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她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蓝发少女,突然明白了一切。
“你....”
八幡海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你根本不在乎Ave mujica,你只在乎自己的权力。”
九条莲司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如死水,却在深处燃烧着某种冰冷的火焰。他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得近乎残忍。
空气在她们之间凝固,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
她俯身向前,靠近八幡海玲,近得她能感受到蓝发少女的呼吸拂过耳畔。那种距离既亲密又充满威胁,如同一把无形的刀抵在咽喉。
“说完了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优雅。
“八幡小姐,你很懂得把握时机,但你错误判断了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
“没有人是不可或缺的。”
这句话彻底割开了八幡海铃的心,让它血淋淋的剖在了外面。
“在最后,我来回答你那天的问题...”
她的声音逐渐冷却,而她身后的影子,仿佛能将她的存在完全吞没。
“从一开始,Ave mujica就是一言堂。”
少女向前一步,逼近她的私人空间,那种压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使人窒息。
“而现在,你可以滚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八幡海玲的防线。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但倔强地没有让泪水滑落。
她猛地拿起桌上的笔,在解约通知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力道之大几乎要刺破纸张。
与此同时,在九条莲司的眼前,突兀的浮现出了一行字。
【已收录原罪点数:5】
【原罪对象:八幡海铃(强欲)】
......?
不对,好像让你滚早了。
....
PS:这一章九千两百字,也算是四章半?
第六十四章 哭哭海铃可爱捏
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让人感到麻烦的事情,都是因为你总想着要在规则的框架内解决。就像试图用筷子夹起一整块年糕,明明一口咬下去更直接,你却非得讲究吃相。这种执着于“正确方式”的坚持,往往是效率最大的敌人。
规则是什么?不过是前人踩过的坑填出来的小路。
可这世上的坑千奇百怪,有些路走着走着就断了。
聪明人知道,墙角有个洞就钻过去,何必绕着整座城墙走一圈?
效率这东西,就像是游戏里的隐藏捷径。大多数人还在第一关苦苦挣扎,有些人却已经找到了直通终点的密道。
九条莲司就十分偏爱这种“作弊”式的手段。
这种思维方式虽然高效,但难免会忽略一些漏洞,效率与风险,往往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
而现在,九条莲司就遇上了被自己所忽略的“风险”。
——你早说你有点数让我收,我不就不踢你了么?
看着面前黑色短发,容貌精致的贝斯少女,九条莲司一时间有些无语。
不过还好,也多亏了自己仁慈的性格,总喜欢做人留一线。
他让对方签的,不是解约合同,而是临时解约合同。
想来对方应该也清楚这两份不同合同之间的差别...
看着平日里总是冷静自持、几乎不露情绪的八幡海铃小姐,此刻的下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眶迅速泛红。
九条莲司在心中如此想到。
“你,满意了么?”
八幡海铃将解约通知递回给九条莲司,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哽咽。
“你如果认错的话,我可以考虑让你回来。”
顿了顿,九条莲司认真的开口说道。
——实际上,这对于他而言已经是相当大的让步了。
毕竟原本打算的是对方土下座才肯让其回来...在意识到了其价值后,九条莲司很大程度的放低了自己的标准。
在日本黑道的世界里,尊卑秩序如同刻在骨子里的教条。
组织结构严密如金字塔,从最底层的“若众”(わかしゅう)到“舎弟”(しゃてい),再到“若头”(わかがしら)和顶端的“组长”(くみちょう),每一级都有不可逾越的界限。
让步这种事,在词典里几乎不存在。
而日本的下克上虽是常态,但失败者的下场往往凄惨至极。
若是放在以前....
好吧,不提以前了。
因为现在,仅仅只是“认错”这么简单的要求,在八幡海玲听来都无异于羞辱。
她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已经被某种情绪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向来冷静自持、几乎从不表露情绪的八幡海玲,突然“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是那种优雅的、电影中女主角悲伤时的小声啜泣,而是一种彻底崩溃的的哭。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很快就在她精心挑选的黑色高领衫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
她咬着嘴唇,试图控制自己的声音,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噎。
原本整齐的黑发因为突然的动作而变得凌乱,几绺发丝粘在被泪水打湿的脸颊上,看起来既可怜又狼狈。
九条莲司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反应。
蓝发少女微微睁大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面前这个失控大哭的少女,与平日里那个冷静自持、精于计算的八幡海玲判若两人。
八幡海玲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一只手慌乱地去擦眼泪,却因为动作太急撞翻了桌上的水杯。水溅在她的裙子上,她惊慌地站起来,又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包带,差点摔倒。
她脸上挂着泪珠,眼妆已经花了,鼻尖红红的,看起来既可怜又有些滑稽。
“说,说完了么?!说完了我,我要走了。”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狼狈。
那个平日里冷淡的八幡海玲,此刻只能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小女孩一样,说出如此败犬的话。
最后,这位平日里冷静理性、举止优雅的贝斯手,红着眼睛、抽抽搭搭地跑出了咖啡厅,甚至忘记了拿走自己心爱的黑色手包。
她跑出门的样子既慌乱又可笑——一边跑一边试图擦眼泪,结果撞到了玻璃门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她踉跄着退后两步,揉了揉撞红的额头,然后才找到正确的出口,逃也似地离开了。
在对方彻底离开后,九条莲司这才缓缓拿起八幡海玲遗忘的手包。
他看了一眼窗外,八幡海玲混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不过,他心中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
唯一的念头或许只有...
八幡小姐哭起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
「她哭了。」
“我知道。”
走出咖啡厅,九条莲司漫步在东京的街道上,手中提着八幡海玲遗忘的手包。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楼之间的缝隙洒落,在人行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之前对她说过...请她把人生交给我。」丰川祥子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低落。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但九条莲司却是知晓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轻声开口说道:
“跟你无关...”
「我知道,但是...」
——簌簌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九条莲司走进一个安静的公园,选择了一处无人的长椅坐下。
他将手包放在身旁,抬头望向天空,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飘过的云彩,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这个复杂的情况。
片刻后,他开口道:
“想听个童话故事吗?”
意识空间中的丰川祥子明显愣了一下,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转折。
「童话故事?现在?」
“嗯。”九条莲司笑了笑:“一个关于誓言与背叛的童话。”
「怎样的故事?」
“还是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这个王国不是建立在高山之上,而是隐藏在阴影之中。王国的统治者不是戴着金冠的国王,而是手持利剑的将军。”
听到这个故事的开头,丰川祥子几乎是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联想到上一次“讲故事”时候的场景,心中那微妙的猜测也开始发芽。
但她并未打断,而是安静的聆听着。
“这位将军年轻有为,手段果断,在短短几年内就扩大了王国的疆域。他的麾下有许多忠诚的战士,最勇猛的,便是一位名叫‘狼’的副官。”
九条莲司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树梢,仿佛在那里看到了故事中的场景:
“‘狼’是将军从一场血战中救回来的战士,当时他已经伤痕累累,被自己的同伴抛弃。将军亲自为他包扎伤口,对他说:‘请将你的人生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值得效忠的王国。’”
——咦?
听到这里,丰川祥子有些意外。
——怎么这句话这么熟悉?
这让她心中的猜测忽然动摇了几分。
原本还以为对方是跟上次一样,借着“讲故事”的名头来讲自己的往事,但这么熟悉的台词,明明就是自己对Ave mujica的成员们所说的。
难不成这一次不是对方的故事,而是对方通过自己的经历现编的一段故事?
并不清楚丰川祥子的想法,九条莲司一边叙述,一边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狼’答应了,他成为了将军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负责管理王国中最核心的事务。”
声音逐渐变得飘渺。
“将军和‘狼’亲如兄弟。他们一起在荒原上猎杀过巨兽,在冰天雪地里相互取暖,甚至共饮过彼此的血结为血兄弟。将军从不吝啬分享自己的荣光,而‘狼’也确实有着过人的才能。”
丰川祥子想到了九条莲司最初所说的话。
这是一个关于誓言和背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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