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诺雅……您好。”斯卡蒂的声音里带着生疏，恍惚间让诺雅想起了第一次和斯卡蒂小姐见面时候的样子，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的，有些冷漠，也有些梳理。
“……裙斯*卡蒂漆小栮姐,我删要先去龄和乌尔私比诌安和柒歌蕾删蒂娅四商量一些事情,暂且失陪了,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来和你说说情况。”诺雅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阿戈尔大军都已经压境了,此时时间就是金钱,如果要让阿戈尔退兵,她可要在短时间内说服两个指挥官才行,实在是没有时间和斯卡蒂勾兑了。
斯卡蒂点了点头，“那我带你去见队长，还有二队。”
诺雅转头和劳伦缇娜递了个眼神，会意的劳伦缇娜连忙上前，拉住了想要一起进入指挥官室的斯卡蒂，一边拉，还一边说道。“她们叙旧，你就别去掺和了，晚些再说吧。”
斯卡蒂有些疑惑，不过劳伦缇娜都拉住她了，她也只能按照劳伦缇娜的意思来了。
诺雅松了一口气，独身一人走进了指挥官室，和一开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的劳伦缇娜不同，这两位队长并没有过于热情的表现，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诺雅的到来，尤其是乌尔比安，他和过去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连装束都没有改变，倒是歌蕾蒂娅，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更像是一位执政官了，而不是一个深海猎人。
“好久不见了，两位。”诺雅随意拉了一个位置坐下，面对着两个舰队的最高领导，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真的是……很久很久了。”
“我们也时常会想起你，诺雅。”歌蕾蒂娅率先开口，“就是，现在应该不是叙旧的时候了。”
“你的目的。”乌尔比安言简意赅，开门见山，很有他的风格。
“……玛利图斯要求我，保护那些已经进化成人类的海嗣。”诺雅见到乌尔比安的态度，已经知道再说其他的话没有什么意义了，“他说，海嗣已经发生了转变，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
“一面之辞。”乌尔比安冷冷地回应道，“你应该不会相信一个疯子的妄语吧？”
“但是，乌尔比安，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说谎。”诺雅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他只是示弱，只是想要通过我来阻止战争而已，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些海嗣确实很特别。”
“……不瞒你说，我们这一次来，不只是为了你一个人。”歌蕾蒂娅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们并不是单纯为了夺还信标塔而来，同时也是为了复仇，阿戈尔必须要有一场战争来转移国内的矛盾……这也是赫拉提娅的决定。”
说起赫拉提娅，歌蕾蒂娅的表情总是会有些糟糕，诺雅也知道她和她的母亲之间有很大的摩擦，不过此刻，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赫拉提娅钦点了这次战役由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两个和海嗣仇恨可以说是最为坚定的人作为总指挥，意思也不言而喻了，她要的就是把海嗣打疼，甚至直接打死——这个不太现实，但是如果可能的话，赫拉提娅绝不会拒绝。
在这种情况下，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其实某种意义来说只是执行这次复仇计划的传声筒罢了，真正决定这一切的还是赫拉提娅本人。
是战还是退，也不是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就能决定的事情。
歌蕾蒂娅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乌尔比安也默认了。如果想要让这场战争结束，重要的不是歌蕾蒂娅或者乌尔比安，而是赫拉提娅。
这位阿戈尔真正意义上的领袖——才能决定这场战争的走向。
覆潮之下 : 第八十三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诺雅跟随着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走入位于旗舰中心位置的某个房间，两位执政官主动开启了战舰的跨海域通讯功能，这是在紧急情况之下联络阿戈尔高层的通讯线路，在两位执政官使用自己的权限开启之后，这个房间内的圆桌之上，升起了几个全息影像投影仪，随着淡蓝色的光波互相交织，最终，一个和歌蕾蒂娅有七八分相似的金发女子的身形被勾勒了出来。
在这位女士的影像被构建出来之后，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纷纷单膝跪地——虽然两人也是执政官，但是在这位面前，依旧是需要行礼的。而不属于阿戈尔编制之中的诺雅，则是不需要如此繁文缛节，得以仔细观察这位阿戈尔的领袖的具体样貌，不得不说，不愧是歌蕾蒂娅小姐的母亲，无论是从样貌，气质之上，都如出一辙。
当影像彻底稳定之后，赫拉提娅才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眼室内的情况——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诺雅·基列莱特吧。”
“是的，赫拉提娅女士，诺雅·基列莱特，基列莱特家族的家主，也是歌蕾蒂娅执政官的朋友，在这里对您问候。”还好，诺雅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一个国家的领袖级人物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否则怕不是一个照面就要被对方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话语不卑不亢，她深知下面自己要谈论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被对方掌握话语权的，所以她必须要正面应对。
即使是虚张声势，也要将两人的对话立场放在同一高度进行，这也是谈判的技巧之一。
“您来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吗？”见到这位应该已经和信标塔融合许久的诺雅小姐，赫拉提娅不但没有觉得疑惑，反而像是早就已经知晓了她重返世间的消息一般，很是平静。
她的视线扫过还在单膝跪地低着头的两人，开口道，“如果是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两人怠慢了您，我可以进行惩处。您对阿戈尔而言，也是相当特殊的客人，您保护了弥利亚流姆，保护了阿戈尔的市民，我，赫拉提娅，在此对你表示敬意。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事情，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的，一定会予以满足，以作为您拯救阿戈尔市民的答谢。”
还真是很礼貌的说法，不过诺雅是知晓的，这几句话里其实也很有技巧。
一方面，承认了诺雅是阿戈尔的恩人，隐晦地说出了阿戈尔官方对诺雅行为的定义，同时也在敲打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说是怠慢客人，事实上反而是在对两人施压，让自己违规联系上了赫拉提娅本人。当然，这是小错，但是在诺雅面前表达出不满，却也是在给诺雅施压，赫拉提娅未必是什么坏人，但是至少在玩弄权术之上，她的确称得上滴水不漏。
其次，在给几人施压的同时，也传达了一些东西。
——让诺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但是却没有说肯定能做到，而是【我能做到的】，尽管开口。
阿戈尔和我，一字之差，可不是毫无区别的。
换句话来说，您很有贡献，阿戈尔感谢您，但是我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感谢您，并且愿意支付报酬的。
个人的名字，哪怕是这个人的名字是赫拉提娅，也绝非阿戈尔这个整体。这滴水不漏的评价，可不是随便给的。
“——这件事和乌尔比安和歌蕾蒂娅没有关系，是我想要和您好好聊一聊罢了。”诺雅不是政客，也不愿意在这方面和赫拉提娅勾兑，直接开口道。“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现在的阿戈尔和海嗣并不是开战的时机，请您下令退兵。”
“……退兵？”赫拉提娅并没有直接表示同意或反对，她这样的人，通常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的视线落在诺雅身上，询问道。“这还是您的意见，还是海嗣的意见？”
“我并没有代表海嗣和您对话，我也没有站在海嗣的立场，事实上，我从始至终，都是站在【人】的立场和您交流的。”诺雅立刻否定了自己是海嗣信使的猜想，她的确想要阻止这场战斗，但是却不是因为她打算帮助海嗣，在看到了人形海嗣之后，她的确有过动摇，但是她知道，人形海嗣和成为【人】之间，依旧有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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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海嗣，本质上还是在模仿人类的行为，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所以，诺雅自然不会为海嗣辩护，也不认为阿戈尔打算报仇的行为是错误的。
只是，她真正决定要阻止这场战争的原因，其实是在那之后，玛利图斯将一份诺雅无法拒绝的报酬交于了诺雅，正是这份报酬，让诺雅决定阻止这场战争。
“……看起来您并非是被海嗣所蛊惑，诺雅·基列莱特小姐。”赫拉提娅注视着诺雅的双眼，似乎确认了什么。“您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让我放弃这场战争？你要明白，海嗣的进化速度远超一般人的想象，这一次或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你到底会用什么方式来劝说我，让我放弃现在对海嗣动手的想法，我确实很好奇。”
“……玛利图斯，您知道这个名字吗？”诺雅没有直接说出那个报酬，而是将给予这个报酬的人的名字先报了出来，而这个名字出现之后，即使是赫拉提娅，也终于显露出了些许情绪上的波动。
“玛利图斯……斗智场的建造者，阿戈尔最著名的学者之一，我当然知晓他——”
“在我离开那座塔的时候，第一个迎接我的并非是乌尔比安或者是歌蕾蒂娅，而是他。”诺雅坦诚道，“我见到了他，玛利图斯，他已经成为了海嗣，他主动与海嗣进行了融合，保留了人类的意志，可能是第一个成功维持了人类意志的存在。”
“…群…聊”赫拉物提娅印沉棋默了捌,但芭是很快磷,V乌@尔比I安I就轳承认了I诺雅的情报准确性。
“这件事，是真的。我在潜入大海沟的时候，也与玛利图斯有过短暂的交流，我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也可以保证诺雅小姐的话是真的。”
乌尔比安主动帮诺雅证实了这件事的准确性，“详细的报告会在之后交付与您。”
“……玛利图斯，我国最优秀的学者，在历史书上，他是死于一场水下勘探工作——”赫拉提娅叹息，“没想到，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会是在这个场合之下。”
玛利图斯这个名字对于阿戈尔的意义非凡，他不但是科学家，也是哲学家，艺术家，诗人，画家，几乎是阿戈尔文明最耀眼的那颗星星，他是一个全才，鬼才，怪才，他开创了数个前所未有的领域，甚至被称之为阿戈尔从古至今唯一的天才人物，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阿戈尔的骄傲。
而现在，诺雅却告诉他们，他们眼中的骄傲，在历史书里都能写上好几笔的人物，居然成为了海嗣……
“这件事，封锁消息，绝不能告知除了这里之外的第五个人。”赫拉提娅立刻下达了命令，然后才继续说道。“这件事对阿戈尔来说，也不是什么小事，我应该感谢你，诺雅小姐，您至少可以让这件事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而就是这位，向我提出了一个交易。一个我无法拒绝的交易。”
“……愿闻其详。”
如果是海嗣提出的交易，赫拉提娅完全可以置若罔闻，但是如果这个海嗣的名字叫玛利图斯，那这个交易的价值可就不一样了。赫拉提娅确实对诺雅所说的交易，提起了十二分的兴趣。
“玛利图斯告诉我，他在最后一次勘探之中，找到了先史文明的一个遗迹。”诺雅继续说道，“如果只是普通的遗迹，想必赫拉提娅女士也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玛利图斯告诉我的是，这座遗迹正是海嗣的起源，或者说，那座遗迹本身——是阿戈尔和海嗣的共同起源呢？”
“……？！”赫拉提娅的神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你说什么？”
“玛利图斯愿意告诉我，阿戈尔和海嗣的真正起源，那座发源了一切的实验室的所在。他想用这个消息，来换取二十年的和平。”诺雅摊开手，这个手势在谈判之中，是用于表示自己已经坦诚相待了，而且诺雅也相信，对方是有能力看出自己是否在说谎的，而自己也能确认，玛利图斯没有说谎。
——他真的知道真正的深蓝之树实验室的坐标，甚至于在他告诉诺雅之后，她还特意找了普瑞赛斯作为确认。
普瑞赛斯作为前文明的遗留，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确认这个坐标的真实性，而她给出的结论是——虽然确实有所偏差，但是大致方位是对的。
至于偏差，很可能和海底的地壳运动有关系。
也正是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她才决定要阻止这场战争。
深蓝之树实验室的所在地，这个情报已经足够让阿戈尔进行退让了。毕竟这个情报的价值无可估量，甚至于可以回答阿戈尔文明最为重要的两个问题的其中之一。
我从哪里来——
我该往哪里去——
这是文明最终极的两个问题，而玛利图斯要用这个问题的答案，来交换二十年的和平。
想必，赫拉提娅很清楚孰轻孰重。
现在，选择就摆在赫拉提娅脸上，第一个选择，继续前进，完成复仇，巩固自身声望。第二个选择，退让，和海嗣约定二十年的和平，获取实验室的坐标。
“……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赫拉提娅的纠结显而易见，现在的阿戈尔对海嗣的仇恨态度是几乎不可缓解的，任何人选择退兵这个选择都会对其政治生涯产生不可逆转的损害，甚至于很有可能因为违逆民意而被公投下位，这显然不是一个政客该选择的路。但是问题就在于，阿戈尔这个文明的特殊性。
阿戈尔自认为先史文明的继任者，是前文明的长子，继承了前文明最多的技术和精神，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是认为自己就是前文明的延续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阿戈尔不但是一个国家，同时也相当需要【认同】。
这种认同才能让阿戈尔成为一个国家，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是，在罗马灭亡之后，每个欧洲国家都自称是罗马正统一样，这种正统性，在阿戈尔人眼里，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而一个可能可以证明阿戈尔就是前文明所选择的机会，显然比起一场战役的胜负更让他们感兴趣。
而赫拉提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阿戈尔人，她也是最为在意这件事的人，所以……她无法拒绝这个提议。作为科学家，作为阿戈尔人，甚至是作为赫拉提娅，她渴望获取真相。
而真相，就在那个实验室之中，就在那个坐标之中！
“……歌蕾蒂娅。”
“是。”
“通知各部队，有序撤退，警惕海嗣动向。”
“是！”
而赫拉提娅，的确做出了最符合阿戈尔人的举动。
“乌尔比安，本次战役前侦查工作有所隐瞒，暂且革去你的执政官职位，具体之后要如何安排，要听从议会的公投结果来进行判断，本次指挥权，全权交接给歌蕾蒂娅。”
“是。”虽然被贬谪了，甚至摘掉了执政官的位置，但是乌尔比安倒是并不在意，接受了命令之后，立刻将权限让渡给了歌蕾蒂娅，看他的麻利样子，恐怕早就不想当这个执政官了。
“然后……诺雅·基列莱特小姐。”赫拉提娅最后，还是叫住了觉得已经没有自己的事儿的诺雅，“此时事关重大，我们需要当面谈一谈，烦请你随着队伍一起回到阿戈尔，这一次，我会亲自到场。”
“……好。”诺雅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不过我并非是你的部下，所以我希望我有该有的自由。”
“这当然没问题。”赫拉提娅的眼里，此时知晓坐标的诺雅，已经比什么都要重要了。“阿戈尔的大门，随时都会为您打开，只是我希望您明白，这对阿戈尔而言，很重要。”
覆潮之下 : 第八十四章·可悲的障壁
诺雅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先决定在走之前与玛利图斯再见一面。
在信标塔的金色光芒消退后，她重新回到了大海沟之中，与等待已久的玛利图斯面对面。
“赫拉提娅的决定，我已经传达了。”诺雅开门见山地说道，“二十年的停战期，是我努力争取来的。但我要让你清楚，这并不是为了海嗣，而是为了人类。”
玛利图斯没有显露任何惊讶的神情，不如说哪怕是惊讶，诺雅也看不出来，只是他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诺雅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这二十年之后，海嗣依然威胁到人类，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人类这一方。你们的进化虽然是为了新的可能性，但我做出这些决定，终究是为了人类的前路。”
她的声音坚定，每个字都带着深沉的决心。从她的角度来看，留下海嗣并不是出于善良或怜悯，而是为了让这个种族成为未来与伐木工对抗的一枚可能的棋子。如果没有这种可能性，她或许早就选择让人类彻底清算海嗣。
玛利图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深沉：“我明白，诺雅小姐。正是因为这份纯粹的执念，海嗣才会被您吸引，甚至愿意为之改变。”
“只是我认为……你早就知道赫拉提娅的决定了吧？”诺雅忽然笑了笑，“你比谁都了解阿戈尔人，你自己也是阿戈尔人，知道他们会如何选择，知道这场战争该如何收场。”
玛利图斯没有否认，只是温和地回应：“聪明人之间的合作，总是让人愉快的。”
诺雅也点了点头。玛利图斯的棋局，无疑是精妙的。他不但为海嗣争取到了继续发展的时间，还成功打出了他手中最大的筹码——深蓝之树实验室的秘密。这场谈判，从一开始，玛利图斯就在走他预设的道路。
“不过，我得提醒您，”玛利图斯忽然语气一沉，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深蓝之树实验室并不安全。即使你掌握了一些前文明的信息，但那座遗迹所承载的历史和力量，远超你的想象。它很可能会改变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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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做好了觉悟，”诺雅平静地回应，“不论它带来什么，我都会面对。人类需要深蓝之树实验室的研究结果，至少，我们应该去看看深蓝之树计划最终的结论如何。”
玛利图斯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息：“那么，诺雅小姐，我们可能就此告别了。”
“再见了，玛利图斯。”诺雅轻轻点头，但她刚转身，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些藏在珊瑚礁后偷看的新生海嗣们。这些生物看起来像是因为好奇而围观她，但诺雅却能感受到她们眼中的留恋与敬畏。
“她们舍不得您。”玛利图斯轻声说道，指了指那些海嗣，“她们因您而生，也因您而得到了新的未来。或许您该给她们取一个新的名字？‘海嗣’这个称呼，实在不像是一个好名字。”
诺雅看了看那些新生的生物，思索了片刻，微笑道：“珠泪哀歌族……怎么样？”
“珠泪哀歌？”玛利图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诺雅点了点头：“毕竟，你们是因为歌声而诞生的种族嘛，而且在大炎传说之中，有一种眼泪会化为珍珠的虚拟海底种族存在，综合一下，就叫珠泪哀歌族好了，我觉得挺好听的。”
玛利图斯微笑着点头：“很好，珠泪哀歌族……那就这么定了。”
“珠泪哀歌族会尽力改变自己，用您的智慧与指引，努力寻找与人类共存的可能性。”玛利图斯微微鞠躬，带着敬意与真诚，向诺雅道别。
诺雅深吸一口气，最后望了一眼海嗣们虔诚的目光，转身离去。
诺雅回到了旗舰，她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片战场，心情却并未轻松多少。回到舰队，她发现周围已经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歌蕾蒂娅和乌尔比安显然已经先行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情况，直到她看到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她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旗舰内的会客室，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斯卡蒂站在那里，一如她记忆中的高大挺拔，然而，那个面无表情、带着红框眼镜的模样，和她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斯……斯卡蒂小姐？”诺雅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安，她试探性地开口，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人。
斯卡蒂抬起头，面无表情，语气公式化：“诺雅小姐，劳伦缇娜吩咐我，让我负责接待你的一切事宜。”
她的声音平淡且机械，像是面对一个陌生的任务，而不是曾经的伙伴。这让诺雅的心微微一沉，但她依旧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回应道：“没必要那么客套，斯卡蒂。我们其实是老朋友了，即使你忘了，我也不会忘记那些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轻笑着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一点一点地和你说清楚，我们可是伙伴啊。”
诺雅的声音中带着柔和与关切，她知道，自己不能过于强求斯卡蒂记起那些过去的时光，但她希望能用自己的方式唤起一些熟悉的感觉。
斯卡蒂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这个词汇——伙伴。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像是在试图回忆起些什么，然而，记忆的空白让她更加困惑。
“我……曾经是您的伙伴？”斯卡蒂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显然这个概念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她的目光扫过诺雅，似乎在试图理解这一切。
诺雅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温柔：“是的，斯卡蒂。你曾经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经历过很多事情。我从未忘记过你。”
斯卡蒂的眼神依旧有些茫然，像是在努力拼凑那些破碎的记忆。她的手轻轻触碰着红框眼镜，仿佛通过这个动作来稳定自己的情绪。“英雄的伙伴，应该也是英雄才对，”她的声音低沉，带着自嘲的意味，“可是如您所见，我已经没有重新握剑的力量了。我无法成为英雄，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失去了关于您的记忆吧。”
诺雅和斯卡蒂面对面站着，诺雅那温柔的笑容带着一份令人安心的力量，她知道，斯卡蒂心中那份不安与迷茫，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失去力量并不意味着失去一切。
“想要成为我的伙伴可不需要成为英雄，斯卡蒂。”诺雅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的力量，“失去力量不会让我们的感情褪色半分。你依旧是我的朋友，是我最信任的伙伴。即使你已经不再是深海猎人，我也乐意和你待在一起。”
诺雅亿的冷这!番话,伊如起同一|股温暖咝的洋流捂,缓缓⒐流入了丝斯卡揪蒂的b心a间,虽灵然这份猛温柔让她感到些许慰藉,但心中的迷茫和复杂的情感依旧缠绕着她。她知道自己变了,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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