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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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低垂着眼眸，指尖微微颤动。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那种无形的枷锁，仿佛随着失去的力量一起，将她的灵魂锁住。她不再是那个强大的战士，不再是那个在海嗣面前挺身而出的深海猎人。如今，她只剩下了那脆弱的一面，那个曾经因为深海教会的阴谋而失去父母的孤儿，那个还未成为猎人之前，充满不安与无措的小女孩。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变了”，还是只是让人看到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或许和劳伦缇娜说的一样……深海猎人斯卡蒂和诺雅是朋友，是伙伴，是知己，是彼此之间重要的存在，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深海猎人了。
——曾经的我，至少有着可以保护她的力量，而现在呢？
斯卡蒂微微攥紧了拳头，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微弱痛感。这种失去力量后的无力感，让她无所适从。她曾经认为，力量是她的一切，是她存在的意义，可如今，那层外壳被剥离之后，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斯卡蒂微微一笑，那笑容看起来依旧温和，仿佛是过去的她。可诺雅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变化。那份笑意背后，隐藏着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疏远感，像是一道看不见的墙，悄然间竖立在了她们之间。
“如您所愿，诺雅·基列莱特小姐，您真的是个很亲切的人。”斯卡蒂的语气仿佛轻松，可那带着几分异样的礼貌与客气却让诺雅感到浑身发冷。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她望着斯卡蒂，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无力感。她想要打破这层厚障壁，想要告诉斯卡蒂，她并不需要以这种形式与自己相处。可是现在，无论她说什么，似乎都会显得格外苍白无力，甚至可能让这维持的微妙平衡彻底崩塌。
诺雅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那份想要安慰的话语，那些想要表达的情感，此时此刻，仿佛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她知道，斯卡蒂如今对自己心生敬仰，甚至有些接近于憧憬的感情。对于曾经失去力量、迷失自我的斯卡蒂来说，诺雅或许已经成为了她心中最想成为的样子。
——可我根本不值得……
诺雅心里无比清楚，她从来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人，也从未有过那种所谓的强大。她不过是命运的棋子，被迫在时代的洪流中挣扎着前行。她从来都不是那个可以让别人去崇拜的人物，尤其不该是斯卡蒂这样的朋友。
她不在乎斯卡蒂是否依然拥有力量，也不在乎她是否觉得自己不配继续并肩作战。可是，这种距离感，这种仿佛疏远了的恭敬与客气，却让诺雅感到心口一紧。
——我不想要这样的关系。
她望着斯卡蒂，想要伸手去触碰那道看不见的厚障壁，想要告诉她，自己依然是她的朋友，依然是那个可以无所顾忌地一起并肩作战的人。可斯卡蒂的笑容，已经让她明白了一切。
她们之间，已经有了太多无法轻易跨越的距离。斯卡蒂的尊敬，斯卡蒂的客气，像是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了她们之间曾经的亲密无间。
诺雅的手微微颤动，最终垂下。此时此刻，她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能够打破这种僵局的话语。
“你可能是累了，今天早点休息吧。”斯卡蒂的声音温柔而得体，她贴心地建议道，“舰队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航行，我会负责叫醒您，您不会错过和大执政官见面的时间的。”
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礼貌与周到，仿佛在履行某种责任，不再像过去那样随意亲近。斯卡蒂还补充道：“在回弥利亚流姆之前，我推荐您先喝一杯海兽奶，我会帮您温好。床铺也已经准备好了，如果需要任何帮助，我就在您隔壁的舱室。”
诺雅愣了片刻，感受着眼前斯卡蒂的变化。的确，眼前的斯卡蒂，比过去多了一份细心和礼貌，但这却让她感到有些格外陌生。她轻轻叹息——如果是过去的斯卡蒂，肯定是会和她一起待在房间里，陪她说笑。如果自己睡不着，斯卡蒂还会给她唱一首摇篮曲，尽管她总会吐槽说自己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不，我睡得太久了。”诺雅最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我想看一会儿最近的新闻，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吧，斯卡蒂。”
虽然内心依然感到不舒服，但诺雅也只能暂且接受眼前的局面。毕竟，刚刚离开信标塔就接连遇到那么多事情，费了那么多心神，即便是铁人也会感到疲惫。她回到为她准备好的舱室，仰躺在床上，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她试图思考些什么，但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仿佛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斯卡蒂端来整理好的新闻讯息，轻轻敲了敲门，将终端放在了她身旁，才将诺雅从那种迷茫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新闻讯息被整合在一个小巧的终端设备中，和罗德岛的PRTS终端的外形很相近。诺雅很快学会了如何操作，开始一目十行地浏览这些天的世界大事。斯卡蒂站在门边，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轻轻告辞，关上了房门。
诺雅的眼神停留在终端上，但思绪却似乎飘远了。
覆潮之下 : 第八十五章·抢手的诺雅小姐
诺雅站在舰船甲板上，目光凝视着即将靠岸的弥利亚流姆。熟悉的海底城市轮廓逐渐展现，然而，无论是建筑还是气氛，都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大不相同。弥利亚流姆的重建显然已经步入正轨，许多新的建筑拔地而起，街道和广场看上去焕然一新。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矗立在城市中央的巨大的纪念碑。诺雅的目光在那座纪念碑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泛起复杂的情感。
斯卡蒂站在她身旁，依旧保持着文职的严谨态度，沉稳地向诺雅介绍着这段时间弥利亚流姆的变化。
“这座纪念碑是为了纪念那些在守卫战中牺牲的人们，”斯卡蒂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其中也包括……当时失踪的您。”
诺雅微微一怔，低下头轻声说道：“没想到才过去了那么点时间，弥利亚流姆就已经重建完成了。”
斯卡蒂点头，补充道：“阿戈尔本就擅长快速建造基础设施，一个月内建造起大型的海底城镇并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那次守卫战中，重要的技术人员几乎都幸免于难，这也是诺雅小姐您的功劳。”
诺雅笑了笑，轻轻摇头：“我可不敢说是我的功劳。海巡队、深海猎人，每个人都在为守卫弥利亚流姆付出了努力，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斯卡蒂没有反驳，但她的表情却流露出一种无言的肯定。对于阿戈尔来说，诺雅的贡献不仅仅是个人的努力，她的决策和行动影响了整个城市的命运。这一点，诺雅自己或许未必全然意识到。
水下舰缓缓靠岸，港口的机械运作声回荡在海水中。诺雅和斯卡蒂一起走下舰船，脚步稳重。然而就在诺雅迈下最后一阶踏板时，她的目光捕捉到了不远处那个她最为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脚步也随之变得轻快起来。诺雅的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仿佛那些岁月的重量在这一刻全都被抛诸脑后。
“锏！”诺雅激动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情感。她毫不犹豫地扑进了锏的怀抱。
锏早已张开双臂迎接她的回归，她们相拥在一起，仿佛世界在这一刻都静止了。诺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气息再次萦绕在她的身边，那是她一直渴望回到的地方——锏的怀抱。
锏一直等待在这里，等待着诺雅的回归，她也深信着诺雅一定会回来。
然后，两人的唇碰触在一起，仿佛这段时间的漫长等待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美好的回报。亲吻深沉而温柔，时光仿佛在她们之间流转。对于诺雅和锏来说，这段时间可谓度日如年，而此刻的相拥与亲吻，终于让两颗心再次连结。
良久，唇分。
诺雅微微后退一步，依旧带着笑容凝望着锏，而锏则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在确认她是真实存在于眼前的。
“欢迎回来，诺雅。”锏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生怕这是一个梦，只要她声音稍稍响亮一些，就会让一切化为乌有。
诺雅靠在锏的肩上，两人之间有太多想要说的话，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但是在这个拥抱和亲吻过后，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终于回到了她们的身边。
站在两人身后的斯卡蒂此时却有些心情复杂，她知道这是两人之间久别重逢情难自禁的表现，但是她站在那里，却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只能像是一根木头一样杵在哪里，等待两人结束这场酷刑。
还好，诺雅和锏很快就想起了这是公共场合，诺雅主动离开了锏的怀抱，红着脸轻轻地锤了一下锏那丰硕的胸膛，颇有有些抱怨一般地说道。“好了好了，等闲下来再说，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事情总是做不完的，而且，留在这里的也只有我了，如果你想见艾丽妮，乔迪她们的话，估计就要回到伊比利亚再说了。”锏摊了摊手，说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地面上也出了很多事，现在航道已经疏通，想要前往地面也很方便，不过我觉得你最关心的应该是泰拉世博会的进展，之前有穿新闻过来，世博会举行的非常顺利，诸国参与的热情也很高，虽然才结束没多久，但是据说已经开始筹备下一次世博会的选址和举办方式了。”
“……我还真是错过了好戏呢。”作为一手策划泰拉世博会的主要推手，诺雅无奈地吐槽道，在塔里的这段时间，她错过了很多事情，估计塞雷娅女士也对自己有很大的怨念也说不定吧。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估计还没办法回去……这也没办法，她现在还需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深蓝之树的实验室。
两人也没什么时间寒暄下去了，锏与诺雅跟随着斯卡蒂，穿过了弥利亚流姆的中心区域。穿过几条繁忙的街道后，她们来到了位于弥利亚流姆核心区的巨大海底大厅，通道两侧有着精美的雕刻和壁画，展现了阿戈尔的历史和辉煌。诺雅跟随锏走入这座象征着阿戈尔权力中心的建筑，感受到了建筑所散发的威严。
“你紧张吗？”锏的声音轻轻传来，带着些许关心。
诺雅摇了摇头，微笑着看向锏：“不，虽然有些压力，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了。”
锏也微笑起来，轻轻捏了捏诺雅的手，算是无声的鼓励。诺雅点了点头，心中的紧张感被这一握带走了几分。她知道，接下来的会面会非常重要，不仅关系到阿戈尔的未来，也关系到自己在阿戈尔中的立场。
很快，她们走到了大厅尽头，赫拉提娅——这次并非是影像，在知晓了情况之后，她立刻赶到了弥利亚流姆，来会见诺雅。
赫拉提娅的外貌和之前在全息投影之中见到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全息投影的赫拉提娅多少缺乏了一些真实感，真正的赫拉提娅身材高挑，有着一头金色的秀发，虽然在阿戈尔没有什么贵族阶层，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宛若都诠释着【贵族】的气质，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塑一般让人不得不将视线聚拢在她的身上。
“诺雅·基列莱特，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赫拉提娅开口，声音比想象中要年轻一些，之前全息投影的传声系统多少会让本音有些失真，赫拉提娅的真实声线其实非常柔和，让人如沐春风。
诺雅微微颔首，回以礼貌的笑容：“赫拉提娅女士，见到您很荣幸。”
“请允许我再次对您表示感谢。”赫拉提娅继续说道，“您在弥利亚流姆守卫战中展现了非凡的勇气与智慧，我们阿戈尔将永远铭记您的贡献。”
诺雅的笑容依然温和：“我只是在那个时候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和所有其他人一样。”
赫拉提娅微微一笑，眼神闪烁着些许欣赏，但很快恢复了严谨的神色：“那么，诺雅小姐，您已经知道了阿戈尔与海嗣的停战协定。二十年的时间并不长，但对我们而言，这是一场充满了风险的赌博。您站在这场赌局的中央，作为一个局外人，您怎么看待这场协议？”
诺雅早已预料到赫拉提娅会直截了当地提到这一点。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沉吟片刻，才开口：“我认为，这二十年是人类与海嗣都必须争取的机会。无论未来如何发展，现在的局势已经说明了一切——我们都需要喘息和调整的时间。如果我们能在这段时间内找到彼此共存的可能性，那么这场战争或许就不再是唯一的结局。”
赫拉提娅静静听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一直在仔细观察诺雅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看出更多信息。
“您提到共存。”赫拉提娅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是海嗣从未表露过明确的共存意愿。甚至连这次停战协议，都是在玛利图斯的推动下才得以实现。您真的相信，海嗣会为了共存而改变自己吗？”
诺雅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的表情，回答道：“不管海嗣的本性如何，玛利图斯已经向我证明了他们在进化的过程中展现出某种希望。而我做出的决定，是为了给人类更多选择的机会。如果二十年后，我们依旧面临同样的局面，那我会坚定地站在人类这一边，和阿戈尔一起对抗海嗣。”
赫拉提娅凝视着诺雅，许久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沉稳，似乎是在衡量诺雅的每一句话。
“很好。”片刻后，她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些许满意的成分，“我欣赏您的坦诚。无论如何，阿戈尔会尊重您的选择。我们会珍惜这二十年的时间，但也不会放松警惕。”
诺雅微微点头，心中的那一丝紧张终于消散了些。赫拉提娅并没有立即表露出强硬的态度，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诺雅和赫拉提娅的正式会面还是第一次，或者说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彼此真正见面，赫拉提娅也对诺雅充满了好奇，这位只身拯救弥利亚流姆的陆地人，被自己女儿无限赞誉的人物，让她也不禁多看了两眼。
——最引人注目的显然是她的那头白发，以及那双灰色的眼眸，据说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个盲人，甚至腿脚也不方便，只能依赖轮椅，她原以为诺雅会是一个病秧子，但是实际见面之后，这位年轻的库兰塔在很多方面都出乎了她的预料，明明是第一次正式和自己见面，却能保持镇定，甚至以平等的态度和自己对话，在需要她做出判断和决策的时候她也完全不曾犹豫，这份果断甚至连自己的女儿歌蕾蒂娅都可能为之逊色三分，可惜了……如果诺雅是个阿戈尔人，那自己的位置就后继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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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物，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发光发热，她的才能和性格，完全可以成为一个领袖，领导者，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赫拉提娅却能如此断定。她见过很多可以被称之为人才的人，但是唯独诺雅，她给出的评价是——她有着先天的领袖才能。
……不对，也不是说不是阿戈尔人就不能当做自己的后继者培养了吧？
想到这点，赫拉提娅的笑容就忽然变得微妙了起来，看着诺雅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欣赏，开始转向了某种——审视的感觉。
“说起来，诺雅小姐，您是不是还未婚嫁？”
“？”诺雅一愣，话题转移的如此之快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刚刚还在谈阿戈尔和海嗣之间的种族之争的话题，下一刻却像是七大姑八大姨一般开始询问自己的婚嫁问题了？
“……是……？”诺雅和锏虽然已经算是心心相印，但是她们现在还是维持着主仆的关系，并没有结婚，也没有正式确立关系什么的，要说自己是不是单身……在法律意义上的确是。不过她立马解释道，“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不过现在还抽不开时间罢了。”
“这样啊——那你对歌蕾蒂娅有什么看法吗？”但是在听到诺雅的解释之后，赫拉提娅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阿戈尔，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只要双方都同意的话，其实是相当开放的，即使是你有自己的爱人，也不影响你娶其他人为妻。你可以放心。”
“……您这是什么意思？”诺雅不得不开始怀疑对方的动机了，而赫拉提娅显然也不打算掩饰了，她笑着说道，“如果你看得上歌蕾蒂娅，我可以做主，让她嫁给你。”
“？那怎么可以？！”诺雅人都麻了，“歌蕾蒂娅小姐和我并不是那种关系！”
“是吗？还是说只有你这样觉得？”赫拉提娅反而耸了耸肩，“我可是从未见过歌蕾蒂娅会为了一个人，主动和我联系的，她对你的认可，显然也已经超过了朋友这层关系，在我看来，只要你愿意，歌蕾蒂娅并不会拒绝和你更进一步。”
“？？？？”诺雅这次是真的觉得有点离谱了。“您……认真的？”
“当然，而且如果你娶了歌蕾蒂娅的话，你就可以合法入籍阿戈尔了，到时候，你就是阿戈尔人，有了市民的身份——”赫拉提娅的话语之中多了几分引诱的意味。“而你既然成为了阿戈尔人，我想我的位置也可以放心地交给你了。”
覆潮之下 : 第八十六章·要选个谁？
诺雅站在赫拉提娅的对面，虽然她看似冷静，但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些发慌。她从未想过这场对话会以如此直接和不可思议的方式展开。
赫拉提娅的提议并不是她一开始设想的那种客套话，而是实实在在地抛出了阿戈尔的领导权，甚至包括与歌蕾蒂娅的婚姻。诺雅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位掌控着阿戈尔的女人竟然会如此直接地表达她的意图。
赫拉提娅微微抬头，似乎在审视诺雅的反应。她的目光沉静，仿佛已经料到了诺雅的震惊，并不以为然。她那金色的发丝在光线下泛着微光，整个人带着一种无可置疑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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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真的？”诺雅不由得再三确认，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意味。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和赫拉提娅的第一次见面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赫拉提娅依旧保持着那种冷静的姿态，丝毫没有为诺雅的反应而动摇。她似乎已经料到诺雅的惊讶，轻轻点头，解释道：“我在阿戈尔的话只要说出口，基本就不会更改。有些人称呼我为独裁者，而有些人则视我为救星，无论你如何看待我都无所谓。我可以给予你一个承诺，只要你加入阿戈尔，我的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诺物雅的心引里开始q微微颤i抖。八她虾明白赫霖拉霓提娅的]话没有翏丝依毫裙夸聊张的成分。这位掌权者的果断和强硬,让她有些无从应对。赫拉提娅直言不讳地表示,阿戈尔的未来可以交到诺雅的手中——只要她同意成为阿戈尔的一员。
“原本我打算将这个位置留给我的女儿歌蕾蒂娅，可惜，在你面前，歌蕾蒂娅也显得不够优秀。”赫拉提娅的话语不带任何情感色彩，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觉得是您太高看我了。”诺雅有些慌张。她从未想过谈话会到这一步，而现在，局面似乎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诺雅感到自己正被赫拉提娅一步步推向某个她并不愿意面对的选择。
赫拉提娅并没有因此停下，继续说道：“我对我的看人眼光有自信。你是庸才还是人才，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诺雅·基列莱特，我调查过你，也从歌蕾蒂娅的口中知晓你的能力。你真的不考虑看看吗？来到我这个位置，可是有些人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她的话语平静，但每一句都带着巨大的分量，仿佛诺雅已经无路可退。
诺雅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冷汗悄然从她的额头渗出。她下意识地想要结束这场谈话，逃离这个超越了她常识的局面。
“赫拉提娅小姐，我认为这需要从长计议，更需要歌蕾蒂娅小姐的意见吧？”诺雅试图将话题引回理性层面，但赫拉提娅却毫不在意地摇头。
“不需要。”她的话音坚决，像是完全排除了任何异议。
“诶？”诺雅有些错愕。
“我的想法，就是歌蕾蒂娅的意见。她不会违逆我的决定。”赫拉提娅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她的决定就是歌蕾蒂娅的最终想法。
诺雅皱了皱眉，内心开始感到一丝反感。她向来尊重个人的选择，尤其是在这样重大的人生决定面前。赫拉提娅的这种态度，让她感到极为不适。
“……等等，赫拉提娅小姐。”诺雅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情绪，“如果我刚刚没有理解错的话，您想要让歌蕾蒂娅小姐与我政治联姻？”
“对，理解的很透彻。”赫拉提娅的回答依旧简单直接，甚至带着一丝满意。
诺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接着问道：“而且还打算忽略歌蕾蒂娅小姐的自主意志？”
赫拉提娅顿了顿，似乎在思索诺雅的提问，但很快，她冷静地回应道：“我需要纠正你一件事，在阿戈尔，没有爱情的婚姻只是一种社会关系上的合作，这无伤大雅。你完全可以找你所爱之人，歌蕾蒂娅也可以找自己的爱人，你们不会互相妨碍。”
诺雅沉默了片刻，眼中的不满逐渐加深。她抬起头，直视赫拉提娅的双眼，语气坚定地说道：“您的婚姻观念和我无关，但是我想知道的是，您知道歌蕾蒂娅小姐的婚姻观念和您是否一样吗？”
赫拉提娅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很快恢复了冷静的神态，她轻声说道：“那又如何？”
诺雅摇了摇头，冷着脸说道：“赫拉提娅小姐，如果您是用这种方式和我对谈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先终止这个话题了。我和你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好聊的。”
诺雅离开了会议厅，心中仍旧有些复杂。就在她调整心情时，迎面撞见了歌蕾蒂娅。她显然已经得知了诺雅与赫拉提娅的会面，站在那儿静静等候。
“看起来你和赫拉提娅聊得不是很投机？”歌蕾蒂娅靠着墙，双臂交叠，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的调侃。
诺雅无奈地摇了摇头：“别提了。”她双手插在腰间，满脸无语，“你不知道赫拉提娅小姐说的那些事情有多离谱。”
歌蕾蒂娅扬了扬眉，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我多半能猜到。”
她站直了身体，靠得更近了一些，目光中透露出几分理解和无奈。歌蕾蒂娅轻轻一笑，带着些自嘲：“我猜猜，不是拉拢你，就是打算算计你——或许还用我的人际关系作为筹码之类的？”
“你确实很了解她。”诺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简直就是这样，不得不说，你的母亲一直是这么……冰冷的吗？”
歌蕾蒂娅目光变得深沉，语气也多了几分沉重：“她是一个在胚胎时期就把自己的卵子分离出去，让我在试管内长大的女人。怀孕对她来说会影响研究进度，甚至生产三天之后她就要参与选举。”
诺雅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情感，她没想到歌蕾蒂娅的母亲会如此决绝。
“我一直到中学，她才来看了我一眼，那次见面是为了让我配合政治宣传，推行整体性社会培育计划和优选基因计划。”歌蕾蒂娅的声音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从一开始，我就不觉得她会和你说什么好话。”
诺雅微微低下头，似乎被歌蕾蒂娅的经历触动：“……她真的把你当成一个完整的人来看待了吗？”
歌蕾蒂娅自嘲地笑了一声：“她确实把我当成了女儿，只不过……可能更像是她的完美复制品吧。”
诺雅试图缓解气氛，轻轻开玩笑道：“如果除去你因为手术变成白发的情况，你和她确实很像。”
歌蕾蒂娅的笑容里透出些许无奈：“这种相似就像诅咒一样……不过罢了，你刚回来，我们不该聊这些。”
诺雅点了点头，正准备换个话题，歌蕾蒂娅却已经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劳伦缇娜准备了一场接风宴，庆祝这次没有打起来，也没有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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