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毛社畜
玛恩纳看到诺雅的瞬间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诺雅想要一个值得信任的有能力的助手，而恰好，玛恩纳的业务熟练，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长辈，自然也更为信任，虽然作为后辈雇佣长辈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僭越，但是诺雅认为玛恩纳应该是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否则他也说不出那句失去贵族身份临光照样是临光的话来了。
从那个时候诺雅就知道了，面前的这位【临光】骨子里照样有着每一位临光应有的傲气，这和所谓的傲慢是不一样的，这是骨子里透着的傲气，是绝不随大流，拒绝任何时代的同化的坚持。
诺雅可是还记得，当初的玛恩纳可是一位无拘无束的少年游侠——即使是现在成为了一个中年社畜也无法抹去他内心最为坚持的意志。
现在只是把宝剑放在剑鞘之中而已，当它出鞘的时候，照样能寒光闪耀。
“来龙去脉我就不解释了，玛恩纳先生，能接受我的雇佣吗？待遇好商量。”诺雅笑眯眯地说道，而玛恩纳看着面前的女孩，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在来之前他就应该有所估计，毕竟对方是商界的新星，有理由，也有资格成为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而走上这个位置显然是危险的，至少对于诺雅而言，这个位置上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对于一个失明又腿脚不便的女孩，位居高位本身就是一种捧杀的方式，发言人的位置既是机会，也是危机，虽然有库洛在身边的时候她的安全还能保证，但是如果库洛不在呢？或者说，库洛被引走了呢？
那么诺雅就几乎没有了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这是无论她本人有多强的能力都无法避免的，所以她选择的是寻求长辈的庇护，或者说，寻求玛恩纳的庇护。
虽然玛恩纳已经许久没有拔剑了，但是诺雅依旧相信着有着临光之名的游侠的实力。
那可是【临光】啊——
诺雅的想法玛恩纳能猜到大半，而且也能理解她对于自身安全的不安，事实上如果诺雅真的觉得就靠库洛一个人就护得住她的确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而当她出现在玛恩纳面前寻求帮助的时候，玛恩纳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那是在自己还是游侠时期的事情，自己的身边那时候有很多人，有骑士，有雇佣兵，也有守林人，游击队的成员，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发生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鱼龙混杂的队伍，不拘一格的游侠，当初的他远离家族，不需要承担那么多责任。
玛恩纳的行事风格其实也非常的雇佣兵，不过他不在乎报酬，仅仅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而行动。他会为了保护一个女孩孤身杀穿匪帮的营地，也会为了一条宠物狗而洒下光雨，不计代价，只是随性而为。
如果真的要说他要收取什么代价的话……那就是弱者的求助。
当时的他估计做梦都没有想到，如今的自己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而这一切的起因……却也是一封信，一封从家族而来，告知他哥嫂失踪的信件。
于是，那位闪耀的游侠消失了——
他还以为自己应该很久不会再收到这样的求助了，毕竟他已经远离了那片承担着幻梦的山林，也远离了那帮手足兄弟，其中有许多估计已经不想再见到自己了也说不定。
只是……
玛恩纳低下头，看向那个在商界叱咤风云，却看起来脆弱无比的女孩。
“我接受。”
或许，只是旧习难改罢了——
——
玛莉娅估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叔叔已经就这样成为了诺雅的部下了，她现在也没什么空闲考虑那么多，佐菲娅的训练比她想象中还要严格，按照她的说法是，如今的赛制之中有混战的类型，所以需要足够的耐力才行，所以她给玛莉娅增加的训练之中，就有相当挑战极限的长时间作战。
“快，我只用了一只手！你连一次都没有打到我！”
“姑妈，你这剑术本来也就只用一只手啊！”
玛莉娅抱怨道，的确，现在的佐菲娅使用的是刺剑，剑法也近似于莱塔尼亚的剑术，的确是一只手就能驾驭的剑术类型。
“如果我是实战的话，我的另一只手可不会闲着——无论是拿手弩还是释放源石技艺都可以增加战局的危险性，你想体验一下莱塔尼亚的战斗方式吗？”
“诶……”玛莉娅再一次用盾牌挡开了佐菲娅的刺击，手里的练习剑已经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了，没办法，她们已经打了有两三个小时了，而佐菲娅还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但是玛莉娅此时却已经几乎把力气都用完了。“我……我……暂停……我要休息一下……”
“不行！继续攻击！”
“……呜呜呜……”
玛莉娅强行提起力气，只不过这一次的斩击显然露出了巨大的纰漏，佐菲娅轻而易举地就把刺剑从盾牌的间隙之中穿入，宛若穿针引线一般，点在了玛莉娅的盔甲上。
“好了，得分。”佐菲娅原地甩了个剑花，优雅地收起了手里的剑。“想要战胜我，你还早一万年呢。”
“……明明是被拖进长时间作战里了。”玛莉娅抱怨着，“我没力气了才……”
“那你为什么会没力气呢？而且你刚刚的战斗之中为什么不使用你的源石技艺？”佐菲娅这才提点道，“你的源石技艺明明能让你支持更久的时间，而你却想着要靠自己的短处来和我较量，你是认为你的剑技能在短时间内超过我吗？”
“不……我没这么想过。”玛莉娅连忙摇头，“可是，这是剑术训练啊？”
“我早就说过了，这是实战训练，不只是剑术——其他的你都可以用出来的。”佐菲娅只觉得好笑，“你要充分发挥你的优势才行，你的源石技艺能应急治疗，还能镇痛，这本来就是你的优势。作战最重要的是灵活，要以自己的长处去对付敌人的短处，你现在的确还太嫩了。”
第十三章·玷污荣光之人
“好像库洛姐也说过类似的话……”玛莉娅挠着脑袋，原本还想要就这样就地坐下的，结果被佐菲娅直接在屁股上踢了一脚。
“不许坐，现在坐下来的话之前的就白费了，你要让身体适应这样的疲劳。你可以用源石技艺来试着缓解，但是绝对不能坐下，站好了。”佐菲娅在教导的时候一向是严格的，不过这也是玛莉娅自己选择的路，所以她也只能咬牙站了起来，随着源石技艺的暖光洋溢开来，原本酸痛的手脚也终于开始缓解，她的表情才慢慢舒缓了下来。
“说起来，库洛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说道库洛，其实佐菲娅也很好奇。库洛出现在诺雅身边已经两年了，但是至今为止她也没见过库洛面具下的样子，而且也不知道这个保镖到底几斤几两，在玛嘉烈还在的时候她似乎和库洛对练过，虽然最后的结果佐菲娅不知道，但是至少从那之后，玛嘉烈就没有担心过诺雅的安全问题了。
“我也不知道啊……”玛莉娅摇了摇头，“真要说的话，我和姐姐你一起月费群6九4九3六135训练的时候，虽然感觉到了有差距，但是我感觉努力努力是能赶上的……但是和库洛姐对练的时候，就像是面对了一座大山一样，我的一切攻击都好像没有什么意义，有一种哪怕是她不躲，也没什么用的感觉。”
“……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说我比她弱是吗？”
“没！真没有！”玛莉娅一个寒颤，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库洛姐的实力更神秘一些，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哼——谅你也不敢这么想。”佐菲娅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是对库洛有什么意见，但是她始终都保持着戴面具的习惯，难不成是因为她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没准只是因为面具下实在是太美了！所以戴了面具也说不定啊！我听说过类似的小说设定哦！”
“少看点传奇小说吧你！”
佐菲娅没好气地敲了敲玛莉娅的脑袋，不过关于库洛的事情，的确透着一股古怪，她们除了诺雅之外，似乎谁都不知道库洛的来历，也不知道库洛的相貌，只知道她实力深不可测罢了。
倒不是怀疑库洛有什么坏心思，佐菲娅只是觉得她们都已经那么熟悉了，其实哪怕是告诉她们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不过诺雅应该有自己的考虑，自己就不要多想了……和自己这个笨蛋侄女不太一样，诺雅从小就聪明，也是一个可靠且值得信任的人。
大部分情况下只需要相信她的判断就好了，多想也没有什么意义。她自己应该是有数的。
“先休息十分钟，然后继续！”
“……诶！！！”
不一会，花园训练场之中，兵器碰撞的声响就再一次响了起来。
话分两头，在玛莉娅受苦的时候，诺雅也正式地换上了商业联合会发言人的专属制服，诺雅还是相当少见的女性发言人，身上的衣服以以银白色作为主色调，左键的小披风上还绣着属于基列莱特家的家徽，那是一张紫色的十字盾牌，四周环绕着四朵鸢尾花，代表着基列莱特家族的家训。
纯洁，坚韧，奉献，牺牲。
基列莱特家族曾经也是相当荣耀的骑士贵族，比起临光家族或许稍微逊色一些，但是也是一个有着相当历史重量的世家了。在当年西里尔·临光在乌萨斯军阵之中七进七出的时候，基列莱特家族的先祖就参与其中，立下了赫赫功勋。而诺雅·基列莱特出身于骑士世家，一开始也备受瞩目。
但是比起玛嘉烈·临光的锋芒毕露，诺雅却稍显暗淡——而在某次事故之后，她更是双眼失明，留下残疾，彻底失去了在骑士一道之上和玛嘉烈比较的能力。
从那之后，诺雅就直接从备受瞩目的新星骑士迅速被人遗忘了——
这也理所应当，毕竟那个时代名为玛嘉烈·临光。
尤其是在玛嘉烈成为史无前例的最年轻的骑士竞技冠军，获得耀骑士封号的那一刻，整个卡西米尔都为之黯淡，她就是天命的骑士，是卡西米尔的骄傲，承载着临光之名的崇高之人。
如果不是事后商业联合会的运作，让耀骑士在夺下冠军没多久就被迫离开了卡西米尔……或许，或许现在的卡西米尔早就已经变了一个模样了。
正是因为诺雅是玛嘉烈的朋友，她才能明白玛嘉烈的理想，她拿下冠军的意义，以及她为什么要离开卡西米尔。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她要如何归来。
诺雅整理了一下衣衫，她虽然看不见自己身上的衣物，却能嗅到上面的淡淡血腥味。
卡西米尔的骑士精神早就已经被资本所吞噬，宛若怒海之中的灯塔，已经长久没有人维护，已经几近坍塌。玛嘉烈试图让灯塔重放光明，却被迫离开。甚至被污蔑为了感染者……
不……说是污蔑也不准确……
诺雅【看】向自己的手腕，她虽然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那是穿出皮肤的黑色晶簇，真正的感染者根本不是玛嘉烈。而是她——
商业联合会指责玛嘉烈作为感染者违规参赛，所取用的证据是一起意外的绑架案的时候，有证据表明劫匪是一群感染者，而且携带着大量的未经处理的沾染着源石风尘的武器，当时的玛嘉烈还没有现在的力量，更没有反抗那群矿石病感染者的能力，商业联合会拿出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玛嘉烈的体验报告，宣告玛嘉烈为感染者，这一次参加骑士竞技乃是违规行为。
于是他们剥夺了她的冠冕，玷污了她的荣光，将其驱离自己所热爱的卡西米尔。
临光被驱离，真正的骑士离开了骑士之国，光是听起来就已经足够黑色幽默了。而当时的诺雅，或者说整个基列莱特家都没有提出异议，或者说保持了沉默。
但是诺雅却知晓真相——
那张体验报告并不是玛嘉烈的，而是她的。
那场绑架案的确有人成为了感染者，只不过不是玛嘉烈，而是她——
是她——诺雅·基列莱特。
是她，玷污了玛嘉烈的荣光。
第十四章·会议
诺雅垂下眼眸，把袖子重新拉回原位，遮住了手腕上的丑陋疤痕和刺出皮肤的黑色晶簇。
她的双眼失明以及腿脚的残疾都和矿石病的并发症状有关，虽然一开始，她对于自己身上长出这些玩意异常抗拒，但是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和这些异类之物和谐共处。
矿石病虽然是不治之症，但是只要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以及定期使用药物压制的话，并不会太影响到日常生活。这还是在她的矿石病的症状相当严重的情况下。
不过说起来很好笑的是，当初玛嘉烈被赶出卡西米尔的时候，诺雅其实是并不在卡西米尔的，名义上，她当时应该是在哥伦比亚留学，实际上嘛——她前往了罗德岛，这个矿石病研究的最前线。
等她回到卡西米尔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为了不影响到自己的治疗，家族里甚至直接封锁了关于玛嘉烈的一切消息。远在罗德岛进行治疗的诺雅在病房里发呆的时候，玛嘉烈却已经被迫离开了卡西米尔，用来诬陷她的检查报告甚至还是属于诺雅的，这件事本身的荒诞就足以让人发笑了……
只不过诺雅肯定是笑不出来的，还好，在回到卡西米尔之后，她再一次取得了和玛嘉烈的联系。
虽然有些古典，使用的是书信的形式，互相通讯的时间也相当不稳定。不过她们好歹还是联系上了，这也得益于玛嘉烈会定期向基列莱特家寄送信件的关系，每次寄送信件的时候也会注明自己可以到什么地方收到回信。
显然，在基列莱特家会和玛嘉烈建立联系的只有诺雅一个人，诺雅用了一天让库洛读完了玛嘉烈给自己的信件，其中基本都是关于卡西米尔之外的见闻的，明明好几年没有回信，但是玛嘉烈却始终都保持着这样的习惯，读到后面，玛嘉烈的信件几乎已经变成了日志一般的文体，给自己寄信本身，似乎已经成为了玛嘉烈的某种精神支柱一般。
即使是始终没有回信，即使是当时自己远在罗德岛隔离病房之中，与外界几乎完全隔离的情况下。
不过运气很好，她还是读到了。
而隔天，她就回了信——说明了自己这些年的情况，以及要求玛嘉烈前往罗德岛。
在罗德岛的那段时间，诺雅也不是完全闲着的，她算是用自己的方式和罗德岛的人打好了关系，在给玛嘉烈寄出信件之后，她又起草了一封关于玛嘉烈的推荐信寄给罗德岛。
就这样，她们建立起了一个稳固的联系，诺雅会给玛嘉烈寄信说明如今临光家族的情况，以及卡西米尔的局势之类的，而玛嘉烈在得到回应之后也会把自己那边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寄给自己。
而如今，自己却意外成为了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算不算打入敌人内部了？
诺雅不禁有些觉得好笑，虽然对于商业联合会来说，大概是觉得一个瞎子没什么威胁，也好操控才选择了自己。但是对于诺雅来说，这就是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看起来瞎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嘛——
至少会让一些人小看自己，也可以遮掩自己要做的事情。
虽然这些想法颇有点自嘲的意思，但是事实也的确如此，对于一个残疾人，其实很多人都会掉以轻心，毕竟有些事情残疾人做起来的确很麻烦，只不过这样的想法显然对于诺雅来说是好事。
叮咚——
电梯门敞开，成为商业联合会的发言人之后，她有义务参与商业联合会的会议，这一次会议除了她之外，只有麦基是真人参与，其余董事都只会线上参与。库洛推着诺雅的轮椅走入会议室，早就在此处等待的麦基终于开口道。“好了，人也到齐了，会议开始。”
诺雅来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这场会议她本人来只是走个过场，基本上就是会议的董事之间互相博弈一下，自己只需要听就好了。果不其然，她还没落座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就通过通讯频道响起——
“这场会议本质上应该算是一场欢迎会，让我们欢迎新加入我们的新晋发言人，诺雅·基列莱特小姐。”
虽然在会议室内只有麦基和自己以及库洛三个人，但是通过摄像头，估计有很多人正在打量着自己吧，诺雅猜测道。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紧张的样子，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很抱歉，不能起身行礼。很荣幸参与这次会议。”
“诺雅小姐有身体上的不便，我们能够理解——但是考虑到你小小年纪取得的成就，在座的各位在你这个年纪，也没几个有你这种魄力。”那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丝毫不掩饰对诺雅的赞赏。“后生可畏啊。”
“诺雅小姐此次也需要负责骑士竞技联赛的举办，一切的交接会在之后让麦基先生帮忙处理，诺雅小姐有什么想法可以现场提出来。”
此时，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诺雅知道，这是打算开始下派任务了，骑士竞技其实已经快要进入季后赛了，按照现在的积分来看，其实玛莉娅如果想要进入季后赛的话，至少需要连胜不败才有可能。这难度简直堪称地狱等级——不过至少还有机会，诺雅一边听着会议的内容，一边在想玛莉娅参赛的事情。
麦基偶尔会偷看诺雅的反应，虽然会议只有一开始提到了诺雅的事情，但是显然，这一次的会议本身也是对诺雅的一次面试。
虽然至今为止，诺雅并没有发言，也没有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她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一般，面带微笑，始终都保持着安静。
麦基也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会议了，一般刚刚当上发言人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会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但是诺雅似乎是一个异类，在会议之中，她从未表现出恐惧，亦或是担忧的神情。
她太平静了——平静的宛若一潭死水。
不知道为什么，麦基有了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
第十五章·薇薇安娜
如诺雅所想的是，这场会议并没有暴露出什么有意义的信息，甚至于有些试探的意味在里面。诺雅听了许久，只感觉到这群钓鱼佬疯狂地往自己这边丢鱼饵打窝，完全不在乎自己想不想咬勾。
当然，如果真咬勾了，那么诺雅估计就潜移默化地成为了其中的一位钓鱼佬鱼获里的鱼了吧。
所以诺雅全程保持着沉默，宛若在黑暗森林里沉默的猎物，现在的自己还不是猎人，随便发表任何意见都只会引来猎人的猎枪，所谓枪打出头鸟就是这个意思。
会议结束之后，诺雅原本想要第一时间离开去看看玛莉娅的情况的，但是麦基却拦住了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然后才开口道。
“之前的诗集，我读完了。”
“这样啊。”诺雅笑，“那你的读后感想如何？”
“……我不想说谎，薇薇安娜小姐第一次写诗，所以……”
“嗯，你果然认真地看了呢。”诺雅点了点头，确实，薇薇安娜虽然热爱诗歌，但是自己下笔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写诗就想一鸣惊人是不现实的，这本诗集的水准并不高，麦基并没有因为这本诗集是薇薇安娜所写的，就无脑地夸赞，就这点而言，诺雅还是很欣赏面前的这位发言人的。
“不过太直白会被别人讨厌的哦，希望你再想想该如何回答。当然，我欣赏你的诚实。”诺雅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库洛推着轮椅走进了电梯。
麦基的眼神一直跟随着诺雅离开，不禁默默地摇了摇头，自己的确还是拿不准该如何评价，或许和诺雅小姐说的一样，自己应该再想想评价的方式。
“……薇薇安娜？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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