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捏的人有我可爱？ 第185章

于漫正在跟亚哥汇报情况，而小鹿，则把触发剧情的NPC·小村长强行扣押着，用来练习推进剧情。

比如，了解大恶魔的具体情况，以制定战术安排，或是打探其他边角情报，看看有没有其他破局方法，能得到更多奖励。这些，小鹿都是从于漫那儿学到的，她一直在努力模仿。

一切都很好，鱼干也味道不赖。

直到亚哥的闺女端着酒过来——

“鳗叔。”

啊？

叫谁？

总不能是我吧？

于漫愣了愣，忍不住憋了个问号过去。

“？”

“叔别生气，刚刚是侄女我怠慢了，那边推剧情谈生意，喝多了也有点上头，没能立马来敬酒。不代表我心里没鳗叔，我爹经常跟我提起您的，不光如此，我也早就听闻您的名头了。”

她的嘴挺甜，说得十分得体，然后将一杯酒一干二净，向下亮着杯底。

笑得也很甜。

“鳗叔……吗？”于漫捏了捏喉咙。

“嗯，我爹逮着我唠了好多——什么鳗鱼兄弟又干了什么伟大举动，您创办的公会真是听他唠了一个月了，哈哈。”

因此，作为她父亲的同辈，她当然就这么称呼了。

说着，70很自然的拉来椅子，坐在对面。不讨人厌的伸手揪出一条小鱼干，也吃了起来。

“还有煎堆碌碌大神——小鹿……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她兴奋的招了招手，“我爹跟我说，超级有名的煎堆碌碌大神，其实是年纪跟我相仿的女生……”

“哈哈，说不定，我也是你鳗叔那样的中年男人呢？”小鹿憋着笑。

直到现在，她们也才有足够近的距离，观察亚哥经常提的自家闺女。

和之前掏玻璃瓶子自杀不同，她的捏人是女性主观审美的成熟造型，乍一看却很低调朴素。只有偶然发现、看久了才会明白，其实藏着相当的苦心，耐看、舒心、气质极好，属于有福气的旺相。

“那个，不知道该不该问……但鳗叔一直抱着的小女孩又是？龙人？”

“我在游戏里拐的小萝莉，很可爱，我就抱着了……”

于漫完全放弃了反驳身份，却又因为冰狱之龙的小女孩形态，似乎坐实了某种事情。

显然，70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但她没有失礼：“鳗叔，小鹿，俗话说送佛送上西，虽然难以启齿，但我有个不情之请。希姆拉巴肯的造船厂百废待兴，我想带点人手和现成的船回去。”

“嗯，去砍大恶魔嘛，我们也打听了一下。”小鹿点点头，倒不意外。

“咦……原来如此，剧情是自由触发……那就好说了。能帮帮我吗？当然，我会欠下人情！除此之外，我会许诺之后造船厂的利益。”

“如果造船厂没搞好呢？”小鹿只是问。

“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这行的专家——我也不会例外。”

小鹿嚼着鱼干，用笑容溶解了她的自信和严肃：“开玩笑的，不用你说我们也打算出手，来来来，带你去蹭点经验。”

“好好好——但打得过吗？我听说挺高阶的……说来惭愧，我玩得不深，不知道具体。”

“没事，我打不过还有你鳗叔在。”小鹿对于漫竖了个大拇指，和她生无可恋的表情很相衬。

“好，那就劳驾鳗叔托底了！”

……

虽然绝大部分人已经醉倒，但村长没有。

他按住了自己的儿子，只是抽完最后一斗，然后默不作声的带他们下船。

“靠近观察也没事，只要不攻击的话，大恶魔是不会动手的。”

村长嗅了嗅沾有烟灰的手指，表情却面如死灰。

“它的任务是守护仪式，所以……我们这些不构成威胁的废物……才能耻辱般的，在这里安全活到现在。并且，每一天都听着、看着同胞的灵魂……在其中受难。”

159·叩门者

这座岛本就只是钉子般大小，他们居住在船上和洞穴里，可怜巴巴的那点地表面积，实际上都被仪式占据了。

因此，光是离开船——

于漫就能感觉得到，那透过风吹来的气息里，有着一种陈旧的腐朽气味。

跟事先说好的那样，作为小鹿带的妹妹，她不到关键时候不必出手。

而事情也确实被小鹿安排得不错。

“先观察观察，不急着砍。”光是有这种想法，就已经很厉害了。

甚至不需要村长带路，只要寻着那腐朽的浓度而去，很容易就能找到位置。更何况，岛上其他地方植被都很茂盛，唯独一个看起来像圆的区域……荒芜到寸草不生。

“就在前面——从这里开始，所有都是仪式的一部分。别乱动那些血文字和符号……其他就没事……”

村长指着前方，麻木的表情总算有了点区别。

因为——

风声不仅仅是风声，还有嚎啕。

——灵魂们的嚎啕。

约过小山丘，她们能见到——在被某种力量打凹的地面上，有个圆形的、全部由血文字涂抹而成的魔法阵。它和不同意义的符号一起混合，编织出了一个献祭仪式。

每个符号之上——都漂泊着一只灵魂。

仿佛被囚禁了千年，对一切都已彻底失去反应，只是本能的嚎啕着。

仪式也不是一成不变，每个时间点，那些符号就会仿佛钟表一样划动。

接着，灵魂会相互置换，据村长说，每一次都伴随着巨大折磨。

“这些灵魂……他们的身体，全部被「幽世商会」做成了不同的亚人，带了回去……”村长说着那些信息，即便她们已经知道，却仍要说给村长自己听。

小鹿死死盯着——却看不出半点门道。

“鳗叔，怎么看？”只能求教。

“这些灵魂是电源，只要在仪式里存在着，他们肉体变成的亚人种，就会像傀儡或奴隶一样活动下去……看起来，幽世商会的那些忠诚手下……都是这么搞来的。”

“噫，那岂不是说明，实际上受害的不止这一处？”

“估计类似的仪式，在幽世商会的地盘里有相当多……至于这里——看起来……是某个大仪式的小部分。”

九阶的鼠人亲自动手，显然不是只为了造几个奴隶。

将黑市岛屿切割，然后凿进大海的某个特定位置，更是令仪式一直保持着。估计，他们有个超大规模的巨型仪式，不知纵贯向了何方。

而村长口中，守护这场仪式的大恶魔——

正在最中心的位置，静静蜷缩。

它是灵质的，透明而污浊。

像是用脏水做成的果冻，被幼儿园的孩子雕成人的样子。

它抱着膝盖，将脸埋在里面，以拟人却又亵渎人形的方式存在着。

小鹿琢磨着：“仪式影响了，判断不出是几阶……但七阶往上吧。考虑到仪式的主场加成，判断成八阶比较合适……这个想法有问题吗？鳗叔。”

“不，正确想法是按九阶来看待，这个仪式存在了数十年依然有效，重要性不低。制造者是九阶的支部头领，很容易会直接降临。”

小鹿点着头，将这种“万事皆作最坏打算”的想法嫁接到自己脑子里：“打得过吗？”她又问。

“不，答案是头领不会来，你没有综合考虑全局。”

“——啊，它支部在的主城……正被玩家们搅和的天翻地覆！”

“嗯，但依然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所以答案是——打得过。”

小鹿马上想通了：“如果在支部受难的现在，它依然来了，就说明这个仪式的重要性超级高。”

于漫转向村长：“这些灵魂活不了了，它们再没有了可以回去的身体，只能——”

“葬送它们。”村长狠狠的说。

“没有什么风光大葬，只有悄无声息……什么也剩不下的消逝，没问题吧？”

“……再好不过了。”

“行。”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再没什么需要考虑的。小鹿用剑和手势，将村长请到了尽量远的地方。同时又请箱箱出马，照顾着70，让她能在战场分到经验。

于漫则跟小冰在旁边围观——

她的剑，染上了炽烈的厄运。

“你会说人话吗？”如此提问，那剑锋顷刻间抵达了目的地。

它砍在了大恶魔的背上——本想将它直接竖着对半劈。

但甚至一寸也没有砍进去。

“咦——”

小鹿的惊讶声淡了，因为仪式被撼动了。

大恶魔动作迟缓的犹如废旧工厂，却依然缓缓的、将始终埋在膝上的脸，转向了身后的敌人。

那是一张——塞满了情绪的脸。

所有仪式中的灵魂，被剥夺掉的情绪，在几十年里面，一直存放在它的脸上。

扭曲、古怪、癫狂——以至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甚至让小鹿心神动摇，于漫也皱了皱眉毛。

大恶魔没有什么夸张的进攻，只是轻轻伸手向她，仿佛在乞讨。

但那透明的手，却仿佛能将空气也腐蚀。它带着明显的精神系剧毒，那都是负面情绪所化，已经将周遭一切事物都扭曲。

小鹿马上调整心态，拉开了距离——

但那只手依然追逐着它，似乎能在仪式范围内随心所欲的移动。

……

“大哥，要我帮忙吗？”

“别急。”于漫估算着战局，同时研究着这个仪式。

村长搞错了一件事，大恶魔并不是守护仪式的，而是仪式核心。这些灵魂被囚禁，只是为了作为养分，将情绪提供给大恶魔。

在几十年的积累之后，来自人类灵魂的无穷无尽负面情绪，铸成了极其恶心的精神系烈毒，任何拥有心智的存在，都会深深忌惮这种东西。

不光如此，在漫长的折磨之后，灵魂开始习惯、接受、无可奈何。

连这种情绪也被收割，使灵体状态的大恶魔变得极其坚固。

显然，小鹿的平砍已经无法破它防了。

先手进攻没能奏效，暂时被压制的小鹿没有慌乱，她也积累了相当多的副本经验。她没有开大或是使用灵魂武器的技能，去硬拼大恶魔，而是开始针对仪式本身。

以剑挥出远程攻击，破坏地面的咒文、符号，攻击那些漂泊的灵魂本身。

很快，为了保护这些，大恶魔由守转攻，变得有些被动。但它并没有焦急，反而感觉颇好，有种越打节奏越舒服的势头。

“原来如此，连我的情绪也能摄取——难怪有点提不起劲。”

小鹿察觉到仪式开始对自己生效，她立即移动向了仪式外。

可奇怪的是——

那仪式如影随形，整个漂泊到了她的脚下。

“咦……黏住我了。”小鹿有点惊讶。

刚刚的移动速度——比平常慢了几拍，而且身体感觉沉重了些。不是仪式跟着她动，而是……她牵引着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