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所以，现在诺雅的体内，有着属于普瑞赛斯的血，或者至少是一部分血液。
博士已经自己进行过试验了，阿米娅能直接使用自己的血液，普瑞赛斯如果和自己是同类，那么她的血液也可以无视排异反应对其他人使用。
——那么，和自己的血液同样有着抑制矿石病效果的普瑞赛斯……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呢？
第十四章·苦涩的初恋
薇薇安娜在五点二十早起，晨练，练习剑术，吃早饭，然后回到自己的宿舍研究诗句，大概到十三点十四分离开宿舍，现在罗德岛出于行进姿态，所以没有外出任务，但是这不代表罗德岛的干员就没什么事情要做了，罗德岛上的巡逻任务，亦或是去精修自己的功课。
总之罗德岛干员也是很忙的，可不是一直都待在寝室里无所事事！
哪怕是最近出了闹鬼的新闻，罗德岛也没有更改排班表，毕竟为了捕风捉影的事情更改已经定好的排班还是多少有些离谱了。
所以薇薇安娜也保持了原本的生活习惯，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她的生活一向是非常自律且健康的。
习惯了研究诗词，习惯了定时定点地去食堂吃饭，也习惯了偶尔的小小惆怅，而这种习惯也被悄悄地改变了。
原因只有一个——
转过转角，薇薇安娜脚步忽然停滞，在转角的尽头，诺雅和阿米娅似乎在聊着什么话题，她不自觉地就缩回了原本的角落，悄悄地探头看着。
诺雅·基列莱特，自己的挚友，也是自己来到罗德岛的一大原因。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大概是所谓的条件反射，亦或是心虚吧。
自从给诺雅看了自己的诗之后，她看到诺雅之后就自然地会脸红，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好吧，心里有鬼，看什么都有鬼。
哪怕是诺雅在和阿米娅聊的事情不一定和自己有关系，但是她还总是会往那边想，想要知道自己在诺雅口中到底是什么样的，虽然她也有点害怕，如果从诺雅口中知晓一些自己不想知道的事情，她又肯定会后悔。仔细想想，自己最幸福的阶段就是在卡西米尔总是和诺雅一起的时候。
和诺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经常会念诗给诺雅听，她没办法直接阅读诗集，所以薇薇安娜还特别学会了盲文。之后她的诗集经常会有盲文的版本，就是专门给诺雅分享的。
少女的心思总是那么细腻又迟钝，当时的薇薇安娜还没意识到这样的时光不会一直继续下去。所以当时的她还不知道珍惜，结果在和诺雅分开之后，才明白自己和诺雅相处的那段时间有多可贵。
在卡西米尔的时光，她始终都记在心中，虽然她知道现在的立场已经不太一样了，诺雅也不会一直留在她的身边。
但是……她也不想仅仅止步于挚友的关系。
她轻抚着胸口，然后握紧拳头给自己大气，舒缓了许久情绪之后才保持着笑容走出了拐角，远远地挥了挥手。
“真巧啊，诺雅，阿米娅。”她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和过去一样，走路的步伐也尽量显得轻松。连话语都保持着原本的节奏，只不过她的掩饰却在诺雅眼里宛若不设防，薇薇安娜那复杂的心情虽然难以解读，但是却不妨碍诺雅理解她现在的心很乱的事实。
“啊，薇薇安娜小姐，我们正好说到你呢。”阿米娅笑着说道，“诺雅干员说，薇薇安娜小姐你更擅长使用术法，让我帮你从近卫干员调岗到术士干员那边去，我觉得也合适，您看怎么样？”
“这个……”薇薇安娜倒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公事，不过她也不介意就是了。“那，如果罗德岛这边安排我都会遵守的。”
“你能理解就好。”阿米娅开心地点了点头，“那我很快就去安排！”
阿米娅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但是诺雅却犹豫了一阵，拉住了薇薇安娜。“有空吗？我有事想找你。”
“诶？”薇薇安娜一愣，“当然有，随时都有！”
她连忙点头，但是又怕自己的表现迫不及待，于是有连忙摆了摆手。“我是说，现在我有空。”
“那就好，我们去甲板上晒晒太阳吧？”诺雅点了点头，其实在这之前她就想和薇薇安娜说说了。只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次正好，她也有空，薇薇安娜也有空，干脆趁这个时候把事情都说清楚吧。
不过薇薇安娜显然不知道诺雅想要说些什么，她说实话是有点慌张的，她甚至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补个妆，想要保持自己的最好状态去面对诺雅可能要说的话。
虽然也不一定是好事……万一诺雅是想要拒绝自己呢。
薇薇安娜并不是一个乐观的人，理所当然地会想到这些，在看过自己那几乎等于表白的诗集之后，诺雅有什么想法也很正常，不如说，她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情也很合理吧。毕竟诺雅一直是一个体贴的人，能理解自己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不行……越想越慌张了，诺雅到底是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是想拒绝自己吗？
我……我其实……还不想那么早知道。
薇薇安娜是慌张的，不如说没法不慌张，少女心思本就如此，千回百转，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像是诺雅这样优秀的人身边，一直有着比自己更耀眼的人，库洛，耀骑士，甚至是耀骑士的妹妹感觉都和诺雅更为亲密，自己似乎没有任何的……优势。
一想到这里，薇薇安娜的脚步就有些迟疑了，如果现在逃走……是否还能不用面对这件事呢。
哎……自己真的是……一到这种时候就想着打退堂鼓。
薇薇安娜的情绪更低落了，说实话，她也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选择的存在，不如说，她又有什么优势呢。轮羁绊不如耀骑士，轮陪伴不如库洛……
呼……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诺雅，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的，所以……自己只需要接受就好。
虽然很消极，但是这就是自己的前进路线！薇薇安娜已经准备好结束自己青涩的初恋了。
诺雅不知道身旁的薇薇安娜内心如此天人交战，她只是在发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身上最近发生的那些事，说自己现在随时可能失控，所以不要靠近自己吗？总感觉有些奇怪，但是被凯尔希医生提醒之后，她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底线正在被削减。
使用源石技艺愈发自然，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凯尔希医生说自己还不需要担心的话，自己已经要给自己申请一个牢的坐了。
好吧，可能也是自己想的太严重了，源石技艺的失控不应该是短期内的事情，自己至少还有底线。
可以说是各怀鬼胎的两人终于来到了甲板之上，温暖的阳光让两个人的心态稍稍好了一些，也让她们多少放松了一下。
“……太阳真好。”薇薇安娜首先打出了天气卡组，“诺雅，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看的歌剧吗？”
“我记得，雷阵雨对吧？”诺雅点了点头，“现在想想，或许应该多和你交流一下的。”
但是当时自己根本停不下来，计划要推行，自己也不能在商业联合会面前暴露太多破绽，当真是如履薄冰，仔细想想自己的计划能推行到最后也算是运气好了。
薇薇安娜是自己最早的几个合作伙伴之一，如果没有烛骑士的名号帮自己快速发展，自己也不可能快速走上商业联合会代言人的身份。某种意义上来说，选择薇薇安娜是自己最早的一笔成功投资，她们之间关系源自于对玛嘉烈的认同感，最后却已经完全超过了同为粉丝的界限。
算是成为了真正的好姐妹吧？
薇薇安娜，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你很忙，所以，能分出时间就已经很让我高兴了。”薇薇安娜笑着说道，“就是，有些时候的确会有些寂寞，不过那都可以忍受，我已经寂寞了那么久了，不在乎那么点时间了。”
“嗯，薇薇安娜，我记得你老家在莱塔尼亚对吧？”诺雅好奇地询问道，“对你来说。莱塔尼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面对这个问题，薇薇安娜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的记忆里，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阁楼上度过，还有那个自己几乎没怎么见过的父亲，以及带着自己离开的……薇薇安娜回忆起从前的时光，她总是好奇外面的世界，只不过真的走下了阁楼之后。
她发现外面的世界太大了，大的让她不适应。
还好，自己找到了支点，一个能让自己停留在地上的锚点，而她的名字叫诺雅。
绘本或许并不真实，但是，她却依旧怀抱着浪漫的预想。不如说，人生在世不多怀抱一些浪漫的事情，又如何面对现实的拷打呢？
诺雅应该也有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才能如此优秀吧？
薇薇安娜闭上眼睛，“莱塔尼亚，虽然是我的家乡，但是我却很少留下对它的印象——大概，只有从窗户飘进来的乐声吧？”
从窗户飘入的乐声，是少数，薇薇安娜觉得美好的记忆，比起被蜡烛点燃的小小阁楼，那飘在半空中的乐声是活的，是鲜活的。那是让自己无从知晓的，却又让人心爱的，属于地面的讯息。
她时常会轻轻应和着，比起诗歌，音乐才应该是莱塔尼亚的主旋律才对。
或许，某一日，她也会回到那个地方。
就像是诺雅，总会在某一日再次回到卡西米尔一样。
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呢？
“抱歉，可能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了。”体会到薇薇安娜情绪里的低落，诺雅小声道歉道，“其实我也只是在想着要怎么说出口。”
“很重要吗？”
“嗯。”
“那……一定要在现在说吗？”薇薇安娜的身体有些颤抖，还好，诺雅只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我也不确定。”
“那么，下次再说吧，这次我们难得独处——不如干脆就这样一起晒太阳好了，今天太阳正好。”薇薇安娜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下次这样相处，会是什么时候了？为什么不暂时放下那些事情，好好休息呢？”
“……也对。”诺雅被说服了，关于自己源石技艺的事情，凯尔希医生都说了暂时不会出问题，那么自己杞人忧天也没有意义，凯尔希医生是医生，她的话比自己的判断总要准确一些的，而且，如果源石技艺真的失控了，罗德岛上也有阿米娅在，有阿米娅压制自己，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诺雅下意识地逃避了，她虽然成熟，但是也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小女孩罢了，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如此释然呢。
她总会想着，之后会不会有好转，会不会有奇迹的。
矿石病折磨了她那么久，如今却已经和自己的身体和解了，这不也是一个奇迹吗？
奇迹是存在的，诺雅一直相信。
而且想要创造奇迹，至少不要放弃。
她需要感谢薇薇安娜，帮她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于是她开口道。
“谢谢你，薇薇安娜。”
——有什么好感谢我的……
薇薇安娜心想，是我要感谢你，不要说出那些话，让我多少还能继续做着梦罢了。
她垂着眼眸，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遗憾，千般心绪涌上心头，她倒是有点想要写诗了。
果然，情感才是最好的老师，自己埋头写的时候写不出来的诗句，此时却宛若要脱口而出一般。只不过这些苦涩的诗句，不太适合念给诺雅听。
所以，这些苦涩的句子，就让自己嚼碎，吞下吧。
她转过头，望着诺雅的侧脸，她的眼眸虽然没有光亮，却困住了一个少女的恋心，在她的眼眸的引力之下，被悄然囚禁。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怎么样优秀的女孩，就像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幸运与她相遇。
不，或许应该是不幸吧？
让自己沉溺于这场没有结果，却总是妄想未来的苦涩恋爱之中。
我喜欢你，诺雅。
诗句再怎么抽象，也无法扭曲这句话的本意。
毕竟这是少女最纯粹的恋心。
——大概初恋就是如此苦涩吧？
薇薇安娜暗暗呢喃，终于和诺雅一样闭上了眼睛。
第十五章·欣特莱雅的场合
和薇薇安娜完成了一次跨服对话之后，诺雅感觉自己稍微轻松了一些——还好，薇薇安娜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和听众，想必她已经理解了自己，才说出那句没必要现在说出口的话语吧。她所独有的那份温柔，始终都在拯救诺雅那摇摇欲坠的内心。
内心强大的诺雅·基列莱特？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诺雅不禁嘲笑自己。无论是做什么，自己就像是一直在患得患失，始终都难以找到一个让自己内心安定的平衡点，或者说，自己的身边，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自己不得不每时每刻都殚精竭虑，结果就是……她几乎快忘却自己原本是可以依靠她人的。
所以她偶尔会想能帮她拿主意的玛嘉烈在身边该有多好，但是她也就只是想想罢了。
经历过太多的诺雅，已经很少有机会去依靠别人了，在卡西米尔如此，在谢拉格如此，在小丘郡如此，在罗德岛亦是如此。
能让她稍微发泄一下的，可能真的只有薇薇安娜这样有自己主见，还愿意听自己说话的人了。还真的很少见了，玛莉娅首先排除，她在诺雅心目中就是自己的小妹妹，自己还多少想要在妹妹面前保持自己的威严的。
库洛也排除，她的确可靠，但是很多时候她的确帮不上忙——至少在非战斗场合，库洛的能力就无从发挥。
那么……结算一下的话，也就佐菲娅和薇薇安娜能多少听一听自己的牢骚了。
当然，如果自己愿意和阿米娅或者博士倾诉的话，他们也应该会答应，但是这么说呢，阿米娅自己多少有些愧疚，而博士则是见得不多，虽然很亲近，但是才见了几次面就自来熟的去探讨人生之类的东西……也未免有点太社牛了。
诺雅可不是社牛，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更接近于社恐，只不过因为能力的关系，她能更顺利地掌握别人的态度，也就能戴上更为合适的人格面具，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她其实还挺厌烦这种行为的，只不过为了生存，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
哪怕你是社恐，你也要在社交之中找到有利于自己的位置，这样才不会惹出麻烦，也不至于被盯上。
这也算是某种学问吧……
原本今天还有去审问蔓德拉的预定，但是按照凯尔希医生的说法，自己还是尽量减少使用能力比较好。所以今天就给蔓德拉小姐放个假，也给自己放个假，当原本的预定被取消之后，诺雅再一次进入了迷茫状态……对于她这种喜欢每天都给自己定好目标并且严格执行的人来说。
失去计划，是最难受的事情了。
失去计划，就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握，失去了对时间的掌握，那么下来的日程也要进行调整。说到底，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变化，总是会给诺雅带来更多的麻烦。
苦闷的诺雅最终还是决定把自己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去放松一下，只不过要去哪里呢……
就在诺雅想着要如何放松的时候，她忽然耳朵一动，抬起头来，说道，“欣特莱雅？你为什么要在天花板上？”
“……这也能发现的吗？”欣特莱雅原本是想给诺雅一个惊喜的，结果却被直接抓包了，她再一次意识到了诺雅听力的可怕，“我都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了。”
“可是这里很安静嘛——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先从天花板上下来，放心好了，库洛今天也没有跟在我身边。”
“我也不是躲着她，这……我以前不是无胄盟的白金大位吗？我也就是有点担心她记仇。”欣特莱雅挠了挠脑袋，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躲着库洛走的，毕竟自己好歹也是大人物……至少是前大人物，自己严格意义上来说和黑骑士也没正面打过架嘛。
没准，可能，也许，应该，大概，说不定……能五五开呢？
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虽然欣特莱雅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但是她在诺雅面前，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想要逞强一下子。
至少要做出一副我和库洛五五开的样子才行！
“好啦好啦，我也打不过库洛啊——”诺雅安抚道，“不是只有打得过库洛才有资格和我说话吧？也没必要那么逞强。”
“那不一样，那是我的尊严问题。”欣特莱雅小声说道，“不过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干什么，我看你发呆十分钟了。”
“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类似于……嗯，放假了？”诺雅形容道，“反正就突然空下来了，所以在想要做什么，或者说要做什么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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