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发
“我们,不是一直……在做那样事吗?”
白凛,又是问出几个字,而小诺则是淡然地蔑起眼神,嘴角似有若无的笑容上,勾勒出了又一番话语,
“你这厮,该不会是指那英雄家家酒吧?别太惹人发笑了,老夫已经说了,那不过是玩笑般的战场。”
说着,小诺竟是惊人地作出了大幅度举动,她握紧一只拳,瞪大双眼,可怖地朝着跪倒在地的白凛这边凑近了些许。她用自己的眼神,嵌住了白凛的灵魂,令其感觉自己仿佛被抓着诉说着什么一般,
“实在是可怜而又弱小!你还不明白么?这是世界与世界的战争,每一个敌人,所背负着的都是一整个世界!不论是喜好捣蛋的女孩,铁血的铳士,受人鼓动的厨子,末裔的柔弱公主……杂种,君临天下之王,所有人!他们都避无可避地背负着沉重无比的——整个世界。”
“你要成为吞噬其它宴客的狮子?又或者是要作下一盘盘中餐!噢……像你这样的人,或许根本都没有那样的资格。毕竟,你们还未亲身接触过什么,就算会有什么发生,老夫也不会再给你们留任何的机会了。”
说着,小诺竟是狂笑了起来。她笑的很大声,笑的无比狂放,那是白凛从未在她面上见过的,最为灿烂的表情。可笑容本身,却无半分美丽可言,因那在笑着的人,根本就不心怀真心要笑的神情。享受?疯狂?那不是一种能够被确定的情绪,可能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笑吧。
似乎是觉得四周的黑暗并没有回应她的笑容,白凛更是只是死盯着对方,小诺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她一瞬之间露出了极度厌恶的神情,却也转瞬即逝。她叹了口气,随后便不再看白凛这边,朝着门外走去,
“可怜的,弱小的人类啊……因为你这幅不死之躯,你似乎要避无可避地亲眼看着自己所珍爱的世界,慢慢毁去。若是老夫归来时,你仍有勇气对老夫挥之以兵刃,那么老夫便可给你一个痛快,赐予你永恒的死亡。老夫尊重应当尊重的敌人,哪怕是不足为道的蛆虫。”
正如她突然发动了袭击一般,她也这样,就要离开了这里。可当她正要开门离走时,忽然的一阵声音,又从白凛的口中传出,
“你……你是小诺么?不对,你究竟……是谁?”
听到这声呼唤,离去的脚步戛然而止。“小诺”侧回了颜来,她又一次扫视着白凛。哪怕在只是透过窗户照进的月光下,她的面庞依旧清晰可见,让人能够完全清晰地感受到那如月的洁白。
可那似乎比月亮还要古老的神秘气质,渐渐淹没了白凛能够想起的有关她的,一切的认知。那深红的眼眸仿佛在无声地哀叹着,一如即将要熄灭的烛光,将这屋内最后的光亮,都要逐渐抹去。只听她微微地开了口,用苍老的口吻,诉说着,
“我们曾在各自的世界之中,拥有着不同的身份。无论是神是魔,是王或寇,我们的灵魂深处,同样被一段段的过往,烙下了岁月的痕迹。”
“可我们的过去,竟像是玩笑一般,被他人随意地从自己的眼前磨灭。我们飘荡无凭,哪怕再强大之人,也只得以沦为了流民。甚至我们一直在忘怀着一切,被扭曲着心智,逐渐忘却自己所曾拥有的,经历过的一切。让我们不能留下一丝痕迹,还要夺去我们的所有。如同从未发生过什么一般,连一粒沙子都不曾留下。”
“如今,人们并不熟知我们的过往,我们是逐渐被遗忘的异界之物。我们,全部都已是败者,失去了自己的所有。心神渐腐,辉煌不再。就连我们的姓名,都已不再被他人提起,在人们的口中只剩下了一个空虚的称呼,暮神。”
话罢,那眼神中暗含着似乎缅怀与同情的情绪,全在一瞬之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暮神的面庞,一种永远没有人所能承纳的,不被看清,不被记下的面庞。
门嘎吱关上,小诺抬手一点,留下几个术式,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
“诗人,真的没问题吗?真不是我怀疑你预知未来的能力,只不过……是不是听起来太简单了?”
沙皮,如此询问着。此时的他,与另外五位暗黑骑士,以及诗人正处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当中。他身姿微躬,另一只手却是抓在一个吊顶的把手上,似乎是用以稳住身型。
第998章电车
周围的环境,仿佛像是被白金的至纯之色所完全涂抹粉饰一般。吊顶,地面,窗沿,墙壁,整个长条的轿厢,全由一种颜色所构成……
甚至,连除了他们以外的“人”,也都是同一个颜色。它们如同雕塑一般被定在这里,静静地站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若是此时远在天边的白凛,看到这一幕,想必便会感到极为熟悉。这是城内列车。电车,地铁,高架线铁,这些现代人较为熟悉的公共交通,统一都是城内列车。一般俗称的“公交车”,也就是巴士,也与之有近似的格局。
没错,这是一辆列车,一种通勤用的列车。
“不用太紧张,沙皮。所谓的乱来的事,你们早已经历够了。哪怕这回所面对的是完人,依旧与之前没有半分分别。”
诗人平稳地说着,她的话从不会太包含安慰的态度,阐述着的,是无比平淡的事实。
列车,驶出了灰暗的隧道。白色的阳光照射了进来,同时,也将完全的景象,呈现到了车厢内众人的视线之中:
就像是十七世纪以后的中欧样式般,排版罗列精准,优雅,却又令人感到了些许的密不透风。建筑韵味上,似乎勾勒着几分浓厚的华丽,也掺杂了不少朝圣的意味。如同一勺源自修道院之中的奶油,甘甜,可口,也因一些原因,会让人不自禁地与诸如神灵什么产生些联想。
广袤无际的城市,哪怕是在这可以俯瞰大半光景的列车上朝外望去,都不可能望至边界。如同与之前的世界完全两样,又多了一种无形的压抑感。这似乎,也得益于那近乎纯白的配色。它似乎搅乱着光线,叫人明明看清一切,却又分不清虚实。
工厂之上,冒着烟。街道之上,则毫无人烟。只有运输的,像是车型的工具在来回行动着,令人不禁怀疑这里是否有生灵居住。
噢,或者那份意外的神灵感,正是因为这里没人出没,所带来的吧。
对于这一幕,沙皮并没有变动神色,显然他已经看过了城市的全貌。他只是追着问道,
“但是……太大了吧,这里?真的就记好那些战斗中的每一个要点,用我们自己的双手去杀完要杀的人?”
诗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天边的太阳,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良久,她说道,
“若是杀进那至高的宫殿中,同时涌入的敌人便会受到数量限制。而在那之前,我们所需要经历的战斗并不多,都可活用一些技巧去化解,不会让我们受到太多的损失。到了宫内,则需要谨记我之前说好的每一个细节,尽量保证一点的伤也不要受,速战速决。”
“虽然完人们较为精锐的士兵数量众多,且每一人的单体战力都不输你们。但你们有我,你们有看透未来的双眼,处理得当,同级别,低级别的敌人,也不过是一个数字。实力更强者,我也已经吩咐了具体的内容。”
“这座城市如此之大,以它们的监视网,想要设下炸弹再进攻是不可能的。我们能混入这里,已是我所能预见的唯一疏漏。而且,我们炸也炸不过来,对于完人之乡,也就是这座白金城而言,炸弹也无异于我们徒手吧。”
诗人细心地解释着一切,她懂得可以讲述的时机,也明白如何给出让人能够安心的讯息,
“如你们所见,这里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生物。你能与它们中的任何一人沟通么?拥有灵智的那些存在,每一个都是完全被洗脑,毫无突破口。虽然有少数独立的个体思想,但那都是完人之主……也就是那个祢漉的至亲。”
说着,诗人走到了沙皮的身边,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一手往窗外探去,似乎在展示着一切,
“试想一下,在王的身边,你便也是这整座城市的主人之一。这种大量的魔力结晶还在被不断地生产着,想要什么几乎都可以实现。只要你能想象得到。”
“食欲,财欲,睡眠欲,x欲,甚至是杀戮欲,你的一切都会得到满足。哪怕是不能时常离城去远方旅游,魔力结晶所构成的拟态世界,也能够将想象中的一切化作现实。试想一下,如果是你,你会有被挑拨的可能吗?”
在这不可被动摇,恶名传遍整片大陆,树敌无数,而敌也尽灭。并不亲自行迹,却又仿佛无处不在的,完人之王的光辉之下。他永远也不会倒去,这份富裕只会越来越多,绝无消迹的可能。
那么,是否献上永恒的忠诚,还需要思考么?
“呃……我无法想象。”
沙皮思索了半分,最后老实地回答道。当想象中的一切全都可以变作现实,那便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另一种生活。而诗人,则是点了点头,
“所以,靠我们的双手就已是最好最武断的策略。不要担心了,沙皮。”
“你们所有人也是,无需心怀忐忑。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如果会发生什么,我一定会提前说的。”
诗人,看向一旁的暗黑骑士们,如此说道。在那之后,算上她本人,总计七人的团队,整齐划一地,融入到了这仿佛没有活人的城市生活之中。他们全都在等待,等待着,这一切事象的,终局一战。
光影闪烁,交织在白色的车厢内。而停岸到站的一个,终也是会来临。列车的门缓缓地从他们的面前打开,照亮了这一个个身披黑铠,身形各异,却目标一致的骑士们。乌光闪熠,他们从阴暗的车厢,呈现在了世界的面前。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而他们所面对着的,则是些从物理上来讲,更为闪耀的东西。只见在白昼的光芒下,一排排战列整齐的完人们,正将他们手中的魔术炮口,对准身前的人。蹲阵齐架,炮口则是从人墙之中袭出,显然已是做好了设伏,只等着众人出现。
第999章真是可惜
这里可不是讲理的世界,并不会有类似于“放下武器,停止抵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的劝说。几乎是在确定了情况的一瞬间,无数的炮口便同一时间朝着这边迸射出了火光。
与此同时,暗黑骑士们的身形,也是瞬间闪烁。片刻间,便只有诗人一人,还留在原地。
她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腰后,抽出了一张略微泛黄的纸页。它被迅速地投向了空中,将强烈的白昼光芒所遮盖了去。清秀的字迹凭空出现,把命运的痕迹铭刻其上。透过阳光,它们仿佛是流星一般,闪烁便过。
而命运的齿轮,也是随之转动而起。
在诗人的面前,那些轰出的炮阵,竟是如同遭到了什么空间的扭曲一般,偏离了原本的痕迹。它们瞬间互相碰撞,迸发出了强大的热量,热浪只是到了她的面前,吹起了她的几根发梢。可另一侧,那情景却如同反科学一般,大量地冲击着完人们的防线。
激烈的爆破,超出了预计内的防护级别,顷刻间,他们的阵型便是被炸了散去。
“在日光下去书写命运……确实是有些大胆了。但没有料到这一幕的你们,果然是有些低估了我的决心。看来,将讯息传递给你们的决策,确实是完全的正收益。”
诗人淡淡地说着,她抽出自己的那柄刀刃。虹彩般的光芒划过日隙,她的身影同时也是闪现而出。此时的焰幕,对众人来说,倒无疑是最佳的遮盖。因此,暗黑骑士们与她,近乎同一时间,朝着刚乱了阵型的完人袭去。
趁虚而入,大破敌军。第一时间因为诗人的能力乱了阵脚,此时的完人们正如待宰的羔羊,人数和地势的优势,自然也是荡然无存。大量的血肉鱼尸骸随着骑士们的刀尖所飞出,他们并未直接使用自己的祷告,而是尽可能地保证着自己的状态。
同时,他们一边进攻着,一边留下二人稳住阵脚,将已站住的战场区域所安宁划下。而诗人则是在厮杀一番后,迅速地退入到了那已经被站住的后方。她用刀尖挑起完人们的尸骸,而附着在之上的白金,也是迅速分解,化为流光,飞向了诗人的身体。
白金,本身就是强度极高的魔力结晶块,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当然,它们可以被作为武器使用,自然也可以被反向利用,作为身边的定时炸弹而存在,完人们是不可能考虑不到这一点的。
正如白凛先前击溃艾拉尼娅的白金之舰时,所使用的原理一般,这本身是与施法者的操控能力有关的。它与大气中普遍存在着的魔力并无二异,如果别的施法者对魔力的理解更为充足和擅长,就可以调用更多的魔力,也可以更方便地去干扰他人的魔法。
而反过来说,如果施法者足够擅长,便可以保证自身认定的魔力,不被他人运用。所以完人们的部队被严格要求,要使用一定规格内的术式,这样就可以保证他们所形成的军队,稳定而强大。如今,他们已经成了尸体,留下的白金自然是可以被肆意妄为地使用。
而除此之外,已经被用于铸成器械或是实体,如盔甲建筑的白金,自然是无主操控的。完人们会打上极为复杂的加密,完全锁死的。用以类比的话,最外部的一层加密是不断浮动着的md5代码,需要解析者同频地对它们完成逆向的解析,才能进入的解析。
我们都知道,md5代码并不可以被解析。只能从数据库中搜集原文,再反向进行对照。而一个解析者是不可能懂得一切的原术式的,没有什么人会有这样的阅历。并且,在进入下一层的解析后,你还必须要一边维持着第一层的解析,否则也会失败。
加密的层数一层比一层多,施加方式自然是有完人们自己的一套,这才能保证城市的建筑够安全,身上的铠甲,手上的武器足够可靠而强大。
可它们,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诗人所轻松化解收纳了。
“什么?!!我看到了什么??哇,这也太夸张了吧,那个占卜师,把白金给吸收了?这可太不妙了,她该不会连建筑都能分解吧?”
一个外貌让白凛见了会觉得无比相似,却又有些不太眼熟的年轻女性,坐在一个看起来像是监控室的房间内,表情夸张地,拍着面前的桌子。她显然是有些被震惊到了,但凡看着这一幕,谁能不震惊?
白金虽是魔力化身,是能量存在,但再怎么说它也是本身存在的固体,多半被用于外部术式的构筑,而难以吸收到自身体内。看到诗人这样把它吞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正常人看到怪物把一个供电站瞬间掏空了一样夸张。这种冲击,可不是一般的身体能够承受的。
除此之外,刚刚也说了加密问题了。这则像一个人看了你电脑一眼就把你电脑黑了。如此轻描淡写地便完成了这样的行为,怎能叫人不惊。
不过,这监控室内的女性,似乎并没有露出任何慌乱。她反倒是有些兴奋和激动,仿佛兴致被勾了上来,看着荧幕中的诗人,评价道,
“还好,她还是有所上限的,这可还真是有些可惜。”
没错,诗人的行为,在她掏空了地上的尸骸后,便是停止了。不过这么庞大的魔力量,也足以超乎任何人的想象了。再加之以她那能够一定程度书写命运的能力,令所有人都觉得捉摸不透。
目前,并没有人知道诗人的能力是否有着限制,这片场地于诗人而言,不过是天然的魔力库,只会让完人们越战越苦。所以完人们现在能够选择的战术,有也且只有一个。
“量”,以量取胜。无论是释放能力还是吸取魔力,哪怕是短暂的一秒耗时,都是确实地需要时间的动作。只要诗人完全没有空隙去作这些行为,那他们才能胜利。
第1000章血与花
不知限制的能力,那就让它发动不出来便好。
白金色的人群,于车站之外,挤满在了暗黑骑士们的视线当中。他们并不再站列整齐,或者说,那样并没有意义。当步兵发起冲锋时,冲散敌人的防线才是第一重要的事,而并非设防战术。
只见眨眼之间,他们身上的盔甲,连带着那近似于白金光泽的冷白色肌肤,一同发生了异变。它们仿佛形成了一个个外骨骼,将原本的身体结构大量地取代。马足,蝎尾,鳄鱼嘴等等,以及认不清的,各类异界的生物身体特征,浮现在了它们的身躯上。
完人二字,完,代表的,是完全,完美。通过对无数生物的基因分析与提取,将之演化,融合,升华,达到至臻完美的完全之境,调整出究极的生物,抵达一个至高的种族。这是完人们为什么会有这个族称的原因,也是他们一族的最终夙愿。
而在抵达真正的完美以前,取用别的生物身上的优点,便是他们所得到的副产物。因为使用的是魔力结晶块“白金”这种可操纵度高的装备,驾驭别的生物的基因根本不是难事。根据每一个士兵,完人们都被分配了专门的基因调整。
或许听起来,这不过是一支异种族大军罢了。对于这个光怪陆离的异世界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强大的特性。可事实上,这个世界的“种族特性”,是极为恐怖的。
例如诗人的预知未来,以及修改命运的能力,就是实打实的种族能力。不眠的特性,则只是附带属性。而精灵们擅长一切,尤其对魔法能够专精到极致,也是她们的特性。
当然,不是每个完人所能掌握的基因,都到了这么一个级别。有特性,自然也可能会有弱点。
只不过,这么庞大的数量,谁又能真的确定对方的特性,掌握对方的弱点呢?能初见杀的能力可太多了,而与他们能力对等的暗黑骑士们,则只会越来越暴露自己的能力,导致信息差不对等。所以从这方面看,完人们依旧占据上风……
万千的兵力,急袭而来。这回不再有焰幕与意外,暗黑骑士们可不能打一个出其不意,眼看着就要陷入了苦战。可他们,却无一人显露怯色。甚至还有人的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殷红的鲜血,与白金的光辉一同闪烁着,泼洒在了地上,涂满了雪白的世界。这便是双方正面碰撞开始之后,所出现的第一幕景象。或者说,那仍不足以被称为“碰撞”,只是暗黑骑士们,又一次在轻松地虐杀着对方罢了。
艾文的锯齿双刀交汇,他如同落入水中一般在地上溅起墨色的雾光,沉入地下。双手一抓,便是将人马型完人的前蹄抓入地下,随后跃水而出,将之一刀两断,随后更快地飞入到了一边的墙面内。
壮汉巨门双手一张,擂鼓一般的杠锤被他单手舞动,拍于前方。而他的另一手则是舞起足有他身体大的巨型铁球,随之而现的,便是由他的祷告唤来的巨型车轮,与他的身体一起朝着前方冲去。那冲锋的身姿,如同瞬间出现的机动坦克,瞬间就撞碎了眼前的蝠翼完人。
而我们的长毛,则是嘿嘿一笑,一手九节棍浑然一体,横搅竖劈,把一个象身的完人,瞬间拉的失了衡。随后又是将棍变为整体,身型在一瞬间与身上燃起的黑色光芒融为一体,又分化无数,打飞了数条飞扑而来的狼型完人。
暗黑骑士们,依旧在大杀四方。虽然对方的前袭令他们这边看起来有些混乱,但场面依旧是他们有利。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依旧是那个轻轻执着一张纸,另一手按着刀的女人。
要说情报的话,谁能比过占卜师呢?她无微不至地把每个人将会遇到的每一个敌人的特性,全都一对一地解说了一遍。要完全记清世界上每一种生物的特性,是几乎不可能的,暗黑骑士们也没有丰厚到那种程度的阅历。
可若是只记这场战斗所会碰上的几百种,听起来就要有戏很多,不是么?就像提前给了你考试题目,你去记答案就行了。
一头蛮牛般的完人,冲散它的友军,直接朝着诗人面前袭来,看起来势不可挡。而我们的茶发大姐斯菲娅适时地杀了出来,她手持着庞大的链锯,大笑着与对方对冲在了一起。尽管她的身形被冲出老远,但对方的冲力也明显下降。
凡胎肉身去与收割性命的链锯硬抗,多少还是令其痛苦万分,对方一时也是使不上力,再作冲锋。而斯菲娅则是单手抵住电锯,另一手形同利爪一般探出,眨眼便是身形穿过了牛型完人。下一瞬,那小山型的身躯便是完全坠倒,诗人横步一躲,便又是避开了一次袭击。
而另一边,沙皮通过自己的小镰刀与锁链,将大量的敌人给钩的七荤八素,他歪斜着身子,绷紧链条。翠鸟则是大跳跃出,手持两柄巨型的战斧。
一掷,一冲,黑色的光芒汲取着通过飞斧吸收到的鲜血与魔力,让她的身形速度,以及那跃击的力量不断增大。她转眼间便化作一台绞肉机,粉碎了沙皮限制住的一切生灵。
骑士们,各秀各的。他们有自己该对付的敌人,也是为诗人扫清了障碍。而诗人,则是缓缓地在这鲜血淋漓的战场上,踱步着。飞溅的血液,沾染在了她手中的纸张上,落在了她的衣甲间。而她则是微微开口,轻轻地吟唱了起来。
清冷的诗篇,被一页页地翻了开来。那悠扬到有些轻灵的音调,却又似是挽歌一般,饱含着遮荫蔽日的,沉重的暮气。
不知何时,空中落起了雨点,它们与四处开溅的血花混淆在了一起,一面洗刷着战场上的罪孽,也一面让污血与尸骸源远流长,让猩红的花朵开向漫山遍野。
第1001章破碎之径
她走过化为废墟的白金圣墙,踏着浸润血液的破碎之径,行姿优雅而又坚定,似乎只是在寻常地踱步着。她与这雨幕融为了一体,就连发自内心的吟唱,都只不过是置身事外的感想。
毕竟,天上而来的雨水,可并非是厮杀的一部分。
诗人不停地前行着,走在暗黑骑士们开辟出来的道路上。她的践行与吟诗,在这片战场上,看上去意外地令人感觉融洽。就连偶然地挥舞刀刃,看上去也并无半分的不谐,刀尖上与身上沾染的血液,也是对于她这个体而言,无比和谐的一部分。
在这样的情况稍微持续了一阵以后,被击溃大半的完人们,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哪怕诗人之前使用能力时并无吟唱的行为,这般行径也让人觉得无比恐惧,让每个完人都明白如果诗人继续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再者,正面战场如果继续维持现况的话,也只有落败这一下场。
于是,从那些高楼建筑的后方,开始出现了巨型的器械。如同先前白凛看到艾拉尼娅所操控的那种“白金之舰”一样外形的器械——又或者说,就是完全一样的东西,从楼体之中穿梭了出来。
庞大无比的压迫感,随着空气中魔力浓度的升高,铺天盖地地朝着地上的众人传来。不过正面激战着的所有人并没有空余去观察那些,不论是骑士还是完人。
唯一有着空闲的诗人,却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那些巨型的器械,她只是继续轻轻吟唱着,并捏起了手中的纸张。雨与血将它打得粉碎,也将斑痕留在了那张已然不成形的纸张上。
诗人的歌声轻灵,可在这混乱到本不该有人会在意歌声的战场上,只要稍许侧耳倾听,便可以让每一人清晰地听闻。而那几乎不能被称之为纸的物质上,存在着同样让对其产生稍许注意的人,就能够看清的,由战场上一切事物对纸留下过的痕迹,所形成的“诗篇”。
在荧幕后注意到了这一点的玛莲妮娅,不禁是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一种全身都怔住了的冰凉感,让她瞬间停止了思考。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更是令人震惊无比。
大量的爆炸火光,一瞬之间便充斥在了整座白金之城内。先是一栋楼的坠倒砸在了一台白金之舰的侧面,致使其重心被略微倾移,已经预读好的术式,也是因此被一触即发。强烈的火光,攻在了另外一台机体上,它因此倾倒向前方,倒在了地面上,却也因此也被完全没入到了别的火幕之中。
有的机体,莫名地发生了自爆,天知道里面的操纵者经历了什么。或许雨水的渗入,也能因为命运的转动,化为最为锐利的武器,就像是煽动翅膀的蝴蝶,迎来了死亡的风暴。而被其他机体带着毁去的舰体,他们所迎来的灭亡可能要更为直接。
但无论如何,最终的结局,都是一致的。短短几十秒间,约莫十数台,曾令白凛感到困扰的这白金之舰,全部都消散在了爆裂所产生的火焰之中。
这一景况,令玛莲妮娅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应对。她看着荧幕,久久没有作出发言,直到一阵清冷的女声,将其的思绪打断。
上一篇:人在龙族,种下神树,无限月读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