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江镇包子铺
“邢,韦伯那小子到了,”肯尼斯用念话对邢清酤说道,“不过好像出了点问题。”
“怎么了?”邢清酤一边压低镜头继续拍摄,一边用念话随口回道。
“不知道,总之那小子身上的护符激活了,”明明韦伯出了事,肯尼斯却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以韦伯的倒霉体质,不管去哪都免不了被卷进某些事件,八成又是麻烦缠身。”
“哈?”邢清酤微微一愣,差点按错了快门。他侧头瞥向肯尼斯,“你的意思是,韦伯刚下飞机,就遇上了足够危险的情况,甚至让你给他的护符自动激活?”
“大概是这样吧。”
“这算什么?”邢清酤将相机收了起来,“落地零梦物尹气八岜溜旗翏仪成盒?”
“哈哈,”肯尼斯淡然一笑,视线依旧在神庙的光影中游走,“想必他现在也正满头大汗地奔逃吧。”
“那你就打算在这儿等他自求多福?”邢清酤一边用念话说着,一边轻轻收起相机,将斜挎包重新背好。
“嘛,不急,”肯尼斯继续观察着神庙的浮雕,“那小子大概也不知道我在他身上放了护符,反正暂时没什么性命危险,让他一个人多少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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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该进入下一段剧情了,终于可以让肯尼斯不继续当人文解说役了,虽然人设上没什么问题但我总感觉这种事还得是二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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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明天就是周五了,然后就是双休日——
翏(_林弍栮⒊死岜.紦咝——但我完全没假期啊啊啊啊啊
第三卷 内共生关系 : 8.肯尼斯在度假,那韦伯呢?
韦伯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
才刚从机场出来,南美六月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拉紧了外套。冬季的凉风夹杂着湿气在空旷的街道上掠过,给人一种别样的冷寂感。这里的六月,与他从小习惯的北半球夏季截然不同。韦伯踩着湿滑的石板路,抬头看了看远处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山脉。没等他多做感慨,问题就来了。
他正准备按照肯尼斯给的地址前往时,突然察觉到周围气息不对。然后就被人给套麻袋了。韦伯很确信是魔术师的手笔,因为套他麻袋的人上一刻还在亲切地给他指路,下一刻还没等韦伯扭头呢,直接就抄起旁边的麻袋把他套了进去。
韦伯还没反应过来,就了昏过去。
一般来说,魔术师们通常都会在自身所居住的土地、城市、或是镇子、村庄附近等设立阵地。因为使用魔术代表着需要先链接刻在某处的魔术基盘,实行事先设定好的功能。
而土地有限,能被魔术师们利用的饱含灵脉的土地更是少之又少。虽说魔术师这个群体在现代已经算是珍稀生物了,不过相较于更稀有的土地,因此整体而言还是僧多粥少的局面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魔术师中会有大量的没有土地的流浪魔术师,一般来说,普通的流浪魔术师是不会直接争抢土地的,由于实力差距太大,普通的他们若是争抢便是送死。
但对于那种具有天资之才却毫不被重视的魔术师们来说,争夺那已经渐渐变少的土地是他们必须的事情。没有了土地的援助,诸多事情,研究都会十分不便。
也正是这个原因,魔术师们一般不会擅自踏入其他魔术师的领地,而当陌生魔术师踏入其他魔术师的领地之前若是不经过通报就直接踏入的话——
——基本上是默认你是来找茬的。溜冥贰鸸II`Isi疤,把肆灵梦#
韦伯本来以为肯尼斯应该已经和当地魔术师沟通过了才对,可仔细一想才发现不对劲。
邢清酤一向看不起传统魔术师,基本上都懒得和他们打交道,也不屑于遵守这些规矩。用他的话说就是只有又弱又敏感的家伙才会因为缺失安全感而遵守这种规矩,实力够强的根本不介意其他人来这会咋样——
——所以如果有魔术师因为这种事找邢清酤头上,那他一定打不过邢清酤。
至于肯尼斯?他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但你知道的,那可是时钟塔的神童,矿石科的君主,降灵科的主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虽然比不上那三家Lord,但也称得上是时钟塔中的贵族派,贵族派中的老米字旗。
现在应友人邀请来到这片乡下地方,在肯尼斯眼中自己能过来已经算得上让此处蓬荜生辉了,至于还想让他主动拜访当地的魔术家族?
韦伯宁愿相信肯尼斯有一天不怕老婆……不怕师娘了。
总之,当韦伯再度醒来时,只感觉周围的空气冰冷且潮湿,湿滑的石地面硌得他浑身难受。麻袋早已被取下,但他的双手被紧紧反绑在身后,让他动弹不得。
阳光从高处的天窗倾泻而下,洒在房间正中的神像上。在神像前,一个瘦削的老头正虔诚地跪拜着。神像的面前还摆着一碟玉米粉和一小束药草,玉米粉旁放着个玻璃杯,里面盛着淡黄色的液体,应该是是某种供奉用的饮品。
他试图挣扎了一下,却感到手腕上传来的麻绳几乎勒进了皮肉。周围静得可怕,除了那老头喃喃的祷告声外,整个房间似乎没有任何其他声响。阳光斜斜地洒在地上,映照出神像的轮廓。
韦伯再次挣扎了几下,试图扭动手腕,却发现绑住他的绳索非常紧实,细密的绳结压得他手腕生疼。绳子深深勒入皮肤,没有一丝松动的余地。韦伯本能地咬紧牙关,心里开始飞快地盘算着脱困的可能性。
韦伯的目光扫向四周,想要寻找什么可以借助的东西。只是房间里除了神像和供奉的祭品外,几乎空无一物,只有斑驳的石墙和高处透光的天窗。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低声吟唱驱动魔术来切断绳索,但就在他刚念出第一工程的瞬间,那正对着神像祈祷的老头缓缓站了起来,停下了祈祷,漠然地注视着韦伯。
韦伯下意识地停住了念咒的动作,心里猛然紧张起来。
“呃……先生?”韦伯被他盯得有点发毛,忍不住开口试图和对方交涉,“我只是来这里旅游的,对您Qun呜医霓(八)芭灵旗留翼的土地没什么想法……”
老头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仍旧像盯住猎物般死死地看着韦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漠然的态度让韦伯感到更加不安。
“上一个魔术师也是这么说的。”老头的声音沙哑低沉,表情相当冷漠。
韦伯意识到老头的话语中隐含着强烈的敌意,但韦伯还没来得及开口继续解释,老头已经迈开了步子,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也不知道那水晶溪谷到底有什么好东西,能引来你们这些魔术师一个接一个地送死。”
“自己送死也就罢了,”老头的声音越发冷峻,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居然还敢窥伺因蒂神的遗脉……”
“等等,什么水晶溪谷?”韦伯想要辩解,但他刚准备开口,老头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未等韦伯再多说一句,那老头用西班牙语迅速低吟了几句咒文。空气中的魔力波动陡然加剧,韦伯只觉得喉咙猛然一紧,似乎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将他的声音牢牢封住。接下来,他的嘴巴仿佛被看不见的枷锁束缚住,再也吐不出任何一个单词。
“唔……!”韦伯发出几声压抑的呻.吟,拼命挣扎,却徒劳无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冷漠地转身,推门离去,徒留锁门声回荡在屋内。
“他到底打算干什么……”韦伯想道,老头语气中的敌意是毫无疑问的,但他并没〒一冷,〒翼〇?弃罒捂蹴⑷玖岜有直接下杀手。韦伯觉得,事情或许还没有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应该还有周旋的余地。
“唉……”他叹了口气,目光扫过那神像前摆放的供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事实上,韦伯本来是带着度假的心态来南美的。肯尼斯嘴上虽然说着“要把所有事情交给他处理”,但从肯尼斯的描述来看,这根本就是一次异地冒险式的探索。至少在韦伯看来,和以往那些真正麻烦的任务比起来,这次任务完全不值一提。毕竟看看这次队伍里都有什么人——
——一个是时钟塔的君主,并且还是降灵科的主任,这类宗教仪式类的魔术完全就是降灵科的范畴,而另一个能够在和某个Lord私下的魔术战中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的怪物。就这俩角色,韦伯觉得自己根本没什么事要操心的,只需要动动脑子,处理些细枝末节就够了。
这任务与其说是任务,倒不如说是一次放松的机会。韦伯心想,这几年跟着肯尼斯的经历早已让他摸清了自己老师的脾气。这次想必和以往一样,只是以“指派任务”为名,实际上是让自己来放松一下的度假机会。正是基于这个心态,韦伯对于刚才的“袭击”反而没有过多的恐慌。
“肯尼斯先生他肯定会来救我的。”韦伯自信满满地想着,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他也明白,如果被肯尼斯发现自己无所作为,干等着救援,肯定会对自己非常失望吧。想到这里,他给自己鼓了把劲开始盘算着怎么想办法逃出去。就在这小子坚信自己老师正在准备捞他的时候——
——此时的肯尼斯,正悠然自得地站在山中神庙的石墙前,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专注地打量着那些古老的壁画。阳光透过神庙的石窗洒在地面上,墙上的图案在光影的映衬下仿佛微微起伏,肯尼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显然对异国的风土人情颇为享受。
至于韦伯的安危?此刻并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与此同时,韦伯正全神贯注地将耳朵贴在冰冷的石墙上。他听到了房间另一端那老头模模糊糊的声音,随着石墙微弱地传来:
“嗯,是我,伊西德罗。”老头的声音还是那样沙哑低沉,“我抓到了个魔术师,你不是缺祭品吗?自己过来取。”
韦伯皱紧眉头,现在他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被杀了——
——来自西班牙的殖民者魔术师正在现代打算复刻当年的贸易,只不过这一次被卖出去的是韦伯。
韦伯抖了抖身子,试图听得更加清楚,于是他尽可能地让自己贴近墙壁,将耳朵紧紧靠在冰凉的石面上。
老头的声音继续从那边传来:“什么?家里闹毒枭了,脱不开身?要我自己把心脏剖了给你邮到墨西哥?”语调里突然多了几分尖锐和不耐烦,他的语调随着情绪猛然升高,“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我玩不来你们阿兹特克那套东西!我这里也没有黑曜石匕首!”
片刻的沉默后,老头冷冷地补充道:“就这样吧,在太阳节之前自己过来取。”随着话音落下,传来一阵物品被放下的轻微声响,听着像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韦伯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老头的声音接着变得嘀嘀咕咕,带着恼火和嫌弃:
“呸,天天搞血祭的阿兹特克蛮子……”
韦伯听见老头的骂骂咧咧声逐渐远去,直到一声沉闷的摔门声响彻整个石室,所有的声响都归于寂静。韦伯方才在心中松了口气,他抬起头,四下打量着这狭窄的房间,心里开始迅速盘算着脱困的方法。
他努力支撑起上半身,手腕和肩膀因为长时间的束缚而酸麻疼痛,但他咬紧牙关,将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环境上。房间是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四周的石壁泛着冷灰色的光泽,墙上没有任何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高高的天花板上,一个小小的天窗。透过天窗,微弱的阳光洒进来,映照在石地上,勉强让韦伯看清了室内的轮廓。
天窗的位置太高,石壁如同被打磨过的镜面般光滑,连一处凹凸的地方都没有。韦伯无奈地抬头望了一眼天窗,心中暗自叹息,除非动用魔术,否则想从这上面逃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眼下还有更紧急的问题:他手腕上的绳索依旧牢牢地束缚着,勒得生疼。
他尝试挣动了几下,绳子依旧紧得如同铁链般无情,皮肉被勒得生疼。韦伯皱起眉头,咬紧牙关,开始环视周围。这个房间冷冰冰的,石墙壁上没有窗户,四周空空荡荡,除了石像和供桌几乎什么也没有。但他很快注意到了神像前的供奉桌——
——上面摆着陶制的祭盘和一个看似脆弱的玻璃酒杯。
他强忍着手腕和肩膀的疼痛,缓缓地在石地上挪动身子,朝神像的方向靠近。地面的石板凹凸不平,冰冷的触感透过衣物传来,而他像一条在地上爬动着的蛆……我是说蛇。
终于,韦伯费力地挪到了神像前。他用力挺起身子,将头尽可能地靠近石桌的边缘——
——韦伯发动了铁头功!但是收效甚微,盘子和杯子都只是晃了晃,并没有掉下来。在接二连三的发动铁头功后,方才将它们推下桌沿,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他抬起被捆起来的双脚。压在那陶盘上使劲地往下压,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陶盘瞬间破裂,锋利的碎片四散开来。韦伯不敢耽搁,想办法够到块较为锋利的碎片,小心翼翼地将碎片移到绳索下,开始一点点割开束缚。
陶片划过绳子,发出轻微的“刷刷”声。虽然每一寸的动作都十分小心,但锋利的碎片依然在他的手腕上划出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鲜血迅速渗出,染红了绳索。
疼痛像火一样灼烧着他,但韦伯咬紧牙关,眼神中透着坚决。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绳子渐渐松动,最终,“啪”地一声断裂。双手终于解脱了束缚的韦伯瘫倒在地上,手腕上鲜血淋漓。
“好了,”韦伯试着张了张自己的嘴,发现还是没办法张开,这也意味着他没办法用常规的魔术咏唱方式,“该想想怎么继续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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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第一步的引入已经完成了,我尽量平滑地从因蒂信仰,太阳节再到拉美的特殊外来生态上,大概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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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内共生关系 : 9.哎?阴煞弹打大魔术,真的假的?
韦伯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大多数随身携带的魔术礼装早已被搜走,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或许是因为天气渐冷,他穿得比平常多,衣服夹层里还藏着一支雪茄,竟然没有被发现。
不过,嘴巴被封住的韦伯,还是没办法通过常规方式来使用魔术。因为常规的现代魔术的释放需要满足以下几个条件:1.连接至魔术基盘;2.不管是通过魔力回路还是外置的魔力补给,总之需要供给魔力;3.咏唱。
但目前韦伯的处境就很尴尬。因为除去一些比较特殊的魔术基盘,如教会那个拥有最广泛基盘的“神之教诲”,它能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几乎不受多大影响进行使用。
而正常的大部分现代魔术基盘都有着相当强的地缘性,虽然说以学问和宗教形式被刻上的魔术基盘,也会紧密地溶进地脉,使用该魔术基盘的魔术师,在地球上任何地方都可以使用。但即便如此,如果离开刻有自已的魔术基盘的土地,土地的支援会变薄,威力会确实地劣化。
这也是外来魔术师正常情况下难以对抗拥有土地的魔术师的原因,这种地缘性让本土魔术师在自己的领土上拥有强大的优势,外来者则处于极大劣势。而离开了自己通常活动范围的韦伯,虽说也能正常的使用魔术,但咏唱的工序要更复杂,威力也大大下降了。
举个例子的话,就比如说上一卷中刘叔对关公的祭祀活动,远在北美的他自然难以连上位于亚洲地区的思想盘,因此其对关公的日常祭祀占卜也因此而变成了个单纯的日常流程。只有在他进行了更复杂的仪式后,方才使得“关公显灵”
顺带一提,如果我们把刘叔的祭祀与掷圣杯行为视作一种“打电话问关公他老人家”,那么他其实并不是直接联系上在亚洲本土的关公,这样做的话还需要进行(〤六)坝IX物疤玲俬〃ling 洽更大规模的祭祀仪式——
——他其实先是连上了古巴的“San Fancón”,即关公在古巴的变形,然后再通过祂为跳板联系上关公。从这个角度看,或许这也是一种转接吧。
而咏唱,也就是肯尼斯曾提到过的“喉咙”,启动魔术必须通过咏唱来完成。然而,咏唱并不局限于言语,任何能够发出声音的动作都能作为咏唱的一部分——
——简单粗暴点来理解的话,我们可以认为任何形式的“声波”都可以用来引导魔术的运作。然而韦伯的嘴被牢牢封住,咏唱的常规路径被切断,而远离自己魔术基盘的他,本就需要更复杂的咏唱程序才能启动魔术。这样的情况下,他施术的难度无疑增加了许多。
倒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事实上他只需要抽一口身上被制成魔术礼装的雪茄就能使用其预先设定好的效果。将草本植物点燃,然后吸食其发出的烟气,这可以说是人类最古的巫术活动了,现代社会虽然抛弃了古老的巫术,但类似的原理却被继承并简化为雪茄和香烟。这也是韦伯手头这支魔术礼装的基本原理。
不过这支雪茄并不是韦伯做的,而是出自邢清酤之手——
——“能让轳冷貳迩删(四)捌岜si你补充魔力的同时嗨到飞起来”邢清酤在将这玩意交给韦伯的时候只说了这样一段话,言辞之间的挪揄让韦伯无法确定这玩意究竟靠不靠谱。
韦伯手指摩挲着雪茄表面的粗糙感。虽然有这个简便的手段,但依然不算稳妥,并且他也不是只有这一个法子来引导施术。魔术师的血液本身就是一种优秀的施法媒介。如果他能够利用自身的血液作为导引,应该还能完成个简单的咒文来简化吟唱的流程。
他蹲下身,解开袖口,露出腕部已经受伤的皮肤。用指尖蘸取鲜红的血液,韦伯开始在地板上书写一串拉丁字母,血液在地面上形成了暗红的字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然而刚写到一半,他就敏锐地听见了急匆匆向着这里走来的脚步声。想必是之前触发了那老头设下的警示结界或者打碎盘子的声音惊动了他吧,总而言之,韦伯没有时间慢悠悠地写咒文了。
一旦被发现自己即将逃跑,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
他摸了摸怀中的雪茄,指尖感受到那种草本的粗糙质感,心中权衡片刻后,决定赌上一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韦伯迅速在指尖蘸上自己腕部的血液,随后在掌心急速勾勒出一个盎格鲁撒克逊弗托克文“?”,意为火炬。血液在皮肤上形成深红色的符文,微微闪栮淋岜⒌令就彡硫久玲.梦烁着细微的光芒。韦伯咬紧牙关,将手中的符文攥紧,魔力回路传来些许刺痛,他感到魔力如同温热的液体从手心流出,流进符文之中。很快,他的指尖升腾起一缕细小的火苗,火光微弱,但用来点燃雪茄是绰绰有余。烟草被火焰舔舐着发出轻微的“嗞嗞”声,橙红色的火光在雪茄的边缘跳跃——
——但韦伯嘴张不开,没办法抽雪茄。而此时他已经能听见被锁上的门栓重新被拉开的晃动声。门外的人正解锁,这意味着他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怎么办?
古代巫师在吸食草本植物被点燃所释放的烟气时,并不和现代人抽烟一样用嘴巴去吸,他们更多的是用鼻子去吸。
是的,用鼻子吸同样可以使用以此原理制成的魔术礼装,不如说这才是最初时真正的使用方法,而韦伯决定效仿他的巫师先贤——
——将雪茄插.入鼻子里。
在烟雾袅绕间,他深吸一口,感觉那股浓烈的烟气猛然涌入鼻腔,伴随着炽热的感觉瞬间充斥着整个大脑。他的身体微微一震,魔力沿着鼻腔蔓延开来,随后被灌入他的魔力回路中。那种麻痹般的痛感随之袭来,仿佛有无数的针扎在他体内的每一条魔力回路上,带来阵阵胀痛。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但紧接着痛感就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魔力充盈的饱满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魔力在体内流动。随着魔力的不断涌入,韦伯突然感觉到一阵奇怪的轻盈感,仿佛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整个人都像是被托举起来一样。
“身体好轻,这样的体验还从未有过,”韦伯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在心底想道,“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烟雾在他周围盘旋,房间中的一切都仿佛开始变得模糊不清。韦伯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双脚竟然离开了地面。他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四肢漂浮着,失去了重量感——
——最后竟直接飞了起来。
韦伯悬浮在半空,四周的空气如潮水般轻轻托举着他。他缓慢地向上升起,仿佛摆脱了地球的引力。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远,房间内的阴影逐渐消失在朦胧的烟雾中。韦伯微微抬头,天窗近在咫尺,他马上就能直接逃离此处了。
然而,就在他接近天花板的那一刻,门外终于传来一声低沉的“咔嗒”声,意味着门锁被打开了。韦伯心头一紧,本能地回过头看向门的方向。
伊西德罗站在房门口,微微佝偻的身影被门外昏黄的火光拉长。他一步步走进来,手中的符石轻轻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只是伊西德罗并没有注意到韦伯正在飘向天花板,似乎完全无视了他。
伊西德罗的脚步在微弱的日光下显得分外沉重。他的皮靴轻轻敲打在石质地面上,发出低沉的回响。韦伯眼中的老头毫无慌乱或困惑,依旧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面无表情,目光冰冷,沉沉地盯着韦伯曾经待过的地方。
韦伯微微皱眉,顺着伊西德罗的目光朝那方向看去,然后就感到心脏猛地一抽,那躺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鼻子里塞着雪茄的长发男子,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地板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面色惨白和姿态僵硬。
他盯着那具毫无生气的身体,意识里闪过无数细碎的念头,瞬间明白了当下的状况。
灵魂与肉体的分离,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魔术概念。古代巫师,尤其是那些依赖草木植物致幻的萨满,往往通过烟雾和火焰进入幻觉,在那种状态下,灵魂出窍、飞升与神明对话,甚至获得力量与启示。
最初这种行为并不是巫师所独有,而是整个氏族在萨满的引导下集体进入幻觉,大家一块儿去见爷爷奶奶,非常的快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仪式逐渐演变,最终只剩下巫师一人担任传话者,他的灵魂在天地之间来回穿梭,传达神谕,也就是最初的祭司,或者说,神代魔术师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