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女?感觉不如黑洞扳机! 第152章

作者:一月七日

  砰的一声,小猫又化为人形。

  长着猫尾巴的金发少女身穿五颜六色的衣服,眨着一对大眼睛瞧了瞧千织,露出一张憨直的笑容:“千织姐,真巧耶。今天也去取材吗?”

  千织点点头,“嗯,姑且吧。虽然并没有什么好成果。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据她所知,这位名为绮良良的猫又,在城里找的工作是快递员,而现在应该是她的工作时间才对。总不会是终于对工作感到腻味,趁机忙里偷闲,跑来稻妻城门口偷懒吧?

  “哦!”

  绮良良猛地瞪大眼睛,一对尾巴也跟着竖直。

  “千织姐,能不能请你帮我找个人呀?”

箱筥之章 第一幕 秋霜枫落,雪霁逢椿 : 第62话 城里放炮禁闭室报到

  人类自古以来就无比尊崇“节庆”。

  在远古的狩猎-采集社会,人类光是为了活下去就得拚尽全力。

  食物、住所、武器……在生态劣位的环境下,人们不得不持续迁徙,唯有在物产丰饶的季节,才有机会好好聚在一起,庆祝自己又活过了一年。

  ——节庆便是对生命的赞歌。

  即使文明发展至今,生活在城里的人们早已不再需要为了下一顿饭的着落而拚命,却也还是有着属于这个时代的烦恼。而在节庆上,他们可以将那些积攒许久的阴郁一扫而空,尽情享受当下。

  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节庆,总要有人负责准备。

  亲眼见证会场一点一点建造成型,随后人们面带笑容走入,将他们各自的喜悦溶入现场,接着再浸染其他人们的内心——那同样也是一种有别于常人的,享受节庆的形式。

  “你们好呀!”

  一名金发的少女张着大大的笑容向折隶他们晃了晃手。

  那份笑容之灿烂,与其说是太阳,不如说正是盛夏本身。似乎只要她仍在节庆上如此笑着,夏天就还未结束。

  ……

  于木漏茶室与神里绫华见到面后,他们也并未寒暄过久,很快就动身出发。

  正如柊千奈所推测的那样,节庆上的主力商家,以及诸多小贩们,已经聚集在运货用的栈道附近,准备将物件运下去布置会场。

  绫华和早早守在现场的社奉行人员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大家取道往会场去。

  在那里碰见的,正是这位名叫“宵宫”的少女。

  绫华向一夥人介绍道:“宵宫小姐是长野原烟花店的店主女儿。今年的夏日祭典,烟花大会正是由她一手主办。”

  “老爹近几年耳朵越来越不好,让他来准备大会也太为难你们啦。”宵宫呵呵笑了几声,接着叉起腰状若得意地翘起鼻子,说:“况且虽然技术还不如老爹,论怎么捉住观客的心,咱也是颇有心得的呀。放心交给咱吧。”

  丰川祥子眨了眨眼,“唔?绫华小姐,我们今天应该是来彩排的吧……?”

  绫华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就见到宵宫给她使了个眼色。宵宫接过话头,应道:“神里小姐托咱来给你们的舞台设计些烟花演出啦。咱想,反正烟花大会也是祭典最后的事,在这之前的确有些空闲,就答应了。”

  “尽管可能用不上太大型的烟花,要给舞台加点装饰还是办得到的哟。”

  祥子恍然:“原来如此。舞台装饰啊……”

  比如Live house便有针对乐曲进行设计不同的灯光演出,而室外舞台除去灯光以外,也常有小型烟花的演出作为点缀。真没想到稻妻在这方面也有所建树。

  神里绫华竟对她们的演出如此上心。尽管对此多少感到了些许压力,胸中更多的却是涌上了动力:CRYCHIC稻妻初出道便能有如此规模的资源支持,只消全力施为,哪还有不成功的道理?

  “需要这么夸张吗?”高松灯有些胆怯。

  加入了烟花演出的舞台。她倒是曾在电视节目上见过,几乎都是那种数千上万人的大型演唱会……她、她们CRYCHIC真的有办法撑得起那样的场面吗!?

  “没问题没问题!”宵宫咧嘴笑着说。她多瞧了灯一眼,似乎领会了些什么,又颇恳切地说:“不要紧,咱打算先看一次你们的演出再决定用什么烟花。嘿嘿,可以比大家抢先听到这连神里小姐都盛赞的表演,咱今年的运气不会就要在这边用光了吧?”

  “她这么说哦。”长崎素世低声对灯说道。

  她们的主唱小姐弱气到甚至会被初见面的人关切,也是没谁了。

  此时勘定奉行负责运送CRYCHIC她们乐器的人员已经将马车开到会场边。其中一位成员上前向千奈招呼了一声,便领着大家去取各自的乐器。其中钢琴需要由专人另外运送,丰川祥子一时无事,就留在了原处,旁观社奉行请来的工人建造舞台。

  折隶同样也留在原处,见工人们对着木板敲钉子,“烟花吗……”

  在这种人潮密集地的小型舞台上搞烟花演出,总觉得十分甚至九分之危险。

  “哎呀,看来店长先生也和我抱持着同样疑问的样子呢。”祥子望着折隶若有所思的侧脸莞尔一笑,又转向同样饶有兴致地等在附近的宵宫,开口:“宵宫小姐,从舞台规模看,使用烟花会不会有点危险呀?”

  “祥子小姐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咱觉得不必担心哦。”

  “……?”

  宵宫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祥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祥子面露困惑,绫华便接过话头,笑道:“天领奉行数百年前奉将军大人之令,组成了‘火消队’,迄今也仍然负责维护稻妻的消防安全;这般,举办在城内的大型祭典,本就需要天领奉行在旁监管,只要天领奉行检验合格,便无须多虑。”

  白鹭公主的语气一如既往平和。

  可折隶不知为何,从她的用字遣词中听出了些许幸灾乐祸般的味道……

  据说,天领奉行肩负稻妻全境的治安,同时也是稻妻幕府军的实质支配者。莫说是平民,就是同为三奉行的社奉行、勘定奉行偶尔办事时都必须受其监管。

  如今幕府军的大将,九条家的养女九条裟罗,甚至在巷尾闲谈中被调侃为“将军大人的狗”,可见天领奉行的名声有多差。

  不过,至于连这位相遇至今向来都是温婉印象的大小姐都如此吗?

  “也就是说,宵宫小姐并不是能保证不发生火灾,而是能保证即使发生火灾也有人会处理。”折隶做了个结论道。

  宵宫摸了摸后脑杓,打了个哈哈:“啊呀。非要这么说的话,也不能算错啦。”

  “这。唔……宵宫小姐还真是,有个性呢。”祥子一时无语。

  可她又不是担心由谁负责,而是担心演出被中断呀……

  只能说真不愧是具备超能力的世界吗?对于火灾的看法真是十分轻率。不过也是,假如人群中有好几个人能够一挥手就招来火焰、冰霜或者飓风之类的,区区小小的火势的确不足为惧。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千奈等人回归。

  过了不久,折隶忽然听见了一道细碎的声音。

  他回头一瞧。比起那道熟悉的细响,却是另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先传入耳朵。

  “————。”

  一名少女随着轻巧的步伐一同而来,可锐利的双眸却展现着强烈的存在感。

  而折隶的目光停留在她怀中抱着的一只小猫。

  ……哎呀?小家伙怎么也来啦?

箱筥之章 第一幕 秋霜枫落,雪霁逢椿 : 第63话 纠缠之缘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吗?”

  千织低头向怀里的小猫问道。

  绮良良认真地答道:“喵喵!”

  嗯。完全听不懂。

  最开始,这只小猫又还和平常一样聒噪,从稻妻城的门口,到花见坂,又回到天领,一边伴随千织散步回家,一边向她介绍那所谓的“需要帮忙找的人”。

  从绮良良那稍微有些琐碎的话语中,千织认识到了一位在离岛开设咖啡厅的老板。

  平时生意清淡,但是店里的气氛很好,有许多和店长一样友善的常客。这一次,绮良良还听说他们准备参加花见坂的祭典。

  于是千织知道了店里的红茶加上一匙砂糖就会酸酸甜甜的很美味。接着,千织试着想像加入了起司、蛋黄酱、滑蛋的热腾腾炖饭是什么味道。后来,千织又在小猫绘声绘影的叙述里拼凑出“大了一号的三味线”会发出的声音。

  但一直到快走回家的时候,她都还不清楚绮良良究竟是为什么要找这个人。

  就在千织准备开口问询时,身边这位蹦蹦跳跳的女孩忽然砰地一声缩成了一团小东西,原先絮絮叨叨的话语也变成了一阵阵的喵喵叫。

  直到小猫再次能够口吐人言时,千织终于知道为什么她需要找人了。

  “只要他在附近就无法化成人形?”

  “嗯。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绮良良维持着猫咪的模样,有些沮丧地垂下尾巴。

  她并不是不喜欢与保登折隶相处的时光。不如说,可以懒懒地吃饱、喝饱、打瞌睡,还能够旁听着店里那些有趣的人们之间的谈话,这让她想起自己还没长出第二条尾巴,在“奶奶”家无忧无虑的日子。

  可是毕竟此一时彼一时。工作到一半忽然不能维持人形,多少还是有些困扰的……

  透过这种神祕的现象,绮良良可以藉此判断出与那位店长的距离;从可以维持人形的安全范围,到妖力会开始不稳、必须恢复成双尾的猫又模样的警戒距离,以及会失去其中一条尾巴,也无法口吐人言的危险距离。

  想着反正闲来无事,千织回收了手上带的布料和杂乱的草稿,便带着绮良良出了门,照着她的指示,来到了夏日祭典的会场。

  ……

  “你好。你是这个小家伙的饲主吗?”

  见抱着绮良良的少女径直朝自己走来,保登折隶先行开口问道。

  “饲主?不。”千织稍稍睁大了眼睛,轻轻偏了偏脑袋,说:“绮良良是我的朋友。”

  “绮良良?啊,原来小家伙的名字是这样的呀。”

  折隶低下头,与着小猫那对绿油油的眼眸四目相对。

  这只已经与他混熟的小猫不说人话是已知的事实,折隶也曾经给对方纸笔,想试看看对方能不能透过文字交流:小家伙倒是有意愿,可是猫肉球实在难以持笔。接着她便用爪尖沾墨划字……在牺牲了好几张被割破的纸张以后,折隶终于认知到了自己的失误。

  会写字,不代表写出来的字别人能读懂。

  更何况就算去猜好了,打一开始就无法与对方意思疎通的折隶,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究竟对了几分,于是便放弃了这条路。

  “你连名字都——唔。”千织一挑眉正想提出疑问,可一句话不到便很快收声。

  既然绮良良甚至无法在折隶面前说话,折隶从未听说对方的名字,也是很理所当然的状况。

  “这位小姐,带着绮良良找我有什么事吗?”折隶主动问询了起来。

  面前这名少女捧着小猫的样子,的确就和饲主十分相像。不过考虑到名叫绮良良的小家伙并不是普通的小猫,而是类似于猫妖的存在,那么那句“朋友”也有可能是真的……折隶可不愿意随意揭露小家伙的真实身分,还是稍微试探一下吧。

  千织摇摇头,“是她想找你的哟。但是,现在我也不清楚她接着想怎么做。”

  “喵……”绮良良露出了相当人性化的苦恼表情。

  需要确认折隶的位置是一回事,可老实说她也的确不知道接下来能干嘛……总不能把店长先生赶出城吧?

  “店长先生,这位是?”

  保登折隶转身迎接千织时,祥子等人也将好奇的视线跟着投了过来。听二人的对话告一段落,丰川祥子凑近了一步,开口问道。

  千织意识到了这名少女正用一种类似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这让她有些不愉快。

  那些个名声在外的“老师”们,也经常用这样的眼神审视她的设计。

  但面前这名少女,本质上又与“老师”们不同。

  如果说她曾经的老师是因为身具实绩,并且不愿意抛下包袱尝试一条创新之路,由此而生出一种类似于排斥的情绪。那么,这名看上去比千织自己都要小几岁,十分年轻的蓝发少女,就是“打从出生以来就只懂得高高在上地审视一切”。

  比如幕府的权贵偶尔就会展示出如此态度。

  不过千织对“三奉行”的印象倒是不差——

  “咦?”神里绫华的目光在千织的面庞停留了片刻,面露惊喜:“千织小姐!”

  千织始终冷冽的眼神在绫华这一声招呼下变得柔和了些许。

  可以说,她对三奉行的好印象,几乎全来自于这位神里家的旧识。

  “绫华,有段时间未见了。夏日祭典的准备还顺利吗?”

  “是的,托您的福。”绫华按着胸口,向千织轻颔首,微微笑了起来:“多日未见,千织小姐又有了新的灵感呢。比之上回,又更加惊艳了。”

  绫华第一时间没有认出千织,是因为此时的她相比起印象里,又换了一个不同的发型:高高竖起的马尾精心烫成了卷发,又以大大的发髻固定,令人比起关心她那张与平时一样平淡近乎冷的表情,更加被这张扬的发饰吸引注意力。

  加上一身混有枫丹风格剪裁的和服,绫华一开始还以为是折隶先生的朋友呢!

  “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千织摇了摇头。

  她这套衣服已经是她这几天的巅峰之作,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击破“大师”们内心名唤传统的坚壁。

  “于是——”千织将视线缓缓挪回折隶身上。

  面向绫华时一瞬的柔和又像是幻觉一样消灭。

  “我替这孩子问一问。你们大概会在这里待上多久?”

箱筥之章 第一幕 秋霜枫落,雪霁逢椿 : 第64话 潮流

  “待多久?大概会待到傍晚吧。”保登折隶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