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库洛就在她的床边，看到她呼唤自己之后，这才主动开口道。“我在。”
“……吓到你了吧？”诺雅知道，自己忽然昏迷这种事情显然会吓到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一直很关心自己的库洛，“现在的我，是不是看起来很糟糕？”
诺雅的询问并不是空穴来风，抑制住源石的力量消失之后，源石自然就开始蔓延，现在诺雅的脸颊上也已经开始出现这些黑色的石头，它们刺出皮肤，宛若扎根于血肉之中生长的曼陀罗，外在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内部的情况可能已经糟糕到难以衡量了。
“我现在就带你回罗德岛——”库洛伸出手，触摸着这些冰冷的源石晶簇，这些晶簇的出现代表着诺雅体内的矿石病正在恶化，那是已经蛰伏了如此之久之后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而且库洛也看到了诺雅的那双眼睛，再一次恢复了漆黑的色彩。
这说明，她再一次失明了？
库洛没有说出这些，她也没有故意戳破诺雅的伪装，她只是觉得心疼，自己的女孩为什么就是要比别人遭遇如此多的磨难和挫折。
苦难和命运想要让她屈服，但是女孩却始终昂起她高贵的头颅。
“我现在就带你走。这次，我不能让你任性了。”库洛没有触摸诺雅脸颊的另一只手握的很紧，几乎要捏出血来，她一直自豪于她的武力，身为黑骑士，身为天生的武者，她的确可以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打出一条通路来。
但是只有在诺雅身上，她总是能感受到自身的无力——
她无法用拳头击碎矿石病的阴霾，更无法用武器赶走少女身上降临的诸多厄运，她是一堵城墙，帮少女挡下风雨，却似乎始终都没有好好守护少女。
无力感——这种东西居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但是，她至少能把少女带走……去往谁都没办法伤害她的地方。
让她好好享受自己剩余的时光……
所以，她要带走她……不接受她的任何异议。
“库洛，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诺雅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但是即使是没有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有多久能活了。你看过我的体检记录的，或许之前有所好转，但是那些都是假的，是我用更重要的东西去换来的，现在，我把这些馈赠全部退回，和你之前说的一样，我又变回了我——你真的很敏锐，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却被你发觉了。”
“……”库洛的手掌第一次有所颤抖，因为少女主动贴上了她的手，还抓住了她的手臂，轻轻的蹭了蹭，“库洛，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少女的笑容宛若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意，但是库洛却知道——那之下潜藏着的，是少女对命运的反抗。
少女似乎一直在失去着什么，在卡西米尔的时候，失去了健康，失去了原本该有的未来，后来又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祖父，甚至还失去了那个宛若晨星一般划过夜空的玛嘉烈·临光，在自己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了。
自己原本想要保护她，想要陪伴她，想要让她不再失去任何东西。
但是她依旧在失去，一遍又一遍，甚至是主动放弃一些东西，一路走到现在，命运是否对其有过垂青？
这些苦难换不来一次，哪怕是一次……应有的奇迹吗？
这不公平——
“……我来解决。”
“……什么？”
“告诉我，我要做什么，把我当做你的棋子，成为你对峙命运的筹码，我不能在看着你如此孤军奋战了。”库洛伸出另一只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我要从现在开始，做回那个黑骑士。做回，‘锏’，所以，我不再是库洛，也不再是你的家人，更不是你的爱人，所以……把我当做工作使用，我会为你战斗，为你做任何事情。”
即使是违反自己的意志，即使是让自己厌恶之事，即使是必须让自己付出代价，即使是付出生命。
明明自己是距离她最近的人，却似乎总是离她如此之遥远，自己已经不能甘于她给予的爱和满足，她一定要做些什么，她不能再成为库洛，她要成为真正的【棋子】，成为保护她的城墙。
哪怕是你要坠入地狱，我也会拉着你，把你重新拉回人间。
“让我成为你的影子——”库洛，不，锏捧着诺雅的脸庞，不顾及她脸上的晶簇，亲吻她的嘴唇，侵略性地掠夺属于少女的一切。“就现在，对我种下印记，我会承受你所有的痛苦，赋予我与你共同承担的资格。”
“……”诺雅当然听得懂，锏这是让她对她种下精神种子，她要体会诺雅承受的痛苦，在精神上，她也要成为维护诺雅的一道城墙。
仅有这一次，锏忽视了她的意见，因为这是一次交易的条件。如果她想要继续留在伦蒂尼姆，那么她就必须要给锏种下精神之种，否则她会无视诺雅的意愿，把她带回罗德岛接受治疗。
要么以身入局，要么就带着诺雅离开这混沌的局面，没有第三个选择。
权衡利弊之后，诺雅终于屈服于锏的强硬，将自己的意识植入锏的心灵之中，当两人的心灵完全同步之后，诺雅所承受的来自于矿石病的痛楚，也顺着这层灵魂的联系让锏也体会到了，那是深入骨髓的剧痛，而锏只是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份痛苦，随后她才开口道。“现在，我可以分担你的痛苦，我不会再袖手旁观了。”
“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诺雅苍白地辩白道，“而且即使是有第二人帮我承受痛苦……我身体也不会因此而好转。”
“但是至少，我能感同身受。”锏感受着浑身上下的痛苦，思考着过去的诺雅是如何抑制这种痛苦，“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感受这些了。现在，我们同心同体。我是你的眼睛，是你的手足，我会帮助你完成你想要的一切。”
此刻，锏的内心已经彻底对自己敞开，她能感受到对方的爱意，那是有些粗暴的，不讲道理的，宛若要把她淹没的爱意。
甚至于让诺雅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她知道，她也只能如此接受。
毕竟锏，或者说库洛，是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有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这个个体才是完整的。
她们对彼此而言不可或缺，现在甚至连命运也一并共享。
还有比这还要亲密的联系吗？
诺雅不知道——但是她此时内心的触动却从未如此剧烈。
“……锏。”
她极少呼唤她原本的名字，对她而言，锏就是库洛，库洛就是锏，库洛是只属于她的称呼——是她起的代号。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小小的独占欲。
“在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按照你的建议，去接受更深度的治疗。”
她开口，承诺道。
“你说的没错，我们是命运共同体，一直把你排除在外，是我的错。”
“现在醒悟也不算太晚，诺雅，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一起对抗所谓的命运。”锏嘴角微微扬起，“黑骑士，锏，宣誓为您效忠。”
……虽然只是一个不是很重要的仪式，但是，现在的她，不是库洛，是锏。
是那个在卡西米尔被自己救下的骑士，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骑士。
玛嘉烈·临光，属于卡西米尔。
黑骑士·锏，仅属于诺雅·基列莱特。
诺雅虽然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双眼和双足，但是还好，她的身边一直有着能替代这些的人。
“现在时机紧迫，锏，接下来你不需要守护在我的身边，直接接受我的调配，我们的敌人很可能是特雷西斯，是卡兹戴尔的摄政王，是黑色的将军，他的力量可能超乎我们的想象。我们要搞明白他们的一切计划——”诺雅冷静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开始了调配，“如你所说，你是我的手足和双眼，我需要通过你的眼睛和身手潜入萨卡兹的军营，直接去面对他们的指挥官曼弗雷德，并且尽可能先去控制城防炮。”
城防炮，显然现在是整个局面最大的威胁，诺雅始终都在担心城防炮会给博士等人带来更大的麻烦，而她想要的就是让锏试着单人潜入萨卡兹军营，伺机捉拿曼弗雷德，并且得到城防炮的操控口令。
只要城防炮的控制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就有主动权。
有锏的帮助，诺雅或许能找到更多的突破口，甚至于很多原本因为困难性而放弃的计划也可以重新进行。
首先，先要联系上赫德雷才行……
诺雅闭上眼睛，而另一侧的变形者集群变化的诺雅却睁开了眼睛，猛然在床铺上坐了起来，就像是她所预料的一样，这个身体还能随意使用，变形者集群是想要看到她的结局，和另一个意志无关，看着诺雅苏醒，赫德雷这才松了口气。“你突然晕过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赫德雷先生，你能得知曼弗雷德的行动路线图吗？”诺雅询问道，“我决定稍微激进一点，直接控制曼弗雷德，夺取城防炮的控制权。”
“……为什么你一醒来就提出了那么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赫德雷惊讶于苏醒的诺雅如此激进的计划月费群六九肆9三六1叁5，他不得不提醒道，“曼弗雷德并不是弱者，他有着极强的源石技艺和身手，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和他有着决定性的差距——毕竟他可是那位英雄特雷西斯亲手教出来的亲信。你有把握吗？”
“我的身边，有一位天生的武者。”诺雅嘴角上扬，“我相信她。”
“……我只知道今天下午，曼弗雷德会在城墙上进行巡视。”赫德雷还是开口道，“但是我还是必须要提醒你，城墙上有一整个萨卡兹卫队，你要面对的是曼弗雷德和一整个萨卡兹队伍，我不觉得这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我相信她。”诺雅重复道，“只要她说可以，那就是可以，她承诺过的事情，是绝对会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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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鬼人化？
从赫德雷处得到了曼弗雷德的行动路线之后，诺雅将这些情报都转述给了锏，并且认真地征求了她的意见。
不得不说，在赫德雷面前自信满满的她，在锏的面前却依旧难以掩饰担心……毕竟这是面对对方的指挥官加上一整个萨卡兹卫队，但是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她自然要多吹吹自家的侍卫，而私下嘛——该担心还是要担心的。
锏只是在检查自己的武器，不过是以一对多，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在谢拉格的时候，她就试过一个人面对一支军队，只不过是比那次更难一些罢了。
有挑战就有乐趣，对于锏这种武者来说，挑战有难度的事情本身就是一种乐趣。
在嘱咐诺雅一定要待在原地之后，锏就整装出发了。
曼弗雷德，萨卡兹的指挥官，按照赫德雷的说法，也是特雷西斯亲手培养的心腹，不夸张的说，曼弗雷德可以说是特雷西斯布置之中最重要的中流砥柱，大部分命令都要通过这位中层指挥官下达，他也是代替特雷西斯出现在萨卡兹队伍面前的人，控制住曼弗雷德的话，就像是拿下了萨卡兹的脊髓。
如果说特雷西斯是萨卡兹的大脑，那大脑的命令要通过脊髓来传达，而曼弗雷德就是担任了这个重要任务的人。
曼弗雷德一倒下，萨卡兹指挥系统不说瘫痪吧……至少也能逼迫特雷西斯不得不亲自主持大局。
让特雷西斯出面，本身就是诺雅的目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能担任如此重要位置的曼弗雷德，也绝不是什么身娇体柔易推倒的软柿子，相反，曼弗雷德是特雷西斯亲自教出来的，实力本就不俗，英雄的弟子自然要提起百分之两百的警惕才行。
风险和收益都很大，这或许就是诺雅的计划本质，很多时候，诺雅的计划都和【安稳】扯不上关系，她是一个随时随地都愿意赌一把的女人，这次她也在锏身上赌了一把。
她相信锏，她相信锏能突破这些萨卡兹卫队，更相信她能击溃曼弗雷德。
在战斗上，她始终相信锏的能力，相信这个从未让自己失望的护卫。
——日当正午，随着曼弗雷德的出现，在卫队之中的诺雅也开始计算时间，按照原定的计划，赫德雷会调走两队人，在曼弗雷德身边的护卫只会剩下一队，这一队人是曼弗雷德的亲卫，是绝对不可能被调走的。
本次巡视的窗口期只有短短二十分钟左右，如果这二十分钟内没有拿下曼弗雷德，萨卡兹部队会迅速地反应过来，哪怕锏有一个人对峙军队的能力，在大部分萨卡兹前仆后继的情况下，也绝难以完成任务。
时间卡的很死，一切全靠锏的判断行事——
诺雅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的赫德雷，此时这位老练的雇佣兵也在看她。
罗德岛什么时候出了那么一个人？赫德雷其实是有点忧虑的，对方的计划确实有些太赌了，但是计划的收益也确实很大，只要曼弗雷德下线，萨卡兹在伦蒂尼姆的大量人力就会瞬间化为一盘散沙，到时候罗德岛的行动就方便多了。甚至有可能逼迫特雷西斯主动出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曼弗雷德如约出现在城墙上，诺雅注视着这个看起来和其他萨卡兹有相当区别的有着贵族气质的高大男性，内心却在计算锏击溃对方需要多少时间。
——她倒是从未想过锏会被对方击溃的可能性。
哪怕对方是特雷西斯的爱将，哪怕对方可能有着隐藏着的强大战力，诺雅都不觉得锏会输给任何人。
说起来……曼弗雷德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上城头检阅队伍？
诺雅只从赫德雷这里知道了今天曼弗雷德会检阅队伍，但是还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而且带着卫队的曼弗雷德此时显然是在等待什么人……是什么人值得整个伦蒂尼姆的指挥官曼弗雷德亲自等待？还要带着一整个卫队，这种如临大敌一般的气氛肯定不是在等待锏吧？
那么……
对方到底在等待谁？
诺雅刚刚开始怀疑，就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性的气息……这种腐烂，恶臭，甚至带着让人反胃的气息在出现之后，不只是诺雅，连曼弗雷德的脸色都变了，今天本就是阴云密布，在这股气息出现之后，诺雅更是感觉到了一种窒息，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血液也不是自己的了，随时都可能要破体而出一般。
曼弗雷德脸色微变，转头看向来客的方向，顺着他的视线，诺雅看到了一位优雅的萨卡兹正在拾阶而上，他不紧不慢地走上城墙，宛若赴约的贵族，雌雄难辨的脸上带着些许悠闲。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产生了剧烈的不适，包括诺雅，连变形者集群的身体都本能地产生了厌恶。
他就是曼弗雷德等待的人？
诺雅脸色苍白，不只是诺雅，连赫德雷此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也没想到——曼弗雷德居然在等待的是血魔大君。
萨卡兹有十王庭，而其中最为恐怖，也可以说是名声最差的无疑就是这群血魔，而血魔的君主，就是面前的这位血魔大君。
但是名声再差，也不能否认他和食腐者之王一样，是整个萨卡兹最强大的那几个人之一，王庭之主，这个称呼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在血魔大君出现之后，诺雅就已经通过精神种子联系锏取消计划了，如果只是曼弗雷德一个人就算了，诺雅有充分的信心，但是加上血魔大君……
锏虽然强大，但也绝不是无敌的，她不可能同时面对曼弗雷德和血魔大君两个人还能全身而退。
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做到，那他应该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了。
压迫感，诺雅大概是第二次体会到这种压迫感了，第一次是在面对食腐者之王的时候，对方带给自己的恐怖感还历历在目，但是血魔大君不一样，如果说食腐者之王带给自己的是强者的压迫，那血魔大君带给诺雅的压迫感之中是带着些许让人厌恶的气场的。
血魔的名声差，真的不是没有来由的——
血魔所利用的法术，会应用敌人身体里的血液，甚至于制造出眷属，血裔，无论是画面还是使用的方式，都在挑战伦理道德的极限。
像是可露希尔或者是华法琳医生这样的血魔可以说是异类之中的异类，而血魔之中的血魔——那就是血魔大君。
光是站在那里，都能让人感觉到厌恶——
遇到这种情况，诺雅也只能苦笑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这变化也不至于直接上一个王庭之主吧？
“我想试试——”
“……你疯了？”
但是，更让诺雅绷不住的是，锏居然反而兴奋起来了，哪怕是她，也是第一次试着直面王庭之主，还要从对方手里带走曼弗雷德。这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但是对于锏而言——这很有挑战性。
“我不觉得现在的你能同时一对二，而且曼弗雷德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诺雅通过精神种子的联系，警告锏不要乱来，计划失败就失败了，下次再找机会，王庭之主不可能一直待在曼弗雷德的身边，到时候自己再下手就是了。现在是最差的时机。“放弃计划。”
“我不是在一对二，而是在二对二。”锏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摘下面具之后，她似乎就不再对诺雅如此的言听计从了，她恢复了原本黑骑士那时候的风采，哪怕是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她也要化不可能为可能。
这就是黑骑士，这就是锏。
根本赢不了？这句话，她可听不懂。
于是，在曼弗雷德和血魔大君刚刚会面之后，一个身影，就这样忽然落在了两人身前，轻盈，而又自然，她没有做任何掩饰，更没有试图偷袭，反而像是应该来到此处的客人一般，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手持双锏，天生的武者正在直面王庭的主人。
“……这是你的客人吗？曼弗雷德？”血魔大君看向身旁的曼弗雷德，询问道，“并非是萨卡兹，却来到了萨卡兹的军营之中，甚至打扰了与王庭之主的会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不。”曼弗雷德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对方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刺杀？什么人会在血魔大君在场的情况下选择刺杀？
“那么就是来对付你的小虫子——还真是被小看了，居然连这种小家伙都敢直面王庭之主的威严。”血魔大君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我会把她的脑袋悬挂在城墙上，曼弗雷德，退下吧，这会是我的见面礼。”
“别误会了，我的猎物可不是你。”此时，锏的视线却始终锁定在曼弗雷德身上，“你们是打算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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