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研究人员的背后，坐着的那个蒙面的女人……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图片:"阿玛雅（只有侧面图）",位置:"Images/1726043230-100391862-112113778.jpg"
覆潮之下 : 第四十六章·深海教会在行动
阿玛雅的出现出乎了诺雅的预料，她记得，阿玛雅是没有资格加入大使队伍的，自然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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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还是出现了，这又代表着什么？
而且显然，她和阿戈尔之中的一些人产生了深刻的联系，甚至于落座于他们之中，可是在这之前，她本不应该认识任何阿戈尔的国民才对。
这些疑点集合在一起，让诺雅瞬间得出了一个答案。
——阿玛雅……是深海教徒。
原本在陆地上的时候，诺雅就嗅到了海嗣的味道，但是因为阿玛雅对她们并没有敌意，所以她暂且当做是自己的错判。但是没想到，来到阿戈尔之后，她居然如此迅速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如果阿玛雅是深海教徒，能和阿玛雅坐在一起的这些研究人员……
“怎么了？”
乌尔比安意识到诺雅忽然沉默了下来，立刻意识到了诺雅发现了什么端倪，开口询问道。
“——深海教徒，混迹在阿戈尔的研究者队伍之中。”
“……”
乌尔比安没有询问为什么能如此笃定，不如说他也早就开始怀疑这一点了。诺雅的话只是让他更为确信了这一点而已。
“歌蕾蒂娅被深海教会盯上了，这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
诺雅知道，自己直接上前指出这些人是深海教会的成员是几乎没有意义的，她没有证据，而她的能力也不足以采信。甚至有可能打草惊蛇，对方很有可能倒打一耙，说是自己为了庇护真正的深海教徒歌蕾蒂娅等人才如此污蔑他们，比起他们，诺雅身为一个外来者，说是人微言轻也不为过。
而这些研究人员可是正经在阿戈尔之中有着很高社会地位的，能相信诺雅的人也不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诺雅的视线太直接，还是阿玛雅打从一开始就在观察诺雅，她注意到了诺雅发现了她的存在，她笑着挥了挥手，就像是见到老朋友一般，可惜的是诺雅现在可没有这种心情。她收回视线，感觉心头就像是堵上了一块大石一般，而一旁的普瑞赛斯注意到这一点之后，笑着询问道。
“你看，事情总不会那么顺利的——需不需要我帮忙？”
“倒也没有到这种程度。”
诺雅回应道，如果这种困难就需要普瑞赛斯动手，那多少个愿望都不够用的。
而且，这里还是有站在歌蕾蒂娅这一边的人的，克莱门莎见情况不对，立刻开口道。
“事实上，通过这场评议会，我们已经得出了充足的结论。”
克莱门莎的声音响起，整个斗智场都随之安静了下来，这位执政官的威严可见一斑。
“歌蕾蒂娅、斯卡蒂、劳伦缇娜，以及其他深海猎人，为阿戈尔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也做出了伟大的贡献。时隔五年，我们仍有机会从她们的见闻与经验中生发出新的思考，这是阿戈尔的荣幸。现在，她们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与安全，证明了她们在航道计划进行至此的紧要关头回归，不是威胁，而是助力。然而，与此同时，无数疑点聚焦在另一位幸存的深海猎人，乌尔比安身上。”
——没错，疑点并没有集中在歌蕾蒂娅等人身上，而是提供这份情报的乌尔比安。
克莱门莎也不想把锅丢给乌尔比安，但是如今的情况来看，必须要把阿戈尔社会的注意力放在这位神秘的深海猎人之上才有可能保住歌蕾蒂娅，她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出于不可知的原因隐匿踪迹，并试图影响其余的深海猎人——这些行为显著违背了他身为深海猎人的责任。根据现有的信息，我们无法确定他究竟怀着何种动机，意欲达成何种目的，甚至连他现在是否还能被称为阿戈尔人都未可知。乌尔比安必须尽快被找到。即使他真如同歌蕾蒂娅所说的一样不怀恶意，也必须接受质询，以洗清自己身上的重重嫌疑。”
克莱门莎注意到歌蕾蒂娅在注视着她，她知道，歌蕾蒂娅不认同自己的发言，但是这也是事出无奈。
总要先保住现在在阿戈尔的深海猎人才行……等乌尔比安出现之后，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疑惑已经得到解答的各位，你们可以离场了。尚有疑问的人，质询可以继续。”
她低下头，和歌蕾蒂娅对上了视线。
“歌蕾蒂娅执政官，你还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吗？”
被万众瞩目的歌蕾蒂娅神色复杂，她相信着乌尔比安，刚刚克莱门莎的那些话，显然是为了保护自己等人，而放弃了乌尔比安——这对于她而言，是不可接受的。只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乌尔比安至今没有现身本身，就有着极大的疑点。
“我已经告诉了你们我所知的一切。我对评议会的结果没有意见，对乌尔比安的嫌疑，也不持任何异议。”
她面无表情，宛若一块万载不化的寒冰。
“但是我作为同僚，愿意相信他，这是我个人的意见。”
这已经是歌蕾蒂娅能为乌尔比安开脱的唯一说法了，诺雅坐在证人席上，有些感叹道。
“无条件的信任，宛若家人一般重视彼此，这就是深海猎人，血脉相连吗？”
“我们之间的联系，远比你所想的还要紧密，诺雅·基列莱特。”
乌尔比安没有反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一点。
“而且，这个执政官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有着很大的嫌疑，能保住歌蕾蒂娅等人，已经是她尽力的表现了。”
“这下，似乎我没有什么出场的意义了，在布兰都斯先生出现之后——其实就已经一边倒了。只不过是他们把矛头指向了你罢了。”
“的确……不过我们之间的交流，并非毫无意义。”
虽然这次评议会，诺雅并没有发挥预想之中的作用，但是乌尔比安不会愚蠢到觉得诺雅什么都没有做。
这次的评议会过于顺利了，甚至于乌尔比安设想中的刁难都少了很多，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很有可能是这位诺雅小姐的手笔。
“——总之，等评议会结束之后，我找你去吃蟹黄堡就是了。”
诺雅也不是客气，都是为了朋友出力，朋友之间本来就该平等——她也不是什么挟恩图报的主儿。
评议会散场之前，很多人都对歌蕾蒂娅颔首致意。抛开被海嗣养出来的PTSD，大部分的阿戈尔人还是很理性的，他们也知道深海猎人为猎杀海嗣付出了多少。明明上一秒还在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下一秒又在感谢歌蕾蒂娅对阿戈尔的付出——这在阿戈尔，似乎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他们是真诚的。科学要求人们把情感与事实分开，而他们确实做到了。”幽灵鲨也不禁吐槽道，不过一旁的斯卡蒂就没那么好接受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人是真诚的，我只是……唉，算了。”
以前也只是个技术工种的斯卡蒂小姐可认可不了这种一码归一码的态度，她本质上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她做不到一码归一码，也做不到公正理性客观地判断这件事。
或许是因为她本就不像是一个阿戈尔人吧？
而且……刚刚的那些话，矛头对准的可是三队长，是她的队长啊。斯卡蒂当然会气闷了，她不觉得队长会做坏事，也不觉得队长会背叛阿戈尔。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办法为三队长做，更没办法驳斥……
“放心好了，剑鱼会想办法的——最多三队长就不回阿戈尔了嘛，你不是认识诺雅小姐嘛，让她给三队长开个后门，拉进莱茵生命里当个保安，少走三十年人生弯路。”
“……有道理哈……你说我去应聘是不是还能在队长手下？”
“我开玩笑的……”
“……哦。”
劳伦缇靈娜有些{无语地梦以尔手淋为刀拔,五敲在龄斯卡蒂久的脑删袋上,-发镏出了诌非常清|脆的咚的一声。
“总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晃荡晃荡没准都有水声——”
“哪怕是我也知道你在骂我脑子进水了！”
“嘿，有进步哈。”
劳伦缇娜和斯卡蒂打闹着，就看到克莱门莎和歌蕾蒂娅并肩走来，只不过克莱门莎的身高到底是比不上女人之中的女人歌蕾蒂娅的，看起来甚至有些小鸟依人，难以想象两人居然是平起平坐的两位执政官。
“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歌蕾蒂娅看向两人，开口道。
“斯卡蒂，我很抱歉没有办法帮乌尔比安洗清嫌疑——”
“这不是二队长的错。”斯卡蒂知道情况特殊，必须特事特办，也没有责怪二队长的意思。“队长他……”
“他没事，我之后会试着联系他的，没准他现在也悄悄地潜入这座城里了也说不定——毕竟你队长的潜伏能力可是一绝。”
“也对。”斯卡蒂点了点头，“队长回来的话，肯定第一时间找我的！”
——
“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你很特殊——”
此时，乌尔比安正坐在包厢的座位上，和正在对蟹黄堡下口的诺雅说道。
“你在陆地上帮助了很多次斯卡蒂，我对此表示感谢。”
“呜呜呜呜——”诺雅的嘴里塞着蟹黄堡，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乌尔比安只能模糊地听到举手之劳四个字。
“慢点吃——”乌尔比安看着能畅快地大口吃垃圾食品的诺雅兴奋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你的样子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或者说……之前的对你的印象有些偏差。”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想每天清汤寡水的呢？”诺雅咽下了嘴里的蟹黄堡之后，满足地擦了擦嘴。“现在我身体恢复之后，当然要补偿补偿自己咯。”
“……也对，还需要再来一份吗？”
“再来两份吧。”刚刚帮了歌蕾蒂娅的诺雅此时笑眯眯地竖起了两根手指，“这里的汉堡真的很好吃。”
“我以前经常来吃，偶尔会带着斯卡蒂一起过来。”乌尔比安认同地点了点头，“这里的酸黄瓜一绝，我建议你可以让鲍勃给你加双份的。”
“好，一会我试试。”诺雅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恢复了以往严肃的表情。“之前您说要和我说的关键事项是什么？”
“我在怀疑布兰都斯。”
“……？”
诺雅愣住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布兰都斯不是在评议会上帮了歌蕾蒂娅的那个学者吗？为什么会怀疑她？
“有什么理由吗？”
“直觉。”
“……这算不上理由，而且也没人说男人的直觉很灵验吧？”
诺雅吐槽道。
“而且全靠直觉的话，我觉得布兰都斯先生也挺可怜的。”
毕竟布兰都斯还帮了自己解决了灰质，诺雅还是帮布兰都斯说了几句话的。
“你怀疑他是深海教会的人？”
“或许他本人并没有倒向深海教会，甚至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说到这里，乌尔比安反而像是在为布兰都斯解释，但是他很快话锋一转。
“但是我了解他。他是一个优秀的科学家，但是他却有着科学家所不该有的过度的对试验品的感情——”
乌尔比安说的这些话让诺雅有些疑惑。
“这只能说明他是一个有良心的科学家吧。”
“没错，但是在阿戈尔，他却被要求主导了深海猎人的实验。”
“……这就是布兰都斯对深海猎人如此关心的理由？”
“对他而言，大部分深海猎人都像是他的孩子一样——他始终都在后悔自责夺走了深海猎人的未来，让他们成为纯粹的杀戮机器。也正是因为这份怜悯，他才更有可能会因为阿戈尔人如今对海嗣的态度而感到恐慌。”
乌尔比安的话让诺雅陷入了沉思，的确，如果按照乌尔比安的思路去想的话，如此重视深海猎人的布兰都斯很有可能会因为阿戈尔人对深海猎人的态度而感到愤怒和不安，这很有可能成为他倒向深海教会的原因。
“但是你也只是猜测而已，我觉得需要进一步的判断……额……不过我也不敢说我的判断就是准确的。”
诺雅已经遇到过一个看不出敌意的深海教徒阿玛雅了，这让她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一丝怀疑，虽然也有可能对方确实没有对自己的敌意。但是这不代表深海教会对人类没有威胁。
诺雅必须要多考虑这一点才行。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判断出布兰都斯到底有没有变节。”乌尔比安开口道，“接下来为深海猎人调整身体的也是他，他有充分的机会完成这些。”
“……我明白了。”
覆潮之下 : 第四十七章·女为悦己者容
“除此之外，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在结束了关于怀疑对象的问题之后，乌尔比安严肃地看着诺雅，再一次开口道。
“对于航道计划，你知道多少？”
“……”诺雅咀嚼着嘴里的蟹黄堡，一时之间似乎也说不出话来，于是示意稍等，等充分咀嚼吞咽之后，她优雅地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才开口道。
“我还以为你会先关心斯卡蒂小姐的事儿。”
“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是一个成熟的深海猎人，她不需要保护。”
乌尔比安很有耐心，不只是表现在会等待诺雅把食物咽下去，也在对于深海猎人的问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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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没被跟踪，也没被监听，这说明我的行踪还没有暴露。之前的评议会主要的矛头是对准了我，只要我尚且没有暴露，她们有危险的概率只会降低。”
顿了顿之后，乌尔比安觉得之前的那个问题可能有点突兀，于是解释道。
“海嗣与阿戈尔的战争已经进行了两百多年，但几乎在同一时间，双方将目光从海洋投向了陆地。整个族群的突然迁徙与整个国家的战争转向，双方行为的背后，或许有同一个深层的原因。”
“你还真是对阿戈尔高层不太信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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