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发
“说话都有点说不稳了，就连自己都有些信不过的话，还是别急着说了吧，听我继续讲先。”
白凛打断了对方，这一回，圣琪黎竟是一点反抗也没有。而白凛，也是缓缓说道，
“终于，姐姐等来了一个，她认为可以彻底为妹妹脱身的机会。不知是不是因为村民们沉默太久，在一次恶人们因为宴会之类的活动时，竟出现了严重失守的状况。她马上和母亲鼓动起村里人，发起了反抗。”
“压抑许久的情绪，瞬间从村民们的身上爆发。岁月与压迫只是磨钝了他们的利爪，压垮了他们的身体，却并未令他们丢失血性。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他们，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胜利。村民们屠戮干净了村中被恶人们所驯养着的狗杂种，尽管不知后续要何去何从，但那黄昏的微光仍旧令他们感到了自由的气息。”
“直到——意外的发生。”
话锋急转直下，锐利与杀伐的话语，从故事之中也是逐渐展现了出来。白凛似乎也显得情绪激动了几分，她阴着面色，低声道，
“全身黑铠的骑士降临了，她用压倒性的力量，将所有的村民赶杀。甚至用玩乐的方式，让村民们信以为躲回屋内就能避免全部被杀的命运，最后再将他们轮流折磨致死。”
白凛的语气中也是透露着些许愤恨，但她仍旧用澄澈的眼神，对上了圣琪黎的双眼，
“唯一幸免下来的，便是那位女孩的姐姐。在母亲的尸体边上，她麻木了。她发出了刺耳的尖叫，流下了厉啸之中的泪水，那已经不止是因为爱伤，而作出的行为。过多的情绪从她的身心当中穿过，以至于连与常人一般的痛哭，都已经被剥夺。”
“也就是在这时，那位身着黑铠的骑士，变了身行头便走了回来。将那位心中有着无限不甘与痛苦的姐姐，转变成了遗忘了一切，有了新的身份的，现今的这副模样。”
“而那个姐姐，便是你，琪黎。”
白凛的眼神笃定而又坚毅，可尽管圣琪黎的心中正激烈地颤动着，却也仍未能对白凛的话语感到最真实的感触。她对着白凛，用并不算太大声的锋锐话语，质问道，
“难道你是想说，那个黑铠的骑士不是你，而我也是被那个幕后黑手变成现在这样的吗？笑话，我亲眼见证过你的面庞……”
“你都能跟我长得差不多，难道他自己伪装一个外貌，会是什么难事么？”
白凛的一句话，便强有力地将圣琪黎的疑问给压了回去。她继续厉声回道，
“你不信我的话很正常，因为你的全部都已经是被改写过的了，从你的记忆来看我就是说谎者。那并不是什么施展一两个魔法就能夺回来的回忆，更不是靠着浓烈感情就能辨别真伪的过往。那是更加强大的啥b幕后黑手，给你这样一位热爱亲人，不善表达但纯真善良的少女，施加的最恐怖的魔咒。”
第724章心神静止，泪如雨下
越是说着，白凛的情绪越是失控。她暴走几步，似乎想要对着花茎出拳泄愤，却又收回了手，抱着自己的大脑头痛了一会儿后，又来到了圣琪黎的面前，用有些狂躁的语气说道，
“我真的已经很想，很想把这件事好好说完了。但看到你这样子，我只会感到更加的愤怒，对这个世界感到更深层次的绝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出于什么目的能在这种时候因为什么理由，来祸害你这位本就不幸的少女？！我看着你不止感到心痛，我还感到痛苦万分，你知道吗？”
说着，白凛甩了下头，用手抹了把面。在圣琪黎有些呆愣的目光中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抱歉，我刚刚有些失控了。对着你说这些，也只是我认为你虽已无法挽回，但我也觉得你应当知情，才这么做的。接下来，为了让我的话语更加有说服力，再作一些解释吧。”
“首先，为什么要先跟你打起来，再跟你说这些。原因很简单，不把你打服了你是不会跟我聊这么多的。那个幕后黑手显然对我很了解，在某些地方上，已经把你改成了与我相近的个性。”
“跟你打可真是为难我啊，用尽了一切方法也只是落在了下风。好在迫于你的压力之下，我终于迈出了最后一步，将自己的武道完全明悟。这也终于让我的聊天大计啊，可以实施了。”
似乎想是让自己的情绪平复那么一些，白凛刻意用稍微轻松一些的语气，讲了上面的这段话。然后，她又是继续说道，
“那么你或许想问我，为什么我在深刻了解了你的过去，并明知了你已经深陷于现在这个状态无法恢复，却也依旧没下杀手的原因。这，主要还是归结于你自己行为的原因。”
“我？”
圣琪黎疑惑地问道，而白凛也是肯定地点了点头。她与圣琪黎一样，俯下了身，单膝跪地，平视着对方，用最平稳的神态真挚地凝视着对方，口中渐道，
“在见你之前，我曾去过可能会被波及到的区域，去叮嘱那里与我相遇的人们，不要来帮助我，不要对你出手。这主要也是为了令我悟得一切，同时跟所有人解释你的事太麻烦，要是他们动手太狠，又或是被你所伤就不太好了。”
“但令我震惊的是，他们居然都见过你，并且你居然对他们，打探过我的事迹。想必是在那座教堂初次会面后对你产生了一些影响，让你去这么做的吧。这也叩合了我心中的一个想法，那便是……”
说到这，白凛的语气更是郑重与浑厚了起来。她身上所会散发的那一种令人得以深信的领袖微光，明亮了起来，看着圣琪黎，她继续说道，
“你的过去已经无法挽回，但以现在这样一个经受过洗练的人格，你同样也能够改过自新，作出选择，去走向一个新的人生。你也应该意识到了，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是那样十恶不赦的罪人。追寻着我的足迹，并以此重新审视自己的认知，走出那莫须有的责任之中，踏向全新的未来。”
明辉闪烁，晨曦已是从天边划过，来到了明阳盛放的正午。光芒透过花海四散而下，与那金色的海洋，倾泻出了并不刺眼，但却让人感到光芒万丈的温暖与辉煌。仿佛一切迷雾都被尘埃所透析，一切都是那样的明朗，一切，都指向了全新的天地中。
在那光辉的中心，长发金眸的黑之骑士，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却作出了一分抚慰人心的，美丽的笑容，
“琪黎，你的过去已经被大部分人所遗忘，甚至不被自己所记住。但这个世界，绝没有抛弃你，你仍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
轻柔的话语，如同微风一般抚过了圣琪黎的耳畔，这不禁是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双眼也是一动。只听情绪波动到极致时，她又再次垂下头，厉声呵道，
“这不是真的……这是蛊惑！我不会选错，我不会再一次做错——”
就在这时，白凛直接伸出了手，将圣琪黎的手臂抓住，让对方心一紧，再次抬起了头来。只见白凛慢慢地将圣琪黎的手温柔地放下，然后握着她的手，看着圣琪黎的双眼，用最轻柔的语气，轻声道，
“你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无论是作为一位姐姐，还是作为一个人，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接下来，你也无需太过纠结，走上自己所想走的路吧。就以这样一个新的身份也好，做好自己，而不是受那些他人摆布过的记忆所缠。”
如湖泊一般的金色眼眸，荡漾着的是动人的微波。从白凛口中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给予了圣琪黎最深的劝慰，她整个人滞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去回应。而白凛，则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说道，
“噢对了，你妹妹的一部分灵魂，现在也就在这里。因他人所害，暂时以我这为容身之所。虽然她对你也只剩那一丝模糊的记忆了，但要是不让你们再见一遍，我可是会寝食难安的。”
说着，一道明红色的光芒，从白凛的身后缓缓亮出。只见一对散发着光芒的小手，将圣琪黎的另一只手给拉住。那小狼女孩正跪坐在地上，摇晃着对方的一手，并轻声嚎叫着，似乎在说着，
姐姐，我们回家吧。
简简单单的几个音节，令圣琪黎的世界，静止了。过大的冲击令她全身都难以作出反应，甚至头脑之中，都没再有了半分的思考，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待到回过神来时，两行清泪已是从颊边滑下。
为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我明明，我明明应该从没见过这个小女孩。我明明……我应该……
“呜哇……哇……”
没有过多的思考，甚至连情感是否真实都完全无法明确，但泪水，终于是决堤而下。
第725章真别狗叫吧
圣琪黎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发出了她的哭声。她颤着自己的双手，迎风哭号，然后无力地坠向了白凛的怀中。而白凛也是跪下身，将对方拥入怀里，十分配合地作为一个臂膀，提供温暖的怀抱。
微风荡过花海，让新生的花苞再度盛开，为这片花海，添了几分色彩。
“姐姐，花开了诶。可是开在这种没人看的地方，好像也没什么用哦。”
“你傻呀，花可不只是为了让你看才开的。哪怕没有任何的观众，只要春风拂过，它们便会自然地将曾积累过的一切，表现出来。哪怕没有任何的作用与意义，这也是十分自然的情况。”
“欸，那没人看也开，不是可惜了。要不这样！我们每次来这里，都为姐姐采一朵新的花，别饰起来。好看的花配上漂亮的姐姐，那便也可以让大家都看看这些美丽的花儿，更是让姐姐也更好看了。这不就有意义了嘛，嘿嘿。”
“……小嘴真甜啊，不过呢，这肯定不够。”
“不够？”
“你这小女孩啊，当然也得有一朵啦。之后的每一次再见，我们都互相为对方选一朵花，以此来记录下我们共同迈进的每一步，好不好？”
“好诶！”
斑驳的钟声从远处响起，似乎也唤醒了那仿佛绣在羊皮卷上的，泛黄的记忆。圣琪黎已经不再能多说出一个字来，只是在白凛的怀中，继续淌着自己的泪水，无法停止。而这号哭声，似乎也并不会让这安宁的世界，显得吵闹。
阳光照耀着，花儿绽放着。一切，都是显得那般祥和宁静，那样平淡美好。
可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一道不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只听“啪啪”的一阵鼓掌声，响了起来，瞬间将白凛的眼神给牵引了过去。只见那是一位身着白袍，遮头掩面的中年男性，那衣上的金纹，已经彻底彰显了他的真实身份。
瞬间，白凛眼中原有的一丝意外，转变成了内敛其中的，淡淡的愤怒。而中年男子则是收起了自己的双手，率先开口说道，
“真是不错的故事啊，悲剧中诞生的一对姐妹，走至如今这样一个看上去不坏，但又称不上圆满的尾声。若是传颂为曲，应当是会更有吸引力。”
说着，他便从自己的后胯部，抓出了一柄似是白橡木制的吉他。手指轻佻地微拨琴弦，展现出了与圣琪黎初见时，截然不同的模样。磁性的喉嗓中逐渐飘出的是一行行的歌词，而那听上去随意的曲调，讲述着的，却正是狼姐妹，与白凛之间的故事。
“在这种时候扮小丑，你还真是个不讨喜的家伙啊。”
那虽然作为传颂故事的小曲还算不错的东西，在此时此刻听在白凛的耳中，无疑是讥讽。她看向圣琪黎，扶着她的身子让她靠坐在一旁休息，然后自己渐渐转过了身去，凛然地望向了对方。
盔甲已经恢复少许，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而白凛也是不敢轻敌，握紧了她召出的武器。毕竟这个家伙，随手就把圣琪黎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这也意味着他的实力，绝对深不可测。
当然，就算是再强大的敌人，原则性上，白凛也不可能跟他讲和。很显然对方也没有顺着白凛意的感觉，他只是轻笑几声，将歌声停止，又是开口说道，
“真是非常直接的点评啊，不过我呢，倒是感觉你做的还挺可以的。多么完美而又传统的一个故事啊，救世的勇者将陷入泥沼之中的二人救出，真是不错。”
“说到底还不是你这个b人硬搅一局，才害得人这么惨的吗？”
白凛是快有些沉不住气了，这家伙是不是明着来恶心人的啊？不仅是语气上更冲了些，就连手中的武器，都不禁是攥紧了几分。但对方的态度却依旧是非常不正经，他笑着便回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什么都没做，你可能一辈子都发现不到这对姐妹——”
“放你娘的血吗臭屁，就算没有你，荒神肯定也会跟我说的啊，轮得到你在这说三说四的。害了人，还装的自己很纯良的样子，你到底想干嘛啊？”
被这样一番打断，白袍男子并未作出太大的反应，只是神思上像是恍惚了些许。他抚着自己的下颚，若有所思地自言道，
“是么，你跟那个女人关系这么近啊……是有点预料外。”
见对方没有理自己，白凛更是有些小急，她低声吼道，
“问你话呢，你到底想干嘛？要打就来，乐意奉——”
正在这时，一道强烈的冲击感，打破了白凛的叫嚣。她的双眼以十分震惊的眼神，缓缓看向了令自己身体感到无比剧痛的地方。那是一个空洞，一个腹部上徒然之间被打开的大洞。
切口平整，甚至一开始都没有血液渗出。等待白凛完全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全身无力地朝着后方跌去。而白袍男子，则只是将他伸出的那根手指竖了起来，然后轻蔑地摇了摇，继续说道，
“你很吵诶，果然像这种故事里的勇者都是一腔热血，没什么脑子和礼貌吧，就连你也逃不开这一点啊。我刚刚说这个故事很传统，现在看起来是有些传统过头了，有点赶不上时代潮流了。”
他的语气并未对倒在地上的白凛有着任何明显的敌意，但却也完全不能用“平淡”二字来形容。男子，似乎只是打心底的，没有把白凛放在眼中，所以随心地出现，随心地发言，又在觉得对方太吵后，出了手。
说着说着，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自己的脑门，露出了邪魅的笑容，然后说道，
“决定了，就把你给杀死吧！受恩人拯救，自己曾经的妹妹也魂飞魄散，只是在半梦半醒间认识到了自己过去的少女，带着仇人赋予的躯壳，又会因为仇恨作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这样一来，就不传统了啊。”
第726章光之诗人
男人神经质地大手一挥，嘴上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满意地为自己的想法点着头，一边这么做着，一边兴致高昂地说道，
“不错，真是不错。果然故事写不下去了，随便弄死个人就非常好看了啊。”
说着，他将一手平举到了自己的身前，缓缓地指向了白凛。这一来一回的突然状况，令白凛此刻的大脑都有些无法理解。她知道对方强，但没想到对方强到这种连自己都完全无法看清的地步。
身上的魔力流，用神性丝毫观测不到。若是屏息凝神去观摩，便会因为那一股神圣的气息灼伤双眼，无法维持。而他的一切行径，从出场到现在，也是让白凛完全没有任何察觉的可能。
就连现在，哪怕是受创到了这种地步，白凛本也应当有着属于她自己的反抗行动。可她却连动弹一根手指都做不到，简直就像是被与空间固定在了一起一般。话语无法从口中脱出，甚至连情感，都已经凝滞。完全，被静止住了。
这回，男子的攻击显然与先前不一样了。他慢慢地积蓄起了一道看上去纯白无暇，缭绕着淡淡烟雾的光柱，伴随着他那邪恶的笑意，逐渐从他的手中慢慢射出。并先高举而起，再缓缓将其劈下，慢慢迫近到白凛面前。而白凛的大脑，也终于是在这一刻被允许了思考。只可惜浮现在她脑海之中的，有，也仅有“死”之一字。
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像是玩电脑的人从电脑上删个文件一样，轻描淡写而又合情合理。随着那光束逐渐在自己的眼前放大，白凛也是彻底放弃了思考。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闪动而过，拦在了白凛的面前。那劲风之中飘动着的白色短发，那坚毅而又澄澈的金色眼眸，正是圣琪黎，护在了白凛与攻击之间。只听她的声音，以平常一般的冷淡，飘在了白凛的耳边。
“你说得对，我已经无药可救。哪怕是从你这里得知了新的真相，我也已经明悟不了一切了。我的身体被太多的事物蹂躏过，如今这番残破不堪的躯壳，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归属。就算是你让我去做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也会深陷在毫无希望的深渊之中，无法自拔。”
“而我如今唯一能明确的是，你是一个好人。所以，比起我，还是你活下去要好一些。”
说到这里时，圣琪黎露出了，白凛第一次见到的，浅浅的微笑。那并不明亮，却仿佛比身后的白昼之光更让人感到温暖的笑容，深深地印入了白凛的脑海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最后的一句话，
“和她，一起好好活下去吧。”
话音一落，天崩地陷，白凛也是瞬间失去了意识。恍惚间，她在一片废土之中，朦胧地睁开了双眼。只听那令人烦躁的男声，又是响了起来，
“哎呀，怎么杀错了呢？算了，这种时候死个人，也是打破常规的创新啊。这样我们的勇者，肯定就能成长更多了啊，不错不错，这样也挺好。”
男子一时露出抱怨的神情，一时又笑容满面。疯疯癫癫，不知他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随后，他又是说道，
“噢对了，活着的那个，我知道你还是听得到的。我的目的呢你也不用去猜了，全凭的呢，是我们的喜好，仅此而已。至于有关我是谁……”
“你就叫我，光之吟游诗人好了。谈天说地，散布诗篇。我们，有缘再见。”
诗人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而白凛，终究也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完全沉浸在了黑暗之中。
——
干柴的声音响动着，燃起了旺盛的篝火。对于这看上去并不算太狭小的山岭来说，这么一处火自然是不能算太明亮，但却也足以照亮白凛的面庞，占据了她眼前的世界。
甚至，要比上方繁星遍布的夜空，更加吸引她。
在安顿了一些事后，白凛便是继续着之前的工作，继续朝着异族深处进发。这天早上她已路过一个城镇，而那里的民俗风情被她认为不宜居住，便先行离开。而她并不是很想直接在黄昏时分赶至下一处城邦，于是便停留在了这么一处山脉之中。
山算半个雪山，尽管感到附近时黄昏已去，但也明显能看到山川的顶部有部分的积雪相盖。而路过的城镇的住民，却有些许几位将这里称之为“魔鬼的热汤”，并表示白天这里的景色会让人大为吃惊。
虽然白凛是没看到什么大为吃惊的景象，不过呢，她面前也能隔着厚厚的山体，看到山川中蕴含着的魔力。想必这里可能跟富士山那种火山差不太多，看着平平静静的，天知道喷发了以后是啥样。
当然，白凛也没打算在这逗留太久，明天早起一些去不远处的安全区域对这里做一定的观察，再决定是否细探就可以了，目前应该做的，还是休息。
她的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不过她仍旧是在抱着身子，看着眼前的篝火发呆。
经过了如此之长的旅途，做出了自己许多的努力，甚至得到了荒神和精灵女王那种程度的人的帮助。原以为，可以在自己明悟武道后，将这对狼姐妹都完全拯救了。哪怕是打个什么rpg游戏，凑了这么多任务条件也该是goodend了吧。
可结果呢？一个弹着琴的滑稽小丑，噢不，礼貌点用他的说法来说，是吟游诗人。只是出现，抬手，便那么轻易地碾碎了白凛的希望，将她所做的努力直接化为了乌有。就连对方用的究竟是什么能力，白凛都没看出半分。
毕竟，那已经超出了她迄今为止，从这个异世界之中积累出来的理解范畴。最开始的那个激光似乎是某种她从未见过的魔法，后面则似乎是差不多用了某种极为强大的术式把她和空间固定在了一起。但在那之后，那毁天灭地，将一切都清扫干净的洁净之光，则是她完全无法去解释的。
第727章我们无需互通姓名
感受不到魔力，看不见任何的“基本理论”，就连那究竟是什么力量，她都毫无头绪。
唯一多能认清的，便是那家伙有点像神教徒一类的东西。身上散发着神圣的气息，嘴巴里还特么疯疯癫癫的不太像个正常人。
这什么意思，反派也能机械降神？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没有反抗的能力，就这么被摧毁了，仅此而已。如果还用rpg来比喻的话，就像是goodend快做完了，来了个player直接给你删档了一样，游戏里的人物，根本不明不白的，就走了。
圣琪黎的献身，并不在白凛的意料之中。她直到彻底被那光芒吞没，消失在白凛眼前的前一刹，脸上都没有露出丝毫惧意，也没有任何悔意，甚至连一点点的痛苦都没有。最多，也就只有眼角那半分无奈，被白凛捕捉在了眼中。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白凛非常清楚这一点。可哪怕是这样，白凛依旧为她的牺牲，久久不能释怀。哪怕在那一天之前她们还是敌人，圣琪黎还是追杀她的疯子，那副表情也已经深深印进了她的脑海之中，无法散去。
当然，体内的弥楪，也是跟白凛一般，心中陈杂着无数的想法。不过她们共同确定下来的目标，也是很简单，那就是现在别急着寻仇，等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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