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您这烟火表演也过于盛大了，我消受不起。”诺雅深吸一口气，“希望您拆雷愉快，还有，记得早些和赫德雷先生联系，我觉得你们应该是老相识了。”
“何止，我们可是——”w捏着指头算了算，“反正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那就好……或许对我和赫德雷先生对接也有一点帮助。”诺雅点了点头，“说起来，你有什么信物，或者说是什么东西能让赫德雷相信我吗？”
“这个……还真有。”w挠了挠头，旋即一拍手，然后给了诺雅一个小小的……土豆。
“……这是？”
“土豆。”
“啊？”
“总之你把这个土豆给赫德雷看，对方应该就能确定你和我有关系了。”w没有过多解释，直接竖起一根大拇指，“信不信由你。”
“……我……我试试吧。”诺雅很不安，甚至怀疑这个土豆其实也是个炸弹。不过她还是不要考虑太多，贴身藏好了，免得被自己的队友们当做真土豆给煮了吃了。“w小姐，祝您一路顺风……还有别忘了拆雷。”
“忘不了。”w笑着离开了营帐，“你小子，有情报就和我哈！”
“我知道了。”和w打交道的感觉就像是和一个易燃易爆的炸弹聊天，感觉下一秒随时都有可能被物理意义上地炸上天，诺雅舒缓了一下情绪，钻回了自己的帐篷。
虽然多了那么一个小插曲，但是至少，自己也算是知道自己在城内的盟友确实存在了。
喜欢玩炸弹的w，以及已经确定是自己人的赫德雷先生，看起来萨卡兹这边也被渗透了啊……也不知道现在萨卡兹的指挥官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气晕过去。
诺雅可是记得，萨卡兹的指挥官曼弗雷德和赫德雷的关系非常好，甚至可以称之为密友的程度了。如果知道赫德雷居然是罗德岛的内鬼，怕不是要心态崩了。
好吧，也只是自己的小小编排罢了，诺雅闭上眼睛，再次进入待机状态。
诺雅是睡着了，但是w就睡不着了，说实话，在听说了赫德雷加入了军事会员会还杀了伊内丝作为投名状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是第二反应就是……如果真这么干了，那么赫德雷就等着被她追杀到死吧。
但是从诺雅这边得知伊内丝可能就是假死之后，她似乎又回到了——哈哈，我就知道赫德雷舍不得杀伊内丝的心态。
不过高兴还没多久，就听到了特蕾西娅的消息……
特蕾西娅……殿下……
特雷西斯，你怎么敢！无论是制造出冒牌货也罢，还是操作了殿下的尸体，甚至是真的复活了特蕾西娅……无论是哪个可能性，都足以成为特雷西斯的死兆星了。
“……殿下……”w低垂着眼眸，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她难过的样子。
第四十四章·剥离
且不谈w的想法如何，诺雅倒是终于有办法和赫德雷对接了。虽然这样的对接也充满了危险就是了，哪怕是对方真的是间谍，但是在如此长时间的潜伏之下，难保不会有其他心思，所谓狡兔三窟，双面间谍在泰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别说是双面间谍了，三面间谍，甚至四面间谍都不稀奇。
不如说做这个行当的，能出淤泥而不染才是稀奇的。不过一码归一码，诺雅这绝不是歧视间谍这个职位——
毕竟现在的诺雅就是在当间谍， 总不能连自己都骂了吧。
不过谨慎总是没问题的，诺雅决定先一步去试探试探，而理由也是现成的。
之前借的书，也差不多是时候还了。
“赫德雷队长，这些书我都看完了，受益良多。”诺雅将书本递给赫德雷之后，抬眼观察他的反应，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乎这些，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就继续看他的书了。
这位间谍先生还真是淡定到吓人啊……虽然诺雅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多少有些僭越，但是她还是主动询问道。
“赫德雷先生以前也是雇佣兵吗？”
“算是。”赫德雷没有隐瞒自己过去的意思，“雇佣兵是大部分萨卡兹的归宿，这并不稀奇，我也一样。”
“我比较特殊，我当雇佣兵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很好奇老练雇佣兵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诺雅以雇佣兵生涯入手，试图钻探一些东西，但是很快，赫德雷就给出了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答案。
“生活？就是背叛和下一次背叛。”赫德雷回应道，“作为雇佣兵，我要做就是在背叛之中让利益最大化，这就是雇佣兵，如何？这样的回答是否让你满意呢？”
“……有些直白，但是能理解。”诺雅原本还以为能多少试探出一些东西的，结果对方的回答居然是真心话……而且是真的不能再真心的那种。
雇佣兵的生活，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却是大部分雇佣兵这辈子都没有想明白的东西。
不夸张的说，萨卡兹的雇佣兵之中，最优秀的那几个的生活并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舒适，但是大部分的萨卡兹雇佣兵，真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了。
不只是刀口舔血，大部分萨卡兹雇佣兵根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于很可能死于另外一位萨卡兹雇佣兵的手里。
死亡的阴影几乎是伴随着雇佣兵一生的威胁，能活到善终的萨卡兹雇佣兵十不存一，想要金盆洗手几乎不可能。
这就是萨卡兹雇佣兵——
而赫德雷就是从这样的地狱里走回来的人，还付出了一只眼睛作为代价。
“没有进入雇佣兵的世界是你的幸运，现在的你，有为萨卡兹奉献的机会，你应该好好珍惜。”赫德雷合上书，宛若在嘱咐一般地说道，“还有，现在愿意看书的萨卡兹不多了，如果你有需要，我愿意借给你其他的书本。”
“……谢谢您的关注。”诺雅倒是没想到，自己反倒是被教育了一顿。
不过对方也没说假话，在自己的面前说假话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心虚这种情绪她可是很熟悉的，但是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她擅长在谎言之中索取真相，但是如果对方说的就是真话呢？
试探？到底是谁在试探谁呢？
诺雅摇了摇头，对方显然比自己所想的要警惕的多，甚至于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遇到的备案。自己的试探在对方那边不但有备案，估计还是全是真话的备案。
自己想要找一点不合理切入都非常困难，除非自己现在非常不要脸地直接进行情绪侵入，否则自己估计是找不到对方的破绽的。
诺雅只能叹了口气，如果遇到这种水平的人，自己也只能认栽了。
也是，对方能在萨卡兹军事委员会混到现在，多少是有两把刷子的。
“……其实，我在当雇佣兵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不能算是朋友的朋友，她给了我一个东西，说是如果见到您，可以拿出来。”诺雅只能从口袋里拿出了w给予自己的——土豆。
而当诺雅拿出这个土豆的时候，赫德雷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之后还用手指揉搓掉了上面的泥土。
随着泥土剥落，赫德雷的嘴角也微微扬起。
显然，他已经知晓了只有他和w以及伊内丝才能明白的暗号。
“……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先到里面来。”赫德雷看了看四周，示意诺雅跟上自己，在进入了内室之后，他才询问道。“你效忠于谁？”
“……说不上效忠。但是我和罗德岛的小兔子的关系还不错，暂且，我算是罗德岛的一员。”诺雅摇了摇头，“目前作为朋友，也作为罗德岛的干员，在帮她做一些情报工作。”
“原来如此，那你要什么样的情报？还有，你的目的是什么？”赫德雷点了点头，在得知对方和w有联系之后，他也卸下了伪装，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情绪上……却轻松了不少。
“我的目的……算是接触到曼弗雷德，以及其之后的特雷西斯，或者说……”
“特蕾西娅。”赫德雷将这个名字说出口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冰冷了些许，宛若提起这个名字本身……都足以让空气为止凝固。
“对的……”诺雅点了点头，“所以，那个真的是复活的特蕾西娅吗？”诺雅询问道，但是赫德雷也没有给出直接的答案。
“我只是远远的见过一次陛下而已，我无法确定她就是那个特蕾西娅……”赫德雷摇了摇头，“曼弗雷德告诉我，那就是特蕾西娅，但是我却始终无法肯定这个答案。”
“……特蕾西娅已经死去了，我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还是说有什么内情？”诺雅疑惑道，“这个世界上死人真的可以复苏吗？”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过去，特蕾西娅的确已经死去了。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也已经不一样了。”
赫德雷的话语有些沉重，不过他的话语也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这个世界上可能真的有能让死者重现世间的办法。
如果真的有什么办法，能让死者复活……如果真的可以……
那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祖父……自己的家……
诺雅真的有些想要抓着赫德雷的领口逼问，但是她很快就清醒了过来，逆转生死绝非易事，甚至很可能会引来更糟糕的结果。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不去想呢？
如果能逆转生死，那么她也不需要再担心矿石病给自己的痛苦。
深吸一口气，诺雅强行平静下了情绪，“我明白了，这些情报很重要，我会尽快传递给博士他们。”
不过大概是情绪刚刚波动太大了，她又开始有些头疼了。
如果是阿米娅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感受到诺雅的情绪宛若过山车一般上下，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是以往诺雅极少表现出来的。
还好，她冷静了下来，而就在此时，她的意识忽然一阵模糊，随后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之后，她就发现自己身处于黑金古殿之中了。
这是在自己在罗德岛昏迷之后第一次联系上这个古老的殿堂，而这次，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苍老的赫尔昏佐伦。
而这一次，他信手编制着复杂的法术乐章，整个天空此时都在为他而闪烁，这复杂的乐章所蕴含的信息量即使是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目眩神迷。
“……老师，您到底在……”
“嘘……”赫尔昏佐伦竖起一根手指，“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倾听你内心的声音，找出杂音，把她剥离出去。”
“杂音？”诺雅愣了愣，但是还是按照赫尔昏佐伦的吩咐，闭上了眼睛，而这一次，她在赫尔昏佐伦的帮助之下，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之中，有不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奇怪的意志。
这意志并没有强行扭转自己的意识，这显然会被自己发现，她只是潜移默化的，正在一点点地让自己发生转变。
就像是蚕会主动给自己构建出茧方便自己蜕变一样，这股奇怪的意志就在通过这种构筑茧房的方式，正在逐渐让自己的意志被其操作和影响。
这种手段比自己的精神种子还要高明的多，甚至于可以到了让人觉得恐怖的地步。
诺雅光是意识到这层东西在这段时间影响了自己多少次，就已经开始浑身冒冷汗了，也就是说，之前并不是赫尔昏佐伦主动隔绝了自己的联系。
而是这个意志强行隔绝了赫尔昏佐伦，防止自己的老师告知自己被影响的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情绪波动的关系，赫尔昏佐伦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强行把自己的弟子拉进自己的空间之中。
但是当诺雅尝试开始剥离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这股情绪的顽固，宛若跗骨之蛆，即使是在赫尔昏佐伦的帮助之下，也绝难以拔除。
不如说，如果不是因为赫尔昏佐伦的术法天赋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几乎是不可能构建出这个能暂且隔绝对方意志的空间的。
或者说，也只有在黑金古殿里，赫尔昏佐伦才有可能做到。
这个空间里并没有常识，万事万物几乎都可以按照意志而发生改变，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个类似于黑箱的空间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巫王才以自己的力量构建起了这复杂到让人目眩的术士，来强行帮助自己的弟子抗争这恐怖的源石意志，他的术式已经几近完美，但是却还是不够，在源石的意志面前，想要彻底隔绝是绝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他就是在给诺雅争取时间——
“演奏你的乐章，用你的一切，去弹奏无名之琴——”赫尔昏佐伦的话让诺雅终于清醒了过来，如果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剥离这份古怪的意志，那么自己就只能寻求另外一种方式了，弹奏无名之琴。
弹奏——用自己的一切去弹奏……
诺雅恐惧，愤怒于这股意志居然始终寄宿在自己的体内，甚至为了夺走自己的自主意志而始终在影响着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发觉，等到对方得逞之后，自己还是自己吗？
诺雅，会不会最终成为某种怪物的躯壳？而获取了自己的所有记忆和情感的她，会彻底取代自己的存在？
诺雅光是想象，就已经开始浑身颤抖。
被取代，被吞噬，被彻底转化为另一个人。
而这份恐惧，引导着她的手指，在无名之琴上演奏，琴键在颤动，诺雅能感受到，那扎根于自己身躯之内的源石意志开始挣扎，反抗，但是已经被巫王的术法剥离出主体的她不过是无根之水，终究无法对抗无名之琴的力量，被一点一点地扯出自己的身体，无名之琴宛若贪婪的饕餮一般，将这份意志纳入体内，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诺雅已经浑身冒出了大量的汗水，当这份意志被剥离的时候，她也宛若被凌迟一般，这痛苦是发自内心的。
而当一切尘埃落地之后，她的手掌也终于从无名之琴上滑落了下来，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这只是暂时的，我隔绝了你的精神和外界的联系，所以你现在才能做到这些——”
巫王的声音很轻，而被无数丝线拉扯着的他，此时宛若坐在一座黄金的王座之上，而被剥离出来的那份意志，就这样被压制在了他的王座之下。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一切，他作为老师，会帮助学生压制这份她还无法对抗的意志，直到自己的学生成长到足以对抗这份意志的程度为止。
“……老师……”
“去吧。”诺雅还没开口，巫王威严的声音就将她推出了黑金古殿，随着大门关闭，巫王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研究员大褂的黑发女性。两人互相对视许久，最后黑发女性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消失在了原地。
她不在乎。
她想要的东西，总会落入她的手中——一向如此。
第四十五章·命运共同体
在诺雅被赫尔昏佐伦将意识拉入黑金古殿的时候，不但是赫德雷那边的诺雅断线了，连本体的诺雅也同时失去了意识，虽然名义上来说，控制变形者集群的诺雅算是诺雅分出去的精神种子，但是精神种子之间的联系确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除非诺雅主动切断了联系，否则诺雅也难以同时控制两副身体。
不过在她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身上轻松了不少，不过相应的，她也再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钝痛。
……她很熟悉这种痛感，那是属于矿石病的疼痛。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类似的疼痛了，现在想想，估计是那个奇怪的意识隔断了这份痛楚，或者是抑制了这份痛楚，而这痛苦的再次出现也预示着那在隐隐约约之中改变自己的那个古怪意识已经暂时被自己剥离开来了。她撑起身子，却再一次看到眼前一片漆黑……原来如此，连同恢复的视觉……也是那个意志给予自己的补偿吗？
那么不出意外的，连同自己的双腿也再一次无法动弹了……
诺雅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果然，一切馈赠，在冥冥之中都标定了价格，在自己摆脱了那份意志的同时，对方也理所应当地撤回了自己的礼物。
这一切都值得吗？
再一次失去双腿，再一次失去光明，再一次变成那个残疾的诺雅·基列莱特。
她嘴角的苦笑很快就平息了，她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复杂的心绪，没关系，只不过是从头再来罢了。她早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就像是交易一样，交易不成，对方撤回投资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库洛——”她开口，呼唤自己身边如影随形的护卫。
上一篇：基金会：征召动漫角色，收容至高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