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鸟无伤望周知
月光下,所有人都像丢了魂,眼神空洞又狂热,有人砸碎窗户抢东西,有人趴在地上啃咬泥土。
走到大衮教堂附近时,忽然有几个信徒跌跌撞撞跑来,嘴里喊着“神使大人”。
于勒转过头,看向他们,眉头微挑。
似乎,他们受影响的程度要低一点?
是因为大衮的信仰能抵抗这种影响吗?
然而,正当他想开口询问时,那几名信徒好像到了极限,突然扑倒在地,互相撕扯起来。
虽然很快就停了下来,但显然,很快又会再有新一轮的互相撕咬。
“神使大人,快救救我们……”信徒哭喊着道。
于勒眼神一沉,转过身,看向大衮教堂的方向。
那里烛光摇曳,隐约传来尖叫。
他没犹豫,拔腿冲过去。
大衮教堂离这不远,也许可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靴子踩在石板上,溅起水花,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饥渴目光。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甚至直接朝他扑来,被他一脚踹开,倒在地上抽搐。
到了教堂门口,门半开,里面一片狼藉。
艾伦倒在祭台上,脸上满是血,手里还攥着圣典。
几个信徒围着他,撕咬着他的衣服,像饿疯的狗似的。
“艾伦!”
于勒喊了一声,冲过去,一把拽开信徒。
然而,那信徒却只是扭头张嘴咬来,满眼血丝。
于勒皱眉,一拳砸下去,直接将其打飞。
那信徒被打飞过后,似乎清醒了些,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嘶哑道:
“神使大人,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见状,他皱了皱眉头,扶起艾伦,低声道:
“怎么回事?”
艾伦喘着气,声音虚弱:
“不知道……月亮一变,他们就疯了……像被什么控制了。”
于勒抬头,透过窗户看向天穹。
新月更亮,月光冷得刺骨。
只是被这月光照到,他就觉得,自己体内的深潜者血脉仿佛在苏醒,连带着脑海里的欲望都开始扭曲。
但浪潮之心跳动,很快就将这欲望的苗头掐灭。
于勒很快下了命令:
“尽量让人们避免被月光照到,同时在出发前,向父神祈祷,尽量收拢那些神智尚且清醒的存在,起码维持住这一片的秩序。”
艾伦连连点头,他明白,这会儿有多紧急。
但于勒并未在此停留,而是快步往印斯茅斯镇的出口去。
他知道,血杯教主必然是冲着他来的,出于保护他人和保护自己的目的,都是离开这里更安全!
然而,令他心头一沉的是,仪式中的封锁力量的确衰弱了不少,但将他困死在这里,仍旧是绰绰有余!
他摩挲着手背上的鳞片,眼神凝重。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是却比印象里带上了几分沙哑:
“走……”
听见这个声音,于勒猛地扭头。
如前几天所见一般,黑暗中走出一道倩影。
只不过,此时的玛蒂尔达,浑身上下却布满了可怕的血迹,气息衰弱到了极点。
头晕,请假一天
RT,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第116章 无差别追杀
当见到玛蒂尔达这副模样后,于勒心里立马就咯噔一声——坏事了。
能把玛蒂尔达伤成这样的存在,呼之欲出——
自然是血杯教主!
“他来了么?”
玛蒂尔达缓步接近,闻言,螓首轻点:
“比我想象中要快,虽然不是本体,但也相当棘手。”
“听你先前说的,是找到带人离开的方法了么?”
听到于勒此言,玛蒂尔达嘴角微勾,道:
“自然。”
见到玛蒂尔达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神色,于勒略有些意外。
不知为何,此时的玛蒂尔达,给他的感觉灵动了许多。
像是原本被有意无意压抑的某些欲望,在外力的干涉下被强行激发出来了一般。
是因为被血杯教主重伤的缘故?于勒打量着玛蒂尔达这副模样,心头暗自猜测着可能。
也许,正是因为属于杯的影响久久萦绕在她的身心之中,一直未曾消散,导致她的伤势丝毫不见好转。
于勒沉吟了一下,道:
“你找到的这方式,能带多少……”
话未说完,就被玛蒂尔达打断,她淡淡地道:
“别想了,只能带你一个,让飞升仪式‘遗忘’你的存在并不那么容易。”
听到这话,于勒眉头紧锁。
“必须马上离开吗?”
“是的,必须,”玛蒂尔达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于勒空荡荡的身后,“恐怕没有时间给你折返回去,找那名小女孩了——除非你们想一起死。”
于勒紧紧地握着拳头,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无力。
他很弱吗?恐怕不见得。
但在面对血杯教主这样的敌人时,他所能做的,似乎与最弱的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你既然已经和他交过手了,结果如何?”
玛蒂尔达摇了摇头,沙哑道:
“他似乎知道爱尔兰马上会启动仪式,所以没让本体来,只来了一具分身。那一具分身被我处理掉了,但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的分身赶到这里。”
说到这里,她咳了咳,呕出一小团内脏碎片,看得于勒是眼皮直跳。
但她只是浑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接着道:
“只是分身的话,问题并不算很大,但也能给我们造成相当大麻烦了。”
于勒沉吟了半晌,道:
“你之前所说的,能当做底牌的那个仪式呢?”
“不用想了,在完成之前我还有疑问,但完成后我反而确定了一件事。”
玛蒂尔达凝视着于勒,语气沉重:
“你必然会变成一具尸体,所以,不到最后时刻,我不会把它的控制权交给你。”
面对玛蒂尔达近乎“威胁”的话语,于勒只是叹了口气,道:
“那希望不会用上它吧。”
跟在玛蒂尔达一瘸一拐的身影之后,他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印斯茅斯。
这座被扭曲的小镇仍然如过往一般,显出堕落而不可救药的底色。
夜色阴沉,腥咸的海风像是怪物从口中呼出的气体,要将任何活物吞吃殆尽。
但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一幕,于勒却忽然在脑海里想到了些别的东西。
本想带领居民走向美好生活,却被赤杯利用的教主。
自认为导致了这一切悲剧的发生,用自己全力去赎罪的圣地亚哥。
恩爱的店主夫妇,拼命活着的艾伦,那名第六史碎片中,在自己赏月之时,主动和自己搭话,对生活充满美好期盼的陌生人……
以及,生死未卜的洛丽塔。
他抿了抿嘴,忽然轻声问道:
“我们离开过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玛蒂尔达脚步微微一顿:
“兴许会都死掉吧,我了解我那父亲的一贯作风。”
她的话语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但于勒却从中听出了平静下所隐藏的浓郁哀伤。
“呵……”于勒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真憋屈啊。”
玛蒂尔达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于勒。
“首先你要做的,是活下去,若你死了,也再没有人为他们报仇了。”
月光惨白,肆意泼洒在印斯茅斯的街头。
玛蒂尔达走在前方,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带着路。
每走一步,她的身上就会有新的血痂崩开,鲜血顺流而下,令她每次迈步都留下一个猩红的脚印。
并且,她的行走似乎对于双腿和她自身都是极大的负荷。
落在知晓她双腿真实情况的于勒眼中,自然更是担心。
“你的伤势……不要紧吧?”看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死不了。”玛蒂尔达的回答十分简洁。
说完,她便陷入了沉默,好像再多说一个字都会让她的力量更衰弱几分似的。
于勒便也不再多问,缄口不言,只是静静地跟着玛蒂尔达。
他发现,玛蒂尔达所言的确不虚——那飞升仪式仿佛真的遗忘了他的存在,他的离去没有引起任何变化。
不多时,当于勒跟随玛蒂尔达,踏出了那平平无奇的一步后,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化起来。
温暖的阳光洒下,令于勒颇有几分恍若隔世之感。
多久了,他没有在这一重历史之中,感受到过如此温暖的阳光了?
“马上去最近的港口,趁现在爱尔兰还没被彻底封锁。”玛蒂尔达当机立断地道。
与此同时,她冰冷的手掌轻轻覆在于勒的后颈,令他浑身上下一个激灵,但还是强行抑制住了那股不适的冲动。
片刻后,玛蒂尔达将手收回,轻声道:
“我又强化了一下你身上的‘遗忘’印记,这样,你被感应到的几率应该会降低不少。
离那处飞升仪式越远,你被感应的几率应该就越低,届时只要离开爱尔兰,到了伦敦,我父亲大概率就无法再寻找到你的踪迹了。”
于勒回味着刚才冰块般的触感,也轻轻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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