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其实是为了提前练习。”面对雅儿，诺雅没必要隐藏赫尔昏佐伦和黑金殿堂的存在，在她将那台钢琴的存在说出口之后，雅儿反而陷入了沉思，上下扫视了一眼诺雅之后，才有些犹豫地开口道。
“其实，你不觉得，那台钢琴能改变你的现状吗？”
“啊？”
“啊，我是说，你现在是生理性的失明和双脚残疾对吧？”
“嗯……的确是这样。”
“那，既然那个叫赫尔昏佐伦的人都说了，这台钢琴能改变现实……”雅儿突发奇想，“那能不能治愈你的残疾呢？”
“诶？”
“毕竟正常医学都没办法的话，寄托于玄学也不是不行吧？”雅儿竖起一根手指，“当然，我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建议，你可以试一试？”
“……我还真没想过。”诺雅愣了愣，“也对，毕竟那个东西本身，似乎就代表着超脱常理，那么……”
如果说真的能用那台钢琴来治愈自己的残疾——
这下练习的理由越来越多了。
没错，人不应该害怕自己手上的工具，否则就无法前进下去了。
“我会试试的。”诺雅虽然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做，但是这的确是一个思路，而且还很有吸引力。“至于练习用的钢琴，就麻烦您了。”
“小事，就当是我们送你的礼物就好了。”雅儿摆了摆手，随后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而诺雅也只是稍迟一步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而且这个脚步声还意外的熟悉。
“那我就不在这里碍眼啦，你自己能解决吧？”
“嗯……”
雅儿点了点头，对着诺雅躬身行了一礼之后就消失在了这个房间之中，而诺雅也转过了轮椅，正好对上了走进房间的……玛嘉烈。
“玛嘉烈。”
“诺雅……”
在玛嘉烈的眼中，诺雅的嘴角终于上扬，露出了一抹微笑，“没想到到这里你也能找上门来啊？”
“有打扰到你吗？”
“没有，我也只是在发呆而已。”诺雅摇了摇头，语气温柔，“不过，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要说没事……那肯定是在说谎。”玛嘉烈终于放松了下来，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们两个大概是第一次在如此放松的情况下对话吧。
她们都已经思考了很久，也多少得出了结论。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这对于这两人而言已经足够了，玛嘉烈自然地笑着，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的面前，开口道，“之前的事情，我打算和你道歉。”
“嗯？什么事情？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诺雅好奇地询问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抓着不放的女人了？”
“和你说话的时候，好像每次道歉都会被你的话给卡住啊……”玛嘉烈虽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话模式，但是还是多少吐槽了一句。“好吧，那我就不矫情了，现在的确不是时候，但是下次，我还是会邀请你回家的。”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玛嘉烈。”诺雅捂着嘴笑道，“现在不是时候，下次再说，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又是一次离别而已，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没错，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开始逐渐被离别的时间所赶超，虽然有些难过，但是她果然还是希望她们之间能有一些更为亲密的对话。
不是吵架，也不是互相要求对方接受自己的意见，而是就这样单纯的聊聊天，她就能满足了。
“看样子……你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路程了？”玛嘉烈无奈地开口道，“是知道了什么吗？还是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你又远远地甩开我了呢？”
“这个嘛……暂且保密。”诺雅摇了摇头，“不过，我会尽力去做我想做的事情的，所以玛嘉烈，你也要去做自己能做得到的事情，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抬头挺胸地说你做到了。”
“压力很大哦。”玛嘉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好吧。”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诺雅笑着说道，“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去努力的，月费群6玖四93六壹3五相信我，我们总会再见的。”
“嗯，我期待着。”玛嘉烈闭上双眼，点了点头，“到时候，一定会再相见。”
诺雅和玛嘉烈之间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不过很快，诺雅就没有办法保持那么平静了，因为在下一刻，自己就被纳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之中。
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响起了玛嘉烈的声音。
“虽然已经定好了下次再见的约定，但是，在那之前，我依旧会感觉到寂寞的，所以在那之前，让我好好充个电吧。”
“……你还是小孩子吗？”诺雅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玛嘉烈内心深处的情绪，那是苦涩又甜美的味道，比起之前，少了几分酸涩，不过，这也是新鲜的味道。
是回味无穷的……味道。
诺雅笨拙地回抱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这个拥抱持续了许久，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所以她们不需要掩饰什么，玛嘉烈能展示出自己的软弱，诺雅也能展现出自己的不舍。
“……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就停滞在现在啊……”
“那可不好。”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这么想，在你面前，我软弱几分也无所谓吧？”
“嗯，没关系，在我心里，你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在我这里，你不是什么耀骑士……只是玛嘉烈，只是玛嘉烈·临光而已。”
“我也想在你面前展现帅气潇洒的一面，只是每次都事与愿违罢了。”
“……”诺雅没有回答，只不过在内心却回应道。
你已经足够帅气了，我的骑士。
拥抱良久才分开，感受着身上残留的属于对方的体温和味道，诺雅的脸色不知何时变得绯红一片，她的皮肤很白，所以脸红的时候非常明显。
看着这样的诺雅，玛嘉烈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自己的感情似乎终于让这个迟钝的家伙稍有察觉了。
她是一个宛若妖精一般能摄取人心的人，但是同样也是感受过太多感情，而对她人的情感的细微变化显得如此笨拙的人。
她知道诺雅是这样的人，也深爱着这样的她。
于是，她决定在离别之前，先提前借取一样东西。
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她低下头，在诺雅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用自己的嘴唇，夺走了诺雅的唇瓣，诺雅因为惊讶而浑身僵硬，但是却并没有多少抗拒的意思。
只不过她的内心，却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我……”诺雅推开玛嘉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下一刻却又被再一次夺走了嘴唇，这次玛嘉烈可完全不温柔，也无视了自己的抗拒，就这样任性地夺走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吻。
挣扎已经没有意义了，最后连诺雅自己都有些自暴自弃地沉浸于这次亲吻……或者说是，沉迷于自己的初吻之中了。
良久，唇分——
诺雅的脸色鲜红如血，自己……居然被强吻了？还是被玛嘉烈？玛嘉烈这家伙居然会强吻别人？
真的假的？？？
诺雅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感受到的一切，毕竟那可是玛嘉烈啊，是完美的骑士啊，这样的行为实在不像是一个完美骑士应该做的事情。
“……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要多少支取……一部分的预付款。”玛嘉烈的脸色也很红，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说道，“就当是约定的契约方式吧，下一次，你可以把这个吻还给我，怎么样？”
“……哪有这样的，你一定是刚刚想到的理由吧？！”
“啊……被你发现了。”玛嘉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虽然是刚刚想到的，但是我也是认真的。”
“你认真……干什么啊……”诺雅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刚刚的那个吻的确大乱了她的心防，一下子把她的脑袋都清空的干干净净了。
“以前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我是……问过没错？”
“那么，我想告诉你，这就是我的答案。”玛嘉烈终于开口道，把自己内心潜藏的答案一口气说了出来。“你是我唯一的选择，诺雅，而且我也希望是你唯一的选择。”
“……太直白了！”诺雅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哈哈过去，她现在的大脑都没办法正常运转，已经完全处于过热的状态了。
这种情况，绝对不是正常情况吧？
自己的脑袋……这次估计已经罢工了。
而且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绝对瞒不过雅儿，现在没准她都在偷笑也说不定。
“……玛嘉烈……”
“嗯？”
“这是犯罪哦……”诺雅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如果我要追究的话，你可是要坐大牢的，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法律之中，强吻别人都是猥亵哦。”
“……额？”
“你甚至还欺负一个……一个残疾人！”
“我……啊哈哈……”玛嘉烈再怎么笨也知道诺雅这是在迁怒了。“那……你要追究我吗？”
“……算了。”诺雅转过了视线，“不过，回答也下次再告诉你，没问题吧？”
“随时都行。”玛嘉烈终于绽放出了笑容，“一言为定。”
第六十五章·盟约
“这就是从维多利亚空运来的钢琴？”诺雅颇有些好奇地抚摸着面前的这排光是摸起来的质感就显然不是什么便宜货的琴键，虽然还未经过调音，但是诺雅本身就会调音的知识，所以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不会太破费吗？”
“不会，既然是荣誉圣女大人的要求，我自然没有不满足的道理。”恩希欧迪斯笑着说道，“而且我也很好奇荣誉圣女大人能弹出什么样的乐曲。”
“……这个嘛，暂且还只是复健而已。”诺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打算重新开始练习钢琴，仅此而已。”
“那也没关系，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了。”恩希欧迪斯当然不介意，只不过他也还是看了一眼一旁的恩雅，自从耀骑士来拜访之后，他总感觉恩雅的状态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就偷看诺雅就算了，还专门找雅儿买了一些书，用了喀兰贸易的渠道却还打算让人保密，虽然自己想知道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为了圣女大人的隐私，恩希欧迪斯还是忍住了求知欲。
或许是想偷偷学习治国的方法？还是说有其他的想法？
恩希欧迪斯猜测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完全可以帮她挑几本必看读物嘛。
既然要瞒着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去探究了，就这样顺其自然吧，那可是恩雅，是自己的妹妹，更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人，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不过……原来这就是钢琴啊……以前只在书上见过。”此时，恩雅也终于走了过来，有些好奇地摸了摸钢琴。“这东西要怎么弄出声音啊？”
“其实……这样就好了。”诺雅摸索着把手放在了琴键上，然后随着她手指的起伏，一串音符就这样响了起来。没有经过调音，声音多少还有点不对劲，不过已经让恩雅很惊讶了。
“真的发出声音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把后盖打开就知道了——”诺雅笑着说道，“钢琴其实是弦乐器和打击乐器的结合体，啊……当然，发声原理更接近于弦乐……额，我这么说是不是更让人迷糊了？”
“嗯嗯……”恩雅呆滞地点了点头，“什么叫又是弦乐器又是打击乐器啊？”
“你就当做每次我按琴键的时候，后盖里就有个小木锤敲击琴弦就好了，钢琴的声音本质上就是小锤子敲击弦的声音。”诺雅解释道，“其实我小时候，卡西米尔非常流行这些源自于这个源自于莱塔尼亚……啊，现在是叙拉古那边发展起来的乐器，所以我就学习了一段时间。”
“看起来的确精密的不讲道理……”恩雅按照诺雅的说法，打开了后盖看了看，发现里面的机械结构之后就有点麻爪了。“诺雅你小时候是怎么学的啊？”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诺雅摇了摇头，没有具体解释的意思，而是把双手放在了琴键之上，她现在看不见琴键，只能按照之前摸索的记忆来进行弹奏。
不过还好钢琴的琴键间距是稳定的，完全可以靠记忆里进行弹奏，诺雅按下琴键，原本还想弹一首小星星的，结果她想起之前的经历，于是换了一首曲子。
——总之，先弹卡农吧。
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一串宛若小桥流水一般流畅优雅的乐声，恩雅凝视着坐在那里的诺雅，她闭着眼睛，让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之上移动，钢琴那独特的音色很快就让房间里的人都沉浸于其中。
诺雅并不觉得自己的弹奏水平有多么厉害，且不谈自己的脑子里还塞着一个音乐宗师，她相信去过维多利亚留学的恩希欧迪斯是听得出来的，她太久没有摸过钢琴，所以弹奏出来的乐声多少还是有所缺憾的。
而且着钢琴还没调音，自然会有不准的情况发生。
不过大概是因为卡农本身的魅力吧，恩雅在一曲奏完之后还是鼓起了掌，“真的很好听啊！诺雅小姐你是天才吗？”
“……这只是因为卡农这首曲子本身就有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不是我的功劳啦。”诺雅连忙摆了摆手，“而且失误也很多，琴也没有调音，等我稍稍练习过之后再给您演奏吧。”
“这居然还不是最完美的版本吗？”恩雅反而更期待了，“如果下次还要演奏记得一定要给我留一个位置哦。”
“嗯，一定。”诺雅笑着说道，不过在那天弹奏小星星之前，她的确没想到过自己还会把钢琴拾起来。毕竟当初自己拾起了弓术，甚至拾起了剑术，但是好像从未拾起过钢琴。
可能是因为自己学钢琴的那段时间很短，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总是下意识的将学习钢琴的那段记忆给放在最深处，很难触碰到也说不定吧。
她触摸着琴键，有些感叹，又觉得有些好笑。
“……总有一种老朋友见面的感觉呢。”
“很不错的演奏，即使是我，也能感觉到心潮澎湃。”恩希欧迪斯反应的比恩雅慢一些，但是他的评价却非常高，“虽然你说的也没错，有失误，也有因为音准出现的岔子，但是你的演奏却相当有感染力，在我看来，演奏能有感染力比技术上的要求更重要一些。”
恩希欧迪斯这的确不是在单纯的表扬，而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对我而言，这也是难得一见的优秀演奏。”
恩希欧迪斯的发言之后，房间里一阵安静，诺雅都有些愣住了，她可没想到恩希欧迪斯会给出那么高的评价。恩雅则是因为不想附和自家的混蛋老哥，又不觉得刚刚的评价有什么问题。所以一下子，气氛就尬住了。
不过恩希欧迪斯并不是会被气氛操纵的人，于是他只是丢下了一句。“调音我会叫人专门来进行的，希望下一次也能听到诺雅小姐优秀的弹奏。”
然后本人就离开了——走的非常潇洒。
诺雅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询问恩雅道。“恩雅你这是第一次听钢琴吗？”
“也不是，也有听过录制的音乐，但是和现场听确实是两回事。”恩雅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被现场演奏的气场给镇住了。”
“这样啊……可是恩希欧迪斯雅应该是听过很多大师演奏的人才对。”诺雅有些在意，“他所说的感染力……比起技术还要重要吗？”
“我也不太明白，但是的确，刚刚听诺雅你的演奏的时候，我就像是能感觉到你的感情一样，这种感觉在听录制的音乐的时候完全没有出现过。”恩雅思考了一会，解释道。“我一开始只是以为这是现场演奏的效果，但是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感染力】也说不定吧？”
“是吗……感染力……”诺雅反而陷入了沉思，虽然作为演奏者，她并没有感受到这点，但是既然两人都说有，那么就真的有在除了演奏技巧之外的东西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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