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世界有什么不好的！ 第54章

　　“‘帮个忙。’”

　　只要说出这三个字，徐元婕立马就动用身为联邦支柱的有形大手，将自己爱人散养的宠物给保下来。

　　但让徐元婕失望的是，鱼修德依旧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面子是相互的，鱼修德。”

　　徐元婕收回先前的散漫。

　　徐元婕可以为了和鱼修德拉近关系，而故意扮丑，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舔狗。

　　徐元婕对鱼修德的让步，和鱼修德没有关系，只是和她自身的心情，以及对初恋的执着和喜爱有关。

　　如今的【神父】将【梦魇】视作狂信者的信仰。

　　但【支配者】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只是将【梦魇】视作只有她才值得戴上的桂冠，是她完美人生拼图当中的一部分。

　　如今的徐元婕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固执地以为所有东西都可以被她轻易纳入手中，可以忍受得到这项桂冠前的种种考验，但前提是她必须最终得到，而途中也必须有所反馈。

　　如果没有反馈……

　　那她就只能按照最顺从自己本性，最符合自己命格，且最让其他人难以接受的方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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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显然，对于鱼修德而言，还是原本的【支配者】比较方便理解且容易让他接受。

　　在鱼修德眼里，徐元婕变化太大。

　　原本一个人狠话不多，先上车后补票，先动手后谈判的老同学，竟然突然变得这么多话，而且说话腔调还怪兮兮的，像极了那种平日里鼻孔看人，但一到团建活动就急于表现自己亲民一面融入团体的领导。

　　有点说不出的尬。

　　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变回自己熟悉的样子，鱼修德这才愿意开口与其沟通：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当然是等什么时候将‘真实梦乡’解决了，我在什么时候回去。”

　　徐元婕保持微笑，背着手，挺直身子，从容不迫地看着鱼修德，语气加重道：

　　“毕竟我现在可是‘官方’。”

　　“鱼修德，你真的不考虑对你的曾经在研究所的同伴，求求情吗？”

　　在徐元婕看来，鱼修德毫无疑问，应该是在意十三号，不然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甚至在【神父】缺乏信仰的时候拉他一把。

　　而且说实话，徐元婕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算过分。

　　经过徐元婕的考察，实际上那个和自己爱人同样来自没有名字的研究所里面的十三号，犯下的罪行可大可小。

　　“真实梦乡”并没有给联邦的城市造成很大的损失，十三号非常有道德只将那些并没有在从事危险工作的人，在这个时间段强行拉入梦乡。

　　这甚至不能算是彻头彻尾的恶行犯罪。

　　【梦魇】口中的化学极乐显然不能够以偏概全十三号的行动，将命格造成的影响强行联系现实是没有命格的普通人，并非相关领域的命格拥有者才会做的事情，而且他们的说法往往和他们的目的有关。

　　反对十三号的可以将他的行动摘取特点论证成“化学极乐”，但支持十三号的同样可以将“真实梦乡”论证成健康无副作用能够缓解精神压力的手段，只是过于激进，没有规范化。

　　而具体怎么定义，怎么裁决，采取哪种说法，在徐元婕所代表的官方手里。

　　更何况造成的损失，对于十三号这种级别的命格拥有者而言，只要和联邦官方报备的话，甚至不足以定罪。

　　十三号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位非法命格拥有者，而且还涉嫌谋杀了多位命格拥有者……虽然基本都是恶贯满盈的超级罪犯，但是这些超级罪犯也是在联邦登记过命格的超级罪犯。

　　【非法命格拥有者】

　　这是哪怕徐元婕这种级别的人物，都需要花费不小力气，才能够轻拿轻放的罪行。

　　因为这是联邦的六位至高无上的【常任理事人】确立的法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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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徐元婕面前的鱼修德却表现得像是完全不在乎一样。

　　“他过去的道路是他过去自己的选择，而他现在的道路也是他现在自己的选择。”

　　“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徐元婕被逗笑了。

　　你这个非法命格拥有者在我这个联邦支柱面前跟我上价值谈负责？

　　不过徐元婕也没有拿鱼修德的身份说事。

　　“你真的不打算求我放他一马？”

　　“对我来说，他活着可以，但其实死了也没差。”

　　“真是冷淡呢，明明刚刚还像个老父亲一样拍着肩膀，说着‘你该长大了’之类令人感动的话语……我感觉你和过去相比，情感貌似淡了不少。你究竟做过多少，多久的梦？”

　　“你会记得你曾经支配过多久，多少的人吗？”

　　“唔……有道理。”

　　徐元婕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鱼修德的说法。

　　她背着手，转过头，侧身看着远方那不断传来尖叫与哀嚎声。散发浓郁黑气的巨树。

　　这不是真正的“真实梦乡”，而是属于十三号梦境中的“真实梦乡”，但【支配者】却发现，十三号梦境中的“真实梦乡”同样也在为身边的【梦魇】提供力量。

　　【梦魇】依旧在戒备她。

　　而且是在以哪怕【支配者】偷偷关注【梦魇】现实中这么多年，都无法摸清无法理解的方式戒备她。

　　看着那个由数十万普通人的信仰与梦境构建的梦境的赝品，徐元婕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伟大者就像旋涡，总是不由自主地吸引并扭曲那些平凡的尘埃的原本轨迹。”

　　“鱼修德，你真的觉得，除了你我这样生而伟大的个体，那些普通人，那些弱小的命格拥有者拥有做出自己选择的机会与能力？”

　　鱼修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语气平淡地陈述道：

　　“这些话你应该去跟联邦的六位【常任理事人】说。”

　　“也是。”

　　徐元婕又笑了。

　　她再一次确定，这么懂自己的初恋……

　　果然应该成为自己的爱人。

真实梦乡 : 第91章 差距·美好时光

　　现实，教堂内的正中央，十三号的眼睛，由呆滞重新恢复灵动。

　　感知到身上的束缚骤然减弱，他猛地蹲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梦的福音》。

　　紫色的荧光自书籍封面亮起，重新找到信仰的【神父】又能够自如的运用信仰之力，只是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稀少到只能够动用自身的信仰之力。

　　因为“真实梦乡”的信徒所有的信仰之力，都被【梦魇】转化为恐惧，被【梦魇】喂给“魇”，同时还留下部分以形成对【支配者】的威慑。

　　至于十三号为什么经营了十几年的“真实梦乡”，现在身上却没有一点家底，是因为信仰之力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无法储存。

　　在“信仰”领域命格拥有者眼中，信仰之力是一种活的、流动的，不断更新的非燃料性物质，耐用的同时又十分的不稳定。

　　这让“信仰”领域命格拥有者能够做到许多事情而几乎没有损耗，但却又让他们不得不仔细耕耘与传播信仰，在传教以及满足信徒这方面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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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虽然信仰之力几乎全无，但是十三号还是有他自己身为【神父】的特殊能力。

　　“先有信徒，后有神明。”

　　虽然，这条“悖论”对于现在的十三号显得有些过时，但是“悖论”并不是什么会随着心理变化而变化的主观妄想，而是切实存在的“个人科学”，所以十三号依旧能够动用这个技能。

　　只不过现在，这个技能名称应该变一变，成为“我信我的，神不在乎”。

　　表情不再沉郁，眼睛带有几丝狂热的十三号，迅速将《梦的福音》摊开，并将手按在上面。

　　下一刻，他便拥有强行让人入梦的能力。

　　能力优先度为【悖论】的命格拥有者或许破坏力不够强，范围也不够大，但基本上都能够通过绕远路的方式达到其他领域的效果。而就如同“权”领域可以通过控制其他领域命格拥有者来使用相应领域的能力，“信仰”领域同样可以通过信仰其他领域命格拥有者来使用相应领域的能力。

　　教堂内，十三号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双腿交叠，双手交叉置于膝上的徐元婕。

　　对方身体微微后仰，哪怕闭着眼睛，头也微微抬起，似乎在透出一种无形的权威，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傲慢。

　　她的姿态仿佛在宣示“我至高无上，世人皆应仰望”。

　　十三号犹豫片刻，还是没有选择攻击徐元婕，而是尝试用刚刚从自己的信仰中祷来的能力，给徐元婕施加梦境，延缓她的苏醒。

　　十三号并不认识徐元婕，不知道对方与鱼修德的关系，或许知道以后会改变自己的行动也说不定。

　　在他的视角来看，对方虽然刚刚差点杀了自己，但……

　　那是因为自己的行为确实存在问题。

　　如果说，先前的十三号，还将自己认定为“救世主”，应该替冷漠的【梦魇】拯救世界。

　　那么现在，十三号则明悟了自己的本心，认为自己才是卑劣的那一方。

　　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世”？

　　是因为【神父】这个命格带给自己的本能吗？是因为在研究所那种极端环境出来的自己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吗？

　　都不是。

　　自己之所以执着于“救世”，甚至亲手制造一个“魇”，本质上不过还是来源于对六号的憧憬与怀念。

　　自己将研究所外的人当做曾经的自己，将亲手制作的“魇”当做六号的替代品，自己所谓的“救世”只是一种幼稚的过家家，本质是在不断地企图向自己证明一件事——那就是“神”爱世人，“神”应该拯救世人，以及……

　　“神”不应该抛下世人。

　　六号不应该抛下十三号。

　　这样的自己真是太卑劣了！

　　十三号深感羞愧。

　　哪怕【神父】此时将信仰置于道德至上，但他依旧有道德。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曾经身为研究所研究的实验体，让十三号依旧无法信任联邦，不愿意束手就擒。

　　但身为自认为是一个好人长达十几年时间的邪教创建者，哪怕短暂地挣脱出来束缚，但面对疑似联邦派遣的“正义”执法者，也是完全没有想过反击，只是想要逃跑。

　　虽然教堂外，可能已经有无数只眼睛正在盯着这里，但十三号自认并不是没有逃脱的可能。

　　他的“诱导”可以规避几乎所有的普通人以及大部分对这种心灵领域没有抗性的命格拥有者，也就是说，只要他能够离开这个教堂，不被面前这个完全不吃“诱导”的联邦人员给抓住，那么即使外面探测无人机一直都观察着他，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一个看起来非常值得信赖，又可怜倒霉的神父头上。

　　十三号一边思考着离开后，该如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又该如何向自己的信仰忏悔，一边毫无留恋地离开“魇”的雕像旁。

　　这坨由石头打造，像是很多人的四肢器官被塞在一起的肉球状雕像，已经代表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够证明一段过去。

　　而现在……是时候告别过去，展望未来了。

　　只要在这个联邦人员苏醒前，到达那个地方……

　　十三号迅速又尽可能压低脚步声地向大门走去，同时注意力集中在坐在第一排貌似还未苏醒的徐元婕身上。

　　可就在十三号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后颈一痛，意识一沉，身体一下子失去控制，迈出的左脚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一位穿着和徐元婕同款联邦体制内黑西装，看起来比徐元婕年长少许的褐发戴眼镜的女人，也就是徐元婕的秘书，保持着手刀的姿势，警惕地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十三号。

　　待到确认这个危险的邪教教主真的彻底被自己一手刀打昏，这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出现在这里的女秘书，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理应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打击他人的颈部后一定会导致昏迷。

　　因为哪怕精通解剖学，能够完美掌握打击的力度与方向，但个体的差异甚至那个人当时的心理状态与激素水平，都可能造成影响，导致永久性损伤或瘫痪。

　　用手刀砍人后脖颈百分百致人短暂昏迷……这是正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徐元婕的女秘书可以做到，因为她也是一位命格拥有者。

　　小燕。

　　命格为【杀手】，主职为“死亡”领域，涉猎“破坏”领域。是徐元婕幼年时期在家附近捕捉的稀有帕鲁，并且在徐元婕的精心培养下，已经进化成带有黄金词条，能力优先度同样到达【悖论】的超级帕鲁。

　　小燕是联邦支柱的秘书，是徐元婕的心腹。

　　同样，她也是一位【悖论】，效忠于【支配者】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