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师尊，徒弟都想背刺我 第49章

　　“……”

　　安静。

　　片刻后，就听到“噗——”

　　白鸢笑了。

　　银铃般的笑声渐渐变得肆意起来，在这间小木屋内回荡着。

　　姜娆轻抿了一下嘴唇，似乎有点不悦，但又不敢发作：“师尊为何发笑？”

　　“我在笑你不自量力，异想天开！”

　　白鸢止住笑声，妖媚的脸上浮现出凛然的气势：“你是从什么时候，产生了为师觊觎你血脉的错觉的？我若是想夺走你的血脉，还用得着等到今天吗？哼，上古八族……一个个名头响亮的很，其实不过是占了个早字，倘若我早生一千年，八姓之外恐怕还要再加上一个第九姓！

　　“也只有那些见识浅薄，既无毅力也无心性的庸人，才会把血脉看得如此珍重，只想着依靠那种东西来逆天改命了！”

　　“这……”

　　姜娆显然没想到会从白鸢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一时间大受震撼。

　　不过很快，她就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了？”

　　白鸢注意到姜娆的表情。

　　“……”

　　面对白鸢的询问，少女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小声问道：“既然师尊觉得，血脉无用，那……当年又为何要对大师姐，做出那种事情呢？”

　　白鸢：“……”

　　说实话，要是前身站在这里，这下子恐怕直接就被问死了。

　　因为原本的“血鸢”，确实是在觊觎几个弟子的身子的——

　　无论是青萝体内的那根【澄心剑骨】，还是叶霜儿的“蛊灵毒体”，甚至就连姜娆的姜家血脉，也在她的目标之中。

　　之所以没有动手，一方面是因为姜娆太好用了，若是杀了她，很难再找到一个这么精明能干的工具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姜家血脉牵扯甚大，与血源宗、申屠家、甚至妖族都有牵连，前身也担心这么做会引来对方的注意，后患无穷。

　　不过……

　　现在的白鸢，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进行反驳了：“你是说，那根‘澄心剑骨’的事情吗？”

　　“这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只看表面的，你用眼睛所看到的事物，很可能会欺骗你。青萝那件事情就是一样。”

　　“这根‘澄心剑骨’，我确实从她身上取了出来，但本意并非是为了将它据为己有，而是为了救人。因为这根剑骨的存在，会对身体其他部位造成严重的负担，甚至是极大的伤害，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话，她可能很快就会死去。我想要救她，可惜……”

　　白鸢叹息了一声，从腰间取下了【澄心剑骨】，给姜娆看了一眼：“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是这些年来，我一直将这块剑骨带在身边，睹物思人……诺，就在这里。”

　　姜娆的视线立刻就被吸引了过去。

　　她其实并不知道【澄心剑骨】的模样，毕竟她连青萝这位大师姐的面都没见过。不过，就算没见过，这么一根孕育着惊人剑意的骨头，也很难让人联想到第二种东西。

　　所以，姜娆这会儿明显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抬头看向白鸢：

　　“原来，你并没有把这根骨头，移植到自己身上……”

　　“呵。”

　　白鸢晒然一笑，神情中再次流露出“魔道天君”的睥睨之气：“世人皆言，血鸢魔君凶残暴戾，杀人无算，这话倒也没说错。但虎毒尚不食子，对待自己的弟子，我又怎能狠下杀手？

　　更何况……

　　【澄心剑骨】，又如何？为师所修之道，才是真正的坦途大道。岁月已是无敌路，何须再借他人骨！”

　　【波动值+500！】

　　【波动值+500！】

　　连续两个提示闪过。

　　白鸢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台词功底过于精湛，让姜娆大受震撼，连续爆了两次波动值，不过随后就发现了异样，起身走到木屋门前，将房门直接拉开。

　　门一开，就看到叶霜儿蹑手蹑脚地趴在门板上，正在偷听着里面的动静。此刻门板一打开，小丫头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往里面摔了进来，正好扑到白鸢怀里。

　　“呀！”

　　叶霜儿惊叫了一声，胡乱扑腾着手臂，抱住了白鸢。

　　等到身体重新站稳，她才有点羞赧地挠了挠头，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师尊，二师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担心你们会……会像当初在秘境里面那样打起来，所以才过来看了一下……”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去找大白聊天了！”

　　说着，叶霜儿就避开白鸢和姜娆视线，匆匆转身离开，再次带上了木屋的门。

　　等木门关闭。

　　白鸢背对着姜娆，欲言又止。

　　虽然刚才的台词是她自己设计的，在这趟过来前就已经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过，但是……

　　这种中二病发作被家里人撞到了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经过叶霜儿这么一闹，白鸢也不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于是转身将【澄心剑骨】收了起来，轻咳了一声，再继续开口道：

　　“你身为姜家遗孤，应该对修真古族的事情并不陌生。”

　　“八大修真古族，之所以在修行界地位尊崇，无非是因为八族的祖上，都曾出现了天人境的强者。而天人境的遗泽，又通过其血脉延续给了后代，使其子嗣从刚一出生开始，就拥有着远超一般人的修炼天赋，以及更高的修炼上限。”

　　“这种遗泽是一种保护，但同时，也是一种束缚。”

　　“因为血脉上的优势过于明显，让很多八大古族的族人，都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中失去了曾经的进取心，变得傲慢自大，只想躺在祖先的遗产上逍遥度日，却忘记了再大的金山，也终究有被搬空的一天。

　　“如果没有新的天人境出现，那么这些蕴含在血脉中的潜力，早晚会被稀释，直到与常人无异。”

　　没错。

　　白鸢所说的这些，正是《问仙》资料片中提到过的背景设定，也是姜家、乃至其他几大修真古族所面临着的现状。

　　就连姬家也一样。

　　虽然不少人都认为，当年的“姬灵韵”已经修炼到了天人境，但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位姬家圣女大概率并是没有达到与姬家始祖平齐的地步的。否则她也不会利用蒙蔽天机的方式，转世成姬听雪重修了。

　　如果不是家族内拥有“悟道古茶树”这种能大幅度增加资质的天地灵植，姬家可能并不会比其他古族强多少。

　　白鸢还在继续说着：

　　“……这种‘血脉稀释现象’，并不是在最近这几十年才出现的，而是在千年前，就已有迹象，并被少数知觉敏锐的人觉察到，并做了很多措施，来尝试扭转这一趋势。

　　“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天地灵根，想要依靠培植外物的方式，来帮助自己提升潜力，再证天人；

　　“有人开发出能够激活血脉之力的‘族纹’，和其他储存血脉之力的秘术；

　　“还有人研究出一种取巧的方法，那就是通过吞噬他人血脉的手段，实现少部分人的血脉等级飞跃性提升，美其名曰‘祭礼’。”

　　“最开始，他们只是吞噬同族内的血脉之力，尤其是将那些潜力平平的族人当做耗材，用以供奉那些资质更加优势的族人。但后来，同族之人开始减少，于是他们才又将目光投向外族之人，尤其是同为八大古族的另外几族。”

　　——培育“天地灵根”的，自然是姬家。

　　——而推行“祭礼”的，自然就是申屠家。

　　白鸢不疾不徐，将这段陈年秘辛娓娓道来。

　　姜娆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什么：“所以，姜家就是因为这个才覆灭的吗？”

　　“是的。”

　　白鸢点点头：“虽然姜家经过数千年传承，已经渐渐式微，但毕竟还是八大古族之一，拥有数百名族人，其中不少都在元婴境以上，化神境更有好几位。如果能用‘祭礼’秘术，将他们的血脉汇于一处，供出一位天人境可能有点难，但是返虚境的话，还是概率很大的。”

　　八大修真古族中，是有返虚境的存在的，只是数量稀少，并且不是每个家族、也不是每一代人都有。大部分情况下，化神境就已经是明面上的天花板。所以，多出一个返虚境，对一族或者一宗的提升是相当于巨大的。

　　只要不去招惹最庞大的那几方势力，那基本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如青玄门、隐月宗这样只有一两个化神境坐镇的宗门，更是随时都能剿灭。

　　嗯……确切的说隐月宗现在连一个化神境都没有。要是青玄门当初行动果断一点，直接派出掌门青灵子来执行刺杀任务，那白鸢真不一定能跑得掉，隐月宗更是要提前从魔道六宗中除名了。

　　“二十年前那一夜，血源宗和它的同伙精锐尽出，以雷霆之势快速覆灭了姜家，并将绝大部分姜氏族人的血脉抽出，或者以俘虏的形式带回到幽冥血池之中，慢慢炮制。不过因为姜家族人众多，又有数千年底蕴，所以还是有少数人得以逃脱。”

　　“其中就包括你和姜承，还有你们的姐姐姜绣。”

　　“你们三个，都是姜家家主姜太虚的亲生子嗣，也是整个姜家血脉最精纯的那一脉族人，如果没能得到你们的血脉，那么这次行动的收获将会大打折扣。并且……血源宗还在杀死姜太虚后，发现了一个秘密。”

　　说到这里，白鸢停顿了一下：

　　“传说，姜家有一件镇族之宝，名为【大衍五行轮】，是用初代姜家家主、也就是远古时期那位天人境的一段指骨炼制而成，历代姜家家主临终之前，都会将自身残留的精血封存在内，以供后代在关键之时使用。

　　“可作为当代家主的姜太虚，不知为何并没有动用这件至宝，而是提前将其送出了族地，安置在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

　　“所以，没能找到这件宝物的血源宗，只能将视线集中在你们姐弟身上，哪怕时隔二十年，依然执着于寻找你们的下落。”

　　整个来龙去脉，就此变得清晰起来。

　　姜娆开始默默消化着这段信息。

　　另一边。

　　白鸢也在暗暗思索。

　　她其实还有一点情报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血源宗和申屠家挖地三尺，用了二十年时间都没能找到的【大衍五行轮】的所在，对她而言并不是秘密。因为那是《问仙》中一个很重要的副本，也是用来给姜娆提供专属外挂的地方。

　　这也不奇怪。

　　毕竟“天命女主角”嘛，总是有些特殊待遇的，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苦兮兮的、按部就班的修炼，不然根本跟不了玩家的脚步。

　　就像青萝的“神凰血脉”，叶霜儿的“蛊灵毒体”，还有姬听雪的“转世圣女”一样，姜娆的专属外挂，就是这个封存着姜太虚及历代姜家家主精血的【五行轮】，只要将其得到并激活，姜娆就能解锁姜家独有的“五行神王体”，从而修为飙升，一日千里。

　　只是，想要得到这东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过程中会伴随着很多凶险。

　　至于说姜太虚为什么不直接用【五行轮】……

　　则是因为他在事发前，曾经前往天机阁拜访，向阁主请教姜家命运，得知灭族一事早已注定，无法更改。所以才在万般无奈之下，决定保留有生力量，将重振家族的重担留给了后人。

　　从事后的角度来看，这个决定也不算错。毕竟血源宗、申屠家、再加上妖族强者，加起来至少四五位位化神境参与了那次灭族行动，其中更有一位资料片中明确达到返虚境的申屠家老祖。这么一个阵容，就算姜太虚用了【五行轮】，大概率也是扛不住的，反而还会白白送对面一份血脉大礼。

　　若非遇到开挂的玩家，姜娆也很难复仇成功。

　　“师尊。”

　　姜娆那边终于再次开口：“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第一，刚才您所说的这些情报，真的是在将我收为弟子后，才陆续收集到的吗？像【五行轮】这样的秘密，恐怕在血源宗内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师尊您为什么会了解的那么清楚？”

第85章 弑师逆徒？大波财神！（二合一）

　　（因为我是玩家啊。）

　　白鸢想这么说。

　　毕竟，她刚才说的那些，确实都是前身不知道的。有些甚至连血源宗都没调查出来。也只有把资料片和背景剧情都研究过一遍的资深玩家，才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但是……

　　“跳过。”

　　白鸢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个问题牵涉到了一些陈年旧事，你知道了也没有好处，先问下一个吧。”

　　——其实是她还没想好怎么编。

　　虽然白鸢可以直接把锅丢给已经覆灭的姜家，甚至说自己和某位姜家之人曾是莫逆之交什么的，但是，谁知道姜太虚有没有在【大衍五行轮】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给姜娆留过遗言什么的？万一把话说大了，将来被姜娆拆穿，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

　　姜娆沉默了一下，才说：“第二，您种在我体内的‘血潮噬心蛊’，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这一次，换做白鸢沉默了片刻：“你已经猜到了吗？”

　　“没错。”

　　“‘血潮噬心蛊’虽然是天下最凶的几种毒蛊之一，但是它却有一个少有人知的副作用，就是可以掩盖被寄宿者的血脉，使其无法被人准确甄别。若非是这道蛊的存在，你恐怕早就被血源宗的人发现，带回他们的幽冥血池牢之中了。”

　　嗯……这话其实有一部分是真的。

　　“血鸢”确实不想让他人发现姜娆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在众多控制手段中，选择了能够影响血脉的“噬心蛊”。但她的原本目的，是为了利用姜娆，以便更好的执行卧底任务。

　　可是换个角度来看，这确实也可以算是对姜娆的一种保护，有效延缓了她被血源宗发现的时间。

　　而现在……

　　“现在，血源宗已经发现了你，那这‘噬心蛊’的作用，也就不复存在了。或许，是到了将其解除的时候了。”

　　白鸢说道。

　　听到她的话，姜娆神情一震，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真、真的吗？师尊您……真的肯帮我取出‘噬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