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杉梨
余光注意到身旁的飞霄一直坐在自己旁边傻乎乎的偷乐,柏隽忽然觉得她有够傻的。
只是这一切真要归咎下来,肯定也是飞霄的过错。
既然这只大狐狸敢跑进厨房捉弄挑逗自己,柏隽自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她,不然时间久了,这只狐狸肯定会蹬鼻子上脸,真以为柏隽治不了她了。
柏隽挑起她的下巴,近距离的端详着这张美丽到惊世脱俗的容颜,这次没有爱的告白,也没有真挚的承诺,而是戏谑的轻声挑逗:“亲爱的天击将军刚刚不是还很厉害吗?怎么一会不见就变成这副丢人模样了?”
“哼,谁说的啦?我只是照顾你的身体而已,不然现在该求饶的应该是你才对。”
飞霄不自然的别过微红的脸颊,强撑着嘴硬道。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
柏隽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比划了一下飞霄的狐耳,选了个合适的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撸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对、对不起,唔,谁、谁知道你这么厉害.....夫君我错了~!”
然而缺乏霸气的话语,随着柏隽的凑近而变得细若游丝,飞霄浑身轻轻颤抖,眼泪都笑了出来。
“说起来,椒丘和貊泽他们去幽囚狱确认流程还没有回来,你们的计划是明天押解呼雷,然后准备直接启程返航曜青吗?”
忽然叹了口气,柏隽放弃这些没有意义的惩罚手段,从客厅的桌子上拿出木制梳子,小心细致的替怀里的女人梳理起长发。
挂在墙壁上的日历已经翻阅了几页,七天的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半,从罗浮到曜青之间的航线大致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这也就意味着差不多到着手押解返航的事情了。
飞霄安静下来,身子慢慢放松,这应该是她最喜欢的时刻,稍微沉默了片刻,她轻声的开口回应:“如果没有意外状况的话,大概就是这个安排,由我亲自坐镇,将重犯呼雷押解至曜青。”
“我知道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回曜青。”柏隽点了点头,回应道。
“不,只是押解区区呼雷而已,即使是步离人大军压境也掀不起什么波澜,犯不上动用太大心思,你就继续在这里待着吧......”
“我的意思是——”
这次,柏隽的话没有说完,嘴唇便被飞霄纤细的手指轻轻抵住,她那恍如珊瑚海底般的蓝宝石眼眸仿佛看穿了柏隽的想法,带着温柔笑意的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飞霄没有解释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说了一句话:“你真的想要斩断迄今为止你与其他人建立的关系吗?”
柏隽一时语塞,但他清楚自己必须要为这个问题交出答案。
“.......我不知道。”
所以,柏隽只能用自己的诚实心情回答:
“或许会很痛苦吧,但你对我的意义也绝非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解释得清,我得到了扭曲你人生的权利,倘若一定要我为这份情意做出决定的话,那么刚才的话就是我所要做的唯一回应。”
如果一句话说这只是飞霄的一时兴起,是消磨时间的娱乐,是打趣调侃他的方法,或许也就是这样了。
然而,飞霄温柔的抚摸柏隽的脸庞,笑着说道:
“好啦,这个时候就不要逞你的大男子主义了,少了你,我照样也是天击将军,你就老实的继续留在罗浮,因为.....你也有无法轻易舍弃的关系吧?就比如驭空姐姐,她看向你的眼神可是都快要拉丝了呢。”
这种感觉就像飞霄在哄小男友,不过二人现在的关系早就远远超过情侣之间的界限了,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没有改变,不,恐怕永远也不会改变。
飞霄既是仰慕爱恋柏隽的追求者,同时也视柏隽为性格特质相似的知己。
她永远不会以个人无聊的观念去约束限制对方,强行将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同时也会尊重他的每个观点与想法,更重要的是,罹患月狂的她迟早有一天会与柏隽分离,在此之前,她所能做到的唯一事情或许就只有陪伴了。
“为什么?”
柏隽不觉得飞霄的这段话是纯粹出于兴趣,才会默许柏隽的后宫行为,他总觉得对方是按照自己的某种感情而一意孤行。
飞霄恢复姿势,听了柏隽的回答,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啊,唔,虽说你还没有以狐人的习俗向我求婚就是啦,啊,不过这并不着急,我还可以再等等。”
狐狸依偎在心上人的怀里,打心里安定下来。
“无法理解也没关系,柏公子这种天生受欢迎的人也不用理解我的想法,只不过,那群姑娘应该也很喜欢你吧?那种求而不得的爱恋很难受,这点我也很清楚的.....”
这次没有给柏隽继续说话的空间,飞霄从柏隽的腿上起来,伸出手轻轻替他揉开紧蹙的眉心:“好啦,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了,和我聊一聊你今天遇见了什么事情吧?我听说你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柏隽默默享受着飞霄的温柔,顺着她的意思讲述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步离人,而且还是「白狼猎群」,他们居然也和药王秘传有掺和吗........”
飞霄轻轻抱着柏隽,若有所思地频频点头回应。
这些年来「步离」的爪牙摧残了数之不尽的世界,联盟也有所防备,飞霄只是未曾想他们竟会与「丰饶」的残党联手,而且偏偏挑在眼前这个微妙的时间段。
“是啊,药王秘传的势力盘根错节,潜谋已久,这点即使在曜青也面临着类似的问题,况且罗浮如今的局势复杂,六司中丹鼎司缺少司鼎,而持明族群龙无首,化作一盘散沙,虽说景元在不少的细节方面确有疏失,但也绝对称不上失察。”
柏隽一面肯定着飞霄的疑惑,一面叹息着说:“景元岂会不知道放任药王秘传兴风作浪的风险?不过风险亦是转机,罗浮这潭池水沉寂久了,也是时候该搅和搅和,让沉渣泛起,激浊扬清了。”
毕竟同为天将,飞霄自然都清楚坐这把交椅的难处,正如景元所说的那样,二人就治辖座舰的许多观点出奇的相似。
然而听了柏隽提供的这番情报,飞霄的神情突然变得谨肃,她的脑海中回忆起一个事情,刚好与当下的事情共同联系构筑成了某种猜测。
“其实,带走「呼雷」的目的不单单只有向景元解释说的那样——”
飞霄一边拨弄着柏隽的发丝,一边侧眼看着窗外午后余晖笼罩的城市景观。
“前段时间,青丘军的斥候回报,步离人的势力开始蠢蠢欲动,原本一盘散沙的步离猎群,开始彼此攻伐,互相吞并,结成更大的猎群。在他们的背后,有个叫「蟒古思」的东西在指引他们。”
“「蟒古思」?”
柏隽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号,他以前与步离人打交道不少,可唯独没有听说过类似的称号。
飞霄也很清楚这点,因此紧接着对柏隽的疑惑解释:
“根据斥候送来的情报说,那东西.....不是步离人。那是一个自诩「长生主使者」的女人,「十二重面目,十二对獠牙,残酷如猛毒,变化如流沙」,步离人相信她将为他们带来重新崛起的机会,而从步离人前段时间的动向足以证明他们将有大图谋,所以曜青必须及早因应带走关押在罗浮幽囚狱中的步离人战首「呼雷」。”
这也是此行押解步离人战首「呼雷」的重要原因之一。
“所以我在想......你说这群白狼的目的恰好就是与那位「蟒古思」,以及步离人这段时间的动荡有关呢?”
飞霄一如平常的讲出自己想到的猜测,而那双深蓝色眼瞳中,有着对柏隽的绝对信赖。
客厅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就在柏隽嘴唇微动,准备说出自己想法时,大门响起钥匙转动的动静。
“累死了累死了,罗浮的幽囚狱可真大,走一天都快累死我了。”
“我倒是觉得罗浮的幽囚狱环境不错,与曜青截然不同,竟是被压在水下的.....哼,不过无论是在天上还是水底,只要我想逃出去都易如反掌。”
“喂喂喂,你小子越狱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现在已是自由之身,万一教判官们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企图,高低把你抓进去关个几百年,到时候我和将军可懒得捞你。”
坐在沙发上的二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大门,只见粉毛的狐狸与紫色斗篷的男人吐槽抱怨着换好了拖鞋,一步步朝客厅走来。
“哎呀?将军大人和柏隽已经在家了吗?”
柏隽也不着急应答,从容的帮飞霄绑好头发,这才和刚走进客厅的椒丘貊泽打招呼:“下午好,你们两个吃饭了吗?”
“幽囚狱那种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正常吃饭的环境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了?”
椒丘揶揄的视线来回在沙发上紧紧相拥的二人身上转移,直到注意到飞霄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气质后,他欣慰不已的用羽扇遮住半边脸庞,脸上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飞霄这个钢铁直女,终于也开窍了呢......
“你有意见?”
飞霄不情愿的撇了撇嘴,她不是很喜欢与柏隽的共处时光被打扰的感觉,于是故作卖弄的又往柏隽身上凑了凑。
“不不不,怎么会呢?能看到将军大人得到幸福可是我这个从军医士的夙愿啊!”
“你上上次不是说你这辈子的愿望是想看着将军大人始终不开窍,结果眼睁睁看着柏隽被人抢跑而抱憾终生吗?”
“你这个家伙少说两句话能死吗?!”
“椒丘你能不能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自己的老底被身旁的貊泽揭穿,椒丘顾不得一把火烧到这个混蛋身上,飞霄身上瞬间散发出的恐怖黑气已经险些将他吞没,他只能满头冷汗的向后倒退,试图用眼神让柏隽解救他。
柏隽也没有打扰这三人之间的拌嘴,他很喜欢这种类似于家庭的和谐气氛,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真实与温馨。
初来乍到这个世界时的感受并不太好,陌生的一切,残酷的战场,还有那股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虚幻感,完全不像想象中的轻描淡写,而是足以逼疯一个人的巨大压力。
而在这冰冷陌生的世界里,有这么一群人能够无条件信任你,是多么值得令人感到骄傲幸福的事情啊。
“救、救命,口瓜,将军大人饶命饶命饶命,我以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脖子要断了要断了要断了!!!”
没错,无论发生什么,他一定也会守护住眼前的光景。
柏隽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143章 某冥差的恋曲(三合一)
长久不见天日的幽囚狱下。
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
幽囚狱同处于多个洞天之中,与鳞渊境波月古海有交叠,但大体的建筑隐藏在鳞渊境洞天中央地下巨大空洞的悬空区域内,正因如此,耳边除去罪犯的哀嚎,还隐约可以听到空洞下方浪涛不断翻滚与狂风呼啸的声音。
无限螺旋下降的柱状阶梯,正如同幽囚狱不断向下延展的柱状结构,没入视线不可及的黑暗。
判官们和冥差穿梭于阴暗复杂的石架结构之中,从阴寒狱和阴寒狱的地道与排水管向外窥探,从幽囚狱的一角窜向另一边。
而在这其中,也存在着不少判官冥差休憩生活的场所。
心情愉悦的藿藿一面哼着歌,一面专注工作。
她拿起沾满墨水的毛笔,考虑最后一笔究竟该下在哪里才能最好看,不久,她可能是已经决定了,调整了一下笔锋的水墨浓淡,轻轻地在画像的眼角旁划出一笔。
点缀好的眼眉犹如一开始就存在在画像中那样天衣无缝,整体画作的线条流畅优美,无论是从内行亦或是外行的鉴赏角度来看都是一副不可多得的佳品。
使用毛笔涂的画像大概可以称之为水墨画的一类,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国时期的文人墨客,而图中的对象倒也并非文人雅客爱好的山水鱼虾,而是一位面带温柔笑意的美男子。
“咕嘿嘿,柏隽大人怎么看都好好看........”
藿藿的脸上泛起红潮,眼神痴迷的紧盯柏隽的画像,若非墨水还没有干透,恐怕她真的想把脸贴在画上不断摩擦。
“不过总感觉比起柏隽大人本人差了好多好多呢,而且他的笑容应该更加柔和些的......”
有这种想法也是理所应当,毕竟艺术只是反应人们心理诉求的一种手段,然而人们的幻想与现实始终存有名为「次元」的残酷隔阂,会觉得自己的作品没有想象中的完美也是无可厚非。
当然这并不是代表她的画不好,单纯的是她精益求精的别扭心理作祟。
平常的话,她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只要联想到这件作品代表的是柏隽大人的笑容,藿藿的心中就会升起无穷的动力,说什么也要做到尽善尽美。
“好不容易放假一天,趁着休息的时间还长,今晚再多摸几张吧!”
“天天脑袋里装满涩涩的古怪想法也就算了,偷偷给别人画画这种事情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未免也太下头了吧,还是说以你的羞耻心现在已经可以完全忽略了?”
无视身边尾巴大爷的吐槽,心情极佳的藿藿再度开始动笔。
其实,藿藿非常喜欢制作手工艺品,并非单纯的喜欢画画,而是喜欢随心创造自己喜欢的物品的感觉,对此她的兴趣十分广泛,理由就是房间内遍及工艺品的折纸折花、画作,以及各种占卜用的小物件。
这种习惯起初源于藿藿的恐惧心,也可以说是懦弱。
她刚来到十王司的时候,根本适应不了眼前阴森恐怖的环境,整天惶惶不可度日,后听人说房间里张贴罗浮将军的画像能够镇邪,她试过了,结果没有什么用。
啊,那个,不是说将军没用,是画像没用,这种镇邪的事情可千万信不得。
再往后她就学会了折纸人,这种行为或许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只是排解孤独的可怜手段,但在藿藿的眼中看来,这些纸人无疑是可以缓解恐惧的绝佳伙伴,不单单可以让房间里变得热闹,就连惶恐的内心也有所好转。
所以只要一得空她就会拼命折纸人,虽说平时没少遭到尾巴大爷的打压与「半夜一睁眼一堆纸人凑眼前还在那笑不瘆得慌吗?!」的愤怒吐槽,但只要一想到有那么多伙伴陪着她,藿藿就会很开心。
不久之后,就是与柏隽大人的相遇了。
自此,本该挂满房间的纸人伙伴不知不觉间全部被藿藿摘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就是她给柏隽画的许多画像,这些作品尽管只是出自她的小心思,单纯满足内心愿望的作品,而且没有添加任何的艺术修饰,却都是相当出众且优秀的作品。
这些事情尾巴大爷是都看在眼底的,它并不懂太多仙舟人之间的习俗,不过看到小怂包这家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而且生活也渐渐有了盼头,虽然嘴上不说,实际上它还是蛮欣慰的。
正当藿藿调配墨水,认真斟酌构思起接下来该画什么样子的柏隽时,飘在空中直打哈欠的尾巴忽然感觉到门外传来了些微风吹草动的动静。
紧接着,房间的大门响起了匀速有力的敲击声。
尾巴仰起头,就着昏暗光线看清悬挂于房间上的钟表,现在的时间是夜晚的22点左右,理应来说判官们早早的就外出工作,该出任务的冥差们也大多离开了幽囚狱,也就是说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来找小怂包的。
“喂,有人找你。”
“柏隽大人柏隽大人柏隽大人.........呜啊——!?”
然而藿藿满心沉浸在绘画的喜悦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意识到这点的尾巴没好气的撇了撇嘴,飞快地窜到这个笨蛋花痴狐人的头顶来了一记火箭头槌。
“蠢货!门口来人了!”
不理会抱着脑袋蹲到地上的藿藿,尾巴大爷大声斥责道。
“呜呜,我、我知道啦......来了来了!咦?寒鸦大人?”
数秒后,藿藿打开了房门,有一道高挑的倩影闯入藿藿的眼前,对方脸上有着淡淡的黑眼圈,语气也难掩疲态:
“抱歉,打扰你了藿藿,我知道今晚本该是你休息日的,只不过绥园那边现在突发了些紧急状况,幽囚狱现有的人力有些不够,再三思虑之下,上面觉得你是最合适的,所以今晚恐怕就要麻烦你了。”
这句话让藿藿感到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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