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心未泯啊
不死王闻言低头看向姜思，这等威慑姜思却置若罔闻，好奇地看着它，它短暂沉默后居然是开口回答：
“躯壳会腐朽，灵魂可以延缓这一点。灵素是灵魂的延伸，我等存在通往永恒的道路。”
“所以你纳税灵素是为了永恒吗？”姜思问。
“作为尸骸所能追求的东西也不外乎如此了。我给予它们庇护，而它们所能向我献上的回报也不多。”
说着，它来到一扇门前按下了旁边的按钮。
稍作等待，只听得一声铃响，门开了，里面三三两两走出几个尸体，见到不死王的时候连忙问好，倒是没有像外面的尸体一样被吓得不敢乱动。
或许是因为经常在不死王手下工作的关系，这些尸体的服装看起来就很官方，黑为底色的袍子镶着金色印花。
不死王审美挺不错的，姜思想到。
不死王没有理会下属的问好，走入门中转身站好。见状一些本来要跟着进来的人都止住了脚步。
门缓缓关闭。
郑反，姜思，不死王并肩而立，一时无言。
“等下，这个难道是电梯吗？”郑反突然开口道。
姜思：“这不是很明显是电梯吗？”
不死王：“……”
郑反阿飘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纠结：“不死，王埃尔德里奇兄，你没有更炫酷一点的上楼方法吗？”
不死王闷闷地出声：“电梯很方便。”
王先生你好实在啊。
电梯里甚至还有高雅的古典音乐作伴，实在中又带着几分精致。
电梯一路往上来到最高层，门扉打开，里面出现的是偌大的金色殿堂，宽敞向上的镶钻台阶，以及威武大气的黄金王座——以上全部不存在。
没有殿堂，只是个确实挺空旷且地板光洁的房间；没有镶钻台阶，只有摆放一张堆叠了不少纸张文书的檀木书桌；没有黄金王座，倒是有一张金色的办公椅，也是这地方看着唯一有点违和感的地方了。
除此之外，这似乎就是一个没啥特色的办公室。
“这是你秘书的办公室吗？”郑反尝试挽尊。
“这是我的房间。”
还真是啊。郑反没绷住从阿飘形态变回人形：“作为末日城池的领主还有着不死王称呼的大佬你有没有考虑给自己吃点好的？”
“我等只是尸体，灵素即可满足食欲。物质欲望低下，除却对黄金的兴趣，更无他物。”不死王一边回答一边来到自己的金色办公椅上坐下。
这办公椅其实挺大的，冒充个王座倒是也绰绰有余，因为显然是匹配王先生的体型制作的。
身后的落地窗能将不死城的风光尽收眼底，不过效果和在城墙上其实差不多，只不过能反过来看到城墙的清晰面貌。
“那么，继续详谈交易吧。”不死王继续在塔底的话题。
郑反拍拍姜思的肩膀：“我准备带她回去，两个方法你应该都听到了，你具体要哪个？”
不死王猩红的目光闪烁：“都要，被动与主动，皆把握于手中。”
“你野心不小啊，了解大都是个什么地方吗？”郑反露出笑容。
“了解，世界中心，交界重叠之所，也可以说是我等源头。”不死王沉声道。
“看来你很自信。”郑反道。
在不死城这边一路看下来，这个游离世界应当还没和大都产生过交集，不知道这位不死王从何了解的大都。
而它既然对大都有了解却依旧试图与大都进行接触，所图不小，且很有自信。
到底是盲目自信还是胸有成竹，倒是真有意思。
“如果它都那么有自信的话我无所谓。”姜思对郑反说。
能在这位地头蛇帮助下快速凑齐回去的条件那自然是好事。
本来是不想让大都平白占便宜，但不死王明眼想坑大都一手，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第一个方法可以直接用，但第二个，你找不到大都人的话没法建立联系直接重叠到大都去。”郑反点头回应姜思的同时又提醒。
不死王却说：“先一，后二，不就妥了。”
“天才，你是真想搞大都啊？什么仇什么怨。”郑反打了个响指称赞，并有所好奇。
“游离的世界无法永恒，大都至关重要。”不死王如此回答。
郑反耸耸肩：“行，我们可以给，那你能提供什么作为交换？”
“任何帮助，我可以坚定地站在你的一边。”不死王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郑反有些狐疑地歪过头道：“虽然我感觉没啥用，但你的诚意倒是接收到了。不过你对我是不是太有信心？”
虽然这不死王的表现看起来怪老实的，但值得一提的是，它挺厉害的。
恐怕不会逊色洛业多少——牢洛不知不觉已经变成郑反心目中的战力指标了。
这种实力的角色对郑反有点太好说话了，之前还很有心气的样子，明知郑反很强都敢在城墙上初见时为了这座城池进行对峙。
总不可能是回过头后越想越后悔吧，应该不带这么低级的。
对于郑反的疑惑，不死王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坦白道：“永恒的先行者，无论天生亦或后来，都值得我的敬意，且待我追上你的脚步。”
话语大气且坚定不移。
郑反一愣。
它似乎将郑反理解成了已经达成永恒的某种存在，是它的前辈，对郑反带有天然的敬意。
怪怪的，郑反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永恒的。不过确实不像是哪天会突然暴毙的样子。
一转头到这边来就变成这样了，现在居然成了他者努力的目标，这事还真是奇妙。
第284章 你也要永恒？
“挺好。”最后郑反只能这么附和一声，“我接受了，那么开始准备吧。你作为城主想凑齐发信仪式的条件很容易，正好这座塔也用得上。”
不死王颔首表示没有问题：“我会着手安排，不过我手头还有些事物要处理，需要等待些许时日。”
“独裁者不需要把自己整这么累吧。”郑反不吐不快。
“收了它们的灵素便要为它们负责。以及近来图谋不轨的鼠辈在城中作乱，我本不愿浪费时间理睬，但既然要接触大都，那我自然要先行稳定后方。”不死王回答。
“你是说那些游行？”
“那不是狂欢节吗？”
郑反转头看向姜思，姜思嘟起嘴别开视线。
不死王打破尴尬出声：“是，有鼠辈意图在我的世界中，挑战我等的权威。”
“你要多久？”郑反问。
“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左右。”
“处理老鼠要这么长时间？这后方是不是有点太乱了。”郑反吐槽。
“把这个世界归于我手，这点时间是必须的。”不死王的语气一直没啥变化，加上它那堪比电子合成音的声音，感觉像个人机。
姜思闻言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下，你的稳定后方的意思是统治这个世界？”
“此界本就是我的，只是具象的管理很麻烦，于是只选择了一城形式。而如今有存在自立山头，我懒得搭理，却得寸进尺把手伸来我的眼皮子底下，此次便一并拿下吧。”不死王依旧平静地说道。
姜思和郑反面面相觑。
好家伙，本来以为是个有中二病的“村长”，把自己的城池称作自己的世界，现在结果说却是世界之主偷懒在这养老呢？
不论是真是假，看这位王先生接下来的操作就知道了。
“你介意吗？”郑反对姜思问。
“一会儿还好，太久可能就不行了，这里都是尸体，哪怕会动也缓解不了我的杀人欲望。”姜思摇摇头。
“我只需要方法，至于她，可以先行为你准备重叠仪式。”王先生考虑得也是十分周到。
“麻烦了。”
“那再打个商量。”郑反突发奇想，来到姜思身后伸手按在她的肩膀：“正好，这里有个刚踏上永恒之路的后辈。”
“啊？”姜思傻眼。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哦？你也追逐永恒？”不死王瘆人的红眼睛瞪了过来。
姜思傻愣着，被郑反按着脑袋点了点。
“挺有天分的，她可是主动放弃生命变成尸体的，而且才刚变成僵尸不过一个月就到达了现在的水平，王先生你先永恒带动后永恒，带带她呗。”
闻言不死王眼中红光闪烁，跟激光扫描似的上下仔细打量一下姜思。
“确实，很有天分，我在别的尸体上进行过一些尝试，难有如她这般良好的底子。”随后，不死王点头给予了认可。
它稍作停顿，继续道：“既然同为追逐者，便一同努力吧。”
姜思：“……”
所以我特么什么时候想要永恒了？！
那种东西要来有锤子用啊！
“那就交给你了，有时候她发神经别理她，给她几个沙包啃啃就安静了。”郑反说完两手一拍当场开溜，走前留给姜思一个完美的笑容。
一时间，不死王办公室里就剩下姜思和王先生面对面了。
“我看得出来，你心中尚有迷茫。追逐虚无缥缈之物确实很难感受到脚踏实地。”打破寂静的依旧是不死王。
姜思很想说我迷茫的应该不是你说的这个，但是张开嘴又不知怎么反驳比较和谐不会惹到对方。
按照恶魔先生的意思，人家未来是她的前辈兼老师，态度还是应该好一些。
“你可以在学习过程中加深理解，嗯……我手头工作还有点多，你可以先去我的藏书室进行学习，参透一些永恒的理念。”
不死王伸手将一把扁平的金色钥匙丢给姜思。
“这是……”
“电梯卡，在电梯里使用可以去到我的藏书室。”
“……王先生你真的好实在。”
“我无所谓你的称呼，只希望作为那位所托，还请不要令那位失望。”
姜思感觉自己如果过得很狼狈的话反而正合郑反的意，满意的不得了。
这么一想突然有了一点动力？
“我会努力的。”
不死王颔首，对姜思迅速端正的态度比较满意：“重叠仪式我会安排下去，无论是否永恒，时间都是宝贵的，请珍惜。”
这话怪有道理的，不死王先生不会还是个永恒哲理怪吧？
很有可能，毕竟它说起话来总是一股文绉绉的味道。
不死王埋头开始工作了，而姜思也走进了电梯。按照教导使用钥匙，电梯下行来到了藏书室，电梯门打开时，姜思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你是那个……那个，谁？”姜思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也是“活尸化”的一个侧面。
“单真。尸气球上的。”眼前的女尸也是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姜思，闻言冷静地再自我介绍。
“对，单真。你怎么在这？”
“这也是我想问的。不过很显然你也得到了王的许可，我无从多问。在这些之前，还是不要占用电梯了吧。”单真道。
姜思想起来自己还在电梯里，连忙走出来。
“我和，你们王聊了聊，现在应该算是它学生？后辈？都差不多吧。”虽然单真说不问，但姜思还是顺口回答了。
“这样吗？你果然不一般，连王都如此对待。”
“不一般的应该不是我，我是凑数的。”姜思想着郑反那两手一拍把她丢这里的样子就无语。
单真不懂，便也解释了自己的事：“我算是王的杂役吧，定期来帮忙打扫整理藏书室。”
姜思感觉可能没那么简单，藏书室没特殊电梯卡的话无法来到此处，能专门进来就不一般了，而且王的杂役还要专门出城收集灵素？
以及单真的腐烂程度很低，也就是说在尸体中算是比较厉害的那类了，却只是个杂役？
抛却某些狗血的猜想，姜思回忆了一下之前不死王说过的话，突然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