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痛！超苦！超困难！ 第276章

　　听着小诺的疑惑，诗人倒也不难理解。她随意地斜了一眼对方，回道

　　“没什么大碍的，轻装前行，也是为了在正式处理事务以前，不那么疲惫。”

　　轻飘飘地说上了这么一句以后，在白凛有些诧异的目光下，诗人异常自然地，牵起了白凛的手来。并且对着白凛，道了一句，

　　“这得之不易的休憩，也是难得能放松的旅途，你可不要太过紧张，切记要随心享受其中，圣子。”

　　得到了这样的提醒，白凛虽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也是立刻反应了过来，抓住了旁边小诺的手，并将其高举了起来，回道，

　　“好，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一番吧！”

　　“喂！别突然抓起我的手啊，真是的。”

　　小诺很显然还是有点子羞涩，将手抽了回去。而白凛则是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她戴上了一顶与自己不那样相称的草帽，跨上了诗人不知从哪弄来的，号称只有它能够穿越陆与海之间的围栏之林的马匹，自在地驾起了马来，并说道，

　　“别吵吵。二位小姐，请上车吧”

　　一边说着，白凛一边伸手指向了马儿拉着的木板车，盛情邀请着。而小诺则是说道，

　　“你搁这变脸谱呢？一会儿骂我，一会儿还角色扮演上了？明明马夫应该接小姐上车先，才自己上马的好不好？”

　　“切，就你还想我真好好服务，给你小脸了？”

　　白凛是丝毫不客气，马上又是切换回先前的态度。而小诺和白凛相处了这么久，嘴上功夫大概也是学到了点聪明，她露出了一道狡黠的目光，连声道，

　　“欸，我是不配啊，可是诗人你总得好好对待吧？”

　　“这个……确实。”

　　白凛，如此回道，随后努了努嘴，笑着说道，

　　“不过你看，人不是对我的服务很满意吗？诗人这个真大小姐都没什么脾气，你可赶紧收收吧，麻溜地上车。”

　　回过神时，诗人已经静静地坐在车辆中。她沉默着，谁也看不穿她的面具之下，掩藏着的是什么样的神情。黑黝黝的面具，冰冷的缄默。可当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肩头时，她却已经融入了这鸟语花香的，即将展开的旅途前景。

第954章蝴蝶

　　她大抵是微笑着，享受着吧。

　　小诺这下子的小聪明，看起来，似乎又没那么聪明了。她尴尬地挠了下头，也是坐上了车去。白凛便也不再多贫，操动马匹，便是朝着前方行去，

　　“走——嘞——！”

　　迎着朝阳，踏着两边有着金黄油菜花田的原野小路，她们，始动了。

　　路边的野蝶，偏偏飞舞着，在晨光中自由地穿行着。似乎，也有着悠扬的歌声，伴随着她们的旅途，渐渐响起——

　　每次一想到你像雨过天晴，

　　看见一只蝴蝶飞过废墟，

　　是那么的美丽就像一个奇迹，

　　让我从倒下的地方站起，

　　Woo....只要一靠近你，

　　就觉得安心，

　　你看着我的眼没有怀疑，

　　你对我的相信，

　　让我又能重生，

　　不管世界多冷我还有你，

　　我有你。

　　《蝴蝶》陶喆

　　——

　　所谓的围栏之林，于白凛这三人而言，似乎也无格外特别之处。作为森林而言，它的地形平稳度，只能用“极度安全”来形容。大部分的地方，甚至都空旷到可以使马车自然穿行，在自然的森林中，这样的条件是异常难得的。

　　虽然因为目标太大，而且行进速度并不如白凛她们自己徒步穿行，所以容易吸引到野生的怪物，但她们处理起来，基本都非常的自如。根本没有遇到，值得特别一提的目标。甚至从三人的身上，你都看不到战斗的痕迹。

　　只有马车轮子上，在泥泞之地留下的，淡淡消去的血迹与斑痕，能够诉说着，她们不是出来旅游的。

　　“感觉到了么，圣子？”

　　当马车行进到一定地步时，诗人突然如此询问道。而白凛也是象征性地抬起了一只手来，点了点头，回道，

　　“嗯。”

　　她拽动缰绳，让马匹渐渐地停滞了下来。面前森林的光晕之中，也是有着如同睡纹的光芒泛了起来，从那之后，逐渐涌现出了大量的人影。

　　她们衣着非常的统一，轻便，简洁。丝毫不与这片森林有所冲突，简直就像是幻想作品之中会出现的自然之灵一般。颈间，耳后，面部或是外露的腕部与臂部，可以偶然瞥见象征着她们身份的鳞片。不过，她们有着切实的双脚，倒是令白凛有些意外。

　　大都以海蓝色为底的发色，玫红色的眼眸，与白凛现在类似的尖锐耳朵，若是不去看她们那副有些杀气沉沉的面色的话，大都会从那面庞之上，看出可爱二字来吧。

　　很显然，这些人便是此次前来，主要会见的鱼人们了。

　　这下，白凛由抬起单手，直接转为了双手投降，一边举着，她一边神态较为认真地说道，

　　“别动手，别动手，我对你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说着，她将身形略微歪斜，露出板车上诗人的身形，并说道，

　　“你看吧，这边这位，可是斯黛拉普尔葛德出身的，她们的身份，还是很具有信用度的吧？”

　　相处了这么久，白凛其实已经很懂了。自己这个圣子未必在哪都管用，但诗人貌似地位是真的特别高。在前回的城市中，透露了诗人的种族，也是击破城市高层内心防线的最后一击。

　　这下，一直沉默着的对方，也是忽然变了些神色。只见在一阵疑惑和思索过后，站的比较靠前的一人，直接回复道，

　　“哼，一直无所作为的占卜师们。这片大陆如今会是这副模样，也有你们一份功劳。放任完人肆意妄为，如今找上我们清潭之都，又想要做些什么？我姑且不谈。”

　　“倒是你！一介似是有着人类的气息，又有浓重不明异味，还特意伪装成精灵的家伙，你又为何驾驶马车，为占卜师一族代言。你们这一行人，实在是可疑之极！”

　　听闻这样一番话，白凛不禁面色有些微微疑惑，她朝后侧去，问道，

　　“诗人，我身上有异味？”

　　对于这个话题，诗人倒是很认真地，对着白凛回复了起来，

　　“不是物理上的。只不过，她们对于某些气息的感知能力，异常敏感。诸如寄宿在你身上的弥楪和克洛诺斯，与荒神相处亲近，作为矮人的英雄之类。特别的见闻与一些实质上的变化，她们都能够察觉些许，用独有的感官分辨出来。”

　　“哦这样。”

　　很显然，对面那边是不如这二位有耐心的，只见刚刚发言的那位，面色更加沉下几分，两眼之中红光大盛，双手直接一张，作好了攻击的态势，

　　“不管你们来意如何，先行拿下，再作评判。”

　　丢，诗人你都敢拿下啊，什么势力？

　　白凛心中，闪过了如此一个念头。可眼前的一幕，迅速令她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只见对方抬起手来，大量的黑气便随着她手爪的舞动，斩击而出。一片片的树木，被其径直切割而下。这副大肆破坏的模样，哪还有一点“自然之灵”的模样？

　　同时，身边的鱼人们，似乎也受到了她的影响。妖异的感觉，也是随之暴涨。四五个身影，以雷霆之势，迅速朝着白凛这边袭来。白凛叹了口气，随后朝着身后的小诺轻佻地摆了摆手，

　　“好好看好好学，我只教一遍。”

　　转眼之间，白凛的身影便是从马车上消失了。而下一瞬，她已经来到了一位冲锋者的身后。只见她抬起手来，一肘便是击在了对方的背心上。一阵可以清晰听闻的捶鼓闷声，便是响起。

　　仿佛光晕拂过水面的嗡鸣一般，那鱼人脸上的阴沉，一瞬之间消失了，眼神也是立刻变得清澈无比。下一瞬，她直接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起来。

　　倒了……一下就倒了？

　　还没动手的人，见到这一幕，似乎一时间都不知该有什么反应。而白凛的身形又是瞬间闪动而过，前冲而出的那几人，全都失去了原本汹涌的气势，收获了宝宝般的优质睡眠。

　　做完这一切后，白凛拍了拍手，潇洒地转过身去问道，

　　“看清了吗？”

　　“切，虐菜还是你在行。”

第955章秽痕

　　“除此以外，你们在之前，也有各自在各地的旅途。二人走到一起后，也是在不少的地方留下了自己的足迹。难怪，我就说占卜者与人类这样的搭配，怎会突然找上门来？”

　　很显然，时间一长，白凛与诗人二人的名声，也逐渐开始扩大。哪怕连鱼人们这样比较封闭式的种族，都有曾听闻。白凛耸了耸肩，回道，

　　“其实也有人不那样待见我们。毕竟我们一上门，上门的地方多半也得出点什么乱子了，被视为是不详的事件，倒也在情理之中。”

　　对白凛这半开玩笑的说法，绫清全然不认同。她摇了摇头，回道，

　　“但就根本而言，事实上是因为预知到会发生问题，你们才施以援手的。所以，至少我们，由衷地欢迎你们的到来。”

　　“嗯。所以，你们的问题是什么？”

　　白凛，也是直截了当地问道。而绫清的神色，显然也是更为认真了许多。她指向门外，便说道，

　　“二位请跟我来吧，边走边说，介绍起来可能要更快一些。不过，楼道中有涉及治疗场所，请注意控制一下音量。”

　　白凛轻轻点头后，便带着诗人，与前方的绫清，走出了这间看上去略似近代的办公室。走入外侧，那种不详的异样感，似乎更加浓重了几分。这俨然是类似医院的场所中，隐隐地令白凛觉得不安与怪异。

　　“我们清潭之民，对于生灵的气息，是与生俱来的敏感。因为我们事实上全族有着共同的生存需求，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对外族作着生意。”

　　一边走着，绫清一边如此介绍着，

　　“简单来说，我们可以治愈……或者严格一些，是净化他人的疾病，或者诅咒一类。我们的天赋能让我们更加简单地找到病因，尽管医术水平或许并不算先进，但尤其是各种奇症，未解之症，我们普遍能给出缓和的方法，或者指点出疗愈的方向。而我们清潭之都，也以疗养胜地对外开放。”

　　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哪怕是现在一阵不详的气息弥漫在整座小镇上，丝毫不影响白凛对此处平时有多么美丽的遐想。当然，重点并不在此。

　　“不过，最近，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状况。”

　　说着，绫清停下了脚步。只见一旁的诊室门口，排列着正在等待领取药品的病人们。一个诊室的门口设三道闸口，每道前面，都是严实的铁门。

　　最外侧的门外，是病人的大队列。外面有不少拿着武器的医护人员，看起来更似是盯梢的安保。医护人员们对患者发放着一根像是体温计的一次性测试仪，似乎是用于临时的自测使用。

　　而两道闸口之间的小黑室，里面则是播放着音乐与一些画面，似乎也相应地配备了一些检测系统。而穿过那边，才能一对一地见到里面的医生。

　　与其说是诊室，这些病人们的待遇，不如说是囚犯要更为合理，他们被盯未免也的过于严重了些。白凛忍不住如此想道，

　　看着白凛皱起了些许的眉头，绫清自然也是清楚她在想什么，后者叹了口气，说道，

　　“刚刚对你们攻击的人，你们也还有印象吧？其实那并不是单纯带有敌意，而是由于一种传染病导致的。”

　　“传染病？我还以为是我嘴太贱了，啊哈哈……以前经常被各种种族一上来就围攻的，也有些习以为常了。”

　　“你都经历了些什么啊……总而言之，患者的精神，时常会表现出极度的不正常。”

　　绫清换了口气，接着说道，

　　“得了这种病症以后，每位患者会有不同的表现，但统一呈现出的症状，主要便是精神上的失常。有时，他们会表现的极度易怒，会伤害自己的亲人，甚至啃食自己的同族。不过虽然失去意识，但多少也还保有着自己的记忆，虽然也没多少。”

　　说着，绫清领着二人继续朝前走去。在一些外科诊室中，似乎正进行着异常原始而又粗暴的手术。只见患者们暴露在外的肌肤上，生出了仿佛凸起一般，又似是字符，但又叫人看不懂的黑色纹路。她们的大片肌肤也以此为中心，开始被染上了近似的颜色。

　　“症状从前期过度向中期后，便会严重影响正常的生活。像前面那些在排队的，已经都是比较轻症的了。而中期的患者，多半会以四肢为起始，开始生出秽痕。”

　　说着，绫清指着那些黑色的纹路，

　　“目前已经排除了病毒非空气传染，非血液与飞沫传染，不过并不清楚具体传染模式。但有一点是极为清楚的，就是若与秽痕直接接触，那么，接触者就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病症中期。”

　　白凛这下连连回忆了下，自己是不是虐菜的时候碰着人家哪了。好在她仔细思考了下，自己的手没贱。再者她毒抗很高，应该也没什么事。而她对绫清问道，

　　“前中期大概会隔多少天？我看你们刚刚外边攻击我的人，应该也是前期吧，怎么突然就出问题了？要原本就快到中期了，你们也不会让他们工作了才对。”

　　绫清摇了摇头，回道，

　　“具体时间没有规律……甚至有一开始就是后期的。事出实在太过突然，我们并没来得及找明原因。而且，我们人手已经很短缺了。医护人员们也纷纷开始出现病症，所以轻症人员，我们必须要暂时沿用。”

　　“因为精神与病症状态并不稳定，所以这片都市时不时还会出一些意外状况。像是杀人事件，爆炸事件一类。我们已经尽量控制在最小限度以内了，不过——”

　　说着，她又摇了摇头，似乎是在无奈地，结束着自己的诉苦。说着，她又指向了室内，

　　“秽痕面积较时，我们会作局部手术，但也只是非常粗暴地将其切下而已。因为我们的正规手术室……已经完全供不应求了，只能使用最低限度的环境。”

第956章碰不得水

　　言谈之间，鲜红的血肉已被完整地切割而下。就连骨边的残留物，也被完全剔除。而这些被切除的物质，则是被聚合在了一起，收拢到了同一个地方。

　　“手术完成后，我们会统一将秽痕，排放到清潭之中。”

　　清绫面不改色地，说出了一件让白凛不禁为此有些震惊的话语，这让她对那片蓝色海洋的遐想，在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她问道，

　　“……那样不会造成污染么？”

　　“清潭具有纯正的，净化的功能，所以完全不会受到影响。而且在清潭的底部，有着往间，最终秽痕都会流向那边，所以也不会有残留的血肉在清潭之中。”

　　“往间？”

　　对于这些专有的名词，绫清也是耐心地介绍了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留存一切世间不美好的地方，也是我们族中的禁忌之处。它位于汪洋之下，也是受我们这都市，以及清潭所镇压着，是比之净化的，另一个极端。”

　　那出这么大事儿，高低得是这个往间出问题了吧，听上去就是问题的集合体啊。白凛，不禁是如是想着，可她又注意到了些其他怪异的地方，

　　“等等，刚刚你说这个清潭有净化的功能，那为什么不让活人直接进去泡泡，非得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