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世音
“我用了很长时间去理解人们的情感,去理解社会的运行规律,去知道喜欢该是什么样子。”
“但不管我怎么早慧,人生的长度都是不变的,直到现在,我的人生也才八年而已。”
“只是八年,就已经让我感觉漫长。”
雪之下雪乃看着他。
三年前,自己知道要出国,心思完全被扰乱,只能下意识找他。
所以他用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自己面前,安抚那个无措难过的自己。
而自己现在在他面前。
向前一步,两步,三步,雪之下雪乃朝他伸出手,抱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拥抱他。
区别他中午时的拥抱,她这次的拥抱显然更加轻柔,所代表的意味也更加明显。
仰起头,雪之下雪乃将自己的额头印上他的额头。
四目相对,她轻轻呼吸,语调温柔。
“野见山君,你记得五年级的冬天吗,我们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然后缩在被炉看了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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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下雪时一定有风
堆了个雪人,看了部电影。
野见山看着近在咫尺的满眼湛蓝,回忆起来。
雪之下闲暇时间最喜欢看书,电影只是爱好之一,但在那些过去,他们更多是一起看电影。
因为书只有一本,只能在一个人手上,电影可以一起看。
他们会在沙发上侧躺,或者在被炉里缩着。
五年级,冬天,雪人。
“《穿靴子的猫》”
是的,猫,一部以猫为主角,改编童话的动画片。
那只猫穿着靴子,头戴牛仔帽,腰间挎着西洋剑。
雪之下雪乃浅笑起来:“前两年靴猫出了第二部,我记得跟你说过。”
“嗯,我看了。”
雪之下雪乃眼眸更加柔和:“那就好。”
野见山当然知道她还有话,所以他在脑海里回忆了那部电影的所有。
一只拥有九条命,穿靴子戴披风的牛仔猫,他热爱冒险,是一个传奇,但在有一天,他被告知自己只剩了一条命,那多出来的八条命在他的不珍惜下,已经消耗殆尽,恰在这时,一头狼找上他,想要取他性命。
靴猫扬起自己的剑,与那头狼拼杀,但他输了,输得彻底,就连佩剑也被击落。
对方的镰刀在他眉间划过,带出一片血迹。
靴猫害怕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拥有九条命,不再能无所顾忌地去冒险,他只有一条命,他会死。
于是靴猫逃了,他舍弃了自己的佩剑,把自己还剩下的一切,靴子、披风、牛仔帽全都埋在了土里,待在安全之地,不再去冒险。
直到有一天,他得知有一个地方,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他刨开那些土,戴上自己的标志性装备,决定去许愿找回自己的九条命,让自己重新变回那个传奇。
但最后,愿望还未实现时,他就已经被那头狼找到,那头狼鄙弃他浪费生命的行为。
因为那头狼代表的,是死亡,他是死亡的化身,是没有人可以逃脱的命运。
死神在地面上扬起一圈红色焰火,将靴猫困在其中不得逃。
在被焰火包围的空地上,靴猫与死神展开电影最后的决斗。
“野见山君,靴猫注定会输。”雪之下雪乃在这时说了话。
“因为他注定无法逃脱死亡。”野见山补上结论。
“但他还没有输。”雪之下雪乃不再以额头触碰他,而是退一步,微笑,“他捡起了自己的剑,也捡起了自己的勇气,他会用勇气一直跟死亡抗争下去,终其一生。”
“野见山君,死亡是不可战胜的,但只要勇气还在,就并非不可抵抗。”
“一个洞穴是黑暗的,但只要有一束光照进洞穴,黑暗就不再是它的宿命;大洋是隔绝的,但只要有人穿过大洋,阻绝就不再是两岸人类的宿命;这个世界,一定存在可以抵抗漫长时间的事物,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野见山眼眸晃动,他想到了那个竹筒,那个穿越时间找到他的竹筒。
深呼吸,他平复脑海中那些纷乱,重新注视她,半响后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毕竟是野见山君。”雪之下雪乃露出轻蔑的嘲讽,“脑袋里只装着好吃与不好吃。”
野见山安静等待着答案。
雪之下雪乃看着他的样子,伸手,一瓶药出现在她手心。
她握着药瓶,看向他说:“这东西是【长生药】,你送给前辈的,她没有吃。”
“我不知道前辈为什么会这样选,只是,野见山君,如果哪天你意识到自己不会死亡,将要长存于世,记得告诉我。”
野见山看一眼那瓶药:“好。”
于是雪之下雪乃收起药,静静看着他,最终一些情绪出现在她眉宇间:“我不希望你因为千年前的人一直难过,更不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一直如此。”
“不要把过去的不幸重压在我们的记忆上。”
最后她表情认真:“至少也要献出一个奇迹来,使它给予你安慰,正像我的公国安慰了我一样。”
野见山眼眸微动,后面两句话,是莎士比亚的戏剧《暴风雨》里的原台词。
我的公国吗...
他忍不住有些雀跃,但还是好奇地问了个问题:“她要是真的活了下来,并且活到了现在,那...”
“那也没有关系。”
雪之下雪乃没等他说完,而是微笑着:“我确定下雪的时候一定有风。”
那要是对方也是雪呢...
野见山想到那个叫【雪晚】的名字,跟着又想到自己前几天比喻过的【月光下的雪】,他突然感觉有些心虚,转身重新迈步。
逃避虽然可耻,但肯定管用,哪怕只管用一小会,现在的自己只想享受柔软春风,暴风雨交给明天的自己。
于是他转移话题:“我以为像雪之下同学这种人,会更喜欢《哈姆雷特》,又或者《罗密欧与朱丽叶》。”
“肤浅的个人臆测。”雪之下雪乃不掩批判,“莎翁的书我都喜欢。”
走上几步,路过某个拐角时,两人同时停下,扭头。
“一乐大叔还真的满千叶乱窜。”野见山揉着肚子,往拐角另一头走去。
“至少不要用‘窜’这个形容,这个形容词也就适合你。”雪之下雪乃走在他旁边。
“嗯?我哪里乱窜了?放学后我都是径直去河边钓鱼的,平时空闲时间也是安安分分。”野见山稍稍不满。
“呵,中午逃跑的时候窜得飞快。”雪之下雪乃直提中午的事。
“那叫战略性后退。”野见山反驳一句,然后更加不满起来,“你真的不能用那条鞭子抽我,我有感觉,那东西打人很痛,估计是超乎寻常的痛。”
“这样...”雪之下雪乃伸手抵住下巴,若有所思。
不是,为什么你一副考虑以后抽不抽的样子,你能不能先考虑下我的身体,真的会痛的。
野见山眼皮跳动下,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一个有些意外又不显得意外的熟人。
“啧。”
雪之下雪乃听到他那声‘啧’,从到底抽不抽他的选择中脱身,回过神,抬眼看向拉面摊。
然后她皱起眉头。
第一百三十六章 雪之下!!
熟人。
同在一个城市,在街角遇到一个熟人,也许会有些意外,但又称不上很特别。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件必经的事,因为城市就那么大。
认识的人越多,也就会越容易遇见熟人。
野见山只是,感觉有趣。
嗯,她在这吃拉面,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是拉面达人。
雪之下雪乃视线在那个背对自己坐在面摊前的人身上停了停。
那个人的气质太明显,即便是背对着,头发与衣物也太有辨识度。
平冢静,国语老师,也是生活指导老师,负责社团相关的事物。
自己中午才因为侍奉部跟对方打过交道。
作为一个高中生,与异性同行在街道上,最担心遇到的情况是什么?
家长?不,不是的,家长大部分时候不了解你,他们根本不知道你的校园生活究竟是什么模样,你有的是理由去误导他们。
同学跟朋友?也不是,朋友也好同学也好,他们只会会心一笑,顶多是与你八卦下,你跟对方到哪一步了。
所以,最麻烦的只有一种人。
对你的学生身份最了解,对你的校园生活有所知悉的,老师。
下意识地,雪之下雪乃侧头,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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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时候,只需要听他的意见就好,他想得到怎样的结果,他想面对怎样的境况。
他会不会想要逃避?
当然,自己不想面对老师,但也不想他就这样躲开。
野见山察觉到视线,侧头看她,他若有所思:“雪之下同学怕了?”
雪之下雪乃回过头,冷声说:“不,我在想的是野见山君是不是在害怕。”
“哦,这样。”野见山脚步不停,依然朝那个拉面摊走着,他语气轻松,“别怕,平冢老师是不一样的,她不在意这些。”
“而且她根本看不懂男女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只会在幻想里寻求答案。”
说到这他笑了起来,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笑。
雪之下雪乃眯眯眼睛,但是没有说话。
他跟这个漂亮的老师很熟,平冢,应该是那个教育世家的人,也就是平冢优大师家的人。
野见山掀开遮布,自己坐在了平冢静身边,将雪之下隔在另一边。
他叫喊着:“大叔,来碗加量的豚骨拉面,然后一碗酱油拉面。”
然后他伸手碰了碰旁边:“你应该没换口味吧?”
雪之下雪乃只是安静坐下:“没。”
“好嘞!”一乐大叔照常应一声,背身开始揉面,直到揉了好几下,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某件事,惊讶回过头。
“雪乃?”
“嗯,一乐叔叔,好久不见。”雪之下雪乃起身,礼貌微笑。
“诶?回来多久了,真是,风早也没跟我说一声。”一乐大叔回过身,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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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回来两天,大叔你这摊子满千叶跑,我哪能这么快通知你。”野见山适时给自己解释一句。
“他脑子比较笨,叔叔你也是知道的,不主动问他联系方式,他永远想不到这世上有手机这东西。”雪之下雪乃微笑回话,顺便贬低一波旁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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