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鸦
在不知不觉间,仪式中心变成了小鹿。
“——大哥?”冰狱之龙十分担心。
“咦,这个核心变化的追随性,并没有写进仪式里——啊,原来如此。”
于漫相当感兴趣,并马上看破了其中的小小奥秘。
“有点脏哦,算是晦涩而隐蔽的仪式结构……哈,大恶魔?明明是人造灵魂,也是祭品。”
而这被称之为大恶魔的东西,本身就是另一种仪式构成的人造灵魂,目的是收割情绪。它们互相嵌套,形成了一套防御机制。当有足够强的敌人踏入,实际上就会成为仪式目标——非常直观。
但在此之前,会误判大恶魔和仪式的用途,而失去最宝贵的脱离仪式时机。
如果没有早点察觉——就会像现在这样,被它暗藏的追随性质彻底黏上。
接着,就会被仪式改变身躯、掏走灵魂,囚禁做成这些漂泊灵魂的小伙伴。
不过——
“「靛蓝风景」。”她的灵魂却有不同的答案。
旅行家的自由色彩,是这些腐朽之物所追逐不了的。
从戒指里,那些发自灵魂深处的靛蓝——将她周围染成了无云的晴空。
仪式反而被色彩渲染,遮蔽了所有功能。
那色彩随她的剑一起,泼洒向仪式之外——
然后,她便抵达了那儿。
这粘人的仪式——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忽然——她身处的晴空,全部消逝了。
并不是技能时间到了,只是如她所愿的那样,全部收敛,镀在了剑上。
那把象征厄运的无血长剑,只是被她的靛蓝色包裹。
自由变幻的蓝,在剑锋之上流淌。
“咦,开发出新用法了。”
“嗯哼——”
在她得意的鼻音之后,是足尖离地的跃起。
接着,是象征绝对自由的靛蓝色,不被任何阻碍的——切开了大恶魔的身躯。
仿佛画笔蘸取颜料,抹在画上。
从剑上淌下的靛蓝,留在了大恶魔被切开的断口上——
现在,这唯独象征自由的颜色,否定了这只人造灵魂的生命,断绝了它的一切机能。
“大哥,我看不懂。”冰狱之龙唱着困惑的龙之歌谣。
“你鹿姐姐的那个蓝色跟作弊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搞事情。当主场用的时候,就是无视一切的超高速移动。而刚刚……她开发了个新用法。”
聚在剑锋时,靛蓝色的自由将高过一切、遮蔽一切。
因此,从根源上来讲——
那将是一把锋利的、能切开沿途一切的剑。
不过——
像是时光倒流,蔓延出去的所有靛蓝,回到了她的戒指中:“搞定咯。”她看着于漫,得意洋洋。
好吧,陪玩妹妹该干活了。
于漫马上鼓起掌,夸张的吆喝:“不愧是老板!厉害厉害!操作好牛,顶级意识、究极心态、游戏理解简直爆炸——嗯?”
她还有一千个字没夸出来。
在那之前——
就像夏日的暴风雨来临之前,气压和闷热会黏在人的皮肤和呼吸上。
某种征兆——叩响了她们的灵魂。
于漫凝视着天边,感觉得到。
从遥远的不知何处,有某种等同于天灾般的东西,似乎要来了。
“鳗鱼!你你你不是说……支部头领不会来的吗?!”
“这个嘛……圣人千虑,必有一失。”
160·估价生命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黑市岛屿——
没有人感觉舒服,烦闷、压抑、不安。
那粘在皮肤上的邪恶,仿佛被天空挤了下来,很像是夏夜的暴雨前奏。
“又一场恶劣天气?”有商人嘀咕着,“我可不想留在这座岛,但这岂不是不能出海了?”
之前的乌云就足够吓人了,但现在要来的东西却显然更恐怖。
“不太对,不是天气——是天灾。”正在销赃给商人的某位犯罪头领,摘掉了眼罩,将那琉璃制成的无光眼球对着窗外的天空,“像是……魔法。”
“魔法?谁能有这种水平?”
“翻翻历史书的话,应该能查到——在三十二年前,也曾有这样的东西降临过……”
“——你是说……切割了这座岛的……那个传说?”
类似的讨论,在大街小巷、每一条船上吵杂不休。此时此刻,每个人都放下了生意和算计,只是回味着从心底荡漾起来的,每个人都有的原始感情。
恐惧。
有什么——要来了。
……
海盗岛。
码头的船上,无数醉酒的海盗昏倒在噩梦里,却都像是梦游般试着逃离此处。求生欲甚至想要强行支配身体,盖过酒精和一切理性。
只因为——某种存在,正在他们的头顶酝酿着。
但任何逃离?都为时已晚。
它来了。
起初——产生变化的是云。
它们仿佛被一股伟力掌握,被捏到了这儿,只为遮蔽星月的光辉。
很快,人们意识到了那伟力的真面目——是风。前所未有的邪恶之风,汇聚在这片海域上,仿佛被驱使的亡灵。它们扰乱了海流、毁灭着每一只海鸥的翅膀。潮起潮落和水位,一切都紊乱而浑浊,大量的死亡开始诞生。
它已然靠近——将要降临了。
……
岛屿正中心的于漫,正眺望着上空。
“鳗鱼……鳗鱼——感觉很不对啊,这……到底?”
“怎么不喊我叔了?”
“哎,记仇?”但无论如何,于漫轻盈的口吻一如既往,这让小鹿安心了不少,“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支配了一样。”
于漫轻轻嗤笑:“哪有那么夸张,不过是个九阶风魔法师胆小如鼠,在天上躲着释放大型魔法,想将这片海域变成主场。”
“风魔法师?还挺少见。”
确实不多见,但于漫还挺熟的。
她的手从小女孩肩上放开,这意味着解开了冰狱之龙的约束。敌人来头相当大,而且水平很高、想法也颇为缜密,那于漫也打算认真应战。
小鹿虽然想逞强,但灵魂武器的技能进入冷却时间之后,失去最大的底牌的她,暂时参与不了这种级别的战斗。
理解这一点的于漫,如此对她说:“替我把战场清空吧,让那些NPC躲好。亚哥闺女就随她去,反正玩家死不了。”
“好……”
“然后等你技能转好,来帮我们。”
“——好!”
随着她飞速离去,这被半毁的仪式现场,只剩下于漫、还有已然回归原样的冰狱之龙。
而访客——从天而降。
「定价者」·南方海域支部长·「天空之父」·弗罗伯格。
正如于漫所猜的那样——来的正是它。
鼠人……或者说,是一位大商人。
它的外表称得上苍老,毛发已经褪色,松弛的皮肤、肌肉,岣嵝着整个身躯。
高价奢侈的背带装和单片眼镜,衬出了大商人那岁月不减的干练。
但——它仿佛是由整座城市下水道老鼠融合而成,散发着极为浓烈的邪恶。
在它看来——
手捧圣典的白袍少女,正静静伫立于此。
以其宝石般苍蓝的瞳孔,睥睨着连它在内的万物一切。
而飘摇在空中的冰屑,还有怒目向它的冰狱之龙,成为了她的背景。
这无垠的世界,仿佛正是她的教堂。
她——则是她自己的神。
鼠人的本能在疯狂的喊着危险,可理性却困惑不已,自己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魔法师顶点,为什么会感到恐惧?
“可以问问您的名字吗?”鼠人尽量平和,“作为有过一万枚金币交易的……驯服了那头凶龙的异乡人。”
“噢?你将我们的抢劫,称之为交易。”于漫不打算报鳗鱼这个名字。
“我能为一切定价——在我看来,那场抢劫仍可看做是一场交易。”
鼠人取下了眼镜,小心翼翼折起,放进内侧口袋。
“开诚布公的说吧,我们不必互相敌对。透过某种情报,我知晓了是您煽动那数十万异乡人跟我们敌对,还抢劫我们……这些已经足够恶劣,现在……甚至还要破坏我们苦心准备的仪式。”
“这仪式是做什么的?”
“现在我们议和,如何?其他一切我们既往不咎,只需您号令那些异乡人停手,以后我们仍是友好的。”
“看来异乡人们真是把你们折腾够呛。”于漫对此十分开心。
“拜您所赐,支部从那之后一笔生意都做不了,无数异乡人在疯狂寻找我们。即便建筑物和交易员们被隐匿着,但异乡人的进攻从未间断!说实话,损失已经快到无法接受的程度了。”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独自单挑几十万异乡人?”
“……提醒一下,现在你只有独自一人。折磨你泄愤这种事,我还是做得到的。”
冰狱之龙读出了杀气,它轻轻向前一步,以生态顶点的幻兽之姿,审视着鼠人。
鼠人抬头看了它一眼:“我也很清楚,你不是那头传说中的凶戾之龙,而是一头幼龙……说不定,我能提前结束冬天。”
但鼠人并没有动手,只是将这些当做筹码:“但和平更好,只要您制止异乡人,一切都——”
“不用那么麻烦,我教你如何结束异乡人的骚乱。”于漫竖起两根手指,“甚至有两种方法,我都教你,不要钱。”
“……噢?没想到您如此慷慨而理解,那——”
“第一,满足异乡人的需求,也就是你们所有人抱着所有财产自杀,满足的异乡人就会高兴离开。第二,彻底杀灭异乡人……但很遗憾,你们无论如何都会回到上个结局。”
“……那就是没得谈了?”
“我曾给过你们机会的。”一开始的死灵法师,后来的狼人……但每一次他们都过于贪婪了。
“也好——那给我看看,是什么让你这么有勇气,误以为能赢过一位真正的……如我这般的大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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