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到时候是否能关回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和诺雅待在一起的并不是只有普瑞赛斯,还有一个老熟人,此时的他因为刚刚被歌蕾蒂娅指控在手术之中做手脚而被控制,正是帮诺雅剥离了灰质的医生,布兰都斯顾问。
只不过比起诺雅,他看起来一直很沉默,似乎和深海猎人之间的关系恶化对他的打击很大。
“布兰都斯顾问,您还好吗?”诺雅有些看不下去,于是主动问候道,“关于您的事情,我听西昆妲说过了,您保护了深海猎人——我觉得至少您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当然,当然。”布兰都斯抬起头,笑着回应道,“那群深海教徒没能阻止我为猎人们进行手术。”
“……我询问的是您的身体情况。”
“谢谢,诺雅小姐。你果然还是——”布兰都斯嘴角扯了扯,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惜,诺雅提前打断了他的话,其实平常诺雅倒是不会这么做,但是这次布兰都斯的情况特殊,在知道对方想要在违反歌蕾蒂娅等人意愿的情况下对其手术动手脚的时候,诺雅对其的观感也因此而急速下降了。
无论动机是否出自于善良,但是违背他人意志的所谓——为了你好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在别人身上体会过。
而为了你好这种话,也算是诺雅少数的几个雷点之一。
甚至因为这件事,她才和骑士阶层彻底断绝了关系,甚至和自己的剑术老师闹翻了。
“考虑到您对医疗帮助莫名地抵触,需要有人来主动确认您的安危,仅此而已。”诺雅强调道,“就您的健康状况来看,在我问您之前,应该已经有很多人试图把您送进医院了吧。”
“或许只是航道计划的担子太重了。我姑且也算半个医师,知道该怎么保持健康——在不耽误航道计划进展的前提下。”布兰都斯解释道,“我不去医院是有原因的。”
看起来这次的劝说也是无功而返,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诺雅和歌蕾蒂娅的关系比较特别的关系,爱屋及乌的布兰都斯先生似乎并没有就这样中断谈话。而是继续说道。
“不过你真该见见深海教徒用来杀人的那种植物,很难想象生态艺术创作所会有人用那种东西作画。”这像是在转移话题……诺雅心想,他看来真的不想要继续谈论有关深海猎人的话题了,居然会用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法。
“我听说——您和乌尔比安是朋友。” 而下一句,诺雅的话显然让他沉默了。
“曾经是。”
“曾经?那现在……”
“乌尔比安是个优秀的人,他会自己决定是否和别人成为朋友,也会自己决定和别人断绝关系——”布兰都斯开口道,“实际上,我在斗智场看到过他,我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但是你却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海巡队?”诺雅疑惑道,“因为友情?”
“只是在人群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什么值得写一份报告书的事情吧。”布兰都斯笑着摇了摇头,“而且,我觉得你应该和乌尔比安有着某种联系,甚至于你就是他的代言人?”
“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诺雅坦白道,“乌尔比安不相信阿戈尔,所以她选择了置身事外的我作为代理人,这很合理。”
“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做的多说的少,行动背后总有不愿告人的缘由。”布兰都斯谈起老友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是这不影响他对这个话题的兴趣高于当初用来威胁他的那种植物是否可以用于艺术创作。“说实话,在他出现之前,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那样的人是不会死的无声无息的。”诺雅叹气,“和歌蕾蒂娅一样,这两人都是必然会死的轰轰烈烈的人。”
“是啊……”布兰都斯也在叹气,“但是我希望他们能好好地活着,而不是成为这个行将就木的城市的陪葬品。”
“……看起来您对这个城市的未来很悲观?你对航道计划难不成也是这个态度?”诺雅试探道,“如果真是如此,我是不是应该早些回到陆地上去?”
“请不要误会,我对航道计划也充满了信心。”布兰都斯身为航道计划的顾问,自然不可能说出如此动摇人心的话语,他强调道,“我只是在担心深海猎人们的安全,你应该知道吧,她们又需要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了,这次是要炸毁一个新生的海嗣巢穴,在被发现之前,这海嗣巢穴甚至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两百海里——简直就是灯下黑。”
“……听起来很糟糕。”
“更糟糕的是整个城市里只有她们能主动出击了,旗舰不能乱动,是城市最后的保卫力量,而其他舰艇几乎都已经离港——现在的这座城市,简直空虚的像是不设防一般。”
布兰都斯解释道,而且还强调了现在的危险性。
“航道计划并不是一份完善的计划,在他被提出之前,其实是早于深海猎人计划的,提出者则是赫拉提娅,歌蕾蒂娅的母亲,也是阿戈尔最有权势的学者,研究者,执政官,战争设计师。很多人称呼她为民主的独裁者。”
“……民主的独裁者?”
“别误会,她不是一个暴君,但是她的决定从来都不会被终止——”布兰都斯摇了摇头,“她会很有耐心地一个一个说服反对者,直到所有反对者都被其远见和高明折服,将她的计划视作真理执行。”
“……听起来,她是一个很优秀的人,难怪能培养出歌蕾蒂娅这样的人物。”诺雅这才明白所谓的民主的独裁者是什么意思,赫拉提娅这个几乎不能在歌蕾蒂娅面前说出的名字,居然有这种能量。
可以说,赫拉提娅几乎已经可以说是阿戈尔的领袖了,虽然阿戈尔的政体并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领袖,决定一切的应该是元老会才对。
“航道计划被她提出,那就注定会被执行,而在执行之中会有什么代价,这不重要——但是航道计划只会成功,不会失败,这就是赫拉提娅计划的特点。”
布兰都斯如此描绘道,甚至让诺雅都感觉这个人物的可怕。一个不会失败的人,一个只要提出计划就注定要执行,而且不惜代价的存在。
与其说是【伟大】,不如说是【可怕】更符合诺雅对其的印象吧。
“先不谈航道计划本身,你对深海猎人计划有什么了解吗?”此时,布兰都斯突然询问道,“事实上,深海猎人计划也是这位赫拉提娅提出的。不过真正完成这项计划的,除了我之外,就是乌尔比安。”
“……细说。”诺雅已经准备好了听故事了,布兰都斯也显然希望将这个故事说出口,这样多少能让他安心一些。
“深海猎人这一概念诞生在近两百年前,远早于人们的普遍印象。但直到二十余年前,乌尔比安才将其落地。这之间的百余年,“深海猎人”这个概念得到的不是系统性的审视与研究,而是无穷无尽的争辩。为了拯救人性而利用同胞,在人的身体里融入异种的血肉,这无异于颠覆阿戈尔的根基。”
布兰都斯说到这里的时候,也皱起了眉头。
“只不过……乌尔比安很决绝,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他的研究、他的理想、他的情感,甚至他的人性,“阿戈尔的利益”是他唯一的原则。他或许真的能够拯救阿戈尔,但阿戈尔不应该以毫无底线的牺牲为立国的根基。乌尔比安比任何人都更明白,他自己的存在就是阿戈尔的悲哀。”
“……听起来,布兰都斯先生你其实对乌尔比安有很大的意见?”
“不是我,而是'深海猎人不需要第二个乌尔比安,阿戈尔不应该有第二个乌尔比安'。”布兰都斯苦笑,“在阿戈尔,更不应该有一个人想要成为另外一个人。”
“这些话……是乌尔比安说的吧?”诺雅猜测道,毕竟刚刚的布兰都斯的语气的变化实在是太过于刻意了,让她想到了那个男人。
“我曾跟他开过玩笑,说你要是我的学生该多好。你或许会继续我与他曾经的研究——“阿戈尔细胞演变史”,或者开辟新的领域。我说:‘你将成为当代最优秀的科学家之一,你将有机会探究万物原初的奥秘,引领我们未来的走向。’”
布兰都斯说着说着,语气却越来越低沉。
“……他是最优秀的研究者。”
“他也是最明白阿戈尔需要什么的人,是战士,是智者,更是先驱者。”诺雅评价道,“我相信乌尔比安,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诺雅把手指上的遥乡之引亮了出来,在刚刚,她就一直开启着这个频道。
“我认为,乌尔比安先生应该也听得很清楚了。”
“……你?”
布兰都斯震惊地望着诺雅手指上的遥乡之引,而更为震惊的,则是来自于遥乡之引发出的那个声音。
“好久不见了,布兰都斯。”
“你……!”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我的老友?”
覆潮之下 : 第六十四章·潘多拉之盒
布兰都斯在听到乌尔比安的船锚在地面上划动的声音时,并没有慌乱,反而多了几分安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转身望向诺雅,声音中多了一抹柔和。
说起来他是什么时候能够提起那么巨大的船锚的?
“你知道吗,乌尔比安,尽管你这么说,我依旧把你当作朋友。”
诺雅没有预料到这番话。布兰都斯看上去并没有那种执迷不悟的疯狂,而是像一个真正关心自己孩子的父亲,哪怕他所做的看起来充满争议。
“朋友……”
乌尔壹比龄安的声&音依旧平静易,这企个冷斯硬⑤的韭男肆人久却没.有反⑻对麇这句话,或许在他的心目中,至少有一刻,他也将布兰都斯视为知己吧?
“布兰都斯,你的初衷或许是好的,但你一直没有真正听取我们的意愿。深海猎人不是你实验室的产物,她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有着自己的意志。”诺雅开口道,她还是觉得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她还是希望布兰都斯能配合他们,至少能弥补一些东西。
布兰都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一丝歉意和痛苦。
“你知道的,乌尔比安,我从不想伤害她们。她们是我看着成长的孩子,每一次手术,我都感到心痛。可是……我们不能等到战争吞噬一切再去寻找出路。”
诺雅忍不住插嘴:“那你就决定用她们去试验这个‘出路’吗?布兰都斯顾问,你真的认为这就是正确的选择?”
“诺雅,你不了解。”
布兰都斯的声音放低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怀与悲悯,他现在的样子不像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反而像是一个老父亲。
“海嗣不是简单的敌人,它们是这个世界进化的一部分。如果我们不能找到与它们共存的办法,战争只会继续,直到有一方被彻底毁灭。”
“那又如何,战争一直便是如此,海嗣是我们的敌人,海嗣无法沟通,这不是你得出的结论吗?还需要我再一次去翻出你自己写出来的论文来反驳吗?而且,你又怎么确定深海猎人们的想法呢?以你的个人主观来判断吗?”
“我明白,我都明白。”布兰都斯声音温和了许多,眼中带着一丝歉意,“可是你要知道,乌尔比安,她们在选择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未来的全貌。她们不知道,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她们面对的只是眼前的战斗。作为曾经的设计者,我必须找到一条让她们能从战斗中解脱的出路。”
“出路?”诺雅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一丝怀疑。
但是很快,布兰都斯就说出了自己所谓的【出路】的真实面貌。
“你知道吗,诺雅。”布兰都斯忽然转向诺雅,眼神中带着一种几近悲哀的光芒,“我改变了她们的检察节点,让原本要放置在海嗣巢穴里的信标的力量,也能够影响到深海猎人。”
诺雅闻言一惊:“你说什么?!”
布兰都斯的嘴角的苦笑宛若凝固。
“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办法,让人类和海嗣达成共存,而不是互相残杀。我相信,通过信标的力量,可以让深海猎人和海嗣相互影响,甚至改变海嗣的心智,让它们不再对人类充满敌意。”
“这就是你的计划?”诺雅震惊不已,“你想利用深海猎人作为实验品,让她们去测试这些未经验证的理论?”
“这不是实验!”布兰都斯的声音充满了决然,“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们无法继续这样下去,海嗣的威胁一天不解除,人类终将被它们毁灭!我必须找到一种方法,让我们共存。”
“你所谓的出路,就是通过信标,让她们与海嗣达成某种共鸣?你确定这不是在冒险?”
布兰都斯轻轻叹息,目光柔和地看向诺雅,“你说得对,这是一场冒险。可如果我们不冒这个险,未来会更糟糕。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深海猎人走向毁灭,不能让她们在这场战争中耗尽一切。我必须找到另一条道路。”
乌尔比安也没有猜到这一点,他没想到布兰都斯居然会豪赌到这种地步。
“你这是在犯罪,布兰都斯。你把深海猎人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替她们做决定。她们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即使这个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我从来没有想过替她们做决定。”布兰都斯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却温和,“我只是想给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我们不找到一种和平的方式,人类和海嗣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而这场战争,最终会把我们所有人拖入深渊。”
诺雅看着布兰都斯,心中微微动摇。她能感受到布兰都斯的痛苦与责任感,这个男人并非冷酷无情的科学家,而是一个真正为深海猎人担忧的父亲。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们在无休止的战斗中牺牲,然而,他的方法却让人难以接受。
“布兰都斯顾问,”诺雅的声音变得尽可能地柔和了一些,“你不能强迫她们去承担你认为的正确道路。她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才是她们作为深海猎人的意义所在。所以……现在还来得及,帮我改写程序,停下这个疯狂的该死的计划!”
“我没有强迫她们,”布兰都斯轻声说道,目光坚定而悲悯,“我只是想为她们找到另一条生路。我并不奢望她们会立即理解,但等到未来危机来临,她们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乌尔比安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声说道:“布兰都斯,你太执着于过去的错误了。你想弥补,却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未来,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也许你是对的,乌尔比安。”布兰都斯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他的语气依然坚决,“可我不能停止寻找解决办法。深海猎人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看着她们被战争吞噬而无所作为。”
诺雅轻轻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看着布兰都斯。她知道,这个执拗的男人已经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得太远,无法轻易回头。即便乌尔比安和她的劝告可能让他有所动摇,但他的信念依然没有改变。
乌尔比安最后一次开口道:“布兰都斯,我希望你能明白,深海猎人的未来,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而她们,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光明。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布兰都斯。”
布兰都斯没有回应,他的目光深沉,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他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释然。
“如果这就叫执迷不悟的话,那我让我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吧。”
布兰都斯不是深海教徒,但是他与深海教徒并无区别——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主义者,在一次又一次与海嗣的作战之中,他做出了一个判断,海嗣是无法战胜的。
他就站在那里,却浮动着如同海潮一般的情感波动。
他的思绪开始回到那段黑暗的岁月——那段让他彻底改变的岁月。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海嗣的时候,那些生物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仿佛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吞噬人类文明。当时,布兰都斯还年轻,满怀热情。他相信阿戈尔有能力战胜这些异种,凭借强大的科技力量和深海猎人的勇敢,他们可以将海嗣驱逐回深海。然而,现实却一次次打破了他的信念。
最初,海嗣并不强大,它们的攻击也显得无序而粗暴。阿戈尔的武器轻易便能将它们击退,胜利似乎唾手可得。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布兰都斯和他的同僚们逐渐发现,海嗣并不是普通的敌人。它们开始进化,迅速适应阿戈尔的武器,甚至有些海嗣展现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智慧。
“那是第一次,我们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它们的力量……”布兰都斯低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清晰地记得,那是一次普通的海嗣剿灭任务,深海猎人们如往常一样出击,装备了最新研发的武器。然而,任务进行到一半,他们的武器失效了——完全被海嗣的自我进化机制所克制。那些猎人们无路可退,最终,全军覆没。
布兰都斯当时站在控制台前,看到屏幕上的红点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他的手指紧紧攥住了仪器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一刻,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失败的打击,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力感。那些曾经满怀信心出发的战士们,瞬间被海嗣的进化所吞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从未忘记那个场景,屏幕上那一片闪烁的红点如同他的心脏在跳动,而每一个点的消失,仿佛是一把无形的刀刃,在他心中深深划过。他意识到,海嗣并非是可以被轻易战胜的敌人,它们在与人类的战斗中不断进化,每次失败,都会为下一次胜利积累经验。
“我们在和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作战……”布兰都斯喃喃自语,回忆中浮现出一次次的失败。
接下来的日子里,布兰都斯拼尽全力投入到武器的研发中,试图找到能够彻底终结海嗣的方法。但每次研发出来的武器,在一开始取得短暂的胜利后,很快便被海嗣的进化所适应。他的实验室成为了无数战士的葬身地,那些怀抱着希望的深海猎人们,带着最新的装备出发,却一次次以惨烈的失败告终。
“我……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看着他们再也没有回来。”布兰都斯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眼神变得迷茫,“我们每研发出一件新武器,海嗣的进化速度就会提升一截。它们的进化,超出了我们想象的极限……”
他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他曾无数次在深夜独自一人坐在实验室里,望着那些失败的武器设计图,心中充满了绝望。每一张图纸,都是一位深海猎人牺牲的证明。他知道,这样下去,他们只是在徒劳地抵抗。他开始质疑,阿戈尔的力量,真的能够战胜这些无法预测的敌人吗?他在一次次失败中看到了人类力量的极限,而海嗣却仿佛没有极限,永远在进化,永远在适应。
布兰都斯回忆起最惨烈的一次战斗,那是深海猎人几乎全灭的惨案。那个小队出击前,每个人都信誓旦旦,相信这次他们终于能够压制住海嗣的进攻。可结果却是他们全军覆没——海嗣在战斗的过程中变异出一种能够反制他们武器的防御机制,甚至在最后几分钟里,反过来用这些武器袭击他们。
那就是歌蕾蒂娅等人一起前往的弑神计划,结果,就目的上来说,依旧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那一天,我彻底明白了……”布兰都斯喃喃道,眼中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我们无法战胜它们。海嗣的进化速度远远超出了阿戈尔的研发能力,甚至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进化极限。它们不会被我们击败,永远不会。”
这个信念,在那场战役之后,彻底烙印在了他的心中。布兰都斯从那个时候起,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主义者。他不再相信阿戈尔的武器能够解决海嗣问题,也不再相信深海猎人们能够在这场战斗中存活。他意识到,面对一个永远在进化的敌人,继续无止境的武器研发和战斗,只会把他们一步步逼向毁灭。
“所Q以|,你u决n定豪栮赌一场⑼。”灵诺雅无的声傘音捌将布柒兰都医斯散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感,“你认为唯一的出路就是赌海嗣和人类能够共存,是吗?”
布兰都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依然带着那份无尽的疲惫与坚定。“是的,诺雅。我别无选择。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战斗的惨烈,都在告诉我,我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海嗣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它们并非单纯的敌人。如果我们不能找到与它们共存的方法,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可这是个冒险。”诺雅凝视着布兰都斯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犹豫,“你拿深海猎人的命去赌,你就不怕……”
“我怕。”布兰都斯打断了她,语气变得坚定,“我怕得要命,每一位深海猎人的死,都会让我痛苦不堪。可是,如果我们不冒这个险,等待她们的将是更加惨烈的结局。我不能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倒下,而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
布兰都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我宁愿赌一把,赌她们能成为人类与海嗣之间的桥梁,赌她们能为未来开辟一条和平的道路。也许这条路并不完美,但至少,比让她们在无尽的战争中消耗掉好。”
诺雅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着这个执着的男人。她无法完全认同布兰都斯的做法,但也不能否认他内心的痛苦与信念。这个男人,虽然看似冷酷无情,但实际上,他每一步都走在痛苦的边缘,承载着难以承受的负担。
但是,现在还在执着前行的人,哪个人身上不是背负着所有人的期望呢?
失败不可怕,笃信自己失败才可怕……
诺雅上前,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布兰都斯的额头上,现在她只需要手指一动,就能夺走布兰都斯的意志,找出修改代码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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