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给我一杯可乐
一连串的话语,让松下启下意识点头答应。
等戴眼镜的少年回过神来,水谷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好快。
这就是“专业”吗?
松下启这才浑然惊觉,在他原来还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
尽管知道了吉田明是怨灵,也有加害自身的想法,但回忆起那孩子喊他“哥哥”的经历,松下启仍然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并没有觉得水谷诚做得不对,仅仅是他个人的经历,导致他对吉田明当时的称呼感觉格外的有共情。
他急匆匆地喊来水谷诚,又何尝没有一丝丝被吉田明所触动的私心?
但水谷诚做的才是正确的。
松下启很清楚,所谓的害人性命的妖怪,怨灵……那种存在对于常人而言,究竟是怎样可怕的怪物。
怀抱着复杂的心情。
松下启返回了公寓楼。
“家人……”
对了,今晚也该跟爸妈说一声。
他们终究是要上班的,上班改变不了,但也能让他们在其余时间少出点门吧?
该怎么劝说呢?
用最近比较热门的杀人魔案子吗?
但就在松下启推门而入时,却发现父亲已经提前下班,正跟母亲坐在客厅内,两人正围坐在餐桌前,见到松下启进入客厅,其母亲顿时站了起来,满脸兴奋地朝松下启招了招手。
“妈?”
“启,快过来!”
这位家庭主妇满脸激动地说道:
“我,我跟你爸爸今天终于正式进会了,我们在那边看到了,在大菩萨的保佑下,见到悠月子了!”
“那尊菩萨真的特别灵验,有大法力!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松下启愣在原地。
他看着母亲手中挥舞着的传单,上面以格外鲜艳的红字写着一系列的宣传词,无外乎就是什么菩萨什么灵验什么子女之类的词汇,而较为显眼的字眼,莫过于那一行排列下来的名字——【红莲子守会】
刚经历了怨灵之事,松下启正是满心思绪,忧愁疲惫的状态,如今突然听到母亲口中丨出现了“悠月子”的名字,他便睁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如何思考,就已经脱口而出:“找到悠月子了?”
“找到了,但要把悠月子带回家,那必须得全身心地去供奉大菩萨。”
“什么大菩萨?”
他怔了怔。
只听这位母亲兴奋道。
“子安慈母大菩萨。”
……
……
正在返回公寓的路上,水谷诚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铃声。
这并不是短信,而是来源于陌生人的电话。
陌生人?
少年皱着眉头,往后看了一眼——吉田明仍然被佐鸟佳子给控制着,正牵引向他的住所。吉田明所带来的“任务”是重中之重,许多事都得往后暂缓一番。
但是,电话还是该接的。
假如是骚扰电话,无非就是几秒钟的事情,怕的是错过某些重要之事。
“喂,请问是哪位?”
水谷诚道。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些微的噪音,随后就是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是水谷吗?诚君?”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水谷诚不禁愣住了。
足足过了几秒,他才露出一个笑容。
“哦,是西山教士啊。”
水谷诚的笑容并没有多少温度,这让一直洞悉自家傻儿子心态的佐鸟佳子不禁感到一阵疑惑。小福神凑上前来,却看到水谷诚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再抬头一看,少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竟然是一脸冰冷之色。
“西山教士,信徒我之前是被邪祟给迷惑了啊,我怀疑是有邪祟上了我的身,这才冒犯了西山教士。但近些年我通过冥想开悟,终于又重新找回了我们幸福救济会的真谛……”
“正巧信徒我最近赚到了一笔钱,是贵族学校的奖学金,正愁没地方捐给教会呢,西山教士能够告诉我,我们幸福救济会的地址……是已经迁移了吗?我之前去看的时候,发现已经人走楼空了。”
佐鸟佳子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她捂住嘴,就听着水谷诚在这边钓鱼。
水谷诚说着,突然皱起了眉头:“红莲子守会?”
电话的那一头,那个名叫“西山”的男人,赶忙是安抚:“对的,之前的尊者又在喜马拉雅山的雪顶之上,有了新的顿悟,证得子安慈母大菩萨果位,当她修行归来,于是我们幸福救济会,就更名为‘红莲子守会’了。”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正是为了引你去新的教会”
“哦?你现在我家公寓楼下?你早说啊。”
“那可太顺路了,我这就来杀你。”
“嘟——”
公寓楼下,西山悠马惊愕地看向手机,在他报出自身的所在地时,电话那头的少年,他竟然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简直就像是连多说一句话都嫌给他脸一样!
见鬼,他这是哪门子的开悟?
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竟然直接在电话里说了出来!
“来杀我?”
每每回想起之前的经历,西山悠马就不禁感到一阵恐惧。
他最初是“幸福救济会”的教士。
日本这破地方嘛,邪教的问题跟隔壁老韩一个模子的猖狂,许多人都借助宗教的名义大肆捞金,投机分子堪称是扎堆的出现,而他也不过是头脑清醒的一员,在“幸福救济会”逐渐壮大之后,找准时机便投身其中,开始为那幸福救济会传教。
而十三岁全家身亡,却偏偏拿着姐姐留下的不俗遗产的水谷诚,就是他眼中最肥美的绵羊。
什么仁义道德?
你跟加入邪教搞传销的人讲这个?
他可不觉得水谷诚有什么地方可怜,只感觉水谷诚手头上的钱可怜——瞧瞧那活泼的福泽谕吉,被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抓在手里,不就是全都埋没了吗?
所以,他当即就趁虚而入。
邪教的路子基本都这个德行,趁别人家破人亡或者遭逢人生变故,精神摇摇欲坠之际,趁虚而入,成为别人的精神支柱……这招在针对妇孺,老人这类群体,那更是百试百灵。
尤其是,当年那小鬼有一个很明显的精神寄托,那就是他的姐姐……
假借着“能跟死者沟通”的理由,西山悠马很成功就取得了水谷诚的信任,并且惊讶地发现——这小男孩长得是不是挺精致的?比他玩过的男人,女人都要好看,那忧郁的气质简直是没话说啊。
所以,他既是在骗财,也是有心要骗色。
不过那小鬼对于他姐姐显然是抱有别样的依赖感……他懂的,就像许多单亲家庭都会过分依赖长辈,又或者是过分依赖兄弟姐妹一样,本质上都是能用心理学解释得通的毛病,无非就是沉重的家人依赖之情。
但这样的小鬼,想要上手就不容易了,非得取得那小鬼的绝对信任不可……而这点恰恰就是最为困难的。
那小鬼对他的信任其实不深,更多是精神上的空虚,他不过是需要有人来告诉他,他还有办法再见他姐姐,维持着这么一个可悲的假象罢了。
即便他已经把水谷家的积蓄都骗得差不多了,但想要得到水谷诚还是差了老远……他逐渐的按捺不住了,就开始动了一些歪念头。
他想的是,可不可以用某些见不得光的药物来控制这小鬼?
但也就是在他这么想着,还没等他付诸于行动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水谷诚的眼神变了。
本来那家伙的眼神总是挂着忧郁,忐忑,迷茫,就像是整个世界的暴雨都淋在了他的身上,他被困在某场暴雨之中……但某一天突然就不一样了,那小子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就像是他所见过的……
“聪明人”一样。
那些精神健全,毫无破绽的聪明人,是不会被宗教所骗的。
搞邪教和传销的,其实不需要有多么多么厉害的花言巧语,其实干他们这行最需要的能力,是辨别哪些人能骗,哪些人永远不会上当受骗。
有些时候,邪教的教义会搞得很傻逼,甚至是宣扬自己“我就是秦始皇”,“我能请李白上身”,“有请周文王上身”……其实这也是筛选的一环。
那些看到邪教直接就开始嘲笑的人,压根就不是邪教的受众,只有那些空虚到连这种教义都能接受的家伙,才是邪教想要发展的信徒,也只有这种信徒,疯起来才会彻底抛弃世俗,为宗教献上全部家产。
他眼中水谷诚,之前就是个“蠢货”。
但从某一天开始,就变成让他警铃大作的“聪明人”。
这两者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所以,在水谷诚最后一次热情地邀请他去公寓里做客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刚进门的时候就被水谷诚拎着水谷家的菜刀剁了两下,连肉都砍下去了一大块,他惨叫着逃离了水谷诚的公寓,到了后面也没敢去报警或者是针对水谷诚。
他害怕啊。
谁他妈会为了这种事跟疯子死犟啊?
水谷诚最后都敢抡菜刀剁他了,他要是报警搞了个鱼死网破,那家伙蹲点跟他玩天地同寿,那他赚来的钱还要不要花了?
也是从那天之后,西山悠马直接就从水谷诚眼前人间蒸发,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这正是他的生存信条。
但是……
此刻,西山悠马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环顾四周,旁边站着好几位身强体壮的教士,却还是无法给他安全感。
他内心叫苦不迭:“为什么偏偏是我啊?”
该死的,上面的“尊者”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水谷诚这么个名字,直言他如今是贵族学校中的精英才子,让曾经接触过水谷诚的西山悠马再来跟水谷诚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将来的社会精英给吸纳进来。
吸纳这疯子?
西山悠马发自内心的抗拒……他知道水谷诚是真想要他的命。
但是,就像被驯服后的信徒没办法反抗身为教士的他一样,身为“红莲子守会”的教士,他享受了这个宗教带来的便利,也自然无法抗拒头顶上那位尊者的要求。
这是任务,不是给他讨价还价的商量。
“西山教士,他不过是一个高中生,用得着这么害怕吗?”
旁边的同僚开口提醒道。
西山悠马只是摇头:“能不跟这种人扯上关系肯定是最好的,他指不定哪天就开着车跟你同归于尽了……我们过我们的日子吗?多惹上这么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
旁边的教士还是哈哈大笑,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空气中,传出一股强烈的焦糊味。
待到他猛然转头,便发觉天穹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类似于“鸟”的身影。
数量为五。
那闪烁着雷光的鸟儿啊,展翅间俯冲而下。
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怜悯。
那双爪子,直接扣在了这些教士的天灵盖上,雷霆在爆闪的瞬间发出恐怖的高温,血肉灼烧的肉香味传了出来,但这并不是雷鸟的目的……它们从没打算以爆炸的形式杀死这些教士,而是翅膀一震,爪子一挠,在西山悠马惊恐交加的注视中,五个天灵感直接就飞了起来。
粉嫩嫩的大脑,暴露在空气中。
雷鸟身上又有雷光抖落,落在那血腥粉嫩的脑花上。
嗤啦——!!
霎时间,整个画面,都变得无比惊悚残暴。
但诡异的是,四周却好像没人发现他们的惨叫声,甚至连方才会见到的行人都消失了,整个天地间就剩下一片沉默的死寂。
这是强烈的扭曲。
罅隙是最庞大的扭曲,但就像曾经怨灵形态的佐鸟佳子曾展示过制造“扭曲”的能力那样,成为式神的妖怪们,并不会失去其“扭曲”的本质,就像是像恶灵一样杀人,也是完全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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