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良心未泯啊
大家也相继从车上下来。
“怎么样了。”多莉丝上前询问。
“死了。”提克曼确认后，面色难看。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一没超速，二这里又没人行道，对方突然冲出来行车记录仪拍得明明白白。
但莫名奇妙遇到这种事情就是感觉很晦气。
“他不是被撞死的。”郑反瞥了一眼后道。
“不是被撞死的？”多莉丝一愣。
高嵩来到尸体另一边，在被车灯照亮的雨丝间蹲下：“确实不是，以提克曼先生的行车速度以及刚刚这个人倒地的姿势，他不可能被当场撞死。身上有撞伤痕迹没错，但完全不致命……这个症状，窒息？”
死者面色惊恐死不瞑目，存在缺氧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有呼吸疾病的关系。”高嵩说。
好好的能在这地方窒息而死，除了呼吸性疾病一时很难想到别的的原因。
“先联系警察吧。”
话音刚落，嘶哑的小提琴声，骤然在这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响起，于阴暗的林间回荡迫近。
林间，似乎有个身影正在向道路上逼近，忽快忽慢，有时像是瞬移一般闪现跨域一段距离，仿佛鬼魂。
他的小提琴演奏着凄厉短促的曲子，让听者无不感受到一种难耐的窒息感，仿佛逐渐被剥夺了呼吸的能力，置身于水底。
当他出现在路边，被车灯映照出姿态的时候，他的演奏才告一段落，睁开眼，放下了手中血红色的小提琴。
看向眼前几个年轻的猎物……嗯？
四个小年轻全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旁边的中年大叔惊讶中带着一丝无奈，无奈中夹杂着一点点同情。
黑麻雀摇头玩偶在多莉丝手心摇晃，并发出断断续续的颤音：“坏了，惊声尖叫，要变成惊声尖笑了。”
第289章 直接对决
声音是刺耳的东西。
在暴力世界的音乐一直是这样的东西，杂乱无章的旋律，充斥情绪的宣泄，怀揣着恶意的攻击。
那里不存在古典，打击乐是最为流行的，因为这种“乐器”谁人都会，谁人都能用来演奏恶意的乐章。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暴力世界一名羸弱的男孩，捡拾到了一把残破的小提琴。
他这才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声音。
但是，这样的乐器在暴力的世界无法传递任何声音，脆弱的小提琴连砸人都嫌脆弱。
哪怕无人教导指引，他也进行了属于自己的尝试，最后阴差阳错之下……
……
“打住，他怎么就直接进回忆了？是想爆种还是直接自觉开走马灯了？”郑反突然开口，黑麻雀摇头娃娃飞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郑反在说什么，但多莉丝伸手一招，车内的琴盒自动翻转打开，漆黑的刺剑飞入手中。
见状，小提琴杀人魔也来不及多想，他显然是碰到硬茬子了。
第一时间，他拿起血色的小提琴，琴弓搭上红弦猛地一拉。
尖锐的琴音仿佛女人的尖叫声响起，令人本能地感觉不适。
多莉丝面色一沉，手中刺剑柔和地波动，伸手虚握后也是急促地拉响提琴，饶是如此高昂的琴音依旧精准地鸣响将对方的声音压了下去。
小提琴杀人魔见状，内心的惊讶无可抑制，神色出现了明显的动摇。
这已经不是硬茬子这么简单了！这简直就是……！
在旁人的视角中，血红与漆黑的线谱音符随着二者的乐声一同升起随后纠缠、摩擦、碰撞，顷刻间，血色的音乐迅速崩溃，被轻而易举地碾碎，不堪一击。
“克星！”小提琴杀人魔脑海中闪过这样一词。
他身躯一震，被多莉丝的琴声席卷后，站在原地两眼睁得混圆，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七窍流血。
见状，准备帮忙出手的摩拉也感觉似乎不需要自己了。
事实上本来就不需要，高嵩在旁边手都不带动的，一开始就没有动手的打算。多动一下都是对NO.1的不尊重。
至于陶智，一个功能性角色一开始就不要想那么多，在后面站好就是。
郑反靠着与多莉丝的联系，循着音乐的输出直接刺入到了眼前这位杀人魔的脑海中。对方的能力基本就是多莉丝的全方位下位版本，虽然形式上可能更类似于郑反所擅长的，但强度实在是差了太多。
嗯？
忽然，郑反感觉到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他居然看到了对方脑子里的一些记忆。
抱歉，他刚刚说话声音好像有些大了，这位杀人魔先生的能力好像有更深的说法。比起多莉丝和郑反音乐上纯粹的输出，小提琴杀人魔的音乐居然带有从听众身上索取的性质。
实在是太邪恶了，必须得让郑反好好品鉴一下。
只可惜音乐境界上对方虽然算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但奈何古典爷就是爷，毫无疑问是被多莉丝轻易爆杀根本没有抗拒的余地，甚至产生了反流，让邪恶的黑麻雀趁虚而入从他身上索取到了东西。
突然，一股强大的反抗意志硬生生掐断了这一反流，原来是小提琴杀人魔从多莉丝的乐曲中缓了过来。
他非但没有道心破碎，内心一股压抑的情绪竟是也被多莉丝所引了出来。
“很好，很好！你手上的提琴正是你刻苦练习的精华，你精神的结晶！而我所需要的正是将这种古典乐曲击倒！”杀人魔露出扭曲狰狞的笑容，双手颤抖，哪怕七窍一直在流血并未停下，却也依旧重新摆出了演奏的架势。
多莉丝眼睛微微睁大，有些吃惊。
在刚刚她还以为已经解决了，不说小提琴境界水平上的问题，硬实力本身的差距就是巨大的。
对方现在的表现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并且还在不断地变强。
手中沾染鲜血在琴弦上抹过，这足以让小提琴手眉头直皱的动作却在下一刻被更为激烈的乐曲掩盖过去。
多莉丝深吸一口气，原本较为轻松的心态也正式提了起来，找回正式演出的感觉奏乐。
对于杀人魔来说，大部分杀人魔的象征物都是简单直接的。他们印象中最为深刻的暴力，会化作他们手中的武器。
像姜思这种以丝线为象征物的已经算是少见的了，而以小提琴，或者说是以小提琴乐曲为象征物的，称之为仅此一家大概也完全没有问题。
在刚刚郑反通过反流得到的记忆中，对方就是在暴力世界中一点点如此摸爬滚打过来的。
刺耳的声音能引起不适，让暴力住民也更为狂躁，他只要呆在人足够多的地方演奏，就能让这些人成为他的听众，用暴力的声音成为对他的喝彩。
不知不觉间，他有了些名气，灵活游走不沾染过多麻烦，直至成为了杀人魔。
他是暴力世界的音乐家，这点或许没有错。
直至他来到了大都，接受到了不属于暴力世界的音乐。
这种强烈的违和与落差，再度告诉着他，自己所擅长的所谓演奏，只是单纯在刺激人的痛苦以寻求反馈而已。
在电视上，网络上，乃至一些现场，真正的演奏是那么耀眼，真正的喝彩又是如此热烈。
令他嫉妒……
但，难道是他不想演奏正经的音乐吗？
是的。
他就是不想。
用鲜血构成的声音才是真正的乐章，那些光鲜亮丽的声乐全部都是空中阁楼，能让听众献出生命的喝彩，这才是他演奏的真谛。
他，要享受自己演奏所带来的痛苦。
这才是暴力世界的音乐！
而眼前的多莉丝，正是他要淌尽自己的鲜血，耗尽自己的生命也要战胜的敌手！
撕裂感，延伸而出。多莉丝感受到了压力，虽然没有和郑反一样直观地读取到记忆，但一切尽在对方这股决然的声乐中。
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理解吗？
有点意思，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黑色麻雀忽然不再旁观，身躯摇身一变化作了一把漆黑的小提琴，落在了多莉丝的手上。
这一刻，多莉丝的刺剑琴弓不再凭空演奏，而是搭上了真正的琴弦。
大气随着她的揉弦颤抖，琴弓所横跨的是回忆的过去与现在，背离古典，完全的个人主义，比暴力更加暴力的乐曲。
陶智已经看呆了，不论是哪边的演奏，他都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高嵩眯着眼睛，对战老修女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多莉丝当时的极致发挥，而这才多久，多莉丝似乎再度精进了，哪怕抛却那个幻觉的配合，此时的多莉丝回到那个时候或许也有机会顶着灯塔的光芒真正刺杀老修女。
摩拉脸色有些沉重，而提克曼倒吸一口凉气。
每每想到这些孩子，尤其是多莉丝的这种水平，他都很怕哪天在什么大型舞台上，多莉丝要是像这次一样上头，那场面要怎么收场。
第290章 吐司：搅什么了？
刚刚被抹平的差距再度飞速拉开，与小提琴杀人魔这献出生命的演奏所带来的对数增长相比，开始投入的多莉丝演奏相较最初，提升曲线是指数增长。
汗水、雨水、血水在杀人魔的身上混杂一团，身躯剧烈颤抖已经来到了极限。
即便如此，依旧遥不可及。
嘣！
弦断了。
他依旧睁大着他的双眼，琴弓还在推动，但弦已经无法给予他更多的回应。随着弦的断裂，这把血红的小提琴也随之开始了自我崩解，甚至包括这位杀人魔自身。
眼前的一切逐渐远去，各种感官一一陷入虚无，最后只剩下视觉与听觉还在坚持。
多莉丝距离他愈发的远了，她还在忘情地演奏，从对抗演出变成了一场独奏，已经不再需要他的衬托。
身躯轰然倒下，眼前的景色也彻底失色，直到最后他的一切似乎也不过是对方道路下的累累尸骨。
不过唯独值得庆幸的是，对方也并非所谓的传统古典之辈。
真是讽刺。
哪怕在离经叛道上，他也不过是仅此而已的水平。
在这样的自我怀疑，以及乐曲声中，他逐渐停止了呼吸。
……
多莉丝的演奏结束，身上也已经被雨水浸湿，没有喘息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只是默默注视着眼前的尸体。
后面四人早就看呆了。
还是高嵩最为镇定地说：“因为从那边出来之后日子过得太舒坦都差点忘了……”
陶智和摩拉下意识看向他。
“那就是要我们一整个修道院所有人仰望，用无数人尸骸撑起台座的NO.1啊。”高嵩的头微微扬起，语气平静。
陶智沉沉地点头：“是啊。”
“那又不是她主观想要的。”摩拉本能地不喜欢高嵩的这种说法，皱眉反驳。
“确实不是主观所要的，但不论是修道院也好，音乐也罢，有的人只是顾自前进就会将一切无意间全部踩在脚下。她是，她身上的那个幻觉也是。”高嵩继续漠然地陈述。
摩拉张了张嘴，说不出进一步反驳的话语。
这是事实。
每一个领域的“孙悟空”背后都躺着一群有着辉煌过往的“天兵天将”。
“努力吧，虽然乐队只是玩耍，但真就这么放松下来的话，或许哪天依旧会因为什么原因被甩掉也说不定。虽然我不担心就是了。”虽然高嵩自从出来之后就有点越来越咸鱼的趋势，但他多多少少也还是有着属于万年老二的气度。
再怎么说，虽然第一和下面的人断档了，但他这个第二也和旁边这个第三断档啊。
摩拉：“……”
“要玩也要认真玩的意思。”陶智简单概述了一下，不过他也属于没什么负担的类型。修道院排名相比起眼前的一二三，他是真的小透明，也就光之种结果后功能性比较强而已。
过于巨大的差距以及坦然的心态让他已经养成了求道者一般的心态，学习跟上之类的事情他一直有在做，这就是他的全部。
无需提醒，他一直很认真。哪怕会被多莉丝甩得尾气都吃不到，他也至少要先能让自己上桌吃饭。
这下，反倒是摩拉有些忧愁了。
“去去去，突然这么沉重干什么。”提克曼突然冒头，对着这三个小屁孩挥挥手：“玩就玩，说那么严肃干什么，高嵩你用我车上的手机报警去，哦，现在顺便处理局也一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