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给我一杯可乐
少年缓缓闭上眼睛,生命体征彻底消失。
他的身体不再呼吸,不再心跳,甚至连灵力都归于死寂。
也正是在这一刻,象征灾厄的风暴席卷而来!
那被摧毁了的大祸津日神的神躯,其血肉瞬间被蒸发干净,以原先头颅所在的地方为中心,一道金色的风猛然爆发!
那是纯粹的神性之风,吹拂之处,污秽尽去,旧躯崩解,新生降临!
风暴之中,一具全新的神躯迅速成型,其仍然是以“鵺”为模板的兽躯,但相比起妖怪时所呈现出的恐怖,惊骇之感,如今的神明之躯遍体威严,尽管其象征“亡者之污秽”,但在其象征的性质之前,其神性要更加震撼人心。
第一眼看过去,绝对不会认为她是妖怪。
而只会将其视为“神明”。
狂下位。
完整体的……大祸津日神。
一声如虎鸫般不详的啼叫声,在这一瞬间响彻整个罅隙。
在这附近,所有窥视者的瞳孔中,都烙印下那么一道神俊的身影,那煌煌燃烧的神性就好像整个世界的中心,其金色的瞳孔中散发出无尽的威严与神秘,就连正在欣赏宫水稻羽的暴走姿态的酒吞,竟然也头一次露出了震撼与惊骇之色。
什么东西?
狂阶位的神明?
象征着“天灾”的灾厄之神啊!大祸津日神!
佐鸟佳子和千鸟就位于这风暴之下,却也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她们,却好似听出了这啼叫声中止不住的悲戚。
“他的灵魂,为什么没有被罅隙所捕获?”
“为什么?”
“在哪?”
“他的灵魂去了哪里?!”
下一刻,她们就看到了那尊威严的灾厄之神,震动那无形的羽翼,那如山岳般巍峨的躯体,竟然直接撞向了天空,整个天空在她的煌煌神威之下崩解碎裂,露出一道色彩混沌的入口。
“那是……往世?”
酒吞屏息凝神,不愿意让神明察觉她的存在。
在她的注视之中。
化身为灾厄之神的少女,其巍峨的神躯,竟然直接朝往世的裂隙挤了进去!
神明的血液从天端洒落下来,其遍体鳞伤,却真就挤了进去!
神明,就这么追逐着少年逝去的灵魂,冲入了往世!
第161章往世姐与弟我要离开这里断剑神明为祭品。
水谷诚也很难说得明白,他究竟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他应该是已经死了。
天与地混沌如虚无,日与月并列悬挂于苍穹之上,却不再散发任何的光与热,就仿佛只是个象征物,黯淡,且透露着腐朽的暮气。
所以,死后的世界是冰冷的。
视线所及之处,灵魂都行走在这片荒芜的原野之上,那由灵魂排列而成的队伍是那么的长,漫长到看不到尽头。而他们又是那么的沉默,呆滞,毫无意识,就像是一队队没有自我的木偶。
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处。
远处那个犹如漩涡般的盛大光芒。
那是通往现世的门。
数之不尽的灵魂队列往那光芒汇聚而去,所有灵魂都投身于其中,重新去往人世间。
“所以,这里就是往世。”
老黑在背刺前,跟他聊过的世界观,并且在古屋琉璃子口中也曾听说类似的描述。
死者灵魂的归宿,也是投胎转世的起点。
水谷诚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他原本也应该出现在这些灵魂的队伍里,失去一切,浑浑噩噩,就那么麻木地跟着灵魂的大部队走,直到进入那处灵魂的终点,再一次转世投胎。
但他好像是走了贵宾通道,如今就单独跟在某个熟悉的身影身后,看着她的发丝随风轻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犹如太阳般温暖的气息。
他跟她,就行走在荒芜的高原上。
太阳,在这苍穹之上悄然追随。
湿冷的云气从身侧穿梭而过,水谷诚手贱地碰了碰这些云气,这时突然弹出了一个有趣的弹窗。
【灵魂+1】
“?”
这一瞬间,水谷诚释然了。
他不禁嘀咕起来,他娘的统子神力啊,在这破地方都能继续发光发热。
等等啊,我拿的该不是“水谷诚正在杀出冥界”的剧本吧?
嘶,你还真别说,这地方放眼望去貌似全是灵魂,要是他从这跳下去逮住那些灵魂大队伍就是一把抓住顷刻炼化,那他的灵魂不得坐火箭似的噌噌噌往上涨?
但他的防火女都已经寄了,且空有灵魂又没有强阶位的灵核来破境,也无处升级。
这么一想,就又有点索然无味了。
水谷诚停顿了一下,就这么往下俯瞰,除了那如行军的蚁群般密密麻麻移动着的无数队列之外,还有高耸入云的巨神,又有无数瑰丽色彩组成的形如鬼魅的存在,他们就犹如移动的山岳,亦或者徘徊在天地间的灵,在这往世中巡视着。
“那是什么?”
水谷诚好奇地问。
“往世的神明们。”
少女答道。
水谷诚不禁追问:“在往世,也有神明吗?”
“有,但也只是我们自作主张地将其认知为神明,而往世跟现世的规则并不相同,所以两个世界的神明相差甚远。”
“现世的神明,就是你理解中的神明,在神谱上记载神名,有其传说有其信仰,在人世间彰显神圣。”
“而往世的神明……他们就是这个往世的本身,你看吧,他们以各种无序的姿态诞生,其诞生与毁灭的意义都是为了维护往世的稳定,没有‘自我’,也不存在‘意识’,甚至连这千奇百怪的形态,都是受附近灵魂的影响……”
水谷诚定睛看去,发现这一切还真就如少女所说的那样,有巨神般宏伟的存在从灵魂的队列中穿梭而过,眨眼间就化作了犹如顽石般的形象,但下一刻飘渺如青烟,整体就像是某些克苏鲁的视觉污染图一样,通体遍布着流动的色彩,形体变幻就犹如梦中的产物。
看久了眼睛疼。
水谷诚道:“我还以为会是黄泉跟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在黄泉,这里是往世。”
似乎是走到了合适的位置,黑发少女终于站定了脚步。她就位于这处悬崖边上,远远凝望了那处漩涡一眼,似是轻笑地说着:
“就像是十殿阎罗在地府,哈迪斯在冥府,阿努比斯在冥界……他们都有权力将归属于他们的死者纳入他们的世界,由他们去掌控逝者的投胎转世,但事实上那些死后的世界并不存在,至少在如今的现世中,这些掌管死亡的神明并不存在。”
“灵魂,生死,乃是无比唯美且庄严之物,就算是神明也不得轻易把玩逝去者的灵魂……从这一点出发,在神谱中越是被传颂的死亡之神,他们就越不可能降临在人世间,亦或者在他们即将分割往世的权柄时,就会被纳入往世之中。”
“要说有什么可以苟且偷生的方法,我想想……假设一下,大概是死神不沾染其死神的权力,只要机缘巧合诞生于世,并且不要试图创造‘死后世界’这个概念,说不定就能在现世中苟活下来。”
“所以,这里是往世,与人类所传颂的神明无关,与人类的人种,地域,文化无关……仅仅是往世,仅仅是所有灵魂的终点,甚至不单单是人类的,而是所有的灵魂,包含那些妖怪,只剩本能的动物,无意识的植物,其灵魂的归宿通通都是往世。”
那这“死神”的神格,也太霉逼了。
在已经存在“往世”的前提下,所有神话中的死神,其路途完全就等于是死路。
往世,是跟现世对等的存在。
这个“存在”,指的不是“神明”,而是“世界”。
现世的神明,也不过包含于“现世”这个大的概念之中,但往世却是跟现世对等的存在,而现世的神明想要沾染“死后世界”这个权能,就得想方设法过往世这一关。
相当于现世是娘,往世是爹,神明是儿女,有不孝儿女打算抢老父亲的工作,这仰头一看老父亲的七匹狼就在那甩得虎虎生风。
这一刻,曾当过一小会“大祸津日神残”的水谷诚,也变得深有所感:“这辈子都不要跟死神沾上关系,不然会变得不幸。”
“你这么想也对。”
说着,眼前的少女施施然转过身来。
乌黑亮丽的长发,属于是非常优雅的黑长直发型,眼睛同样是幽邃的黑色,身高没记错的话,她十七岁时是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层面近乎完美得无可挑剔,那细枝结硕果的完美比例,比起他赞叹过的矢岛真衣都要更加吸引眼球。
仔细一想,真衣跟她还真挺有相似之处的。
不过真衣比起她还是要矮了不少,如今的矢岛真衣肉身也就十六岁,身高凭感觉来判断都没过一米六,感觉就是一米五七或者一米五八这里,青春活泼确实不假,但也少了那股学姐辈分的气质。
“……水谷绘花。”
“你就这么直呼我的名字?”
听到水谷诚这称呼,水谷绘花当即就笑了起来。
那张素来自信从容的脸上,流露出分明的温柔的笑意,她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竟然渐渐转为了恶趣味的笑,随后抑扬顿挫地说道:
“我愚蠢的弟弟啊。”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水谷诚的嘴角终于绷不住了。
他在这悬崖边上坐了下来,使劲地瞅着这个总是扫墓的对象,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悲伤。
这就是他的姐姐。
从小就在照顾着他,却又在三年前逝去的姐姐。
他这辈子的亲人,严格来说,其实就只有水谷绘花一人。
父母死得实在太早了,早到翻阅这辈子的记忆,都只有模模糊糊的印象,真正从小陪伴着长大的也就水谷绘花这一位姐姐。
他无比地敬爱这位姐姐,而她的死也一如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雨,把曾经那位少年的人生浇得一塌糊涂。
“我感觉我应该有挺多话想跟你说的。”
水谷诚叹息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不感觉诧异……你这样还算活着吗?”
“当然不算。”
水谷诚陷入了沉默,他又问道:“你是神吗?”
“这就是秘密了。”
水谷绘花悠然地弯下腰来,抬手便是掐住了他的脸庞。
就像他小时候,这老姐也总是喜欢这么捏着他的脸,就像是在揉捏果冻一样。
她说道:“给你姐姐保留点神秘感吧,要是全部的秘密都被你给知道了,那不就被你给看透了吗?这可不行,你仔细想想,从来都是姐姐拿捏弟弟,哪有弟弟拿捏姐姐的?”
“所以,别问太多了。”
她的脸庞,她的气味。
水谷诚并不迟疑,抓住她的手。
“这不是能简简单单就糊弄过去的事。”
他沉声道。
那个在暴雨中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狼狈的少年是他,那个跟狼一样凶狠,拎着把菜刀就往那死教士的胳膊上剁的少年也是他,水谷诚松开了水谷绘花的手,就那么抬起双手,狠狠地摁住了水谷绘花的脸庞,一瞬间像是捧起了她的脸。
她离得很近,那股太阳般温暖的味道也很近。
水谷诚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两张俊男靓女的脸庞贴得很近,这时,他又听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阿诚,你现在只能问一个问题。”
“水谷绘花——”
水谷诚拔高声音。
“在。”
水谷绘花跟答题一样,悠然地响应了他的呼喊。
“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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