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发
听闻此言，绫清似乎显得很是头疼，
“事实上，我们一开始也有这样想过。不过，我们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她的语气，逐渐消沉了些许，不过一会儿，便恢复了比较平静的神态，她一边回忆着，一边开口说道，
“虽然得了病症的患者们，并没有特别统一的症状。但向往海水，却是其中的例外。根据我们的问诊，前期的患者也会有对海水靠近的倾向，而中后期，则更是容易在发病期间，不自觉地走向海中。”
“最开始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们便有尝试让患者接触海水，但导致的，却只是悲剧。我们鱼人在陆上的作战能力并不算过于强悍，但在水中可就不太一样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会得到极大程度上的强化。”
一边说着，绫清一边叹了口气。对此，白凛也是略有耳闻。别看刚刚门口扑向白凛的那几个被秒了，鱼人之所以能够让白凛和诗人也持着戒心前来，也是因为她们盛有着恶名。而这恶名，自然也是跟着她们的战绩而来。
相传，她们在陆地上，就能轻易地撕碎人体。而根据目前的情报看来，她们所撕碎的就是完人们，而且是徒手，生吞活剥。也就是说，虽然看起来像是弱女子，但鱼人本质上，可比妖孽还要妖孽许多。
而在水下，她们的单体战力可是提升了不仅十倍之有，毕竟是水中种族，对水还是有所加成的。那样的话，她们在水底下对一般生物的威胁性，可比鲨鱼对一般人类都要大得多了。
据诗人在旅途上闲时所言，鱼人曾有过成名一战。在当时，有个地方土著，因不满鱼人们的疗养待遇，起了争执，最后矛盾扩大，上升到战争的地步。于是，他们便对鱼人发动了夜袭，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夜袭，成为了他们自身，永恒的梦魇。
于深邃的黑夜之中，大量全身湿漉漉，如同幽影一般的鱼人们，穿行于林木间。他们一面念念有词，一边将在夜幕下看上去深邃的黑色海水浇灌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邪教的仪式一般。那种浓密粘稠的压迫感，瞬间如同海水一般，充斥在了人们的心中。让人只想快些逃离，对她们再难升起任何的想法。
而当侵略者看到她们玫红色的眼神时，一切都已为时太晚。不出三秒，他们的颈椎将会断裂，内脏将被掏空。大多钻研医学的这一种族，破坏起性命来，也是干净利落而又残忍。
而绫清接下来所说的话，也因此大都可以预料了，
“接触到海水的一瞬，她的情绪便立刻暴走，不受控制，身影也迅速消失。我们用于确保她安全的绳缆被迅速扯烂，似乎她在种族能力以外，还得到了其他方面的力量强化。”
“而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落入海水中的她，便成为了深海之中的幽灵。我们派遣去的，没有感染过病症的人们，几乎无一幸免，全都成为了亡魂……活着回来的人，也是重伤起步。目前，根据她们的描述，我们也只知道，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只知杀戮。”
“在那之后，一些感染的人也是会不断地走向海中。我们已经尽力看管，不过还是有一些进入到了海水中。”
说到这里，绫清有些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紧接着，她惨笑了几声，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赖水而生的清潭之民，竟是连水也碰不得？真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白凛有些沉默了，这显然是一次沉重的事件。此时此刻，她也只能先是说道，
“别担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从白凛口中说出的这番话来，哪怕底气并不十足，也已经是异常有说服力了。绫清看了她一眼，而后便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先继续讲情况吧。”
走向院外的途中，白凛看到了许多。诸如发狂的病人，临时感染上的护士们。她们有的已经因为“除秽”而面目全非，戴着掩面的饰物。也有的缺肢少腿，穿着长袍长衫。
据绫清说，若是平常的话，较为自信开朗的鱼人们，哪怕是断了条手，一般也不去刻意用衣物遮掩。可现在不一样，有实例现象表明，将它们暴露在外的话，会一定程度加深表情，还会导致更广范围的传染。
好好的一群人，被折磨成这个样，真是叫白凛也十分不太忍心去看。
来到院外，便又是能看见那些临时的集中住所。再次看向这座美丽的城市与海洋，这份光景，似乎也显得更加沉重了些许。也是让白凛的心，沉了下去。
第957章海魇症
这下，白凛也都是知道路上这些形形色色的人们，都是在奔波劳碌于些什么了。这里的状况看起来比当时在雨灵那边见到的瘟疫还要严重些许，而且她们可没荒神那个b的帮助。
“我们并没有过多对食物的需求，但基本还是要进行正常的生产，才可以生活下去。可目前，生产的维持已经濒近边缘，别说是生产劳动力了，就连这边的医护人员，大都精神不振，是强打着工作的。”
绫清一边走，一边如此说着。大家面容上的憔悴，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徒然之间，一个端着箱子的鱼人撞在了白凛的身上，箱内的纱布顿时间散落一地。而那人，也是跌倒在地。
“没事吧？！”
白凛自是第一时间蹲下身去，想要查看对方的身体情况，却发现对方此时双眼无神，茫然无比，简直就像是在白日发梦一般，对白凛的呼唤声充耳不闻。而一旁的绫清，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忙蹲下身来，口中微微念词，一道水纹般的法阵便从她的手中涌现。
随后，她看上去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拍在了对方的面颊上，却发出了比扇巴掌还要大的声响。这下，那人瞬间便是清醒了过来。在注意到情况后，她对着绫清十分惶恐地低着头，并表示道，
“非常不好意思！是我没休息够就出来工作的问题，我现在就收拾……”
绫清看着对方这幅态度，也是叹了口气。随后，她亲自帮忙捡起了东西，送回到了对方的手中，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抚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没必要太自责了。不过，也确实要注意休息一些。”
见绫清如此温和，对方脸上的神色也是由讶异转为了稍稍好转，应答后，便拿着东西离开了。
“看起来，她们似乎很怕你？”
待人走远后，白凛如是问道。而绫清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许是有点吧，我一直都是以比较铁腕的态度去管治我所需要管理的部分的。人情是人情，工作是工作，我是这么想的。哪怕大家都生活在一起，到了正事上也不能徇一点私情，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责任。”
“不过，她对我这样紧张，倒并不是因为我以往的态度。只不过在两天前，我还一直命令她们要严格按规章制度去休息足够，再工作来着。现在突然如此，一时间可能还没适应过来吧。”
“啊，休息确实是很重要。现在是因为实在缺人手了，所以才改方案了吗？”
白凛听了对方的发言后，顺着思路如此问着。而绫清一口回绝，
“是没错，但这样同样是在加深着风险。”
“风险？”
“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精神不太清晰吧？得了这种病症的人，大都从前期开始，便会有如此的表现。在半梦半醒之间，不知何时意识就游离到了现实外。”
“虽然没有测定出具体的关联，但现象表明，疲劳工作会导致这种症状加剧。而一旦这种现象过于频繁，让症状提前进入中期，整个人都开始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那就糟糕了。”
说着，绫清又亮出了刚刚的那个小法阵，她指着自己的手，对着白凛解释道，
“看到这个了么？这就是让她们清醒用的快捷法术，我临时制作并传授下去的，所有人都会。作用方法也是很简单，甩别人一巴掌就行了。这样的话，可以让早期的患者从发梦的状态清醒过来，不过中期以后就没什么效果了。”
非常简练而又粗暴的法术，但很有效，似乎也已经是她们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之一了。对此，白凛也只是点了点头。
“因为向往海洋，以及发梦的特征，我们暂时将这种病命名为海魇症。”
一边介绍着，绫清又动起了身来。白凛也是迈开步伐，连连跟了上去。众人，很快便来到了那片地中海的面前，也是被本地人称之为“清潭”的地方。
清潭之民，靠水吃水。身为鱼人们，甚至于她们的诞生，都来源于这片地中海。外界的人们对此处也是无比向往，本地人也是一生与她伴生，直到死亡，再如同泡沫一般，化开在海洋之中。
包容万物生息的，宁静的海洋，如今也是在庇佑着她们，可以用于销毁那些秽物，却也成为了致人性命的毒药。若是白凛也是本地人的话，想必心情一定会无比的沉重吧。
站在海水面前，绫清看着自己的倒影，被慢慢卷起的浪花，一波又一波地冲散，又慢慢地聚拢，也不知，她在想着些什么。似乎她有些疲惫，又好像她也有些低沉，她的声音就像黄昏时摩擦沙滩的海浪，伴随着阵阵的无力。
“原本我以为，我们清潭之民的生活能一直平和地延续下去。只可惜，这次我们连最擅长的事，都做不到了。时间太少，意外太突然……”
想着，她将自己的手，紧握成了拳，她望着远方开始偏斜，逐渐朝着下方走去的太阳，感叹着，
“我们撕碎了那些侵略来的完人，但他们并不全力以赴的还击，却似乎已经造成了让我们不可挽回的效果。难道非得与他们交好才是正确的么？我不愿这么想，可万一那是真的，我这般的决策，只是带着全族人走向灭亡而已吧。”
“或许，我们该投降的，我们早就该那样去做了。苟且为生，总比做了一切，却还是看着一条条生命从眼前逝去要好上许多。”
她低垂的眼神中，带着全然的不甘，但又是满分的无奈。大是大非面前，似乎也容不得所谓的脊梁。有的时候，弯下膝来，才能够换取生存，这是事实。
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白凛，如此问道。她走到了绫清的身边，与她并肩站着。绫清微微一愣，抬起头来，与白凛那比日光还要强烈的，认真无比，而又严肃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第958章你没有错
“因为没有认清现实，能力不足，导致因为抗争后，反而落入了更坏的结局？你真的这么想吗？”
白凛再次追问了上去，而绫清也是立刻镇静了些许，表现出了她身为领袖的气质，认真地对着白凛回道，
“没有办法不这么想吧！就算再不愿意，眼前的情况，是事实啊。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整个种族都会毁灭的，而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如此想着，绫清的眼神，渐渐斜移了开来，她念叨着，
“虽然我们在这片大陆上也享有盛誉，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也早已没有任何种族能对我们施以援手了。”
“知道么？我们被外人认为是对人态度不好，并不仅仅是因为完人他们的传播，而是我们也四处找寻过帮助。我们找过那些高高在上的种族，试图寻求庇护。”
“不谙世事的精灵们，自然是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她们根本不需要我们的能力，也不去提供对应的庇护。”
这一听就是事实，精灵们对白凛的态度倒是还算可以，但那估计也仅限白凛了。她们虽然算得上很闲，但主旨也是不倾倒任何的势力，与别的阵营主动起冲突不是她们的风格。
“而远在彼岸的占卜者们，更是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相当于是在他们的默许下，这些完人才能如是嚣张。”
绫清咬牙切齿地说着，也是近似于把两个在场的其他种族给点了一遍，随后，她又是放生说道，
“大种族们都有着自己的理由，而再小一些的族群，更是只顾自身，能多安稳一天是一天。根本就没有人想过，要集合起来去反抗。只是到大难临头才有所反应……”
“说到底，根本就没有人有理由帮我们，也没有人能帮的上。而以我们自己的能力，自然只能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了。”
最后，绫清如此说着，她十分不甘，可这就是事实。哪有那么多奇迹可言？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别人不过死了些人，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就让自己的整个族群都要消亡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了。那自己的挣扎，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投降你就一定能活吗？”
白凛如此一问，她十分平淡地接过了对方的话头，随后自顾自地言说了起来，
“你们愈疗的能力与知识，主要还是来源于你们的各种感官。除此以外，便是你们这已经建成的疗养地较有价值了。那么你们自身的话，若是被完人占领，他们完全可以不用留整个族群活口，而是只留一个人就足够了。甚至如果解析到一定地步后，就直接只留个大脑，或是身体器官之类？”
“完人们又不需要那么多吃饭的嘴，顶天了也就是看上你们优秀的水上作战能力，再洗脑个大半拿去量产送命，用于继续侵略别的族群吧，估摸着还是挺好用的。”
听白凛这样一言说，绫清情绪立刻再次浮动，她刚想说些什么，白凛又是将话按下，举着双手对对方道，
“好，我们姑且先不谈投降的结果到底会不会更坏吧，聊些别的。绫清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作为领袖作出的这个裁决，是你一个人得出的吗？”
这一问，自然是给绫清问的一愣，随后她眼神决绝地道，
“不论如何，这是我最终拍——”
“扯淡呢，那不还是大多数人共同的想法？你一个人揽什么责啊。哪怕陷入到如今这个境地，有多少人咒骂过你？我看外面那些护卫是对我敌意冲冲，干活的人在骂的基本也是完人那些比啊。”
白凛又上前去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气势也是更上一步，她压力十足地，缓缓道，
“哪怕是今天被撞到的，那个干活的人。她在慌张和畏惧之时，怕的难道是你吗？不是吧。据我所知，你们这里根本就没有给自己人施重刑的律法。”
“她只是，怕自己一时的失误，导致了所有人共同的努力，都被糟蹋了些许，怕自己给自己，最为深爱的同僚，添了麻烦而已。从她的眼神中我能看出来。”
白凛这话，说的倒确实没错。绫清虽然严格处事，一丝不苟，该处理问题的时候绝不参杂私情。可整个鱼人族，在大陆上是很少有见到孤行者的，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她们的族群效应。
自己的族群，讲理，而又足够强大。看看这里，多么美妙的海滩，多么令人感到舒心的建筑。
鱼人们本身具有足够强大的身体，游行与大陆之上的话，哪怕形单影只，也肯定可以轻松混出一片天。可她们偏偏就是留在这，因为她们根本就不需要离开，仅此而已。哪怕是出了这样的事，她们也只是禁戒海边，似乎从未有听过，谨防有人作“逃兵”吧？那么为什么没人跑，原因也是显而易见了。
白凛深吸一口气，直接将手，戳在了对方的肩上，以肃穆的形式宣告道，
“能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遵循着自己的意愿，要抗争到底的。虽然你是个领导者，但仅是如此，还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个时候想起要投降才好？你把大家的想法置于何处了？虽然还有别的领导人员，但你可是门面，可是负责这次事件的人！你先有这种想法，大家只会是死的更快。这是失败的投降主义，不是你该有的，你在好好审视一下现状吧。”
似乎是因为白凛的话语实在太过有压迫，绫清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许，紧接着，她后退了两步，大喘起了气来，并飞快地别过了眼神去。过了一阵，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凛，而后拂了额上的冷汗，回道，
“……你说的，没有错。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投降对大家更好，不过是我偶然冒出的一厢情愿罢了。事后，我会对自己进行反省。”
第959章死也没什么
“不过眼下，解决这次的问题才是最优先的。我们会尽力地想办法，将其挺过去。作为有着相同敌人的圣子，以及诗人，非常感谢你们此次的到来。若是还有机会的话，我很荣幸能跟你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不过，也得等我们这次事先过去了。”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单纯是增添人手的话，二位还是请回吧。你们并不应该与我们一起停留在这里，只是干活也不是你们所擅长的。今晚的话，想要穿行出去可能是有些晚了，可以的话请二位留宿一晚，明天再……”
很显然，听懂了白凛话语的绫清，镇静了许多。可从她回应的这些文字间，白凛却是生出了些许的迷惑，随后，转而一种微愣，进而发问道，
“额？你是不是想错了些什么？我和诗人来这，就是来帮你们解决这次事的。”
绫清的眼神，此时是很清明，她看着白凛便回道，
“嗯，你们的指点已经很到位了。除此以外，也没什么能做的了吧？若是你们已经想到了如何解决，或者找到了病因，应该早就提起了。之所以有了预言的能力，还等到此时，就是为了鼓舞我吧。”
“清潭之都的事，跟一般的情况并不相同。哪怕二位有着十足的武力水平，似乎也并没有施展的空间。剩下的，也就是一般的伙事。所以我说……用不上二位。”
“果然是搞错了呢。”
白凛冷不丁地这样回复道，这回，疑惑又转移到了绫清的面庞上，她微微侧脑，作疑惑状。而白凛则是笑了一声，对着绫清大声道，
“哪有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带一句话的？那种事情我们可不做。或许是传闻不够清晰吧，我们可是什么离奇的事都处理过的哦，觉得我们只是能打也太小看我们了吧？”
话虽如此，白凛说的倒也不错。最近常规以内的战斗发生在她身上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少了，不过死倒是一直都在死就是了。
她自信的神情，令绫清感到些许的安心，可后者自是不能完全理解状况，她摇着头，
“占卜者们的一两句言语，就可以让一个种族走向振作之中……难道不是这么说的吗？你们先前不也是这么做，才能让那些看上去完全不可能的事，化为现实的吗？”
“……只有命运确实有应有的形状时，我们才能通过一两句发言，就改变一切。那样的概率是不高的，至少一连串地发生，并不可能。我们的能力，并没有强大到随意改写现实的程度。”
诗人，插话了，似乎是觉得对方有什么误会，她接过了话头。而白凛则是心领神会，她瞬间明白了绫清的意思，自己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回道，
“什么啊，只是提醒的话，诗人一个人去做不就好了吗？哪还用的上骑士们和我。说白了，那些看上去很了不起的事，也不过是经我们之手，一点一点做出来的而已。”
“当然，没有诗人的话，肯定没有那样的效果。但也不要忽视了哦，我们当打手的能力也很重要。而这份力量，自然，也要用于帮助你们。”
说着，白凛的手再次落在了绫清的肩头，这回就不再是戳了，而是换成了坚实可靠的手掌。她对着绫清，认真地说道，
“你应该想得到的吧？确实有我们能出得了力的事。也就是所谓的施展空间。否则的话，诗人她肯定是不会让我们也一起前来的，要传话，可不用这么麻烦。”
绫清抬眼看了一眼白凛，后者的话语，坚实而又温柔，令她感受到了意外的可信，这倒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这不比在深夜时，邻里之间长期陪伴着的万家灯火，而是突如其来出现的，一种强大的光芒。
若是强大之人无比友善，任谁，想必都会有所动摇吧。
绫清思索着，她眼中灵光乍现，很快便找到了答案。但她随后便飞快摇了摇头，回绝道，
“不行，那不是强不强就能解决的问题，那个地方，太危险了。就算是你们也不可以去。你们的恩情我领受了，但这一想法，我不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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