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上杉梨
仙舟玉阙那边动不动就会组织一次各座舰的太卜司来到玉阙进行讲座会议,如果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算了,可偏偏每次讲座与会议的内容无非就是些有关仙舟近百年的占问推演以及规划方向。
说真的,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把各个座舰的太卜召集过来多少有点大题小作,因为这本就是太卜司职责内的事情,再者加上每位太卜的时间格外宝贵,根本没有刻意强调的必要。
作为务实派的符玄对此向来是不赞同的,过去她的师傅尚在的时候符玄就曾无数次的提出过建议,然而即使是当时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那就更别提现在了......
这次也是如此,在玉阙忙完讲座的事情,符玄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罗浮。
鳞渊境冲天而起的劫火.....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符玄回到罗浮的路上就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就像罗浮的普通民众那样,得知此件事全部都处在神策府和幽囚狱的控制之中,她便也能放下心来,本想卜算一下事由经过,但是却不知何种原因,这次的事件只能模糊朦胧的看到结果,而无法像往常那样查清种种事端因果。
这的的确确称得上是怪事一桩了,不过从卜算的结果上来看称得上是振奋人心,至于具体的细节因果,就准备等回到太卜司之后再抽空把这件事问清楚吧。
符玄抵达罗浮的星槎海西港口时,夕阳已经斜斜的挂在天边。
橙黄色的光芒从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蔓延开来,有如燃烧的火焰般将整片天空涂成了蜂蜜般的琥珀色。
“看不完的参考情报,批不完的报告,还有各种数不清的繁琐事情,同天舶司共同商议出行的良辰吉日,就算有机巧辅助,外加将作息安排规划到极致,如此一看.....出差参加讲座反倒像是休假。”
大衍穷观阵每日例行的座舰占卜耽搁了几天的时间,一想到回到太卜司就要面临数不清的工作,再加上舟车劳顿的疲乏,饶是符玄也不禁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独自站在星槎海港口棂星门下的符玄没有着急赶回到太卜司,而是一边低头看着玉兆上的时间,一边左右环顾四周,眼神仿佛在专门追寻某个人的身影。
“嘁....青雀人呢,本座应该提前通知她了吧?”
符玄并不是一个喜欢兴师动众的人,出差回来的她根本没有让人夹道欢迎的打算,在这里等待的原因也只是昨天她提前联系了青雀,好专门敲打敲打这个喜欢耍小聪明的姑娘。
可现在......附近似乎压根就没有她的踪影。
平时青雀私下偷偷摸会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然而现在这番明目张胆的举动指明了是在挑战她作为太卜的威望,不由得令符玄怒上心头,好看的柳眉微微蹙起,浑身散发出的愠怒气息吓得周围的行人纷纷退避三分。
符玄是个讲理的好上司,她先是在玉兆上通知青雀自己已抵达槎海港口,而后决定耐心再等青雀十分钟,借着等待的时间,她还抽空给自己占卜一番,今日呈现出的运势看起来还不错「巽上艮下,用爻六二:即渐卦。六二爻辞曰:鸿渐于磐,饮食衎衎,吉。」
——通俗易懂的解释就是鼓励吃饭。
符玄心想正好,昨天她就已经和丹鼎司的衔药龙女约好了见面,如果可以的话,能够捎带着再品尝龙女大人的药茶就更好不过了,想必一定能缓解舟车劳顿所带来的疲乏吧!
说来甚是有趣,符玄本以为龙女为她所配的药茶中藏有振衰去乏的秘密成分,直到很久以后,才发觉白露只是多加了糖,对症下药,龙女不愧是龙女,嘴上不说,实际上符玄对这位年幼的龙尊喜爱极了,在私下时,二人相谈甚欢,就连对彼此的称呼也渐渐变成了本名而非是官职和称号。
站在棂星门下等待了好久,迟迟没能见到青雀的身影,符玄的耐心被彻底消耗殆尽,她向青雀发送了一条消息,随即没好气的收起玉兆,离开了槎海港口。
回太卜司之前,符玄需要先去丹鼎司的白露那边一趟,拜托她检查法眼与身体的排异情况。
“不知为何这段时间「眼界」的排异反应越来越严重了,趁早问问龙女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符玄轻轻抚过额前的法眼,若隐若无的疼痛仿佛不断撩拨着她的神经。
仙舟人体内的各种指标维持着严格的天生的平衡,侵入式的义肢和激素等外力干扰这套体系会引起强烈的反弹,而符玄额前的法眼,名为「眼界」的重宝,本质上就是侵入式的义肢。
这意味着这双眼睛将会不断被身体逐渐排异出去,而在这个过程中本人将承受巨大的痛苦。
符玄早已有觉悟,不过经年累月下来,身体承担的痛苦也是真真切切的,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只有白露有能力为她治疗缓解这份深入灵魂深处的疼痛,所以两人的关系既是医生与病人,也可以称得上是亲密的朋友。
“龙女大人~我好累啊,要喝药茶.....”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是先前那样,符玄用着往日与白露相处时的慵懒态度,边抱怨着边推开了挂着「已下班,请明日再来」木牌的大门,结果迎面就和坐在大厅的柏隽四目相对。
医馆的氛围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不自然凝固,被柏隽看到隐私一面的符玄脸颊染上了可爱的红晕,她根本没预算到柏隽也会在这里,更没想到自己丢人的模样会被他看见。
自知此事怪在自己的符玄没有辩解的机会,也不可能自暴自弃的把责任推卸到柏隽的身上,于是害羞的感觉战胜了混乱的情绪,她仿佛可以听见脸色沸腾的声音,两腿一软,瘫倒在地,险些直接晕倒过去。
“符玄大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面对眼前即将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场面,以及脸红到随时准备自燃的符玄,本想着看会热闹的柏隽暂时也没了继续调侃的心思,虽说能见到另外一番面貌的符玄是件颇为有趣的事情,但如果玩笑开过了头,导致对方自暴自弃准备和他强行一换一可就不太好玩了。
所以柏隽主动转移话题,并装作什么也没见到的样子低头喝茶。
“我、我想找龙女大人........等等,不对。”
她先是有段时间说不出话,就连平日挂在嘴边的「本座」称呼也抛到了九霄云外,直到发烫的脸色恢复,符玄才感觉到了不对劲,并以幽怨的眼神盯着柏隽。
“话说别人也就算了,柏隽你在罗浮待了这么久,就没意识到本座这几天不在罗浮吗?”
亏她还一直挂念着柏隽,回来之后也想着柏隽,没想到柏隽这人居然连她这段时间离开罗浮也没发现,合计着一切只是符玄她本人的自作多情吗?
听见符玄这么说,柏隽抱着半是惊讶半是困惑的眼神看了过去,他确实没注意到符玄离开罗浮的事情,而这种眼神无疑是坐实了符玄刚才的提问。
“符玄大人,您终于来了啊,快来坐,我帮您调配提神的药茶!”
只不过没等符玄抱怨,她的声音就被另一道软糯糯的声音所取代,白露带着可爱的笑容跑到了她的身边,替柏隽开脱般的将符玄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并拉着她坐到座位,开始调配咖啡,不断往杯中添加白糖。
感受到白露的关心,符玄的表情柔和了不少,正襟危坐的符玄大人经过一阵思索,接着忽然瞥了柏隽一眼,然后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坐立难安,她目光游离了一阵子后,双颊泛红,小声的问道:
“龙女大人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柏隽也会在这里呀.......”
“欸嘿嘿,我记得符玄大人和阿柏的关系很好来着,而且阿柏也不是每天都会来这里的,像是丹鼎司工作忙的时候他就没法过来,所以我就没有特意说。”
“既然是这样,那也没办法......慢、慢着,龙女大人你是说丹鼎司工作忙的时候,不应该是地衡司吗?”
“唔?我没有说错呀,阿柏现在可是丹鼎司的司鼎,不对,应该是丹鼎司的代理司鼎。”
“欸?丹鼎司的司鼎........”
白露叉起腰,可爱的笑容中带着一抹自豪,无论怎么样也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令符玄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明明这句话里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为何组合到一起却显得如此陌生呢?
罗浮丹鼎司的司鼎,而且还是柏隽?
即使腹笥深广,博览万卷的符玄也从来没有设想过这样的道途,先且不提柏隽到底有没有相关的能力担任丹鼎司的司鼎,就柏隽那几乎和青雀相当的懒散摆烂态度几乎就没可能,甚至说是柏隽继任将军一职也比这个可信度高。
符玄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仿佛怀疑自己是否陷入了什么人的幻术之中,不过脸上传来清晰的痛感似乎又在无声中狠狠的否认了这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以后接替太卜之位呢!!!”
“果然会演变成这样,还有,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那种请求.......”
听到符玄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悲鸣,柏隽心想果然如此的喝了口热茶,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星槎海东港口的棂星门下——
“恭喜符玄大人在仙舟玉阙的出色表现和勇敢拼搏,特此,热烈庆祝仙舟罗浮太卜司唯一的光——太卜大人,兼仙舟罗浮神策将军候补,符玄大人凯旋回归!!!”
额头上绑住写有「符玄大人」应援头巾的茶发少女双手举着荧光棒,在四周行人诧异的眼神中,朝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喃喃自语,每当港口有一波新的船舶抵达时,她就会以目光频频扫过从港口下来的人群,仿佛在追寻某位大人物的身影。
“唉,符玄大人怎么还没到,我记得她昨天说的时间应该就是现在啊?”
青雀举着荧光棒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已经不知道是这几天来多少次叹息。
符玄大人出差工作本该是件好事,这往往意味着青雀可以迎来一小段时间的空闲期,想怎么摸鱼就怎么摸鱼,想怎么打牌就怎么打牌,完全不需要担心会被符玄大人抓包,然而这次却是个例外。
不知符玄吃了什么火药,这几天动不动就会用法眼观测她的位置,每当青雀想摸鱼偷懒就会遭受符玄的电话轰炸,造成她这几日的工作量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有愈发沉重之势。
工作事小,害的她这几天没法去找柏隽事大,青雀已经在心底做好打算,等到符玄回来之后,她说什么也要请假两天去找柏隽,免得他被别的女人拐跑了。
“不应该啊,太卜大人说的时间就是现在啊......难不成是我错过了?”
又站在这里傻呆呆的等了十分钟,青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连忙拿出自己的玉兆,结果猛然发现自己的玉兆不知何时调成了静音,上面已经有符玄发来的数条信息。
「无情的卜算机器:青雀,本座已经抵达星槎海西港口的棂星门下,你人呢?」
「无情的卜算机器:本座记得昨天已经提前通知过你,不过考虑你那边有什么意外变故,特此宽限你十分钟,倘若不予以回应,而且也见不到你人的话......后果自负。」
「无情的卜算机器:好你个青雀,这才几天不见,居然已经敢对本座的命令视若无睹了!你最好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本座定要罚你看守太卜司半年的大门!」
完蛋了!!!
青雀的小脸瞬间变得刷白,她抬头看向头顶的棂星门,发现这里是星槎海的东港口,换而言之——她来错地方了!
事到如今说什么也迟了,青雀只好快速在玉兆上打字想向符玄解释。
夕阳的辉芒渐渐减弱,天空的颜色也从橙红转为深紫,即将落下的夕阳直直照在青雀的脸上,明晃晃的光线刺的她微微眯起了眼,可就在这时,一道忽然遮住光线的影子挡在了青雀的面前。
像是被夕阳拉长的琴弦,与此响起的还有仿佛春日里最为轻柔的风,带着一丝暖意,缓缓拂过耳畔。
“打扰了,妾身看到您的头上戴着符玄大人的头巾,想来您一定是太卜司的卜者吧?妾身初来罗浮,可以向您咨询一下神策府该怎么走吗?”
“你是......”
那声音并不高亢,也不低沉,而是恰到好处仿佛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青雀迎着落日的方向看去,对方的身影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色,而那双纤细的尖耳朵无疑是宣告了她的种族。
好漂亮的持明姐姐.......青雀的心里不由得出现这句话。
乌黑如墨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有几缕拂过她白玉般的脸颊,衬的那肌肤越发白皙剔透,她的身姿修长而优雅,不过手臂与小腿呈现出与白皙肌肤截然不同的嫣红之色,为她增添了一丝妖艳的气息,但却并不妩媚。
而且她身上好香,并不是浓妆艳抹的劣质香水,而是更为轻柔淡雅的熏衣药草与体香结合的好闻香气,即使是青雀也忍不住多嗅了嗅这股香气,紧绷的神经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初次见面,妾身名唤灵砂,自朱明学成归来,忝任罗浮丹鼎司司鼎,若您身体不适,可以随时来找妾身哦。”
灵砂以温和的语气向青雀解释道。
PS:
这两天发烧了,身体不舒服,昨天缺少的更新这两天舒服些就会还的。
第155章 引狼入室是这样的
“所以......等待仙舟那边选出下一任司鼎之前,你只是被景元暂且拉来顶替司鼎一职,代为处理丹鼎司事务?”
“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和司鼎这种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工作扯到一起呢。”
宽敞的小小医馆里,无言的秒针震荡着空气。
耗费了些时间解释,柏隽将符玄不知道的部分隐情,步离人的劫狱、药王秘传的动乱,持明族的策反以及战斗的真相告知了她,当然,有关飞霄的事情柏隽刻意有所隐瞒,并没有囊括无遗的全部告诉给符玄。
“那就好,本座知道你的意思了。”
好不容易理解了现况,得知柏隽只是暂且担任代理司鼎的符玄心中松了口气,既然他没有真正成为丹鼎司的司鼎,那么撬墙角这件事似乎就还有的商量,而且换个想法,柏隽都能把丹鼎司这个烂摊子处理好,不恰恰证明了他的能力以及自己的眼光吗?
日后待她继任景元的将军一职,空闲下来的太卜就有了着落,自己也不需要担心后继无人一类的问题了。
“只是.....本座不在的这几天里居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为何本座临离开前的占卜完全没能预测到呢?”
白色连裤袜的修长大腿交叠搭在一起,坐在柏隽身旁的符玄左手抵着白皙下巴,陷入短暂的沉思。
太卜的工作就是每天要处理太卜司诸多事物,演算推测仙舟凶吉,而占卜之道所求的是“鉴往知来”四字。
人类行于命途,星宿动于天穹,察其势而可知将来,这一切或者说过去,因为当下无时无刻正成为过去,都建立在当下“诸元”被卜者掌握的情况,很多人都认为,人类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影响乃至择选未来的例证,可对符玄而言,过去、现在、未来,并非历时存在,而是共时存在。
早在创世之初,宇宙中的每分每秒就早已被注定了,而且这点早就在符玄的师傅竟天身上有所证明,就像符玄每天都会为日常问题卜个十几卦,结果往往灵验无差那样。
可这次符玄没能通过占卜推演出过程,只是潦草的看到了结局,像眼前这种情况自符玄成为卜者以来都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前例。
如果一定让符玄给出结论的话,那么原因只可能出现在柏隽的身上了,作为符玄卜者生涯中唯独无法解读的人就是柏隽,他的身上看不到可能性分化成的种种虚影与命途中人应有的流向,偏偏他还并非更高层次的令使。
这是否证明「命运」存在偏差尚待定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柏隽的身上或许拥有着符玄渴求许久的答案,这也是她始终不愿放过柏隽的原因,她想要见证,命运的道路真的只有注定的一条?
“符玄大人,记得赶快喝药茶哦,不然变凉就不好喝了。”
白露按照符玄平日里的习惯,一勺一勺往咖啡里加着白糖,直到白色颗粒的细腻糖粉在黑色的液体中堆成山丘,符玄这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她一边向白露表达谢意,一边用茶匙均匀搅拌糖粉的咖啡,让其化作一杯温暖的甜蜜。
提神的咖啡搭配着具有明目功效的糖粉,热气腾腾的一口饮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顿时消除了符玄精神上的疲乏,冰冷冷的表情融化,她的脸上久违的浮现出开心的笑容。
随即意识到柏隽也在身边后,符玄又连忙脸颊微红的正襟危坐,装作一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咳,喝你的茶,别看我....不对,不许看本座。”
她的那种表情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狗狗,皱眉轻哼故作严肃的模样,但只会因为她不争气泛红的脸颊而出卖真实内心。
柏隽忽然发现符玄其实挺可爱的。
以前的柏隽并不是很擅长与符玄这类的天才相处,不过这点在与黑塔的相处中有所好转,记得刚刚认识对方的时候,柏隽还对她唯恐而避之不及,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厌烦。
明明才认识不久,她的态度却莫名的高高在上,而且喜欢啰哩叭唆,柏隽认识的人当中也有一名类似的女性,但这个叫符玄的人明显比她爱唠叨多了,说话还有引经据典的习惯,动不动就会让人搞不懂她的真实意思。
不过这点已经在和柏隽的相处中有所改善,至少在和柏隽说话时她的语气会更加偏向于日常的口语化,不像曾经那样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股显而易见的隔阂感了。
看到青年那张好看的脸上扩展开来的温柔笑意,符玄有些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一段时间不见的柏隽变化好大,就像以前柏隽每每都会有刻意避开着她的感觉,现在则像是卸下了某种心事,摆脱了深感焦虑的状态,神态举止言行方面变得更加随和自然了起来。
她直勾勾的眼神让柏隽感到疑惑,毋宁说是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柏隽想无视也做不到了。
“符太卜是还有什么没听懂的地方吗?”
“没、没什么......”
感受到柏隽投来的视线,霎时间,符玄的脸再次发热,同时为自己的内心感到羞耻,费了些功夫,符玄再次调整过来,支支吾吾的开始为刚才的自己辩解:
“柏隽你能坐到代理司鼎的位置也是不容易,丹鼎司里那么多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东西盯着司鼎之位虎视眈眈了这么多年,她们居然会肯服众于你,我挺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也没做。”柏隽端起热茶,摇头说道。
实则不然,与其说是什么也没做,不如说是什么也不需要做,凡是见到幽囚狱与鳞渊境现场的人根本不可能提起什么反抗的心思,那凄惨的现场不可能是凡人所能抵达的境界,经历的岁月越是漫长,越会深刻的理解到这点。
饶是神策府的骁卫与十王司的判官都会被那极致的力量吓得心神不宁,就更别提丹鼎司那群贪生怕死的老家伙们了,她们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区区代理司鼎的位置撕破脸皮去和一个怪物作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这个恐怖的家伙离开丹鼎司。
反正已经盼着司鼎的位置这么多年了,也不差现在这点时间了。
依她们的判断,罗浮的司鼎这块烫手山芋不会那么容易落到旁人的手中,只要司鼎的位置多一日空余,她们就能够依靠长久以来积累的势力来对司鼎的位置慢慢周旋,直到这个代理司鼎离开,真正司鼎到来的时候,她们便会动用一切的资源架空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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