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斯卡蒂可以继续享受她的漫游生活,一边敲打灯光阵列复杂的元件,一边拍下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能懂的海底影像。
以劳伦缇娜的天资,或许她会成为形体艺术研究所新一代的翘楚。我们将曼妙的星空投影在穹顶上,而她在斗智场里随流星起舞……或者,在每一座城市的街头巷尾竖起她的雕塑作品。
歌蕾蒂娅……她是阿戈尔最年轻的执政官,她是赫拉提娅的女儿,她本该肩负起阿戈尔的未来,肩负起下一个百年,成为新的领袖,新的领导者。
布兰都斯知道,是自己的罪过,是自己改变了这一切。
而在深海教徒伺机冲入研究所的时候,布兰都斯看到他们手里的武器,他想的甚至不是恐惧,也不是慌乱,而是释然。
他伸出双手,拦在仪器前,对所有的深海教徒说道。“别动她们,我跟你们走。”
“航道计划的武器技术顾问,第Ⅳ级武器的研发专家,布兰都斯,是吧?”
这些人无疑都是阿戈尔人,他们的出现也预示着这个城市早已被渗透,连这种最为机密的设施都能闯进来,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是。”
“别乱动。如果被这株长须栉齿草的触须刺破皮肤,你很快就会坠入混沌的梦境,慢慢感受自己的意识是如何被撕碎的。”对方手里持有的凶器乃是一种有着剧毒的植物,这种植物曾经被用来进行安乐死,不过那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这种野生的品种并不会为了让人类无痛死亡而分泌麻醉物质。
“虽然你看起来已经是半死的人了,但我清楚得很,你们这种人最在意自己的死法。”
进入这里之前,他们估计也经过了一道道审查,所以他们没办法携带任何武器,但是……一株有研究价值的有毒植物,或许并不在审查的范围之中。小帮手毕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强人工智能,将被定义为实验用材料的有毒植物未曾加入审查名单而忽略再正常不过了,布兰都斯已经想到了对方是怎么进入实验室的,他距离报警按钮只有两步的距离——但是这两步距离堪称天堑,而且他也不确定,在支援到来之前,他是否能保护好在手术舱内的猎人。
“不要惊扰到休眠中的猎人,我跟你们走。”布兰都斯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真难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您第一时间关心的依然是这几个猎人。您关爱她们,却从未信任过深海猎人计划本身,您质疑它的合理性,质疑它对人性的伤害,质疑它所带来的牺牲。您参与其中,也不过是为了能亲自把控其中的种种风险。您亲身经历了它的破产,见证了这样一个牵连甚广的项目在一场疑点重重的失败后被草草画上句号。”
这位伪装成研究员的深海教会成员出演嘲讽道。
“那么,我很疑惑,幸存的猎人才刚刚回到阿戈尔,您就要亲手将她们重新送上战场?”
“不领,你}们;这梦些人怎遛么会明铃白(,二我要)做的,侕只⑶是让她四们不?再巴受爸到④伤害……”
航道计划需要深海猎人的帮助,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布兰都斯才被命令完成对深海猎人身体的调整,他最为明白,在此时此刻,深海教会是不可能放过这些猎人们的。
深海猎人,本就是深海教会最为厌恶的存在。
“现在——把氧气管线切断,这样,这些深海猎人就会沉入梦乡,不用再介入战争之中——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把叶片放在了布兰都斯的脖颈之上,只要轻轻一割,这锋利的叶片边缘就能轻易割开布兰都斯的咽喉,将致命的毒液送入他的血脉。
“如果你不愿意动手,我们可以代劳。”
“……”布兰都斯闭上眼睛,反而露出了些许解脱的神色。但是他依旧没有动,他绝不会伤害猎人——这是他的底线。
只是,总会有些意外的。
当深海教会的成员们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一把长朔,贯穿了他的胸膛,这把长朔的力道带着他横飞了出去,直到钉在墙壁之上。
被认为在休眠仓内沉睡的猎人们,此时居然出在了这几人身后,谁都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她们的出现就已经宣告了这些深海教徒们的死刑。
“你好,能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吗?这很危险哦。”幽灵鲨很有礼貌地抓住了其中一位深海教徒的手臂,微微用力,手骨碎裂的声音非常清晰,痛苦顺着神经蔓延,让他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别紧张,慢慢来,我有很多时间。”
深海猎人们想要制服这些深海教会简直轻易得就像是捏碎婴儿的手臂,在歌蕾蒂娅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离开了手术舱,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歌蕾蒂娅,不过她倒也不是因为意识到了深海教会的入侵,而是因为诺雅之前和她说过,布兰都斯有很大的嫌疑和深海教会有关。
正是因为这份警惕,让歌蕾蒂娅多了一份心眼,在进入休眠仓之前就检查了器材,结果却发现了在休眠融胶之中果然被多加了一些料。
“我们接受过起码上百次手术,躺在这些溶胶里的时间,可能比躺在床上的时间都要长。顾问,你能解释一下,在溶胶之中多了一些东西的原因吗?”歌蕾蒂娅质问布兰都斯道。
布兰都斯或许确实没有和深海教会有关,但是他的确在深海猎人们身上动了手脚。如果不是这些深海教徒入侵研究所,歌蕾蒂娅这把长朔很有可能会穿透的是布兰都斯的胸膛。
歌蕾蒂娅从墙壁上拔下自己的长朔,顺便解放了这位已经气绝多时的深海教徒,她随手甩了甩长朔上的鲜血,转向布兰都斯的方向。身为执政官,她现在完全有权利直接当场格杀在这场手术之中动了手脚的布兰都斯,但是她并没有动手,而是冷冷地注视着布兰都斯的双眼,那双猩红的眼眸里满是失望。
“布兰都斯,你的愚蠢和软弱差点让你死在我的槊下。”
“这下,顾问我可没办法帮你说情哦。”幽灵鲨知道,剑鱼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这个时候谁劝谁倒霉,只能让布兰都斯自求多福了。
斯卡蒂也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她嘴巴还没幽灵鲨来的机灵呢,不激化矛盾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有可能劝得住歌蕾蒂娅的,估计只有乌尔比安,或者是诺雅小姐亲自过来了,除此之外……大概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至少斯卡蒂是这样想的……很少见到歌蕾蒂娅那么生气了。
“布兰都斯,航道计划的武器技术顾问,收起你的小手段,替我们完成手术,然后回到你原本的岗位上。”最终,歌蕾蒂娅还是没有动手,这才让另外两人松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无论是斯卡蒂还是劳伦缇娜,都不愿意看到布兰都斯死在歌蕾蒂娅的长朔之下。“布兰都斯,深海猎人计划已经不存在了,如果对旧情的记挂让你变得软弱,那么,忘记它。”
没有被歌蕾蒂娅当下处决,布兰都斯的表情反而有些遗憾,或许死在歌蕾蒂娅的长朔之下,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吧。
“歌蕾蒂娅。”他开口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甚至相比以前,对自己更加严厉了。”
“这与我的自我要求没有任何关系。一天前,两支舰队,我们仅仅从海嗣的包围圈中救回二十六人。而在到达这间旧研究所之前,我刚刚得知,那二十六位军团士兵已经申请加入了新的作战部队。战争不停,便没有战士能够从战场中脱身。仅此而已。”
——
和乌尔比安的汇合其实是出乎诺雅预料的,她原以为乌尔比安应该是不会在海巡队的成员面前出现的,不过或许西昆妲是个例外,作为他曾经的学生,她对西昆妲的了解很深,认为在她面前出现不会有任何问题。
显然,他赌对了。在西昆妲切断通讯之后,她的立场就一览无遗了。
在乌尔比安的带路之下,他们找到了一条早就被废弃的旧通道,通过这条通道他们绕过了大部分的布防。这个旧通道似乎是这个城市刚刚建造的时候留下的临时通路,后来为了作为航道计划的前哨站,穹顶进行了改修,这条旧通道就废弃了,一般都会使用新的维修通道进行维护。
旧通道被乌尔比安打通之后,他们就可以通过更隐蔽的路线进入穹顶控制室,不过——就是要钻管道。
还好无论是诺雅还是西昆妲都不介意钻个管道——不过诺雅倒是很好奇,乌尔比安这种双开门的身材,之前是怎么通过那么狭小的管道的,她虽然没有问出口,但是乌尔比安却主动开口解释了。
“——我有其他的路线可以走。”在两人都钻入管道之后,乌尔比安对两人嘱咐道,“我们控制室再见。”
看着乌尔比安再一次隐入黑暗,诺雅不禁吐槽道。
“他们深海猎人都有在黑暗里隐身和瞬移的能力吗?”
“……原来你也这么想?”
“……哈哈哈。”
诺雅干笑两声,不过时间不等人,她们很快就顺着管道爬进了控制室内部——穹顶的控制室是负责维修和监管整个穹顶状况的地方,本来这里应该有运营人员来往,但是现在——控制室内部居然已经被海嗣的分泌物堆砌成了一个堡垒,诺雅和西昆妲透过管道的拦网观察,这些巢穴内部有相当数量的海嗣在来来往往,显然……这是一个正在建造的巢穴。
海嗣居然能在没有水的地方建造巢穴?
不`只是陵诺梦雅,爾连西令昆扒妲都为武之冥震⑨颤,这衫堪称六异⒐形巢穴一般的造物让两人都有点生理性不适,而诺雅则是在找图利娅的所在,很快,他们就在巢穴的角落之中发现了被一层海嗣分泌物所包裹的图利娅,此时的她双眼紧闭,还好胸腹还有起伏,让诺雅能知道她尚且还活着,不过这种情形显然出乎了诺雅的预料。
不过现在的第一要务还是先把图利娅救出来,诺雅给西昆妲打了个手势,在得到西昆妲的允许之后,她才轻轻的将拦网拆下,尽可能地不发出一点声音,这个时候阴影法术就起了作用,在她的细微操纵之下,四个锈蚀的螺丝被源石技艺操作的阴影腐蚀,松动,然后无声地拆除,旋即,诺雅才拿出八音盒。
——之前就试验过了,塞壬能让海嗣也强制进入无战意的状态,她打算就用塞壬强控一波海嗣,然后迅速地将图利娅转移走。
在两人决定好战术的下一刻,诺雅的歌声几乎是一瞬之间笼罩了整个海嗣巢穴,经过细微调节之后,源石技艺通过咽喉扩散了出去,声音本身就是源石技艺的载体之一,随着附带着某种魔力的歌声响起,带着耳塞的西昆妲直接从拆除的管道口拦网处翻滚而出,第一时间来到了图利娅的身边,拿出刀刃切断了图利娅身上包裹的分泌物茧衣——然后抱起图利娅就跑。
她可不知道诺雅能坚持多久,这可是催眠了整个海嗣群,无差别的aoe,如果不是带着耳塞怕不是西昆妲也要中招。
《塞壬》的控制力绝对是诺雅所有底牌里最优秀的一档,在塞壬的笼罩之下,整个海嗣巢穴就像是陷入了一场迷幻的梦境一般,甚至于连西昆妲的行动都没有让海嗣们挣脱开塞壬的控制。
营救行动眼看就要成功了——只是,意外总是会如影随形的。
果不其然,在西昆妲撤离之前,在巢穴之中,一个让诺雅无比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瞬间……塞壬为之终止。
随着塞壬之歌的止息,西昆妲才骤然发现,在自己的身侧,这些水母状的海嗣从空气之中渐渐浮现,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进攻性,但是诺雅知道……他们落入了一个陷阱。
打从一开始……塞壬就没有控制住这些海嗣。
原因很简单,这些水母形态的海嗣……有着和她类似的能力。
下一刻,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诺雅·基列莱特小姐,欢迎你。”
覆潮之下 : 第五十九章·爱与恨,都是你
打从一开始,诺雅就已经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当来到这个巢穴附近的时候,她就心绪不宁,而这个不安的来源,就是这些新种类的海嗣,这些可以隐身的水母形海嗣,似乎有着和诺雅类似的能力。
也就是说,这些海嗣学习的是自己的传心系源石技艺,虽然不知道海嗣是如何做到在没有源石的情况下使用这种能力的,但是原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她们已经中了对方的陷阱,当阿玛雅开口揭露诺雅的藏身处之后,诺雅就已经走出来,直面这位她一度看走眼的深海教徒。
阿玛雅此时还维持着人类的姿态,但是她的头上宛若有一层半透明的头纱一般,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穿了一身华贵的婚纱,她注视着诺雅,注视着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女人,当她下定决心和海嗣同化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人类和海嗣,真的能完成共存吗?
或者说,人类真的有能真正利用海嗣让自己变得完美的可能性吗?
如果她有一点点动摇,海嗣的神经网络都会吞噬掉她的意识,她就只能成为这些海嗣愚昧的一部分而已。在最紧要的关头,她想到了诺雅,想要虽然短暂,但是她们相遇的那个瞬间。那个海风吹拂的某日,她就坐在轮椅上,安静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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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过马琳主教,也想过蒂亚戈先生,她想过自己传道受业的恩师,更想过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但是最后,定格在她心头的只有一个人,诺雅·基列莱特。
如果能得到她的承认,仅仅只需要她的承认,她就能毫不犹豫的走下去。
阿玛雅,被背叛过无数次,被人类伤害过无数次,她成为深海教会的主教之前,在深海教会内部只是一个普通教徒的时候,她也是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的。
她早就为自己的人生感到疲惫,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是水滴从云端坠落到地面,中间的过程,就是人生,她的人生就是不断下坠,等待粉身碎骨的那一天。
她主动接触海嗣,主动去继承马琳主教的愿望,去复仇,去调查当初的真相,但是她原本要做的事情,都被诺雅完成了,她没有揭露昆图斯的丑恶嘴脸,他就已经死在了深海猎人和诺雅的手下,她没有成功改变伊比利亚,但是诺雅却做到了。明明自己处心积虑想要做的事情,一个都还没有完成,但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异乡人,却一件一件的完成了。
她说实话是感觉有些挫败的——
但是她又不禁幻想,如果诺雅和她站在同一边该有多好?
如果自己能和她一样该有多好?
她就像是什么都做得到的人,她就是马琳主教所理想的那种领袖,自己不是……自己只是努力至今的凡人罢了。她对诺雅充满了嫉妒,爱,以及愤恨,她嫉妒诺雅的能力,爱着诺雅的品行,愤恨诺雅一步一步地夺走她活下去的理由,却又让她如此着迷,恨她为什么不早一些出现,她们如果能更早见面的话……明明应该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的才对。
为什么……当初在那个雨夜,诺雅没有在那里。
如果,如果……
没有如果。
阿玛雅伸出手,宛若邀请诺雅跳舞一般,优雅,礼貌,带着些许羞涩。
“但是没关系,现在,我们终于平等了。”她说,“人类会走向更好的前路,海嗣会成为人类的养料,诺雅·基列莱特小姐,我在诚挚邀请您,成为深海教会的一部分。我们,本应该是站在一起的人。”
“……阿玛雅,我还能这么称呼你吗?”诺雅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压下心头的紧张,没错,她当然会紧张,这个距离,阿玛雅想要杀死她几乎没有任何可能性生还,在这些水母形态的海嗣的包围之下,她的源石技艺被封锁,她现在能依仗的,除了失灵时不灵的虚影之外,恐怕只剩下一腔勇气了。虽然自己已经通知了锏,乌尔比安也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但是太近了……远水可解不了近火。
阿玛雅将其困住了,不只是因为她第一时间锁定了自己的位置,更是因为,水母形态的海嗣已经包围了西昆妲和图利娅,海嗣手握人质的情况下,诺雅几乎束手无策。
这可能就是走眼的代价吧……诺雅不禁感叹。
“当然,您愿意如何称呼我都没关系。”阿玛雅回应道,“我们之间不需要名字如此浅薄的交流方式。”
“阿玛雅,这是我们之间的对话,和图利娅和西昆妲无关,让她们走。”诺雅开口道,至少先把两人送出去,自己才有可能和对方有谈判的可能,对方显然想要和自己谈判,那么自己就先行提出自己的要求,至于对方同不同意……至少先看看对方的口风再说。
“可以。”阿玛雅本来就不在乎什么图利娅还是西昆妲,她的眼里只有诺雅,在诺雅面前,这些人不值一提。本来就是用来吸引诺雅的诱饵罢了,反正诺雅已经来了,放走就放走吧。
看着对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之后,诺雅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对西昆妲点了点头。
“你们先走。”她挥了挥手,“这里我来应付。”
“……”西昆妲没有犹豫,背着图利娅转身就走了,她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是诺雅的拖累,看着两人离开,诺雅这才松了一口气。
“明明她们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你的安危,但是你却好像很高兴啊,诺雅小姐——把别人的生命看的比自己重要吗?”阿玛雅笑着询问道,“明明人类都是一群只要有利益,或者危及生命就会背弃同胞的家伙,你却还是重视着他们的命,你是天生如此,还是教育如此?”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我只能说……或许是因为她们是我重视的朋友吧?”诺雅回答道,“那你呢,有这样值得托付的朋友吗?”
“据我所知,这个名为图利娅的女孩,仅仅和你只见了一面,你们就可以称之为是朋友了吗?而且这个叫西昆妲的女孩更是如此——那我们应该也是朋友吧?”
阿玛雅笑着说道,似乎能被认定为是诺雅的朋友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让她很高兴了。
“我当然把你当做朋友,翻译官阿玛雅。我记得你的名字,也记得你当初问我的问题。”诺雅注视着阿玛雅的眼睛,“但是现在,我不确定了,因为你现在已经变成了……我不能理解的姿态。”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些改变,改变了自己的物种,但是这颗心——并没有改变,他依旧属于人类,我的大脑,我的心脏,我的思想,一切都没有改变。”阿玛雅点着自己的心脏,“告诉你也无妨,你只要现在刺穿这里,你就可以把我杀死,这是我保留心脏和大脑的代价,我保留了人类的弱点。”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和你鱼死网破吗?”
“你不会的。”阿玛雅笑着说道,“如果你会这么做的话,你才不会那么久才追查到这里,你对卡西娅早就应该做出类似的事情了。”
“……”诺雅不得不承认,确实,她不会做这种事情。对方承认了自己的弱点,自己如果还偷袭的话……那确实和她的理念不合,对方似乎是真的想要和自己谈谈,甚至非常的坦诚布公,她也不得不做出谈话的姿态了。
“那么……如果你并没有改变,如果我要求你离开这座城市呢?你能做得到吗?”诺雅试探性地询问道,“带着这些海嗣离开这座城市,我们就不需要互相战斗了,你大可以划出一片自留地,让海嗣繁衍生息,大海那么大,你总会有地方去的。”
“……那么,为什么要我们妥协?”阿玛雅反问道,“为什么阿戈尔可以在海底无止境的扩张,但是海嗣却不行呢?我们同样拥有智慧,也可以利用工具,我们和人类有什么分别?”
阿玛雅注视着诺雅的双眼。
“这对我们公平吗?弱肉强食,这不才是你们所信奉的东西吗?”
“不,弱肉强食只是自然的法则,人类需要遵循的,是自己的法则。”诺雅摇了摇头,“海嗣的弱肉强食,威胁到了人类,仅此而已。”
“这是你站在人类的立场上看到的东西,那么如果你站在海嗣的立场上呢?”阿玛雅反问道,“海嗣在这片海洋生存的时间比人类长的多了了,在阿戈尔诞生之前,海嗣就已经在这片海洋之中随意游曳了,你们才是后来者,如果有先来后到的话,人类不应该让出海洋吗?”
海洋不是属于海嗣的……诺雅原本这么说,但是诺雅也知道,海洋也不属于人类。
只是人类需要大海的资源罢了……说到底,这就是海嗣和人类的地盘争夺战罢了,只要能夺得更多的资源,阿戈尔是不会和海嗣客气什么的。
她不能改变阿戈尔,毕竟她只是个外乡人,于是,这次辩论她就天然地处于劣势之中。
“——的确,大海不属于任何人,海嗣也好,人类也罢,是我们需要大海。”诺雅点了点头,“但是海嗣的确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我们只是反击而已。”
“反击?”阿玛雅笑了,“反击是指,要把早就在栖息地栖息了无数年的巢穴通过超级武器消灭,然后开辟出一条直通陆地的航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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