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屑六名
“至于我刚刚的行动……就这么跟您说吧，我想要研究圣血天使有关于猩红饥渴的问题，所以那两艘船只是个敲门砖而已。”
桑地列斯并没有回应考尔，而是任凭对方向钢铁冥魂号走去。
考尔无愧于天才的身份，对方在知识上的理性进取与开拓之心的确比那帮火星的机械神教要好上太多了。
他将探索科技与知识的行动当做一种兴趣，而火星那些家伙只是机械性地执行着收拢所有知识的行动。
这在本质上便有着差别。
在心中默默向萨拉查告别之后，桑地列斯也提着手中装有破世者的陶钢箱跟考尔一同离开。
紧跟着他的还有那十八位圣血卫队以及一百多名来自两个战团的一连老兵。
当桑地列斯真正目睹到考尔的钢铁冥魂号时，他便短暂的陷入了惊讶。
自己以往见过那些规模极为庞大的战舰，但眼前的机械方舟比他记忆中的那些还要再大上一圈。
恐怕只有帝国战列舰那一级的舰船能与之媲美。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旗舰。”
“它搭载着我所能寻找到的最好技术，装备的武器比寻常的帝国战舰更强大，射程也要更远，同时虚空盾发生器的功率上限也比其他同级舰船要强很多。”
“一门新星炮，四组光矛阵列和两组常规武器阵列，经我改良过的火力配置还搭载有大量的导弹发射器以及太空鱼雷，这样的恐怖火力将可以轻松的碾碎任何一艘敌对战舰。”
桑地列斯和随行的老兵们四处打量着这艘庞大方舟，他们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特殊型号的机械教舰船之中。
一般来讲，这种机械方舟都被看作是机械教知识探索计划的一部分。
每一艘机械方舟往往会在一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探索大贤者带领下，前往那些失落星球追寻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可能是一块仍然可以工作的Stc模板，也有可能是其他形式的黑暗时代遗迹或是那些不能为他人所知的异形技术。
总之，每一艘完整的机械方舟都几乎等同于一个工业技术上的奇迹，即便是整个火星机械教也没能寻找到数量更多的方舟舰船。
“真是令人惊叹，这些巨舰的实际物理质量一定十分惊人。”
桑地列斯跟随考尔行走在钢铁冥魂号的走廊之中，对灵魂波动极为敏感的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这艘战舰本身的机魂早已被激活。
对方似乎也能够检测到他身体里那不同的灵魂残片。
考尔对桑地列斯的赞叹十分受用，对于他来讲，桑地列斯这是对知识与技术的尊敬，同时也是对这一伟大工业奇迹的称赞。
“这些舰船的极端质量非常可怕，它们甚至如同一颗不稳定的卫星一样产生了属于自己的重力场。”
“仅仅是每一艘机械方舟的庞大发动机就比寻常护卫舰的全部物理质量更重，战舰内置工厂，只要原料充足，随时可以生产出你需要的任何战争机械。”
“同时它还内置实验场和基因舱，这也是我制造那套命运铠甲的地方。”
“这艘船就等同于一个可以移动的巢都。”
在考尔的带领下，桑地列斯就这么在机械方舟内部复杂的结构中兜兜转转，最后才登上整艘舰船的舰桥。
而跟他一同登舰的圣血卫队以及老兵们则留在了舰桥之外，用他们的话来说，便是希望更好的保证没有人能靠近桑地列斯所在的区域。
舰桥与这艘舰船本身的体积成正比，其舰桥空间的大小同样远超桑地列斯他们的想象，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处巨大实验室一样。
各种巨大的检测仪器，如同密封箱一般的影像投送设备，不同类型的操作面板以及信息处理中枢。
入目的任何角落都流淌着属于纯粹机械本身的魅力。
相比于其他机械教贤者那恨不得把舰船给变成一处欧姆尼赛亚教堂的风格，考尔的舰船反而要更像是真正意义上的战舰。
至少那些香炉或是大钟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也同样没有那些在教堂中随处可见的黄烛踪迹。
“你这里的确挺让我意外的，在我的印象里，机械教的人好像都有点……狂热，基本上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舰船给变成一个大型的教堂。”
“而你这里则截然相反，如果让我找一个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它的话……应该是纯粹。”
考尔并未对桑地列斯的话语有过多明显的反应，但其身体上略微加速闪过的电弧却暴露了他此时的真实状态。
与现在绝大多数机械教贤者不同，他是见过大远征时期那光辉岁月的。
自己曾见过在帝皇带领下遮天蔽日的战舰，也曾见过所有原体齐聚在凡间行走的过去。
“相比于那些不断将所有知识当做收藏品的同僚，我更倾向于成为一位创新者。”
“我与他们不同，他们或许喜欢将自己称为贤者或者神甫，但我更喜欢称自己为科学家，这个词汇在如今这个时代几乎无人使用，但在曾经，这个词汇象征着理性和进取。”
考尔的音阵系统此时明显有些活跃。
在他看来，果然只有原体这一级别的聪慧存在才能看到自己真正的可贵之处。
单纯的去收集知识根本就不足以拯救人类帝国，只有创造和进取才是人类帝国如今唯一的救赎之路。
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显得过于古板而不思改变，再这么下去，人类帝国终将堕入深渊之中。
“在我的记忆里，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经受了不少来自同僚的异端指控才对。”
面对这句话，考尔只是略带深意的笑了两声，随后自顾自地走向舰船总控制位，向钢铁冥魂号下达了启航的命令。
“他们的异端指控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一群幼稚的孩子发现一个不赞同他们的人出现在了群体之中，便打算集体孤立对方。”
“而我才是欧姆尼赛亚的真正仆人，我密切研究帝皇曾经进行过的工作，并希望效仿他去再次演绎那属于科研推理的古老艺术。”
“这绝非异端，事实上，在我看来，恰当使用欧姆尼赛亚的工具而非陷入狂热愚昧的死板教条，才是给予了欧姆尼赛亚与其造物真正的荣光，正所谓物尽其用，对吧。”
钢铁冥魂号庞大的舰船本体逐渐脱离瓦伦蒂诺的近地轨道，桑地列斯不知道萨拉查此时是否正仰望天空，眺望自己的离开。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瓦伦蒂诺不会再出现像如今这样的乱象了。
虫豸一般的贵族尽数逝去，下巢的种种乱象也同样在战斗中被一扫而尽。
所有阻碍萨拉查推行对瓦伦蒂诺进行改革的道路阻碍都已被清扫一空，对于像他这样有能力的行星总督来讲。
此刻绝非万籁俱寂的终局，而是将一切推倒重来的宽阔舞台。
原本效率低下的行星政府可以大刀阔斧的改变，没有人会再阻止萨拉查将瓦伦蒂诺推上进步的道路。
这颗星球终将改变。
或许当自己下一次再回到瓦伦蒂诺的时候，可以见到这宇宙中的第二个马库拉格也说不定呢？
“对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问你，你说自己与基里曼达成了两项承诺，第一项是复活他，那么第二项是什么？”
桑地列斯略带疑惑地看向了考尔，这个能力出众的科学家肯定在背地里进行着一点小小的行动。
比如拿着鸡毛当令箭，这种事情考尔肯定做过。
“第二项承诺所涉及的范围就有些大了，如今所有的阿斯塔特已经不足以负担原体归来后所可能的高强度远征计划，因此奥特拉玛之主曾让我带着所有20个军团的基因种子去创造新的阿斯塔特战士。”
“我称他们为原铸阿斯塔特。”
桑地列斯原本还只是静静的听着考尔去解释自己与基里曼所达成的第二项承诺，但当自己听到“全部20个军团”这样的字眼时，饶是他也不禁眯起了眼睛。
准确来说是他与灵魂之海中的战帅荷鲁斯眯起了眼睛。
他就知道基里曼这个家伙没安好心，这小子果然在背地里偷偷摸摸搞到了那些本该被抹除的基因种子。
早在大远征时期，他们这些兄弟就怀疑基里曼这家伙心怀二意，天天守着自己的奥特拉玛500世界，恨不得把极限战士军团的规模扩编到其他几个军团加起来的总人数，整的跟他想原地成立第二帝国似的。
如今可好，这小子在背地里连基因种子都摸到了，要不是桑地列斯这个新原体先一步归来，那是不是就可以扩大培养规模，准备只属于他基里曼自己的20个军团了？
荷鲁斯的心声自然被桑地列斯给听了个彻底，但更令自己想笑的是，旁边圣吉列斯现在就差把脑袋给藏到桌子下边去了。
兴许荷鲁斯这个人类帝国的战帅还不知道，在他旁边就坐着第二帝国的“帝皇”。
得亏灵魂之海中不同原体碎片之间的内心想法没法互通，不然荷鲁斯现在恐怕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他们现在在哪儿？”
“数量太过庞大，被我分别藏匿在了不同的地方，只有当我向奥特拉玛之主履行的第一份承诺之后，我才会将那些原铸星际战士交付于他。”
说到这里，考尔似乎有些迟缓的看向了桑地列斯，似乎在犹豫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你得理解我，我没有你的基因种子，因此没办法帮你建立那些只属于你的原铸阿斯塔特。”
“你长得的确很像大天使圣吉列斯，但你肯定不是他，你是一个新的个体。”
“要不给我一份你的基因序列，然后我给你偷偷建立一支新的军团？”
考尔的说法让桑地列斯突然有点想笑，这家伙果然有自己的小心思，看来基里曼也没能让考尔真的听从自己的命令。
“像你这样创新的科学家，还效仿过帝皇曾经的实验，难道没有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吗？”
“没有，您要相信我，我是忠诚的。”
“我知道你是忠诚的，但你肯定有过自己的小动作，我就不相信你没去创造拥有着全部基因序列的个体。”
尽管考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在其身上所跳跃着的电流却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
他的确做出了一个特别的个体，那是被自己称为原铸之首的强大阿斯塔特。
自己将所有的基因序列全部添加在了其身体之中。
其中也包括那些叛乱军团的基因序列……以及在万年之前都未曾寻找到过任何资料的第二和第十一军团基因序列。
但原铸之首不可能让那位奥特拉玛之主所得知，不然他对自己的信任必然会受到动摇。
不过，自己还是有些疑惑，基里曼为什么会有他们的基因序列。
第二军团和第十一军团在基里曼回归原体行列之前就应该已经被抹除了才对。
连战帅荷鲁斯都没找到多少有关他们的痕迹，基里曼又是怎么找到的？
原本考尔打算保守秘密，但看着桑地列斯这愈发笃定的眼神和脸上越来越微妙的笑容，即便是他最终也没能藏住。
“好吧，我向您承认，我的确创造了那么一个独特个体，但他此时并未在这艘船上，我将他留在了那些原铸阿斯塔特的沉睡之地。”
“我就知道像你这种有创新想法的科学家不会那么拘泥于现状。”
“希望您替我保守秘密，作为交换，我可以满足您一个力所能及的要求。”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如果说考尔见过万年之前那大远征时期的辉煌光景，那么他应该也知道一些有关于叛变军团的信息。
当年荷鲁斯之子的幸存者不可能只有混沌战帅阿巴顿手下的那些，肯定还有着不愿接受四神力量的荷鲁斯之子仍然飘荡在宇宙之中才对。
昔日荷鲁斯的真正目的是推翻帝国，而不是让亚空间凌驾于帝国之上，但阿巴顿此时明显已经踏上了荷鲁斯的老路，成为了四神手中的工具。
所以必然有人拒绝听从他的命令，要知道那是荷鲁斯之子，而不是四神之子，拒绝听从阿巴顿命令的残部必定只忠诚于荷鲁斯一人。
那么这些人就成了自己借荷鲁斯之名重建影月苍狼的基底，反正荷鲁斯本人的灵魂碎片都在自己的体内，相信他和帝皇应该都不会有意见才对。
“让我帮你保守秘密倒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也完成一件事情，你手上有影月苍狼的基因种子，对吧？”
听闻此言，考尔点了点头。
他手上的确有影月苍狼的基因种子，但眼前的桑地列斯问这件事情干什么？
“那就好，是这样的，有个人可能需要拜托你帮他重建军团。”
“有个人？是谁？”
考尔注视着此时走向陶钢箱的桑地列斯，他想不出来究竟有谁需要自己来重建影月苍狼军团，总不能是当初的战……
“当然是……我。”
这个想法还没完全从脑海中闪过，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昔日阴影便瞬间让他一把抓起了旁边的动力战斧。
荷鲁斯！！
他不是应该死在复仇之魂号上了吗？？？
此时身体的控制权已经被桑地列斯短暂的交给了荷鲁斯。
依靠左手拿起破世者的他气质猛然骤变，几乎瞬间就勾起了考尔对万年之前那场恐怖战争的阴影。
要不是眼前所伫立着的躯体肯定属于桑地列斯，那他恐怕就要直接发起攻击了。
“看把你吓的，如果就这点胆子的话，怎么负担得起让人类帝国复兴的重任。”
“你闭嘴，你才最应该清楚人类帝国之所以需要复兴的原因。”
原本荷鲁斯还想再嘲讽一下这个帮基里曼偷偷搞小动作的考尔，结果对方一句话就把他接下来的话题给堵死了。
“别浪费时间了，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又一个声音？？
这次是圣吉列斯的？？
考尔现在只感觉自己的处理中枢已经快烧了，他无法理解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属于三个人的不同灵魂？！
甚至其中有两个都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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