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若叶睦小心翼翼地放下书包，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睦想吃什么？”
莲司一边翻开菜单，一边不动神色的观察着对面人的表情。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透过菜单的缝隙，捕捉着若叶睦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都可以。”若叶睦低着头。
莲司也没客气，点了两份招牌蛋包饭和一份奶油蘑菇汤，又加了一份水果沙拉。
等待上菜时，他发现若叶睦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落在自己身上，又在对上目光时迅速移开。
“祥最近...还好吗？”
若叶睦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明明昨天才见过面，若叶睦却问出了这种有些反常的话。
当然，放在这位沉默寡言的少女身上，这种“脱线状态”其实也能理解。
但九条莲司可不觉得对方只是简单的询问。
“还算不错？”他笑了笑：“多亏了睦呢。”
若叶睦抬头看着面前的蓝发少女，就像是想要将对方的样子印入自己的脑子里一样。
“客人，您的餐到啦~”
服务员的话语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蛋包饭端上来时，金黄的蛋皮上画着可爱的小熊图案。
若叶睦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挖了一小口。
“好吃吗？”
若叶睦点点头：“嗯...和祥以前喜欢的味道一样。“
这句话让莲司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要冷了...”
若叶睦提醒了一句。
九条莲司回过神，也用勺子挖上一小勺蛋包饭。
热气升腾而起，香气也随之氤氲。
夕阳渐沉，夜幕降临。
“多谢款待——”
付款完，两人走出了餐厅。
霓虹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少女的双马尾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跳一支无声的华尔兹。
若叶睦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那道身影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祥...”她轻声呼唤，声音却淹没在餐厅的嘈杂中。
莲司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闪烁：“嗯？怎么了？“
若叶睦摇摇头：“不，没什么..“
餐厅的玻璃倒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蓝发，一个绿发，仿佛两幅互不相融的水彩画。
若叶睦注视着玻璃中莲司的背影。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的影子逐渐变得凝实而清晰。
与面前的少女重合。
PS：无奖竞猜，本书最有少女感的角色是——
第二十七章 杀睦霸拳
直到最后，若叶睦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异常的地方。
这让九条莲司感到有些奇怪。
吃完饭就直接离开了...真就单纯只是约一顿饭？
他都做好收割点数的准备了，结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浪费了几个小时的学习经验期。
好吧，换一顿跟现役女子三无高中生吃饭的机会倒也不算亏。
也就是九条莲司这样想着的时候，手机又收到了若叶睦发来的消息。
【祥，你有空吗？】
他精神一振，想着对方终于又要展露本性了。
紧接着便又答应了对方。
接下来又是重复昨天的流程。
——放学，逛街，吃饭。
这一次若叶睦同学同样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就好像真的只是约人吃饭一样。
然后第三天。
九条莲司再一次受到了若叶睦发来的消息。
【祥，今天....】
都说事不过三，九条莲司想着对方这次总算是要暴露真正目的了。
毕竟在明知若叶睦清楚现在的“丰川祥子”有问题的情况下，对方的目的就不可能单纯。
于是这一次他又去了。
结果出人意料，若叶小姐还是什么出格的话都没有说。
三天，分别去了三个不同的地方吃饭，总消费一万六千円。
——她到底要集贸干什么？
.......
窗外的月光像一层薄纱笼罩着房间，若叶睦坐在书桌前，浅绿色的长发在台灯的暖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房间里只有钟表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像是在默默计数着夜晚的时光。
她的房间布置很简单：白色的墙壁，墙上的挂画，以及...很多玩偶。
床单和窗帘都是白色，像是刻意选择了最不引人注目的颜色。
书桌上摊开着一本笔记本，纸页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看不清的字和“画”。
少女的字迹工整而细小，此刻的她正专注的看着纸页上的内容。
脑海中，有关“丰川祥子”的形象逐渐清晰了起来。
若叶睦再次闭上双眼，感受着意识坠入深渊的失重感。
当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剧院里。猩红的幕布无风自动，水晶吊灯折射着诡异的光芒。
“真是固执呢，小睦。”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叶睦转身，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坐在钢琴前。那个自己穿着黑色连衣裙，浅绿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Mortis...”若叶睦轻声唤出这个名字。
“小睦这么久才找我，真是让人伤心..”Mortis站起身，有些不满的抱怨。
她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算是今天来，也是为了那个‘假祥子’吧？”
若叶睦没有说话，但微微攥紧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情绪。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
Mortis走到若叶睦面前，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现在的'祥子'不是很好吗？温柔、体贴，比之前要亲近你多了。”
剧院的灯光忽明忽暗，若叶睦能看到最近的记忆碎片在空中飘浮：九条莲司为她买草莓牛奶时的笑容，一起吃饭时的温柔目光，还有那些细微的关心。
“你也感受到了吧？”Mortis的声音带着蛊惑，“这样的‘小祥’，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不是她。”若叶睦轻声打断，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Mortis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哎呀，这不是更好嘛！至少现在的小祥不会...”
“不是她。”若叶睦再次重复，抬起头直视着Mortis：“那个人...不是祥子。”
Mortis沉默了片刻，这才有些被迫般开口说道：
“好吧，反正小睦从来也不听我的，那就按你自己想的做吧——”
“我会帮你控制住‘它’的。”
“不过要小心哦，那个‘小祥’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剧院重新陷入昏暗，只剩若叶睦一人站在原地。
意识空间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道苍白的光柱从天而降，照亮了观众席终于。
若叶睦看向光芒中缓缓显现的身影。
那是丰川祥子——或者说，是她所“侧写”出的，原本小祥的人格。
蓝色的双马尾像是失去了生机，垂在肩头。她穿着月之森学院的制服，却显得皱皱巴巴，仿佛很久没有整理过。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像是精致的瓷器。
若叶睦就是靠这个，分辨出了现在的小祥出了问题。
九条莲司或许怎么也想不到，若叶睦口中的“气味”，所指的会是一具封存在意识当中的‘人格躯壳’。
作为天生的表演型人格，若叶睦的“表演天赋”可以说是无与伦比。
远超常人的天赋所带来的自然也是远超常人的痛苦。
若叶睦的扮演，实际上便是将侧写出不同的人格，到需要它的时候，再将这个人格“放”出来。
而现在...
——哒
又一道灯光打下。
在丰川祥子的旁边，不知何时又多出来了一个“丰川祥子”。
只是她的形态还有些松散，就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一般。
若叶睦走上前去，伸出手...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现在的“丰川祥子”已经在她的脑海内凝聚出了一个新的形象。
只需要触碰她，彻底的构建她。
若叶睦便能知晓....现在的祥到底是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看着“丰川祥子”脸上温柔的笑容，若叶睦的神情有些恍惚。
但很快，她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不管你是谁，为了祥，我...
决心还未彻底的确立。
她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丰川祥子"的脸颊。在接触的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那层温柔的面具开始出现裂痕，一点点剥落。
那是怎样的表情？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温暖的光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那是高高在上的俯视，是对一切都不屑一顾的漠然。
上一篇：东京偷心贼的日常
下一篇：我就是你们已故的感情寄托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