夏尔有些自责地松开了手,开口道:“抱歉......艾维娜,我没打算强迫你做些什么......”
夏尔抬手扶着额头。
明明思维非常清晰,但是大脑中的记忆交错带来的混沌感,却让她感到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一层薄雾所笼罩,被夏尔彻底遗忘。
但连遗忘这些事情的本身,都被夏尔遗忘了。
“你累了,夏尔。”艾维娜走到了夏尔的面前,轻声说道,“要休息一会吗?”
“好......”
艾维娜的声音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让夏尔原本有些烦躁的心绪平静了下来。
她被艾维娜搀扶着来到了床边,在艾维娜的侍奉下躺在了床上。
紧闭窗帘的房间有些许昏暗,此时唯一的照明便是那粉红色的香薰蜡烛,摇曳的火光似乎让夏尔有些许不太适应。
她缓缓抬手,想要用一旁的金色小勺直接将火光扑灭,但夏尔的手刚伸出去,便被艾维娜给按住。
“休息吧。”艾维娜的声音在夏尔的意识中逐渐变得虚幻,就在夏尔的意识渐渐陷入平静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夏尔的脑海中流淌而过。
这股冰冷的触感,仿佛有人用寒冰直接刺入了夏尔的大脑一般,让她原本昏昏沉沉的精神瞬间清醒,她猛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了艾维娜稍微有些惊讶的眼神。
“现在还不能睡,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夏尔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揉了揉额头,直接站起身,“稍等一会。”
夏尔起身,走到了书桌面前,开始在上面快速的翻找了起来,很快便翻到了几本空白的记事本,但很快便被夏尔扔到了一旁。
“可以帮我把塔拉给叫过来吗?”夏尔回头,看向了艾维娜的方向。
“好。”艾维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起身退出了房间,甚至没有询问夏尔这是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一阵敲门声响起,在得到了夏尔的首肯后,房门打开,塔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夏尔大人,您找我?”在昏暗的房间中,塔拉半跪在了夏尔的身前,抬头看着夏尔,轻声询问道。
夏尔转头看去,看到了此时的塔拉。
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上了一套轻薄的睡裙,透过火光可以透过轻薄的衣裙看到她若隐若现的胴体,她暗绿色的眸子波光流转,静静注视着夏尔。
“前段时间,我有没有叮嘱过你,让你帮我留一些什么东西?”夏尔看着面前的塔拉,询问道,“比如......魔药?记事本?或者其他的具体的东西?”
“魔药?”塔拉的声音轻柔,没有了以往端着的感觉,反倒就像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有的,夏尔大人,伊莫金老师给您留下了魔药。”
“原来是伊莫金老师吗?”夏尔听到这个名字,稍微松了一口气,开口道,“可以让她把魔药带过来吗?”
“可是现在......夏尔大人,您该休息了。”塔拉的声音变得担忧,甚至带有一点的委屈,“您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您的精神受不了的。”
半跪在夏尔身旁的塔拉起身,双手抱住了夏尔的手臂,夏尔可以清晰地透过轻薄的衣物感受到塔拉的身体。
“您有些太过焦虑了,还是休息一下吧。”塔拉的声音,在夏尔的耳边开始变得有些虚幻。
而在另一边,夏尔的右手,艾维娜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旁边,她身上不知何时也换上了轻纱一般的半透明衣物,抱住了夏尔的右手臂。
“休息吧......”
比之前更加强烈的昏沉感从夏尔精神传来,伴随着这股精神疲惫的,还有一股身体麻木的感觉。
这就像是......
之前清晰着昏迷的感觉一般。
刺骨的冰寒再次从夏尔的脑海中划过,她用尽几乎全身力气,推开了两人的手臂,摇晃着起身,走向了门口。
“不......不是的......现在还不能休息......”夏尔快步走到了门口,直接打开了门。
一个挡在门口的身影,占据了夏尔的全部视线。
那是一个身穿着黑金色华丽长袍的女人,她戴着黑色的巨大礼帽,上面的黑色丝绸垂下,上面纹绣着仿佛精神脉络一般的、摄人心魄的纤细条纹。
“伊莫金·索玛老师。”在看到这道身影的瞬间,夏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微微低头。
她非常自然流畅的说出了对方的名字,仿佛早就认识对方许久一般。
“又不肯休息了吗?你总是这样不听话。”朦胧的声响从蕾丝面纱之下传出,她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房间内的粉色蜡烛尽数亮起,照亮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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