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柠檬泡腾片
“当然合适，你不用有负担，无人机会出手的，他们只是在下面看着，而且他们今晚接到的命令是自由活动，不信你往下看。”
全景玻璃的视野的确很好，右京看到几个穿着休闲装的战士在沙袋垒叠成的防线后面玩手机，他们没穿军装，显然不是当地驻军，多半是从社会上招募来的闲散侦探。
右京诧异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形势很严峻。”
“第一天是很严峻，但防线展开之后就好很多了。”蒋道爷从兜里摸出烟盒，看了一眼始终盯着盘子里潮州冻红花胶的八奈见后，又将烟收回去了。
“现代战争都是科技化、机械化作战，人力比机器宝贵，能省则省了。”
说罢，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Hello Kitty道：“到点了。”
下一瞬探照灯在海面上照出了巨大的圆形光斑，被照亮的巨大黑影腾跃出水！坐在环状玻璃内，于其出水的一刻，恰好与它的巨大眼睛对上了眸光，这头巨大的圣灵并非是在看向他们这边，但它的眼睛过于巨大，即便没有刻意与之对视，它也好像能将目光所及之处全部尽收眼底，在其视线内的生灵，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正在被其注视的感觉。
右京之前在手机里见过路人和网红拍摄的影像，对这东西的大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依旧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么大的体型，就算他是灵异专家也没办法。
让他拿着骨刀跳到它的背上一刀一刀的砍，恐怕都得劈上个三五天，用黑炎烧的话.....兴许能快上不少。
但他的“暴血”时间只有三分钟，时间一过，他也得跟着歇菜。
.... ....
鱼龙王一冒头，那些战力等同于杂兵的“人鱼”也跟着一同上岸，好似是听从鱼龙王的指令，上岸进攻人类的先遣兵。
这些杂兵的战力也果然如蒋道爷说的那般十分一般，无人机的穿甲弹能够轻松击穿，毫无压力。
不过是短短片刻，外滩广场上便已经遍布尸体。
穿着防化服的清洁工等在一旁，只等上司下令，他们立刻就会入场清扫尸体，焚化一部分，送检一部分，流程简洁清晰，像是已经经过无数遍演练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蒋道爷道：“先吃菜吧，边吃边聊。”
右京拿起筷子。
要这么看的话，他们确实可以边吃边聊。
蒋道爷笑着恭维道：“早先听闻八奈见女士是美食专家，不知道这道潮州冻红花胶味道如何？”
蒋道爷看右京一直不动筷子，这请来的专家不动，他也不好先动，但八奈见小姐天真没心眼儿，自己可以忽悠她先动。
八奈见果然中招，听到主人都让她动了，那还哪有不吃的道理？
“唔姆~”
“这个红红的东西应该就是红花胶吧？质地软糯而不腻，口感丰富，搭配着特制的酱汁，更是将鲜、香、甜、咸四种味道完美融合~”
她居然真的一本正经的评价上了。
下一道菜是东星斑，八奈见从来没见过这东西，本以为蒋道爷在吃饭上应该和右京差不多，都是比较矜持的类型，怎料东星斑一上来，他居然开始和自己抢吃的！
东星斑的肉质细嫩，色泽鲜艳，菁禧荟一直以来出名的都是饭菜的味道，而并非那些装修奢华，味道却不怎么样，只知道请西式大厨摆拍就能凭空把菜价提上去的割韭菜餐厅，这东星斑味道确实好，搭配着特制的酱汁和配菜，每一口都能感受到鱼肉的鲜美与酱汁的醇厚，右京看两人吃饭，一时间无从下手，等两人手上的动作停下，盘子里就只剩鱼骨头了。
“刚才鱼龙王出水的时候，我看到一些人鱼挂在它的身上。”他还是说正事儿吧。
“我也看到了！”八奈见道：“还有很多垃圾！花花绿绿的珊瑚！好像还有......血？”八奈见思索片刻，她确实看到了一下红红的东西，但不确定是血还是红色的珊瑚，这种怪物的血也未必和一样是红色的，她很可能看错。
“应该就是血。”右京切了一点儿侍者端上来的黑松露酱煎手工豆腐。
这东西每人一份，就在他面前。
以他小时候接受的良好教育，对于“抢饭”这件事儿他实在下不去手，总之.....他们两个喜欢抢就让他抢好了，他吃那个没人抢的就好。
“你们知道鲸鱼吗？”
“唔姆....知道。”
“我也知道。”
右京继续道：“鲸鱼的身上会长藤壶，鲸鱼在海底看到船影时会主动上浮，让船上的人类帮它清理藤壶，并且，它们智商很高，能清楚的识别捕鲸船和救援船。”
蒋道爷的动作徒然僵住。
“你是说.......那些丑陋的人鱼怪物就是鱼龙王身上的藤壶？它每天滋滋不觉的上岸，其实是想让人类帮它清理藤壶？”
“不错。”右京继续道：“灰鲸和座头鲸这类游动速度相对平缓的大型鱼类是绝佳的顺风车，藤壶喜欢搭车，让鲸鱼载着它们前往适合自己繁殖的海域。”
蒋道爷一怔，“你该不会是想说，人鱼把人类居住的地区当成适合自己繁殖的地区了吧？你这个说法我不敢苟同，它们一上岸就死，这应该称不上适合繁殖。”
“我只是推测。”
右京目光落在外滩上。
穿着防化服的“清洁工人”正在搬运尸体。
这些人鱼的腹部有着某种湿滑的粘液，口器锐利，胳膊上带着环状锋刃，看体征就能知道，绝对是近战好手。
“藤壶幼虫在找到适宜的附着物后，从其第一触角第三节的附着吸盘的开口处分泌出胶体腺，第一触角被胶体包围，腺介幼虫开始了营固着生活，然后再变态为成体。”
“腺介幼虫是什么？”
“藤壶的幼虫分为四个阶段，浮游，无节幼体，腺介幼体。腺介幼体是其中的一种。”右京看向蒋道爷的目光像是在看傻子，给他整的有点不会了，这种偏门知识是他应该知道的吗？
正在低头吃鱼的八奈见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他不必介怀，右京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
“这些人鱼的大小不一，进化的程度也不同，刚才我看到几只鱼头已经退化，长出类型形态头颅的个体，也许它们真的像藤壶一样，在从鱼龙王身上汲取进化的养分。”
右京神色凝重道：“我得再看一次鱼龙王出水的视频，你们有录像吗？”
“当然有。”蒋道爷和一旁的侍者示意，对方立刻递来一块儿分辨率比手机更为清晰的平板，调出前不久刚刚拍摄的视频。
右京在一分多钟的时候将视频定格，回调，改成0.5倍速。
“你们看，鱼龙王在出水的一瞬，有很多人鱼是贴在它的身上了，甚至有些进化尚不完全的“鱼类”正在用自己细密的口器紧紧咬着鱼龙王表皮的血肉，但在鱼龙王露出水面的一刻，它们却全部脱离了，我猜测鱼龙王可能是用了某种方式，将这些烦人的东西震下来了。”
最后一道甜品上了。
是燕窝蛋挞。
总共六个。
这顿晚餐也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在鱼龙王身上打个跟踪器吧。”右京如此说：“看看它离开外滩之后游向哪了，我们一路跟着，找到它是在哪被大量人鱼寄生的，等找到了地方，帮它从根源上将问题解决，它应该就不会再来外滩了。”
“我们试过装追踪器。”蒋道爷道：“但是它本身似乎具备某种磁场，所有电子设备在靠近它体表的时候都会失灵，我们试着让潜艇跟踪，但它的警惕性很高，在水底的一个甩尾就抽爆了我们一艘宋级常规动力潜艇。”
“那就让小型目标跟着，海底无人机有吗？”
“有，但是动力不够，跟不住，你举的例子很恰当，鱼龙王可以被比作鲸鱼，但这东西的游速可一点不平缓，它在海底的时速应该在40节以上！即便是我们正在研发的096型核潜艇也未必追得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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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挞的外皮酥脆可口，内馅是用燕窝与奶油精心调制而成，口感丝滑细腻，带着淡淡的甜味与燕窝的清香，八奈见一心吃饭，潜艇的事情她不懂。
“40节是什么意思？”她小声bb了一句。
“就是潜艇的时速，40节是每小时74公里。”右京道：“科技行不通，你们就没试过老办法吗？”
“你是指.....”
“比如让附身类妖灵跟着它，记录它的潜行路线。”
“说得好，但附身类妖灵十分稀有不说，狗、猫、狐这三个大类的妖灵还都不会水，至于更加稀有的水生妖灵......在我认识的圈内人里，还没见有谁收服过。”
听闻此言，右京伸手在手机上一滑。
“你要干嘛？”
右京道：“找琴子，她是日本的妖怪女王，全日本的妖怪基本都听她的，问问她肯不肯借我们一只。”
“我知道！”正在吃甜品的八奈见举手，终于有她的事儿了！她水群多啊！
“琴子手下有一只大肥鲶鱼！叫海坊主！”
第175章 只敢在聊天框里称呼自己老板娘的废物！
“琴子手下有一只大肥鲶鱼！叫海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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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子小姐十分慷慨。
海坊主可以走妖怪托运，两天就能到上海。
但是右京没办法在上海待那么久，他只是给上海方提供一下破局思路，这里人手这么多，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无所谓，真要是和鱼龙王起了冲突，鱼龙王那种大型怪，他和八奈见其上也没什么用，只能用道家的大型术法硬轰，或者上热武器。
一直以来，右京比较担忧的都是跑去迪拜的阿瑟。
这事儿在互联网上闹的沸沸扬扬。
最主要的还是迪拜那般土豪想找人过去帮他们解决麻烦，所以大力宣传，相较之下，中东地区、缅甸、泰国那些也出现了无脏人的地区就十分低调，一直在暗中召集本土驱魔师解决问题，生怕外界知道他们这儿也闹无脏人。
... ...
...
“妖怪我帮你借到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个小忙？”
蒋道爷一拍胸脯说包在他身上，兄弟有难他肯定出全力！
“迪拜的人体器官贩卖组织，你们军方有情报吗？”
蒋道爷怔住。
右京用了“你们军方”这个词。
但他实际上和右京一样，都是当地人请来的灵异对策专家，他出现在军方的几次都是作为“特邀贵宾”而出现，并不是隶属于军方的驱魔师。
“这个.....”
“我帮你问问。能不能要来还真不好说。”
蒋道爷沉默片刻，突然沉重的叹气：“是为了阿瑟吧？他是老侦探了，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不应定喔~”八奈见将手机举到两人面前，上面是白宫方一名三级调查员在惨死在迪拜的消息，白宫要求迪拜给说法，但迪拜方自己也在四处请求援助，政府光速和资本家切割，说“无脏人”的出现和他们没关系，你们想入境抓人那随便，所有灵异侦探和驱魔师我都给你们开通免签。
白宫方无奈只能找当地资本家。
结果他们屁颠屁颠给白宫赛前，说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对于贵方三级调查员的死亡我们深表歉意，500w美金的抚恤金您看够吗？不够我还能再出，不如您多派点儿调查员过来给我把“无脏人”事件解决了。大家皆大欢喜的坐下喝茶，我出钱你出力。
至于无脏人为什么会出现？
那您别管。
委托费里还有封口费，您拿钱办事就行了，其他的别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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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虹桥机场。
“右京兄，再多留几日吧。”老蒋神情恳切，即将迈上飞机阶梯的右京有点分不清他是客套还是真想让他多留了。
“无事。”右京攥着他的手道：“如果后续出了问题，随时联系我。”
老蒋的掌心很硬，里面攥着一个矩形的u盘，湾流飞机两侧稀疏的站着几名来送别的战士，蒋道爷后方，还有个穿着行政马甲的领导，右京第一次见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手里端着保温杯的中年人看向蒋道爷背后的时候目光如刀。
两人不舍的分手，像是已经认识多年的老友。
右京将矩形U盘不动声色的从老蒋手中滑到自己手中，两人眼神交换，老蒋临走的时候朝他wink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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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
夜幕降临。
阿瑟在邻家赌场抠抠搜搜的换了1000美金的筹码，他选了10美金一个的筹码，邻家赌场是一家中型赌场，最小的筹码是2美金，10美金是第二小的，他换了1000个，这样比较唬人，能让他看上去更像个阔绰的富哥。
他不是买不起更贵的筹码。
这是他今天给自己人设——
一个想在赌场长长见识，妄图凭借运气发家致富的，一事无成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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