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但是伤员实在是太多了，两个人也忙不过来，如果不是路上诺雅发现了一个诊所，补充了一部分药品了话，现在药品也会告急。
“呼……伤员真的太多了。”
简妮擦着汗，不过outcast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些，指挥道。“轻伤的尽量疏散，让他们去完好的建筑里避难，重症伤患集中送去最近的诊所——而且记得要做好隔离。”
“诊所的床铺很紧张。”简妮面露难色，“附近就是塔拉居民聚集的十七区，受到的轰炸最严重。唯一的好事是有居民自发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区域，搭了几个帐篷和几十张床位，充当临时站点。”
“这很好，现在我们需要自救——这里的受难民众也需要。”outcast点了点头，“那防护方式呢？”
“我也教了他们了，几个志愿者正在将部分不算危重的伤员安置到帐篷里去。”简妮虽然感觉很累，但是精神却很好，“等我把这里剩下的急救物资清理完，我就去找他们——”
“你很擅长这些事，他们也很容易信任你。”outcast夸赞道，“这是一个搜救人员必须的品质，很好。”
“哈哈……或许是因为我平常学习的就是怎么讨人喜欢吧。”简妮笑着说道，然后就摆了摆手，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闲聊，还有很多伤员还没解决呢。
很快物资就被清点完了，但是outcast也收到了诺雅的警告——有一批深池部队在六个领头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小丘郡。
她们的敌人……又增加了。
但是她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奔走的简妮，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总是不顺心啊……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她下意识地检查了自己腰间的左轮铳械，弹开弹巢，然后重新合拢。
那个女孩脸上的希望不是假的，她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小丘郡能挺过来，小丘郡还有救。
只要市民们能团结起来，小丘郡还能恢复过去的繁荣景象。
“天不遂人愿……哎。”
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简妮的时候，自己还在她的身边，如果真的有什么麻烦，自己能解决——
或许这也是诺雅没有把情报告诉简妮的原因吧？
“药物有点不够了……我刚刚清点完，绷带还有剩余，但是药物……我这里还有药，你们分给我的，我现在用不太上。我可是瓦伊凡，把药给其他人的话，还能多救几个人！”
“收回去，别打这个主意。”outcast立刻否决道，“救人之前，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是为了救更多人。”
“嗯……好，我记住了。”简妮点头，outcast顿时感觉自己已经知道该怎么教育这个小姑娘了，这个正直，善良，热忱的女孩，从未被污染，也从未真正迷惘。
“等我送完东西，我就回来找您。”
“不，这片伤员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和你一起去。”
outcast这个时候自然不可能离开简妮的身边，只是这个时候，诺雅再一次发来了新的搜救情报。只不过这一次比较特别。
“outcast女士，简妮，我在你们不远处的街区，发现了一个受伤的人躺在地上……只是……”
“只是？”outcast停下了动作，“什么意思？”
“女性……很年轻……”诺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行动如今的情况，“你还记得我之前和您说的德拉科吗？”
“……我明白了。”outcast终于理解了诺雅欲言又止的原因，“情况如何？”
“很不好，看样子，她的腹部被大块的源石晶簇贯穿了，极大几率已经被感染，目前看来可能失血过多，正处于昏迷状态。”诺雅直白的描述道，“至于是否救援……这由您决定吧。”
“我马上过去。”outcast并没有犹豫，哪怕对方是那位所谓的领袖，自己也不可能看着她就这样死去。“诺雅，我们罗德岛救人，是不分阵营的。”
“……是，我明白。”诺雅点了点头，“那就拜托您了。”
“诺雅，你的状态怎么样？”
“啊？”诺雅一直在强行装成很正常的语气，但是看起来这次还是被outcast发现了，她尴尬地回应道，“我，觉得没问题，我还能坚持。”
“现在开始，你需要休息，休息一小时，随后再继续进行搜救工作——你倒下的话，只会给搜救带来麻烦。这是命令——”
“……我，知道了。”诺雅苦笑着说道，“我会让库洛前来帮忙，在我放弃监控的时候，您要自己小心。”
“好，通讯结束。”
第十八章·红龙之愿
终于闭上双眼之后，诺雅才感受到刚刚自己距离崩溃就差那么一线之隔。还好outcast早些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让她闭上了双眼，否则她很可能在几分钟之后把自己给痛晕过去。
一般人想要使用神之眼果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在自己坚持的这段时间里，应该有很多人得救了吧。
精神的损耗让诺雅有些迷糊，不过至少还能维持住清醒，大概是注意到诺雅这边暂时休息了，号角也来到了她的身侧。“辛苦了，要先吃点东西吗？”
“不急，军营这边……”
“已经算是搞定了。”号角叹了口气，“其实极端的士兵并没有那么多，这里的士兵大部分都是就地招募的，都是本地人，如果不是军令如山，很多人也不愿意对朝夕相处的乡亲们动手，甚至于监狱里还关了一些坚定地反对塔拉人清洗的维多利亚士兵呢。”
“……的确，谁都不会想要对自己守护的人动手的。”诺雅觉得也对，整个军营现在由号角来统领，释放了所有反对塔拉人大清洗的军官和士兵之后，那些坚定的反塔拉人阵线的士兵也被关了起来，等待日后送交军事法庭。
当然——前提是维多利亚有光复这里的那天。
诺雅吃了点号角带来的食物，军营的食物里诺雅能吃的很少，只是喝了点用压缩饼干，牛奶，混着麦片做的粥，比起身体上的损耗，诺雅精神上的损耗更严重一些，现在看起来脸色也还有些苍白。
号角一边担心风笛那边的情况，又不好意思让诺雅去继续使用能力——她知道源石技艺是不能滥用的，否则很可能会反噬身体。
不过诺雅还是注意到了这点，她停顿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如果号角小姐你真的非常担心风笛的话，其实我可以帮你坐镇军营的。”
“……可。”
“我的确没有维多利亚的军衔，但是我有自己的办法。”诺雅竖起一根手指，“总之，号角小姐，你想去就去吧。我在这里也很安全——”
“这……”号角望着面前这个似乎事事都在为她人着想的女孩，有些不理解地皱起眉头，她真的觉得面前的女孩是个真诚的人，这样的人，会是卡西米尔最大的诈骗犯吗？她又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挚友？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但是现在她已经确定了，没有人能伪装到这种程度，哪怕真的是伪装出来的，她也救了很多人。
这是无法抹除的功绩，维多利亚应该感谢她，而不是继续去质疑她。
“我相信你，诺雅小姐。”号角起身，“我为之前怀疑您感到抱歉，如果我们还有机会逆转局面，我一定会请您一起去伦蒂尼姆好好招待您的。”
“好吧，我期待着。”诺雅挥了挥手，“号角小姐，比起风笛小姐来说，您想的肯定会更多，更细致，但是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想得太多，才会让您迷茫。您的盾是用来守护谁的？只要你知道这点，我觉得您就不会有任何动摇了。”
诺雅觉得，号角其实某些方面上和玛嘉烈还挺像的，虽然一个是骑士，一个是军人，但是在号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其实也不亚于玛嘉烈多少。这位维多利亚的白狼，似乎比起她想象中的还要容易迷茫，不过这个时候她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毕竟以前玛嘉烈迷茫的时候，也是她来帮忙劝解的。
这个时候与其让她振作起来，不如让她自己想通一切。
说到底，只要回归本心，很多时候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看着号角小姐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的身影，诺雅嘴角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
拉芙希妮已经记不清自己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了，她只记得天空中有隆隆的声响，随后是毁灭的火雨。当初在故事小说之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那是天在惩罚邪恶的王，是天罚，是天谴，是故事终末的机械降神。
她没有躲避，火雨落在她的周边，一枚源石晶簇被爆炸的火力弹出，几乎贯穿了拉芙希妮的胸腹——
从这里开始，她就没有其他的记忆了。她只知道，人们在哀嚎惨叫，而作为他们的领袖，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
果然，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姐姐。
自己还是那个喜欢抱着诗集的小笨蛋，只能笨拙地跟在姐姐身边。
哪怕是自己死在了这里，那个姐姐也一定只会觉得自己没用吧？
痛楚，悲伤，什么都没有做到，什么都没有守护，甚至没有自己的目标的空洞之人，被源石晶簇贯穿之时，她甚至感觉到了解脱。
如果死了就不需要考虑对错了，如果死了，也就不需要考虑会不会被姐姐所厌恶了。
死亡，的确是一个适合自己的结局才是。
拉芙希妮此时就像是一枚在洪水之中的苇草，随时随地都会被淹没，无法成为任何一个人的救命稻草——她挽救不了任何人，也无法挽救自己。
只是，她还活着……
即使是连她自己都失去了生的希望，她依旧还活着。
也许是德拉科的体质给她带来了足够的生命力，亦或者是自己的火焰，自己的源石技艺在无意识地延续自己的生机。至于理由，什么都好，本该失血过多的她，甚至有能力自己醒过来，这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你醒了？”背着她的outcast注意到了背上的异动，开口道，“考虑到你的心肺受到了一定损伤，就连呼吸都将给你带来剧烈的疼痛，我建议你别费力开口。”
“咳咳……咳咳……”拉芙希妮也觉得，自己这种伤势，早就该死了，为什么上天降下惩罚之后，还要留她一命？
之前outcast为她检查的时候，发觉这源石晶簇的角度非常刁钻，虽然腹部都被撕裂了，但是却正好避开了大部分重要脏器，宛若天命一般，有什么东西让她顽强地活了下来。outcast对各个种族的生理结构都有些了解，也知道德拉科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只能把理由归结于德拉科特有的强大生命力了。
“……”当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一个萨科塔的背上，而且对方还不是深池的成员之后，她原本是想要试着反抗的，但是她的动作立刻扯到了伤口，然后她就听到了outcast的警告。
“少点激动，这对你的身体没好处。”她说，“我见过你的法术，是火焰类型的对吧？不过我有把握在你烧伤我之前，先一步让你晕过去，如果你不想吃苦头的话，我建议你还是配合一些。”
“……”拉芙希妮没说话，但是她知道面前的奶奶可能是认真的。
“哈哈，放弃了？发现没办法反抗我之后，你居然放松下来了。”感受到背脊上的人松弛下来之后，outcast笑着调侃道。“这甚至比你的自卫反应还要自然——难不成你早就想死了？”
“不……”
拉芙希妮不可能承认这点，她还有责任和使命。但是连她的否认都显得如此软弱无力。
“看来否认已经成为了你的习惯。”outcast了解这类人，“被迫成为不想成为的人，你的痛苦显而易见。我过去也认识那么一个人，只不过现在那人失忆了，所以反而过得轻松了一些。”
“……失忆？”
“……对，虽然失忆只是个意外，但是对她而言或许反而算是好事。”outcast开口道，“是谁在利用你？到处伸手的赞助者？高塔上的阴影？还是渴望复国的遗民？”
outcast的询问迎来的只是更长久的沉默，不过outcasat或许也不需要答案。“或许，你也只是被推到台前来的影子。”
拉芙希妮有些惊讶，不过她的反应也在outcast的预料之内，从诺雅那边得知有两位德拉科的时候，她就知晓了全貌。“你被你的至亲推到台前来，作为她的影子而存在，影武者，对吧？”
“不……”她想要阻止outcast继续深挖她的内心，甚至不想听到outcast提起那位的存在。
“你不希望我说下去？仅仅听到这个人被提起，你就如此恐惧？”outcast笑了，“也对，不光是你，整个维多利亚——不，整片大地都该为此恐惧。”
当初，outcast在听说塔露拉的事情之后，其实一点都不惊讶，那是大路上罕见的德拉科，是数量稀少，却每一位都有着毁天灭地一般力量的怪物。
而现在，在阿斯兰领导的维多利亚，再一次出现了两位德拉科——
这或许真的是某种象征，或者是某种预兆。
当初的维多利亚就是由德拉科建立，一位成为了维多利亚的王，一位成为了塔拉的王，如今，再一次，两位德拉科在这个国家出现。
如果维多利亚的国王还在位的话，估计也要汗流浃背了吧？
德拉科的恐怖，其他种族或许都已经淡忘了，但是阿斯兰绝不会淡忘。
为什么阿斯兰在夺权之后依旧承认赤龙的血脉为王室血脉，为什么阿斯兰会选择共享权柄？
那必然建立在绝对的暴力之上……
德拉科的恐怖，让阿斯兰不敢做绝——或许也无法做绝。
“她大概和你一样年轻，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把那些想要利用她的力量尽数反握在了手中。如果光论手腕，她甚至比她的表亲塔露拉还要来的优秀，可惜，没用在正道上。”outcast评价道，“这么看，变化会比预料来的更快啊——或许我们都应该早做打算。”
“你们……拉特……兰？”
“不必猜测我的动机。”outcast摇了摇头，“当我决定救你的时候，我并不在乎你的身份。即使是现在，我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最好不知道我是谁。”outcast摇了摇头，“等你恢复行动能力，离开这个地方，也请永远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是谁救了你。”
她不需要感谢，也不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感谢。
“我不会让你在这里死去，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拉芙希妮感觉对方的话语虽然听起来似乎是在撇清关系，但是却蕴含着一种关心的意味，“好……谢……”
“也别着急道谢，我能做到的只有帮你清创和止血——事实上我之前已经做完了。”outcast回应道，“不过伤到你的是感染性最强的活性源石，大量源石颗粒已经顺着创口进入你的血液循环系统。即使是我给你注射了阻断剂，但恐怕也无法阻止源石在你的内脏和皮肤上形成，很快你就会再次在高烧中昏迷——这是好事，至少能减轻急性发作期带来的由内而外的剧痛。”
对于矿石病的症状如数家珍的outcast无情地宣读着这些内容。“你可能会无意识地咳血，我会尽量把你的头部垫的高一些，以免你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唔……嗯。”
“你将受到的折磨还远不止此。以后你无法回到过去的生活中了。矿石病将彻底改变你的命运。”outcast继续说道，“曾经跟随你的人会离你而去，甚至转过身来仇视你、唾弃你、你很难再领导你的战士，也很难让你的同胞接纳你。”
“……哈……”
“好吧，你甚至感觉到了轻松？或许你认为得了矿石病对你来说，也算是赎罪？”outcast笑了，“还是说，有了一个新身份对你来说反而是个好事？”
“……嗯。”她没有否认这一点，事实上作为德拉科，她是完全有能力避开那些东西的，但是她却没有。
她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脱离现状的机会。
她早就渴望那么一个机会了。
“我刚刚有点想错了，你并没有像是你的同族一样贪婪好斗，但是你依旧保有他们的执着和坚毅。”outcast摇了摇头，“我不讨厌你这样执着的人，或许，即使是作为矿石病人，你也能活出自己的人生。”
“……嗯……”
“我给你一个建议好了。”outcast笑着说道，“从现在开始，换个名字——装作自己失忆，在你想明白之前，去当另一个人，去过另一个生活。”
“……这样……就能知道未来该怎么走了吗？”
“不，这样会让你轻松很多。”outcast如此说道。“至于未来……那就交给你自己的选择吧。”
第十九章·邪恶六人组
“……报告……没有找到。”
深池的士兵在高大的人影面前瑟瑟发抖，她知道，面前的这几位服饰类似的大人物哪怕在深池内部，也是和本次领袖之下最高指挥蔓德拉同等级的人物，六位最高级别的干部进入小丘郡，而自己却丢了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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