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这样的人身上，真的有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魅力，她只要继续前进，即使是她自己不希望，依旧会有人被她的足迹所感召而前进下去。
有些时候，锏真的会想起自己曾经的旅伴，至今也不知道前往何处的那位梦魇怯薛的后人拓拉，他说诺雅是远古时期的王者可汗的后裔，是无比尊贵的人，他认可诺雅的血脉，也认可她的领导地位，甚至于，他将诺雅看做新时代的可汗。
的确……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会有人想要追随……
如果生在古代，她或许也能成为一方王侯吧？
“她这样活着也未免太累了。”哪怕是斯卡蒂的那不太开窍的小脑袋瓜，光是想到诺雅现在承担的压力，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不禁吐槽道，“她就不能过得轻松一些吗？”
“……只要她能见到这些苦难，她就不会停下来吧？这么一想，或许命运夺走她的双眼，就是不想让她太过于疲惫和痛苦也说不定……”锏抱着双臂，无奈地说道。“我们能做的，就是跟在她的身边，尽可能地帮她做一些事情罢了。”
斯卡蒂不理解诺雅的行为，但是她无疑是能明白她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出于善意的，对于从小到大都习惯于执行命令的斯卡蒂来说，她或许也会想……当初曾经教导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好的三队长，是不是也是承担着自己所不知道的压力保护着她们呢？
虽然当初三队长在训练的时候把自己丢进海嗣群里，让自己独立战斗五天，两天用来疗伤，五天用来战斗训练。虽然当初三队长和自己对练的时候从不手下留情，会把自己身上的骨头全部打碎一遍然后重新治好再打碎一遍。虽然当初三队长天天喊着要充满憎恨的战斗，然后挥着船锚砸过来——
……好吧，还是不回忆三队长了。
斯卡蒂仔细回忆之下，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特别好的回忆，倒是当初二队长还带着劳伦缇娜看戏剧，甚至还带着人家学跳舞，两人同时休假，结果一个遍体鳞伤在医务室过得日子比在宿舍多，一个宛若在经受贵族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不是，都是去当深海猎人的，这待遇是不是差的有点大？
斯卡蒂越想越觉得心理不平衡，不就是自己以前是电工鲨鱼以前是雕塑家吗，自己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艺术细胞吧，三队长就没想过让自己培养一下？
哦……也是有的，要学音律，如果对不上的就直接当做叛徒处决掉……
“你为什么表情突然黑了？”
“我想起一些高兴的事情。”
斯卡蒂黑着脸，不想说话，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询问锏道。
“成为诺雅小姐的侍卫，有什么要求？需要我在海嗣堆里杀上七天七夜七进七出吗？”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
“没什么要求吧，只不过要学会在她逞强的时候帮她排解内心的恐慌之类的。”锏掰着指头说道，“然后就是帮她做一些她不方便做的事情就好了。”
“……我现在转行还来得及吗？”
斯卡蒂眼巴巴地看着锏，结果却得到锏的一个微笑。
“你猜？”
“我知道了。”
原本斯卡蒂还想着等诺雅醒了就，斯卡蒂飘零半生，未遇明主，今见阁下，愿拜为义——不对，串词儿了。
总之人家要待遇有待遇，要辛苦有待遇，自己当个深海猎人连个五险一金都没有……
再说了，就看实力来说，锏和自己虽然没打过，但是自己也不觉得会输啊……
大概是她的觊觎之心太过明显了，一旁的锏只觉得好笑地看着她，直到不善言辞的斯卡蒂小姐自己转移了视线。
两人就这样守着诺雅一直到了傍晚，诺雅才悠悠醒转，她擦了擦眼睛，她原本只是想晒晒太阳打个盹，没想到让锏把自己抱下来之后放在树边上之后，自己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睡着了算是怎么回事？
诺雅刚想叫锏把自己抱上轮椅，只是刚刚醒来，她有些迷糊，于是只是伸了伸手，小声说道。“抱……”
然后她才突然清醒，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是太幼稚了，于是她咳嗽了一声才说。“帮我抱到轮椅上——锏？”
“我来帮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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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斯卡蒂接过话茬，结果诺雅一听到这声音，瞬间身子都僵硬了。
“……斯卡蒂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算是过来有事儿吧，然后就看到诺雅小姐你躺在这里了。”
“……刚刚……你都看到了？”
“……嗯。”
诺雅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咳咳……这件事，希望斯卡蒂小姐你不要随便说出去……”
“不会的。所以需要我帮忙吗？”
“麻烦你了。”
覆潮之下 : 第八章·爆炸
斯卡蒂将诺雅抱到了一旁的轮椅之上，锏就在一旁看着，斯卡蒂有些紧张，连和海嗣大决战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紧张。但是她感觉怀里的诺雅小姐真的好轻，不是因为她力气太大了，而是一种让人惊讶的轻——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正常人的体重，不过她大概也没想到，现在的诺雅身体里的情况，她只需要摄取极少的营养就可以维持身体行动。
灰质会把营养利用到极限，她为了节省给灾民的口粮，自己其实吃的很少，虽然灰质可以帮助她维持健康的身体，但是摄入量的减少无疑也让她瘦了很多。只是因为她穿的一般都很厚，所以一般看的不是很明显罢了。
锏当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在诺雅的要求之下，她从没有对别人说过——
她当然想要阻止……可惜的是，诺雅在这种时候却什么都不反驳，只是默默地笑。
在这个笑容之下，锏是无法拒绝她的请求的。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劝阻是没有意义的，而且她也保证了自己绝对不会因为减少食物摄取而出现问题。
“诺雅小姐，你是不是有点太瘦了？”
“……会吗？”
诺雅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情况。
“可能只是单纯因为我在减肥吧？”
“减肥可不能这样减的……”斯卡蒂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你最近有在好好吃饭吗？”
“当然了，我定时定量的吃饭的，身体很好。”诺雅这话倒是没说谎，定时定量也没错，只不过是把三餐压缩为了一餐，方便自己省出时间工作以及减少用餐量。
“好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作为还不算太熟的朋友，斯卡蒂也只能暂且放弃劝诺雅吃饭这个艰难的工作。
诺雅的行动和人脉改变了盐风城的样貌，也让原本计划推进顺利的深海教会有些坐不住了，来领取恐鱼肉干的人越来越少，住进活动板房的人越来越多，这些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教会成员们此时也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焦虑之中。
如果不是知道海嗣化是几乎不可逆的话，他们估计早就坐不住了。
“只不过是进度减慢了而已，桀桀桀，她们的行为终究只是螳臂当车，加入光荣的进化才是他们的唯一出路。”信仰海嗣的教徒们深信海嗣才是人类下一步进化的未来，泰拉最后只会被海嗣同化，他们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进程罢了。诺雅等人的行动在他们看来，就像是西西弗斯一般，徒劳无功地将岩石推向高山，然后看着巨石滚下。
如果躲闪不及，甚至会被巨石碾碎——
但是教徒们的讨论并没有让真正的深海主教昆图斯有什么反应，他只是和之前一样，敲钟，祷告，然后每日行走于街道，专注地布道罢了。
他或许是真的不着急，他或许也是真的佛系，这个看不清面貌的老人似乎早已不在乎很多事情了。
他在某日来到了这个垂死的小镇，他把自己的教义在小镇之中播撒，他知道，这些市民信仰的并非是自己的教义，而是自己教义能带来的食物。
而当又有人提供了其他食物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前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但是这一切都无所谓，他已经捕捉到了自己最好的杰作，看看吧……那漂浮在泡泡一般培养仓之中的美丽少女，不得不说，阿戈尔人虽然是一群愚昧又傲慢的蠢货，但是他们却一手制造出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生物，深海猎人，移植了海嗣细胞的战士，她们与海嗣同根同源，有着人类的外貌，却有着海嗣的力量。
她们的确称得上是完美的造物，但是可惜的是——这是完美的造物，也是恶劣的亵渎。
海嗣的生命形态就是完美了，哪怕是移植手术做的再完美，那也是对完美生命本身的亵渎！
难以想象，那些愚蠢的人居然还不明白人类本身的落后和愚昧，甚至想要驾驭海嗣的力量为己所用！
这是何等的亵渎！这是何等的愚昧！
他有些时候都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但是他在成为现在这样之前，他还是一个学者，一个毕生都在追求完美生命形态的学者。
所以他依旧有着学者应有的好奇心，深海猎人对源石那异常的抗性，让他尤其好奇和痴迷，这或许也是海嗣最完美的体现之一，它们是这个世界上少数能完全拒绝源石的生命，即使是移植了海嗣细胞的猎人们，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在高浓度的源石液的浸泡之下，幽灵鲨的确得了矿石病，但是源石晶簇的生长却远远低于昆图斯的预期。
当初在给重伤的幽灵鲨做实验的时候，自己的同事还在她内心之中生生植入了一个全新的人格，虽然最后幽灵鲨意外逃脱，但是昆图斯是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试验品逃离自己掌控的。
于是他欺骗了歌蕾蒂娅，将幽灵鲨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哎，昆图斯的行动都是一个学者对未知本身的好奇，而这种好奇时常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奇妙，人类总是止不住地去好奇一些事情，却又在什么时候笃定的一去不回头。
海嗣是最完美的生命形态。
这个最终的结论是他花了很久才得出来的，他因为这个结论从学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未来总会有人知道，他是对的。
“我觉得你们正在变得慌张。”
“呵，慌张，为什么？”
“因君为有人羊在证明⑥,你们⑧的教I义是X错误吴的罢,那些龄你奉为斯圭}臬的教零义污,似乎正在被人类本身的意志所击溃——你所依仗的不过是海嗣本身的力量,而你否认的人类的意志,正在改变这一切。所以……你慌了。”
“……愚蠢，他们已经吃下了血肉，他们迟早要加入进化的一部分。我为什么要慌乱？她所做的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是否成功无关紧要，是她的行动在你的预料之外，你认为人类在得知这里的情况之后会将这里放弃，甚至是屠杀，而你看到的却是你所摒弃的陆地文明正在展现出人类光辉的一面，他们在互相帮助，他们之中优秀的人正在破坏你的规划，那就这样说吧，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神灵——我认为那神灵更应该帮助这个正在为她人而奔走的少女。”
歌蕾蒂@娅的0每萌一⒏句删话零之中⒐都夹零带着崎嘲讽,玖昆图斯⑤却不太V好反驳I对I方的话I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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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憋屈感让他原本就算不上平静的情绪开始泛起涟漪，伪装起来的平静在被歌蕾蒂娅那辛辣的言语一点一点撕开之后，他终于暴露出了平静底下的狰狞。
“无所谓——那个女孩也会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只是时候未到罢了。”他森然一笑，“她确实优秀，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类之一，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认为她应该更早一步成为和我们类似的存在。她只是还不了解成为海嗣才是未来，等到她也长出了触须，获得了永恒，我们的阵营会再一次壮大——”
“不，即使是她成为了海嗣，也绝不会和你们这等人同流合污。”歌蕾蒂娅摇了摇头，“你并不了解她，她的意志远超你的想象。”
“那就走着瞧吧……她的梦里，总会有海风的咸腥。”
昆图斯主教眯起眼睛，开口道。
“让我们拭目以待。”
——
诺雅做了一个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看到了那个诡异的青灰色人影之后留下了心理阴影，她在梦里总是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走在海滩之上，遥远，漆黑，难以辨认其外貌，诺雅跟在那个人影身后，海面上翻腾着古怪的洋流，从水面之下偶尔还会出现巨大的背脊，苍白色的，长满了棘刺和甲壳。
没有海鸟的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海潮。
诺雅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清醒梦，和过去不一样，她在这个梦境里能自由行动，但是那个人影只要自己停下脚步，也会跟着停下脚步，似乎在等待着自己一般，诺雅在空无一物的沙滩上四处走动，甚至一度走进那漆黑的海洋之中，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个地方似乎到处都是停滞的，都是已经死去的一般。
唯一的活物，可能就是海潮之中的怪物，走在沙滩上的黑影，以及自己——
这样的怪梦持续了很久，一直到诺雅都无法忍耐，快步追上前，一把抓住黑影的手臂，想要询问到底她是谁的时候。
她却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她悚然一惊的同时，她也就醒了过来。
这些日子的疲惫让她很难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也闹了一些笑话，但是她并不觉得这个梦只是一个梦——因为她时时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诺雅不知道那呼唤来自于哪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她就是能感觉得到。
只不过这些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毕竟这些事情都实在是过于离奇，哪怕是说出来了，也未必有人会信。
哎……还是少睡觉，多工作吧……
诺雅无奈的将自己再一次投入了工作之中。
斯卡蒂的出现让锏有更多时间陪伴在诺雅的身边，但是锏是没办法分担诺雅的工作的，在赫默还没到达之前，她的工作只有她才能完成，毕竟她总不能让正在研究海水稻的缪尔赛斯，或者是正在筹备递质计划的多萝茜来给自己打下手吧？在这里有这项技能树的人还真是百里挑一。
很快，外界就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在活动板房内，灯火通明，诺雅还在继续工作，锏则是守卫在她的身侧，片刻不离。
就在此时，一阵阴风吹进了活动板房内，让灯火都为之闪烁了两下，锏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闪烁的灯光。
“怎么了？”
察觉到锏的异状，诺雅开口道。
“灯好像坏了，我出去看看线路有没有出问题。”锏还以为是外接线路出现接触不良之类的问题了，打算出门看看，线路的线缆就在板房外，距离板房不到十步路，她也没有在意，反正真出事了她也不可能赶不过来。于是她离开了板房，在板房内只剩下了诺雅，她打了个哈欠，却听到了板房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诺雅再一次疑惑地抬起头。
“你是？”
“……”
“……覇晚上散好,这O里可(不是什九么玩)闹零的地企方(哦,九这个时)间,小w孩子>应该去:睡觉u了。”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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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雅从对方的心跳声的频率和动静判断出了对方应该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瞬间放松了警惕，而且对方的确没有什么敌意，自己能感觉得到。
对方的内心很平静，带着些许迷茫，也许是迷路了？
诺雅这样想着，却听到了对方悄悄地接近了自己，诺雅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开口道。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是专门来找我的？”
对方还是一言不发，这诡异的沉默让诺雅有些觉得不对劲了，旋即，她的眼眸微微泛光，神之眼让她看到了面前这个孩子的外貌。
青灰色的脸庞，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脸色很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诺雅认出了这个孩子似乎是当初自己刚来盐风城的时候遇见的那几个小孩的其中之一，对自己的魔术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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