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你知道航道计划?”虽然诺雅本人是不知道航道计划的具体细节的,但是对方目前为止说的一切,都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否则这场谈判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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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对方已经窃取到了航道计划的细节,甚至了解的比诺雅还多。
“你可以猜猜,在阿戈尔的高层之中,有多少人倒向了深海教会,人类之间的信任,本就如此易碎——”阿玛雅笑着说道,“我们当然已经了解了航道计划,甚至于已经彻底明白了你们的作为,难道这对于海嗣而言,不是一种屠杀行为吗?”
“……”诺雅没有说话,她的确不同情海嗣,但是阿玛雅是半人半海嗣的存在,她有这个资格和理由为海嗣辩解。“但是你……不应该原本是人类吗?你为什么要站在海嗣那边?”
“对,我原本是人类,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类。”阿玛雅点了点头,“我是深海教徒的成员,但是我和昆图斯那群家伙不一样,他们只是投机分子,想要通过成为海嗣去规避人类的各种规矩和制度,想要成为所谓的下一代的先哲罢了,但是我不一样,我依旧认为人类是可以被拯救的,但是人类不能依靠自己——我认为人类必须要通过海嗣进化到下一个阶层。消灭阶级,不公,消灭彼此之间的猜疑和恶意,全人类应该团结一心。”
阿玛雅注视着诺雅,“作为莱茵生命的总辖,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对的。只有泰拉成为一个整体,我们才能继续前进。”
“的确,人类迟早应该成为一个整体,但是你真的认为海嗣能做到这点吗?”诺雅认同了对方的想法,但是却对方法提出了质疑,“你的确保持了人类的理智,但是你真的认为这是一个稳定的姿态?在我看来,你只是在豪赌,赌自己的方法有效,赌人类和海嗣的命运可以共存。而人类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赌博的,所以我才需要否定你。”
“……否定……”阿玛雅承认,她的确在赌,但是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拖延了,她做不到和诺雅一样相信人类的可能性,因为她早就对人类能用自己的力量改变而绝望了,她当然想要相信,相信人类可以做得到,但是她没有时间,也没有这个余力去相信了。
诺雅或许值得信任,但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诺雅?会有那么多即使是抛弃生命也要传达善意的人呢?
她等不了,也等不到。
“那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她的手心出现了一只小小的水母,她邀请道。
“来我这边吧?诺雅·基列莱特。我们需要你,海嗣接纳你的存在,我们会成为新时代的人类——”
只要诺雅伸出手,触摸这个小水母,她就可以和阿玛雅一样,成为半海嗣化的存在,她没有给诺雅选择,但是她希望诺雅能选择她。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覆潮之下 : 第六十章·我许下愿望
这小小的水母在阿玛雅的手心摇曳,它看起来是如此的无害,又是如此脆弱,宛若只要诺雅伸出手一捏就可以将其彻底粉碎。
但是诺雅明白,这是阿玛雅在逼迫自己做出选择。
是选择她的道路,利用海嗣让人类进入下一个进化阶段,通过全员进化的方式来跨越所谓的阶级,所谓的国家,甚至是所谓的历史问题,这是阿玛雅通过自己的方式得出的结论,是她认为最值得努力下去的方向,诺雅不想要去否定她,她知道,阿玛雅并不是一个空想者,甚至于她这样的人,在深海教会之中都算是比较温和的那一派。
只是……和海嗣融合,真的是正确的道路吗?
如果说和海嗣融合就可以完成人类的进化,解决人类的一切问题,那么制造出海嗣的前文明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知晓洛和普瑞赛斯存在的诺雅知道,人类面临的问题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远在星球之外的威胁。那神秘的伐木工的斧刃依旧寒光烁烁,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劈向新生的泰拉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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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仅仅只是前文明的一个备案的海嗣,如果真的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前文明也不至于灭亡。
只是她哪怕是说出口,估计阿玛雅也不会相信吧,她已经认为海嗣就是方程式的解,在长久的求索之中,这个变革者已经把一切希望寄托于这超越人类认知的存在了。
不知道是不是诺雅沉默的太久了——阿玛雅开始催促道。
“诺雅,”阿玛雅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你必须明白,人类没办法靠自己消灭阶级和偏见,唯有通过海嗣的力量。 人类之间的仇恨锁链根深蒂固,只有将我们的意识与海嗣融合,才能打破这无尽的枷锁。 ”
她甚至已经在哀求诺雅的认可了,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激进的,但是她已经毫无办法了。
诺雅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然后才缓缓说道:“阿玛雅——我理解也认可你对未来的设想,人类确实应该消灭阶级,跨越国家的界限,团结一致才能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但人类的尊严与价值,不能以牺牲自身的身份为代价。 你真的相信,这种改变能带来持久的和平吗? 还是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和解? ”
阿玛雅的目光闪烁,显然她也没有那么坚定,然而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开口道
“诺雅,你太天真了。 人类的自私与傲慢注定了他们无法团结。 你看到了多少因阶级而产生的冲突?我可是知道的,卡西米尔驱逐了你,谢拉格的三大家族争端不断,小丘郡的灾难,维多利亚的纷争,历史已经一次次证明了人类的局限性。只有通过进化,才能让人类更进一步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
“进化? 还是堕落? ”诺雅反驳,语气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怜悯,“通过海嗣来完成对人性的解放,不也是一种逃避问题吗?我们一路走来不是为了寻求答案!我们只是在求索道路,道路的结果不一定是好的,甚至我也不能肯定我的选择就是对的。 如果连这种事情我们都要走捷径,那么未来我们再一次遭遇困难的时候……还会有海嗣来帮助我们吗?外部的力量永远只是外部的,人类完成不了对自己的解放就期待救世主,哪有这种好事。海嗣也是前文明的造物,但是前文明呢!他们已经毁灭了!”
阿玛雅的面容微微扭曲,愤怒与失落交织,她的声音逐渐提高,甚至偏向于咆哮。
“我们不是前文明!我们不会走向前文明一样的路!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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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制造出海嗣的前文明没有逃脱,我们就一定能做的更好吗?完成了人性解放的前文明没有做到的事情,你却要求什么都还没做到的我们去做。你真的认为泰拉如今的文明能做到这些吗?”
她伸衣出手,!没有陵去触碰一阿玛七雅泗手上的捂小诌水母,四而⑼是握住虾了阿玛峮雅的另一只手。
“你为什么还要留下人类的那一部分?你真的对人类彻底绝望了吗?我想你应该有答案。”
“……对,我对人类当然没有绝望,我知道人类之中有让我心驰神往的东西,有让我想要付出一切也想要保护的东西……我的希望,来源于你。”
“……?”诺雅愣了愣,她倒是没有想到对方会说出这个回答,一瞬间,两人原本激烈的辩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甚至于连诺雅原本的思路都因此变得凝滞了起来。
“哟哟哟——”普瑞赛斯在一旁起哄鼓掌,“活得久就是好,能看到精彩的东西,继续,继续,我就爱这口。”
“……你在幸灾乐祸什么啊……”诺雅嘴角抽搐,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挨了一记百万吨拳击一般,已经彻底变成一团浆糊了,为什么说着说着,对面就抓着自己的手哭着表白了?自己和她就见了一面吧?不是姐们,要不我们再回到之前的阶段?
人不应该……至少不能……对吧?
看着对面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诺雅是真的给整不会了。
阿玛雅的泪水在水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脆弱,她的表白让诺雅一时间陷入了困惑与无措。 她想要回避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却又无法忽视那份来自心底的真诚。 普瑞赛斯的调侃声在她耳边回荡,但此刻,她的思绪却难以集中。
“阿玛雅,我……”诺雅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她的手依旧握着阿玛雅的,感受到那份温暖与脆弱,心中不禁涌起复杂的情感。
“你是我看到的唯一的希望。” 阿玛雅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抑制心中的情感,“只有你……也只有你,我希望得到你的认可,我只是想要你,想要你承认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没有意义的,我想要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早就对人类绝望了,但是我又突然见到了你,知道了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明明只是看到一些冰冷的文字,我却像是和一个老朋友在聊天一般。”
阿玛雅看到诺雅的那些资料的时候,原本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善于政治宣传作秀的政客的记录罢了,结果越看,她就越是沉迷于诺雅的人格魅力之下,在诺雅身上,她几乎看不到人类的劣根性,她太干净了,甚至连卡西米尔对其的污蔑都漏洞百出,阿玛雅只需要稍作推理就知道,卡西米尔的事件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剧罢了。
背负着罪恶,离开自己的故乡,贯彻自己的选择,执着又坚定地前进。
阿玛雅对诺雅的观念从不信任,到惊讶,随之沉迷,也正是因为诺雅的存在,她才觉得马琳主教所说的道路是可以成立了。
只要人人都和诺雅一样……
诺雅就这样成为了阿玛雅唯一的希望,也是她想要寻求的温暖火光。
命运给予了她鞭笞,而她却抬起头,从命运的监牢之中,瞥见了星辰。
她一路前进,播撒光明,却一路蹒跚,宛若背负了人类的罪。
她见到荆棘的王冠刺破了她的皮肤,她的血流淌在这片土地之上,滋养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朵。
她见到人们责问着她的所行所为,讽刺她的崇高和善良,贬低她的动机和行为,宛若只要这样,他们就显得如此清醒,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人们用道德作为高地,往甘愿行于低谷的她丢掷名为讥讽的飞石,逐渐让她遍体鳞伤。
她的身边有被她所吸引的人萦绕,这些人却依旧不明白,她们一点都不明白诺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有她懂——
阿玛雅自认为是诺雅的知己,她和诺雅距离携手同行只需要一个契机。
而现在,正是这个契机——
诺雅注视着阿玛雅,心底浮现出的是怜悯,确切地说,是对她执念的怜悯。 身为寻路之人,她理解阿玛雅的疯狂,理解那份由遭遇带来的偏执,甚至认同她部分的主张。 可是,她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分歧,仿佛从一开始,命运就注定了她们不是一路人。
阿玛雅相信自己是诺雅的拯救者,是理解者,然而诺雅深知,她不是阿玛雅所描绘的那种无私与伟大。 她的内心有着更为复杂的动机。 在卡西米尔时,她并非为了人类的解放,而是为了家乡和家乡的人能过得更好。 在谢拉格,她与其说是为了团结,不如说是在政治漩涡中求自保,顺便与盟友们打好配合。 真正扭转局势的,也并非她一人,而是那些自发团结起来的力量。
在小丘郡,诺雅的失败更是无情地揭示了她的无能。 她无法挽救那个濒临崩溃的地方,甚至突破了自己的底线,使用精神之种控制了拉芙希妮的行为。 这种行为在她的良知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令她无法释怀。 而在维多利亚,诺雅选择了中途退场,带着无尽的遗憾前往莱茵生命进行治疗,那一刻,她的心如同碎片般散落。
一路走来,诺雅回望自己的足迹,却发现并没有真正让泰拉变得更好。 她只是随波逐流,做自己能做的事情,拯救那些能够拯救的人,仅此而已。 阿玛雅将她看的太重,认为伟大的人可以拯救一切,然而诺雅知道,真正改变历史的,永远是那些在她背后默默付出的人们。 伟大的个人并不存在,改变一切的,是人们自发的觉醒,是无数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努力汇聚成的洪流。
阿玛雅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期待与渴望,使诺雅的心更添一层沉重。 她明白,阿玛雅对她的执念源于一种极端的渴望,这种渴望在诺雅心中激起了共鸣,然而她又无法回应这份期待。 她希望阿玛雅能看到真相,看到那些不愿意被歌颂的默默奉献与牺牲,而不是将一切寄托在她的身上。
阿玛雅下意识地感到一丝不安。 她不明白,眼前这片被海嗣包围的区域,诺雅怎么会使用能力。 然而,随之而来的变化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判断是多么的天真。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阿玛雅仿佛被卷入了一个梦境,这个梦属于诺雅·基列莱特。 从孩提时代的无忧无虑,到因身体残疾而失去一切的绝望,再到找回斗志,在商场中摸爬滚打的艰辛。
她是旁观者,也是亲历者。 在这漫长的记忆中,阿玛雅感受到诺雅的痛苦与愤恨,那种对命运的不屈与抗争,令她的心灵深处为之一震。 她曾以为自己了解诺雅,认为自己是她的知己,但现在,随着那些片段流入她的心间,她意识到自己所知的仅是冰山一角。
诺雅内心的负面情绪并不比任何人少。 阿玛雅感到自己的脊背一阵颤抖,那是来自心底的震撼。 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所有被压抑的挣扎,仿佛在此刻一一显露,令她的世界观被颠覆。 她以为自己对诺雅的理解是深刻的,是全面的,然而当这些记忆一一浮现时,她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处在最为肤浅的阶段。
她看到了诺雅在面对无情命运时的脆弱,也看到了她在逆境中逐渐成长的坚定。 每一段记忆都如刀锋般划破了阿玛雅内心的幻象,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诺雅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完美。 她是一个受过伤的人,有着不为人知的苦痛和挣扎。
这一切令阿玛雅的心灵陷入了深深的动荡,她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愧疚。 她的执念、她的渴望,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她想要做诺雅的拯救者,却忽然明白,真正需要拯救的或许是她自己。
而诺雅只是温柔的注视着阿玛雅,没有说话,也不需要再说些什么。
在今(天之后巫,尹阿玛霓雅芭注⑻定零会成为漆最陆为理解吆诺雅的峮人,因为她已经完整地经历了诺雅的一生。
她一路走来,磕磕绊绊,有遗憾,也有快乐欣喜,有想要陪伴一生的人,也有错过的人。
她是一个平凡的人。
阿玛雅——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欢迎你重新认识我,我的名字是诺雅·基列莱特。
我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我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
你的路,不应该孤独。
覆潮之下 : 第六十一章·乌尔比安的真相
穹顶控制室。
此时的气氛有些缓和下来了,毕竟阿玛雅本来就没有想过要伤害诺雅,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觉得诺雅应该活下来。但是在诺雅共享记忆之一,她不但没有对此感到失望,反而内心更为坚定了诺雅就是她所需要之人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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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水母缓缓游动着,它们轻柔的光芒在空气中浮动,似乎与阿玛雅和诺雅的对话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和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妙的紧张感,阿玛雅站在诺雅面前,试着继续去说服她。她尽可能地想要表达自己的善意,甚至有些哀求一般说道。
“诺雅,我佩服你的坦诚……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使用能力……但是,我被你说服了。的确,如你所说的一样,我确实小看了人类的可能性……”阿玛雅的声音在控制室中回荡,她试图用理智的语言打动诺雅。
然而,阿玛雅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想法,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远处的海洋深处某种巨物正在苏醒。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立刻感知到某种危险正在靠近。
果然——一声沉重的闷响打破了控制室内的宁静,巨大的船锚从黑暗中飞出,直接击穿了水母组成的屏障,重重落在她们之间,阻隔了阿玛雅想要靠近诺雅的举动。阿玛雅猛地后退,强烈的冲击力让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移动,萦绕四周的蓝色的水母海嗣群因受到惊扰而慌乱地散开。她的身体绷紧,目光飞快地扫向船锚飞来的方向。
紧接着,从黑暗的角落里,乌尔比安的身影从诺雅的身后缓缓走出。他的身姿像海底掠食者一般无声而迅猛,皮衣随风微微摆动,大衣宽大的剪裁让他的身形更显高大。没有多余的动作,但即使是只有那压迫感十足的气场,也足以证明他的威胁。
阿玛雅凝视着他,在刚刚的一瞬间,她感到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几乎让她无法呼吸,这个家伙绝对是冲着一船锚砸死她丢的,还好她提前反应了过来。乌尔比安的脸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那眼神像是深海底部的幽光,深邃、冷酷,不带一丝感情。那双眼睛从阴影中透射出来,有着不容反驳的冷厉。口罩下的沉重呼吸声似乎在控制室的墙壁之间回荡,仿佛来自于最为深邃的海沟之中——
阿玛雅的思绪猛然回到了现实——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并非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他是经过无数次手术与改造的深海猎人。乌尔比安的力量远超常人,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危险和死亡,仿佛深海中潜伏的掠食者,只等猎物稍有异动,便会毫不留情地发动致命攻击。
乌尔比安的出现,毫无疑问地宣告了这场对话的终止。他没有必要出言警告,单是他的存在便让空气中的对抗变得无比紧张。阿玛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他手中的武器,那巨大的船锚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锚尖锋利,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慑力。
她$曾听过弍关⑨于乌尔澪比鷗安的传*闻,他I的每一I次出手I都巴如同霓一道切仪割黑散暗的利陵刃。此梦刻{站在他面前,她终于理解那些传闻并非夸张。他的存在本身便是一场警告,一场毫无商量余地的最后通牒。
她最后看了一眼诺雅,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深深的遗憾,但更多的是坚定。她不会在此刻放弃她的理想,乌尔比安的压制无法动摇她的信念。即使眼前有着这样的阻碍,阿玛雅依然相信她的道路是通向未来的唯一选择。她只需要慢慢地说服诺雅接受她的构想,甚至于她可以让步,让深海教会成为她们的试验田。
——时间会证明,她是正确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选择暂时退却,在离开之前,她不甘心地又远远地看了一眼被乌尔比安护在身后的诺雅,明明她才和诺雅交心,才知晓诺雅的内心和想法,偏偏乌尔比安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要打扰她们之间的交流,阿玛雅活撕了乌尔比安的心都有了,不过想法归想法,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并不偏向于战斗,而且现在也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在阿玛雅离开之后,乌尔比安才从地板上将船锚拔了起来,他没有回头,只是把船锚抗在肩膀上,开口道。
“她是个危险的人,你不应该和她交流那些危险的思想。”乌尔比安的声音冷冷地传来,简短有力,他的话语中不带任何情感,甚至只是用一种冷静的陈述句来传达他的想法,宛若一个法官,正在对犯罪事实进行裁决。“危险的思想是毒药,会毒害你的内心,深海教会最擅长煽动别人。”
“……您听了多久?”
“比你想象的要久。”
乌尔比安回答道,随着阿玛雅的离开,这个巢穴也失去了海嗣的支持,失去活性,逐渐垮塌,那些透明的水母也隐入了空气之中,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海巡队清理干净,但是诺雅却注视着乌尔比安的双眼,她虽然也惊讶于乌尔比安的出现,但是他的出现也让她确认了一件事。
“……你已经海嗣化多久了?”
“……”
在穹顶控制室,阿玛雅几乎能指挥所有的海嗣,以海嗣的敏锐,乌尔比安几乎是不可能隐藏在这里的,而他做到了……唯一的可能性是,海嗣也不觉得他是人类,海嗣把他当做同类而忽略了他的威胁性。
但是当诺雅戳破这一点的时候,乌尔比安的沉默似乎已经给了诺雅答案。
“这很危险……你需要一个完整的手术,布兰都斯先生那边一定很乐意进行紧急手术……”诺雅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服,防止他再一次逃逸出自己的视线,“你在成为深海猎人之前是一个科学家,你比谁都清楚海嗣化的可怕,但是你却一直在隐瞒你的情况!乌尔比安,你警告我不要靠近阿玛雅,不要听她的话,但是你自己呢?”
“我的事情无关紧要——”乌尔比安第一次,第一次逃避了诺雅的视线,“我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没有回归阿戈尔的理由吧?”但是此时的诺雅已经彻底看透了乌尔比安的想法,“你知道你的身体情况会带给深海猎人更多的麻烦,你的身体异变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很可能会影响到深海猎人的评价,甚至于让深海猎人陷入舆论上不利环境。”
“你的话太多了。”乌尔比安一把抓住诺雅的手臂,那力道让诺雅微微皱眉。“这无关紧要,这几个字你是哪里听不懂?需要我用卡西米尔语重复一遍吗?”
“那斯卡蒂怎么办?”诺雅没有退让,和乌尔比安对视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对方的压迫感此时宛若一座大山一般。“你想让她第二次失去队长吗?”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失去队长就会影响她的话,歌蕾蒂娅也会接受她。”
“那你就想让她再一次失去家人吗!”
“……”
乌尔比安无言以对,她知道,诺雅估计是从报告之中知晓了斯卡蒂的身世,即使是在整个深海猎人之中,斯卡蒂的身世都显得非常可怜,比起劳伦缇娜和歌蕾蒂娅,斯卡蒂成为深海猎人的过程不像是一种哲学思辨或者是人生选择,而是非常简单的为了复仇……她当时以为海嗣杀了她的父母,让她成为了孤儿,她成为深海猎人就是为了杀死海嗣。
但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死于深海教会的阴谋,他们腐化了一部分阿戈尔人,这些人才是罪魁祸首。
这个看起来一直似乎没有什么心眼的虎鲸小姐,其实背负着比大部分人都要沉重的过去,而斯卡蒂能坚持到现在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深海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家人一般,她失而复得的亲情将其重新构筑,成为了如今的样子。
斯卡蒂也不止一次地和诺雅说过——她的家人就是深海猎人这些人。
而现在,乌尔比安,斯卡蒂的队长,却已经严重海嗣化了。
诺雅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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