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痛！超苦！超困难！ 第318章

　　听闻这边传来了异常的响动，帮派的二当家立刻组织人上楼来了。他们极有压迫力地包围着白凛，而他则是摘下自己的礼帽，轻掬了一躬，说道，

　　“您，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解释？不如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看到自己原来的老大谈崩了被我杀了，还不上来砍我么？你们润州帮的义气，就这点程度么？”

　　白凛挑衅着说道，乍一看是她被包围了，可她一立起身，若是不用墨镜去稍微掩一些锐意的视线，众人全都会被吓破了胆来。哪怕是现在，所有人都是不自禁地退了退半分。二当家咬了咬牙，强忍着朝前顶去，

　　“义气？那是对自己人的事。对外，我们只有规矩！”

　　“哦？说来听听，什么规矩。”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去西部决斗。”

　　西部决斗，在早期西部牛仔决斗规则是两人对立，比谁拔枪快，牛仔决斗中，拔枪快的人不一定是先掏枪的人，如果先掏枪打死对手代表着耻辱，后掏枪打死对手代表着荣誉。

　　而在后来，形成了背对互走，倒数的新添文化，事实上和德扑一样，也是换个地方就有换种玩法，有点类似麻将的村规。虽说是男人间热血沸腾的比赛，但如果不好好讲说，规则上便可能会有无数能利用的漏洞。

　　总归来说，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讨论，听当地人如何判别。以及，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我虽也很想与你直接厮杀，凭借我的忠义，凭我对大哥死的恨，亲自上前去，带着我身后的人们，与你去生死一搏。但规矩就是规矩，杀及龙头及大闹帮事者，需以重死之礼以待，不可轻易群殴侮辱死壮烈士者。违者，天雷诛灭！”

　　二当家说的怒不可遏，他满口皆是规矩，满面则皆是仁义。活像日本武士请求切腹，壮烈的土下座。看的周边的小弟，都是感动纷纷，没想到二当家在关键时刻，这么有胆识，这么识规矩。

　　“当然可以啊，我没什么理由好拒绝的，不是么？”

　　在白凛轻蔑的笑中，决斗，就在不一会儿后开始。而她的轻蔑，也随着枪管上的青烟缓缓飘散而出，变得更旺盛。

　　在当地帮派的规矩中，老大有专门的“枪手”进行决斗，枪手死后，大人物才需要自己上场。现在与白凛对局的，正是枪手。

　　然而，倒下的身躯，却足有两具。这自然不包括站在那儿晃悠着手中火枪的白凛，她看着倒是乐意十足。只见白凛威压着众人，径直地走到了还特地被她留了一口气的二当家面前，

　　“这家伙很强，我们一起上都不是对手，所以要拿出规矩来，镇住她和大家。如果枪手真能干掉我还好说，干不掉就准备溜走对吧？”

　　“我还特意注意了你一下，站在人群后方，一开始就拔腿欲跑了。满嘴的仁义道德，天地规矩，其实都是利好自身……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白凛笑了笑，抽出拿枪的手去敲了敲自己的脊背，暂时没将枪口对向对方。看起来，她心情不错。见对方似乎并不也全是在贬低自己，二当家绝不会放过这个求生的希望，他连是开口——

　　然后被白凛一拳打碎了，只剩一地的渣。

　　在众人胆寒的目光中，白凛长叹了一口气，她抚着自己的发丝，微张着嘴，

　　“这也是种才能吧，可赏识它不是我的工作，我觉得我用不上你这种人。想要狡辩的话，还是留着去地下跟阎王说吧。”

　　“对了，我看大家个个都年少有为，身强力壮。现在你们两个老大都被我弄死了，有没有考虑跟我一下啊？放心，只要听我的，保你们以前有，绝对比不过之后有的。”

　　“钱财，庇护……甚至是自尊，都可以有更多。当然我现在是空口无凭啦，但你们如果有胆子跑也可以来试试哦？”

　　白凛如此说道。

第1090章认认脸来

　　穿越密集的人群，精准一枪杀死了在人群后的二当家。就算不清楚白凛别的实力是什么样，在场的人似乎也没有一个人敢有勇气上来提出退出这样的话来。

　　见状，白凛笑了笑，

　　“那看来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啦，那以后记住自己的新老大长什么样，到时候不认人我可就真动手了哦。”

　　——

　　“没想到搞定我们事的，会是你这么个小姑娘啊。”

　　戴着高顶帽的老年男子，坐在了凯蒂佩洛的面前。而另一方则是抬起了轻轻低着的头，将原本乖巧摆放的双腿架了起来。一瞬间，翻天覆地的气息变化朝着对方直接袭了去，老人的灵魂似乎被那双黑色眼眸的深邃，给吸了进去。

　　无数的杂思，瞬间借由着凯蒂佩洛全身上下细微的变化，勾起了对方的回忆。那不仅是一生中重要的记忆，更是每一个他亲身经历，亲身听闻，那一个个计谋，一个个组织一点点土崩瓦解的细节。一块死鸦衔起的废土，一道让人即将迈进无边深渊的残阳。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紧张了起来。

　　“我并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把我知道的，给互相通给了一些人罢了。”

　　还未等其缓过神来，凯蒂佩洛便已轻巧地开口。她如温知有礼的闺中女孩，就像是在朗诵诗篇一样轻松写意，说着，

　　“地沟会的二当家睡了三当家的老婆，大哥和你们下面的苏三党合作，丢了两百斤的货在你们的仓库里。内忧外患一同解决……不是谁都有那个能力的。或许他本可能有，只可惜底下头号打手的老婆孩子都被我送去热辣海岛度假了，那儿可是个不错的地方。”

　　“梅斯特帮一听到雨城的人查来，早就做缩头乌龟了。我放出他们老大被沉寂做掉的消息，那些小家伙们就乱刀砍死了蜗居滚石的恐龙哥，真是热血澎湃——至于比较小的白鸦会，一知道我的来意久臣服了。挺有气量，也挺会识时务。”

　　一经开口，虽在外人听来可能是干枯的文字。可在老人的眼中，仿佛有十分清晰的画面在他的眼中不断地浮现着。他多半怀疑自己是中了些什么咒术，像是魔法一类的，可他全然无法确定眼前女孩的哪一面才是最真实的。

　　铁血，狡诈，深邃……还是天真，可爱，温和？但他唯一可以确信的是，一切她口中的事导致的内容，都已经彻底地尘埃落定了，全部都是事实。该消失的一根渣都没剩下，该乱的早已乱成一锅粥。甚至于平时一直没什么骨气的白鸦帮，现在真的在外头跟自己的小弟们对垒着。

　　这一切的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你知道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吗，艾尔小姐？”

　　老人，按定了自己的心绪，熟练地打开那由岁月打磨的沙哑声响，

　　“我经历了无数，摸爬滚打。从砍人，到叫人砍人，再开始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感觉……我最清楚，人终有一死，时间是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可它，也是你最为强大的武器。”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花了这么些时间就能做这么多。可我也很在意，为什么你明明没有这强大的武器，也敢坐在我的面前呢？”

　　威压，老人的威光，就像是年老的鹰隼。在石头上划出鲜血的痕迹，粉身碎骨也不怕，锐利一减，才是真的堕入了无间地狱。常年居于这个位置，他自然不是无能之辈。

　　“您似乎想跟我谈论自信么？不不不，我没您想的那么自信。只不过在我的背后，还有人，我只是协助而已。”

　　凯蒂佩洛轻轻笑着，可这笑声却只让他觉得惊悚。一想到对方这样的人背后还有人，那会是什么势力？雨城终于要动手了么？不，他们不会那么做，本就在榨干着我们，只能是其他人盯上了这里，而且他们不够格。残余的完人？搞不好比那还要恐怖的多……

　　当然，凯蒂并不是在弄虚作假，只是老人不会知道，她只是在随意指一下自己没什么团队可言的小女友罢了。但她那笑容已让人揣测无数，一时间老人再次失去了话题的主导权，堕入了无边的思考，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优格斯先生。只不过你，似乎是个例外。您很聪明，精打细算，没给自己的为人留下可以钻的缺口，老实说，真让人难办。不愧是本地最具实力的帮会。”

　　又是一轮开口，凯蒂佩洛赞扬着对方，

　　“时间确实让您学会了很多，可看来，过长的旧时代也毒害了您的大脑。”

　　“你可真是不客气。这还是想谈判么？”

　　优格斯一听如此话语，也不弱自己的脾气。而凯蒂则是自然将双手放开，

　　“我是上门来谈判的，您并没有给我让位，甚至还在我之后到来。您已将自己居于高位，我们的谈判并不对等。在我们三两句话的交谈间，您不仅不服软，甚至还想施压……我承认这或许会有效，但似乎您并没有打算给到我相应的尊重呢。”

　　凯蒂将腿放下，站起了身来，悄然地站到了窗边。她无视着面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的优格斯，而是瞧着外边道，

　　“不过我不一样，我还是很尊重您的。之所以将关于您的处理留在后边正是因此。您瞧，我的人来了。隔着夜色还穿那么黑，真是为难老人家看清呢，点不清数量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老人再也忍不住了。他对着窗外，比了一个枪的手势。而一声清澈的枪响，也正从窗外传来，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只见凯蒂，微笑着看向后方，也比出了一把枪来。随后，她一手一个，从旁边的窗帘后方，拿出了两个被从脖颈处炸烂的圆滚滚的东西。她将之丢在了优格斯的脚边，说道，

　　“认认吧。时代变了，您必须去相信。想看更多的话，我还能拿出来——包括让您在镜子面前看看只剩头的自己。”

第1091章是时候了

　　“是不是差不多时候了，领导。”

　　“嗯。”

　　在一间光都照不亮的屋头里，一个贼眉鼠眼，却衣着得体的人，正谄媚地说着，

　　“您想的可真周到。既然那律师不肯松口，从表面上我们处理不去。那么我们就绕过一些工序，让它变得更顺滑。”

　　“待那律师多去几回，我们便直接用他和那底城的老鼠才知道的事，对外去公之于众。那小老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都清楚了些什么，所以他只会在焦虑之中怀疑自己，怀疑身边的人，被我们消磨干净那仅剩的信任——”

　　他盯着深不见底的阴影，对着密不透风的墙垒，缓缓言道，

　　“哦对了，圣子。她应该也不知道，我们清楚她的身份才是。毕竟，她的独身只入，已经可以看出她对我们的低估。我们可不是能轻松被她摆布的城市，要原则上绝不留情地处理掉不该出现的人。”

　　“咳咳。”

　　被称作领导的人，在黑暗中咳了两声，而外头的男子立刻订正了自己的说法，

　　“对，是请日升之屋的人，回到该回的地方去。遵从建设性，保守性，稳固性，规矩性的建设之路，走富裕方逐渐接济贫困方，有条不紊地迈向社会命运共同体，达成合作双赢的目的。城里的事，我也清楚得很。就算那圣子把底城搅上几番，也不能代表什么。想必她在那也不能真正改变什么，而等她回来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领导没有回应，只见一张密封的文件袋被从阴影之中推了出来，而男子则是强忍着欲望满盈的双眼，将之礼貌地收入了怀中，他笑的更谄媚了，

　　“多谢领导的抬爱。有朝一日我也真成雨城的人，绝不会忘记领导您的抬爱。那么，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推行计划的最后一步吧。”

　　——

　　汉斯跪拜在一间同样昏暗的屋子里，这是他居住的，已被查封的地下室。此刻正值无人居守的时刻，而他正冒着风险，前来此处。但什么也不做，只是跪着。

　　眼前的，是一座灵台。在那之上的两座灵位，一低一高，一男一女。男的跟他有几分相似之处，就是老了许多，同样的没太多生气。女的，则是看起来温顺许多。

　　“那天我穿着您新缝的牛仔裤，在决定通过伪冒学院名单的方式留在这里前，杀死那个只知道酗酒，赌博，殴打您和妹妹的混账。当时我心想，既然他不愿意坐上卡车，提上行李，离开这个地方，那么，我至少不能让他害您。”

　　汉斯语气沉稳，可气息却是有些急乱。他看起来很憔悴，像是连着几天也没有睡好，充血的眼球中的红纹，仿佛预示着他的躁意。一种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一时间想法无数，却不知能做什么的焦躁感。似乎正如他弑父的那天一样，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会做出被逼到绝境时的选择。

　　而现在，能被杀死的人已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不再是杀死谁就能解决问题，

　　“您的苍老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没能见到您最后一面，也听说我寄回的钱也没能宽减您的痛苦……可我始终没觉得我错了。但现在，我不知道了。”

　　“我难道真的是一直在做着无用功么？我不想回到那里，可他们一定要深挖我的一切，要照着规矩审判我，送我返回到那个地方，那个我生长的，却从未爱过的家园。”

　　说罢，汉斯惨笑了一声。

　　他亲眼看见了，要帮助自己的圣子被推上公堂，审判，斩首。全程过案不过两天的流程，一条性命便淡然消去。他知道是自己的朋友背叛了自己，不然他们根本没有那些定罪的材料证据。

　　汉斯看着手中的上诉申请书，将之丢到了面前的火坑里。当地下室的大门被惨白的光照亮时，他没有一丝反抗，而是如同无力的孩童般，垂然，飘着站了起来。

　　经由本庭审判，被告人汉斯，涉嫌二十年前的程序伪造罪，贿赂官员罪，非法交易罪。数罪并罚，本应从重处理，念在其是日升之屋本土人，本庭不作严苛的审判，将其遣返回往，终生不得踏入雨城的土地。

　　这是一班特程的列车，汉斯一脚踏在月台上，一脚踩在列车中。周围的人无不带着苦闷嫌恶的表情，因为他们即将前往日升之屋，那注定让人贫穷一生，毁在罪孽之内的破败之处。

　　他接受了自己的枷锁与镣铐，靠着自己仅存的款项，租下了一间破屋。就像是在这里的所有男人一样，酗酒，前往牌馆。每一天似乎都跟之前完全一样，也不知为了什么而活着。

　　渐渐的，他也笑了起来，在喝酒的时候，也不知是苦涩地笑着眼前的现实，或许就像那辛辣的苦酒所代表着的欢愉，实在地沉溺在了自己余生的现实里。直到有一天——

　　“你叫汉斯，对吧？”

　　一个人高马大，气息泼辣，不如说正是人马的女子，扛着崭新的大刀，出现在了酒馆的桌前。

　　“真没出息，这才几天就这个样了？”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这个样，哪样啊，想找茬吗？！”

　　一经被刺激，汉斯直接顾不上之前数十年所带着的任何礼仪。他弱小的尊严不再被任何保护，他愤怒的声音全然不用来衡量现状，

　　“我是不认识你，可有人认识你。她说，跟你说是圣子，你就知道了来着。”

　　菲拉斯边说着，边裂开了嘴来。而汉斯则是问道，

　　“怎么可能，那不是个死人吗？”

　　“谁说她死了，噢，我听说雨城那边确实弄了出这样的戏码，这里很多人都传的沸沸扬扬，但在那之后都有见过她的身影，谁也都清楚事实。不过，她本人似乎也没想澄清，所以你可能还不清楚吧。”

　　“是吗，她没死啊……”

　　汉斯默念着这句话，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机会一般，猛地坐起身，捏住对方的手。

第1092章你在听么

　　“她在哪，快告诉我！我……我还有东西没拿给她，而且有事我还没请她做完——”

　　“你停一下，别这么激动好不好？她不在了，不过，她留了东西给你。”

　　菲拉斯无视了仿佛把白凛当作救命稻草一般的汉斯，直接甩开了对方的手。随后，菲拉斯便自顾自地朝着门外走去。汉斯连忙抓起衣帽架上的衣物，随后便朝着外边追了过去，

　　“你等等，喂，这是要去哪——”

　　这回，摆谱的似乎轮到菲拉斯了。或许是跟白凛相处了一段时间，这件事上她看着很熟练。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定了身子。在汉斯的身前，让开了她那高大的身子，侧着身，对对方说道，

　　“来看看吧，看看你的家乡。它，可变了大样了。”

　　菲拉斯笑着，而汉斯的表情，也是徒然骤变。只见在他眼前的，是一间学堂。虽然规模很小，但在门扉以后，赫然是一间完整的校园。曼妙的唱诗声，将天边染的更加湛蓝。就连乌鸦都已不在飞行中发出着难听的嚎叫声，正如这看上去还有些破败的迹象一般。

　　一切仿佛什么也没变过，一切，又仿佛已经变了。

　　他不自觉地被之所吸引，隔着窗户看着里面的学生们。而一个笑容憨厚的老师，正站在里面，朝他轻妙地示好着。

　　硬要说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那就是在这所校园里站满了安保。他们各个全副武装，看着异常肃杀，但在这儿，倒也显得正常。

　　“别担心，这里有很多大佬的孩子们，没点人帮忙看着不是不可能的。刚一起步，总还是会有不开眼的人打歪心思，再说了，他们在，也更让人觉得安全吧。”

　　菲拉斯随汉斯一同走了进来，轻描淡写地诉说着。

　　而汉斯，则是沉浸在了自己过去的回忆中。在他的印象里，他从没有在日升之屋里上过学，所有有才的孩子们，都在一场考试后，被拉去了雨城。那儿同样是一个破败的班级，明明是在雨城里，可他们的待遇和别的学生要天差地别。也正因如此，遭受欺负的他们会学的更认真，也更加的团结……

　　只不过，雨城需要留下的，可不是勤奋的人。他只是想要留住那种团结的美，那种迈向未来的感觉，所以不顾一切地选择了留下。然而，那一切，很快便随着大家的流失而消失了。入了雨城的人们开始变了，在社会里对自己原本的家乡越来越满不在乎，全然没了开始的归属与团结。

　　似乎，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在听吗，汉斯？”

　　菲拉斯的声音，将之拉往了现实之中。而汉斯则是回过神来，问道，

　　“什么？”

　　“我说，赶紧挪挪你的懒屁股，搬进教师宿舍里去。很快，你就会成为这里的老师了。”

　　“我？我哪会教书，况且……”

　　“你不是在那边蛮有名声的吗，放心，工资会给出足够的价格来的。在这里你也不用担心没有生意可做，你的后半生会很安稳，放手教便好。只用把你学来的，都慢慢地教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