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发
格雷尔快速地应答后，边朝着后方退去，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砍刀，
“你们都听见了吧，快点回撤，我们要转战术了！”
但很显然，撤退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完成的，不然的话，诺文也不会特意安排格雷尔来掩护剩下的修女们了。特丽佳的一根长棍，仍在保持着牵制四五只发狂者的状态，她只要哪怕松懈一瞬，这些家伙就很有可能扑到她的身上，叫她再也起不来，
“别催啊…我们怎么可能会能一下就退回去的。”
说是要收缩阵线，但眼下他们的防线，已经是处于非常极限的状态。抽走人员，是一件让这道防线变得岌岌可危的行动。
格雷尔先是一刀砍飞了自己身前一位发狂者的脑袋，然后扭身躲过那喷涌着的腐臭血液，顺便闪开了余下肢体的攻击。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大步跃到特丽佳的身前，迅捷地砍杀了几位发狂者。
“就这样，我们聚起更多的机动人数，快速地清理眼前的发狂者们，抓紧时间！”
特丽佳看着眼前这个肌肉健壮，平日里不苟言笑，甚至有些死板的男人，从他这么一个人的身上感到了异常的可靠。她迅速将自己手中的长杖收起，并到了格雷尔的身边，开始了行动。
每让一个修女开始机动，就意味着要打开一个防线，放多一些的敌人靠近自己这边。发狂者们可不止会朝着格雷尔这边进攻，也有可能会袭向诺文那边。因此，格雷尔一个人进行支援的话，是会增加诺文那边的压力的。
所以，他第一个选择并入机动组里的，是特丽佳。在修女里面，她能算得上是最能打的了。这样的话，格雷尔可以回过身去，放心地多处理几个发狂者，然后逐渐退去。
听上去容易，但实际上这么做的格雷尔，也没有太多的余力。从他迈开脚步的那一刻起，几乎无时无刻地不在砍杀这些发狂者们。已经征战许久的身体，也让他感到了些许的疲惫。就算有教堂内修女们给予的些许支援，格雷尔现在仍然是处于走钢丝一般的情况。
但凡只要产生一点的松懈，可能就要被这些残暴的发狂者们给挠到了。当然，就算这样，格雷尔也是不会退怯的。
卡在危险的崖边游走着，他们快速地缩回了防线，将所有的修女们完全聚拢在了一起。而接下来，就是最为关键的重头戏了，他们要开始朝着教堂内部撤退，这也意味着逐渐减少火力。
只要一开始这么做，他们就随时可能面临着人力不足，被这群发狂者冲烂的可能性。尽管格雷尔相信着诺文的判断，但是他还是不禁起了稍许的担忧。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诺文，留我们三个在这边的话，完全不够吧。
第436章计划以外
话虽如此，格雷尔也同样不想看到修女们受伤。他立刻和特丽佳一左一右，形成了短阵护在了众修女们的身前，
“快点进去！你们都是！”
修女们迅速地缩进了大门内，攻击的压力，一瞬间就来到了特丽佳和格雷尔的身上。听着特丽佳不断加快的喘息声，格雷尔大踏步向前了一步，以自己的身躯抢占了更多的空间，短暂地为特丽佳制造出了安全的撤退机会。他继续喊道，
“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快进去。”
“…不行，我不能进去了。”
“在这种时刻你还磨蹭什么啊，这里交给我们专业的…来。”
格雷尔将他的余光，缓缓地瞥向了身后的特丽佳。原本他想给出一个劝慰的目光，让这个十分坚强刚毅的修女，能够放下心来，从前线上撤退出去。这一瞥，却看到了让他内心一震的东西。
特丽佳的肤色，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从并不健康的冷白色，转向了有些发青的模样。有一些细小的花茎，已经从她的面颊上长了出来，如同瘟疫一般蔓延着。
逐渐变色的瞳孔之中，是虚弱与嗜血交织的癫狂。淡棕色的发丝，斜挂在那看上去憔悴无比的面庞上，仿佛预兆着她死期以至。她的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长杖，身体却无力地抵在后方的门上，
“我已经…不行了，格雷尔先生。原本我还以为，我可以坚强到再撑一会儿，冲到敌阵中再带走几个家伙，然后自我了断。但现在…恐怕我要是拿起这根长杖，就要打向您了吧。”
“拜托了…杀死我吧。我知道这很残酷，但你一定得这么做。”
看着特丽秀脖颈部，那已经开始糜烂的两个贯通伤口，格雷尔完全了解了一切。大概在很久以前，特丽佳就已经被那些发狂者伤到了。她仅凭着自己的意志力，苦苦坚持到现在的这个地步。
如果再不了结她，她恐怕会扑向我来的吧。要是连我也被感染了，诺文…不，恐怕这里都会出现大问题。
尽管格雷尔的心里十分清楚这件事，面对着修女临终时分，带着几分对他人的温柔与关怀，却又仍然将决绝的神色留给自己的话语，他还是产生了一瞬的犹豫。他一刀插在了后方一位发狂者的脑门上，再一脚把他们蹬出去，然后双手高举自己的刀刃，示以自己对特丽佳最后的敬意。
杀伐果决，作为团队里最年长的人，最为经验老道的冒险者，这是格雷尔一直信奉的信条。他话并不算多，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为了不与众人过分亲近，所以话也是比较少。为的就是在面对自己人的时候，也能奉行这个信条。
但格雷尔，终究也是人。就像他会在酒精的刺激下，放飞了自我，对着白凛他们展现着自己不同的一面。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他又怎么可能不产生犹豫呢。
“抱歉…我并不是什么神职者，无法为你做祷词，我只能，祝你安息。”
“这样就好了。”
特丽佳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那和煦的笑容，永远地留在了她那颗飞向更远处的脑袋上。格雷尔一脸痛苦地松开了一只持刀的手，抓起了特丽佳尸体的肩膀，将她的尸体从门边拖开，丢向了远处的尸堆中。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连回收队友尸体这么简单的事，也完全做不到。悲哀的感情，顿时涌上了格雷尔的心头。正当他准备为修女们合上教堂的大门，转而靠向诺文那边的时候，一阵异样的刺痛，从他的两脚根部，如同一道电流一般，贯通了他的全身。
完了。
除去脑内大片的空白以外，格雷尔的内心只留下了这么两个字。地上一双干瘪的枯爪，正死死地抓在格雷尔的脚后跟上，他下意识地挥了两下刀刃，将它们切碎在地，然后大声喊道，
“诺文，计划有变，我遭重了！”
“什么？？？”
诺文难以置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的瞳孔一阵收缩。原本预想的计划，在这么一道简单的伤势面前，完全破碎。紫炎法师意会地直起自己的身体，将已经积蓄好的魔力转而一变，化为持续喷涌的火焰。如同紫色的火焰喷枪一般，将直线路径上的敌人缓缓压退，自己也是朝着后方退去。
最后的三位冒险者，也是挤到了教堂的内部。眼下的突发状况，以及在这种并无后援的状态下，他们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制定对策。
合上的大门虽然看上去是十分的厚实，但猛烈的撞击声，仍然是在门上轰然作响着。就算经过了魔法的强化，也完全不能让人感到丝毫的安心。
格雷尔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刃，他快速地用刀刃斩下腿上的裤子，将布条塞在了自己的嘴里。然后下定决心，将手中的刀刃，朝着糜烂的部分狠狠地一刀下去。
惨烈的叫声，溅开的鲜血。不仅是格雷尔，就连周遭的修女们也险些要被吓得晕厥了过去。但她们自然还是十分敬业地走上前去，为格雷尔治愈着断裂的伤口，然后将极度虚弱的他，安置到了教堂的位置上。
紫炎法师顺手焚烧了那双脚，而诺文，则是垂头丧气地，靠在了墙面上。计划失败的焦躁感，盘旋在他的脑海当中。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后院的外侧也已经出现了发狂者，他们随时有可能要面对两边的夹击。现在他们不但折损了众多的修女，就连格雷尔也无法作战了。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只要让紫炎法师用大法术分割战场，通过自己的支援，让格雷尔和魔法师配合，从远程层面上清剿敌人，但现在已经是完全崩盘。
“状况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牧师诺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去旁边休息一下吧。接下来要为众合神圣结界做预先准备了，你所恢复的每一分魔力，都是有效的。”
第437章不能放弃
金发的修女，脸上携带着些许的疲惫。她持着手上的十字杖，从教堂的内部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看上去过于华贵，带着大量花饰的十字杖，以及洁白到不沾染一丝纤尘的白色长袍，重新地被着装在了她的身上。再次穿上这象征着年轻过去的装备，丽芙琳有那么一些异样的感觉。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初花了高价定下的这一身装备，合身还是挺合身的，效果也是真的好。
只不过，比起当年，自己的皮肤可能没有那么好了吧。丽芙琳在内心悄悄苦笑着，但依旧是挂着淡然的微笑，轻轻将自己的杖底，有声地触在了地面上。
“接下来，我会完善先前已经准备了部分的法阵，大家要做好准备，守住这个教堂。直到卡弥特兰的增援到来之前，我们都不能放弃！”
丽芙琳挥散着淡雅的神圣气质，白袍圣杖，金发碧眼。磨去当年锐气的今日，表现而出的，是平易近人的温和气息。平淡的话语，为众人鼓舞起了些许的士气。但她心里其实非常明白，在座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发挥出全力。
在这样的状况下，她们所有人，都会产生怀疑。会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够顶住这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成功生还下来。
人，终究都是怕死的，在距离死亡如此之近的绝境下，没有人能够十分坦然地，直接作出为了他人而牺牲的觉悟。
她们是修女，是神的信徒，理当要遵守教义，守护好比他们更弱小的人。但是…她们一生都虔诚无比，侍奉着高高在上的神明。到了如今，神不仅没有降下任何有帮助的神迹，甚至连一点指示也没有给出。
多多少少，还是让人会产生一些动摇的吧。
撞门的声音，不断变得更加激烈了起来。丽芙琳自知没有鼓舞起所有人的能力，只是静静地，刻画着脚下的法阵。
别的人她管不上，但这一回，她是绝对不会作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的。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
“差不多判断出来了，简单来说的话…这不只是简单的法术，没那么容易就能解开。”
一直进行着分析的凯蒂，终于得出了她的结论。而月翎萝则是看着前方的楼梯愣着神，空像个战神一般，随手便把这一大批不断涌上来的发狂者们，一波又一波地打了下去。听到凯蒂结论的她，不禁是迷惘地回道，
“哈？那分析了半天有什么意义？”
凯蒂沉静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根据分析，这至少是有三个触媒所构成的十七道闭环复合型法术，根据我缩小后的范围，我总共作出了五种的猜想…不过，眼下的状况似乎并不能足以让我将它们一个个测试过来。”
凯蒂跪伏在地上，她的眼前，摆着五个颜色各异的法阵雏形，但都不包含丝毫的魔力，只是简单的法阵模型罢了。空悄无声息地从正面战场上离开，随手封上几道护壁后，便站到了凯蒂的身边说道，
“嗯…这两个可以排除。你应该是刚学深渊系的法术类别吧？他们那可不爱搞这么杂乱的，一般都是比较工整的。至于剩下三个，时间问题嘛…”
空随手一挥，将两个法阵如同吹灰一般直接卷向了风中，飘散无痕。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滴落在了剩下的三个法阵上，
“这是我已经完成的，可以破法的根源。但我手头的材料已经消耗完了，那原料是白凛不知道从哪带来的，应该也没多的了，不然以那家伙的搜刮能力，少说多带几十份回来…”
“具体要怎么破局，就交给你来定夺了，凯蒂。要完全治好所有人的话…恐怕是不太可能哦。”
空轻佻地抛出着自己的话语，然后划着自己的脚步，再次走到前方，去阻止那些发狂者们了。凯蒂将自己的手指，缓缓地接触在了一个法阵上的液体，感触着其中的一切。
…确实，我完全想不到任何的方法去复制这些东西。但是——
她轻吟地，吟唱了起咒语。随着她低沉而又长吁的咏唱声，周围的魔法护壁都开始闪烁了起来，仿佛受到了干扰一般。些许的黑雾，包裹着黄绿色的液体，缓缓地卷向了凯蒂的身体。
凯蒂佩洛，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痛苦的冷汗从她的额间滑落，但她却没有停止自己的咏唱。月翎萝见状感到不妙，连忙大声喊道，
“你没事吧，凯蒂？！”
凯蒂连忙伸出另一只手，阻拦在自己的身前，然后从她的后腰处，拿出了大量透明的丝线。她艰难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将丝线全部放在了地面上。那本来杂乱无章的丝线，似乎立刻受到了牵引一般，盘旋着法阵开始旋转了起来，就如同盘旋着的涟漪，规律地，一圈圈地泛着波澜。
渐渐的，她身体上的黑色雾气全部落下，如同墨汁一般滴落在了法阵的中央，泛起的，却是大量盛着生命光芒的，黄绿色的液体。他们浸润到了丝线之间，将它们全部染上了相同的颜色。
“这样就好了，空小姐，麻烦您把它们作成临时魔道具。”
空单手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黑色魔力，一边露出着轻柔的微笑，回道，
“你可真是会给人出难题啊，就连对自己也那么狠。既然除了体内魔法阵会丢失传导率，那就直接用自己的身体作媒介来调和？在不怕死这一方面，你还真是跟白凛有的一拼。”
凯蒂刚才所做的行为，无异是在操作不规范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容器进行了一场化学实验。甚至，要比这更为复杂一些。月翎萝刚想说些什么，凯蒂便直接对着空回道，
“那还麻烦您对白凛保密了，空小姐。”
“就算我不说，你们两个人多少也心知肚明的吧…不过，我本身就是外人，自然是不会多嘴的。”
第438章传言中的天才
空空出了一只手，在空中虚画起了圆。那杂乱无章的线条，便活灵活现地，随着她的手挥舞的轨迹盘旋了起来，转眼之间，便化为了三道手环。
“学得不错嘛，凯蒂。这样的话至少能停止他们的行动了，事情变得方便了许多。”
空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顺手为自己套上了手环，并朝着剩下两人一人抛去一个。而凯蒂则是仍紧皱着眉头，回答道，
“不过，这终究只能解决短时间的问题，虽然这样我们就有空间去行动了，但最好还是在危急时刻自保…”
正当凯蒂在阐述着自己想法的时候，一阵布条被撕裂的声音从她的面前响起，打断了她的发言。空凭着自己的双手，硬生生地撕开了眼前的魔法屏障，然后轻松地一挥手，一只黑色的大手便将底下的发狂者们全部打飞。
“问题不大只管拿它做最大化收益就行了。这手环现在可是可以抑制他们情况继续恶化的珍惜物资，能用得更好一些的话，说不定也能拯救更多的生命。至于你们的安全…”
空侧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笑容。她那双樱粉色的瞳孔，在夜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明亮了几分。倒映着星空，深邃、神秘而又美丽，即使就连凯蒂都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但眼下的情况，空显然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
这种感觉，很可靠。凯蒂如此感觉着，迈步走向了空的身边，然后回道，
“就听你的了，辛苦你了，空小姐。”
“走吧，让我们去给白凛那家伙，稍微分担一点压力。”
——
“大家，听我说。虽然很突然，但是请你们停止一下积蓄魔力，我有一个更好的提案。”
在稍显死寂，几乎没有一点希望存在着的，神的殿堂之中，一道并不算太响的男声，显得格外的明朗。那声音打断了丽芙琳的施法声，也是吸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怎么了，诺文，你想做什么？”
尽管因为受伤而几乎昏厥，格雷尔依旧是在经受了治疗以后，强撑着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准备为教堂的魔力护壁提供自己的一分力量。
虽然他并没有明白先前的诺文到底想做什么，但战术毁于一旦，并非诺文的决策错误。一方面是意外的原因，另一方面则是格雷尔本人因为亲手杀死自己的队友，而产生了一时间的恍惚。
眼下的情况，如果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自然是乐意去听的。但格雷尔的语气可并非询问，而是有些严肃的质问，因为他看到了诺文那在自己长杖上来回摩擦着的，焦躁的手指。他的眼神中也写着不安，整个人都体现着一股不太自信的气质。
要知道，如果连提出计划的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计划，那这个计划百分之九十九是执行不成的，指不准还会连带着害死一大批队友。
当然，和诺文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长时间，格雷尔一向是信任他的。但他也十分清楚，诺文是他们团队里，近乎可以说是最懦弱的一个人。在这种危机关头，他可以相信自己的队友，但是，也一定要问清楚他到底在迷茫着什么。
诺文略微低着头，陷入了沉默之中。先前的那一段时间之中，他一直都在思考着，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大量杂乱无章的想法，如同乱麻一般，盘踞在他的脑中。
那是诺文，还是小时候，在这座修道院生活着的时候的故事。
那一年，诺文年仅七岁，当时的他已经深受修道院修女们的喜爱，但他的天赋，仅仅也只能称得上是不错了。在这所修道院之中，还有一位比他年长了九岁的，被称之为“天才”的修女。
她，是真正的天才。根据修女们的传言，这座修道院在建成以后，从未有出现过如此具有天赋的修女。无论是辅佐队友，还是进行治疗，全部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年纪轻轻，便是找了个冒险者小队，展开了自己的冒险者生涯。
最初的诺文，终究是个孩子。看到大家似乎更为喜爱那位修女一些，也是不禁起了一些攀比的心思。在自知努力不过对方的情况下，做起了些小孩子的恶作剧，也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两个人产生了十分浓重的交集。
那一天，当诺文第n次因为恶作剧了那位修女，被其他的修女们抓起来训斥的时候，她站了出来，用她温柔的手，抚摸着诺文的面颊，并原谅了他。
“乖，下次不可以这么做了，神要我们圣职者友好相处，有什么对姐姐不满的地方，可以直接来找我聊聊啊”
那极度温柔的语气之中，并不包含有丝毫的愤怒。尽管修女的头发和衣服仍处于因为诺文的恶作剧而淋湿的状态，但她的动作和表情，就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当然，这样的原谅，怎么会让一个叛逆的小孩子直接放下自己的那点小架子呢？在众修女松开按住他的手后，他一溜烟儿地就跑掉了。但那位温柔无比的修女，却已经在他年幼的心灵中，留下了十分独特的足迹。
根据修女们的传言，她有一副神作的身体，完美无暇，天生就是最圣洁的存在；她有一双美丽的金色瞳孔，澄澈无比，如同那指引众人前行的，神圣的阳光。但…
完全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好吗。诺文愤愤地想着。
当修女的手抚摸着诺文的面颊时，他感到了无数印证着沧桑岁月的老茧。而当她与那修女对视时，看到的也是平凡无比的一双金色瞳孔。
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睛，难道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为什么大家都会把她这样的人，夸的多么神圣多么伟大，我不理解！
如果只是确实不如别人，那么诺文年幼的内心，恐怕也只会保留着那么一点的嫉恨吧。但与传言相差甚远的事实，却让他的内心，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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