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末日 第112章

作者:吃书妖

  不过……

  逃跑?我吗?

  我抱着麻早转过身,看向了那两个被吓破胆的猎魔人。

  “你们两个。”

  两人皆是面露万念俱灰之色,似乎以为我终于要对他们动杀手了。不过我没那个意思。我把束缚他们的巨大火焰手掌解散,他们措手不及,狼狈地摔倒在地。

  “我不杀你们了,有其他任务要交给你们。你们去把陆游巡……把陆禅带回去,再把这里的事情全部传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让你们的幕后之人知道,神枪是我杀的。”我说,“最后再替我带过去一句话,告诉你们的幕后之人,那个不知名的大无常——

  “我庄成会去找你。”

第219章 变迁的足音

  距离发生在人道司旧据点的战役,已经过去了两天。

  根据祝老先生那边传来的消息,猎魔人势力最后以少量的伤亡俘虏了绝大多数研究员和部分怪人卫兵。虽然还有两个研究员下落不明且生死未卜,但猎魔人势力基本上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祝拾也是毫发无损地从前线退下,然后去回收了被我放置在远处的长安。人道司旧据点距离咸水市足足有数百公里,而且因为我和麻早当时已经远去,所以祝拾自然也无法再使用那个方便的黑雾漩涡传送门,只能通过其他方法带着长安回归并为其做全面诊断。这方面的细节之后再展开详说。

  我杀死神枪的事情很快就在罗山内部传开了,据说是闹得沸沸扬扬。看来被放回去的两个猎魔人都有好好做我交代的任务。“庄成”这个名字立刻便响彻罗山。

  就连我向大无常“下战书”的事情都成为了众人皆知的新闻。也不知道那两个猎魔人是如何理解我当时的发言的,我自己倒是只想着让他们私底下传个消息就是了。又或者这是他们的小心思。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陆游巡当初跟我说他们只是刀子,我尽管有反驳过他,却还是有着要承认的部分。无论客观结论如何,他们在我心里的确是刀子。缴械之后,折断了也就折断了,扔掉了也就扔掉了。起初的确是有全部杀光的念头,可在目睹陆游巡精神死亡之后,兴味索然之情升起来,便随随便便地把那种念头忘到了脑后。

  说不定这是超凡主义者的思维模式,换而言之,我可能和陆游巡还有神枪在一定程度上是同类。我没有把那两个猎魔人当成人看。这可不能让祝拾知道。曾经的我其实也没有这么极端,我非常清楚,这大概是因为我怀着无所谓的心情操纵超能力随意杀人造成的心理影响。我以前那么傲慢地以为自己的心灵不会由于杀人而动摇,到头来还是有些潜移默化的转变。

  我当时那么果断地杀死神枪,甚至借用那两个猎魔人之口挑衅大无常,会不会也有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呢?说不定当时其实还存在着更加聪明的、委曲求全的做法,我却视而不见了;是不是把现在的我传送到过去,我就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并非如此。或许当时确实存在着更加聪明的做法吧,不过那不是我应该走的道路。简单地说,我就是会在那种情景下做出那种抉择的人,并且我也全面接受了那样的自己,以及之后所有可能的后果。要我对着意图伤害麻早的人手下留情,断无可能;更加不要说是抱头鼠窜,岂有此理。

  在彻底脱离人道司旧据点范围之后,我怀里抱着昏睡的麻早,也算是变得心平气和,正经思考起了后续的计划。

  虽然说是要主动去找陆游巡和神枪幕后的大无常,但是我这边毕竟都不知道对方到底何许人也。线索并不是完全没有,现在没办法立刻上门也是事实。万一打错了人,非但是莫名其妙把人冤枉了,还是平白无故地树敌,这是最不可取的。

  对面也有可能会忍受不了挑衅主动找上门来,再加上我都表现出了秒杀大成位阶的力量,敌对的大无常很可能会亲自出马。这诚然是正中下怀,不过我现在不方便离开麻早身边,变成那种情况的话难免会把麻早牵扯进去。如果有条件,自然是要自己把握进攻的主动权。

  麻早没过多久就苏醒了过来,我把眼下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她的表情非常凝重。

  我可能会因她而与大无常作对,这是过去也有当面跟她讲过的。事到如今,她也不会再劝说我把她抛弃掉。只是口头约定和实际上做出来到底还是两码事。我不知道她具体是如何思考的,如果她在暗地里能够为我的袒护感到喜悦和安心,那么我也会开心。

  另外,她把自己先前中招的内情都说了出来。

  陆游巡固然是为绑架麻早而做足了前期准备,可麻早居然会如此简单就中招,我当时就觉得事有蹊跷。结果不出所料,麻早是故意中招的。在遭到催眠的同时,她就用回归之力解除了催眠,然后装作完全失去意识的样子被封入结晶棺材。陆游巡看没看出来就不知道了,搞不好是打着顺水推舟的主意。

  听她解释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森林,正在沿着夜晚的公路行走。我奇怪地问:“你解除了催眠?可我看你不是昏迷过去了吗?”

  “严格地说,为了防止露馅,我仅仅解除了部分催眠。”她解释,“当时的我处于一种近似于梦游的低频率意识运转模式,可以觉察到外界的危险,并且判断是否应该发动回归之力逃之夭夭。”

  她不会还在梦游时听到了陆游巡说的“GPS”了吧……我冒出了这个念头,却没敢提及,而是继续问:“为什么不直接逃跑?”

  “因为我想要知道他们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她说。

  “你是想要知道他们是不是打算寻找治愈失魂症的方法,对吧?”我问。

  “是的。如果他们只是想要从我身上谋求治愈失魂症的方法,之所以使用那么粗暴的手段,是为了抢在其他势力之前……那么我就算配合他们进行研究也不是不可以。”她说,“无论哪个势力抢先研究出治愈方法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失魂症患者们可以得到治愈。”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小了:“……那样一来,祝拾的妈妈也可以得救了吧。”

  看来她虽然表现得对祝拾冷淡,但其实还是比较认同祝拾的。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个很不擅长对付善意的人,一旦有人怀着强烈的善意接近她,她很容易就会沦陷。只不过她总是会顾忌到自己的扫把星体质而采取极端回避方针。

  她过于善良,把自己的安全都放在了其次的位置。尽管我希望她能够在行动之前至少和我通一下气,可当时事发突然,来不及和我联络,又是个潜入敌营的大好机会,她直接就上了。

  不,就是撇除这一点,说不定她也未必想得到要和我通气。我其实多多少少有想要把她当成自己挂件的意思,往极端里说,我希望能够把她永远放在自己的翅膀下,她只要专心为我吸引怪异事件就好了,但是在本质上,她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也是一匹特别我行我素的孤狼。就是知道我不会同意,她遇到机会也不会瞻前顾后,动手就是干。

  从这方面来说,她和我是同类人。会不会遇到危险、身边人会不会赞同,这些都是其次的,都不重要。换成是我在她的立场上肯定也会那么做。

  别的不说,潜入敌营是真的很刺激。这次潜入人道司秘密据点的行动,我也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喜欢。然而,我是出于自己喜欢才会那么做,而她多半是出于消极的理由。

  她总是背负着极其巨大的压力和罪恶感,打从心底里认定自己不应该与人来往,甚至认为自己不应该继续活下去。之所以总是想要为了拯救他人而活动,大概是出于一种赎罪心理。而要说到拯救他人的极致,那无疑就是“拯救世界”。

  我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银月的“幻境”,浮现出了她与我敌对的情景。

  “之后要去哪里?”她问。

  “先去城里找个地方过夜吧。”我说。

  如果是为了避免被陆游巡和神枪幕后的大无常抢先锁定位置,最好是去往避人耳目的地方。我们都不需要进食和睡觉,找个荒郊野岭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敌人可是罗山的支配者之一,找个人而已,占卜之类的方法应有尽有,现在也早已不是多股势力在“失魂症少女在哪里”这种层面的问题上互相扯后腿的阶段了。我们倒不如保持正常的进食和睡眠,维系良好的精神状态。

  麻早似乎有其他想法,不过想了想后还是跟了上来。

  通过手机地图,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附近的城市。现在是晚上十点,正是宵夜时间,街道上却没几家店在营业。好不容易找到家还有灯火的食堂,里面也就两三个客人。吃饭的时候,附近桌聊天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像听他们忐忑不安地聊到了什么“核弹”和“世界大战”之类的话题。

  我这才反应过来,又用手机连接网络看了看新闻。

  果不其然,之前和银月战斗时的动静太大了,银月就连核爆炸都用了出来。这是国家怎么都掩盖不住的,虽说是才一两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件,却已经成为了众多网民议论纷纷的大话题。根据评论,那次核爆炸有着战略级核弹的规模。有的人惊恐地以为是美国的核弹打进来了,也有的人认为是国家在做核武器试验。似乎连国外网站都对此事展开了议论。

  以破坏规模和总能量而论,能够化身为天灾的大无常们有着远比银月召唤的核爆炸庞大到不知道多少倍的力量,然而论及对于人心的动摇程度,关系是逆转的。迄今为止,罗山总是处于观望姿态,大无常们亦是不向世人显示自己的存在。然而这终究是无形而又脆弱的、随时消失都不足为奇的默契。现在,这种默契被我和银月的战斗撕裂了一角。

  怪异世界正在一步步地向世人揭露自己的存在,时代变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第220章 你会杀我吗?

  想来官方势力不会愿意看到时代变迁的脚步声来临得那么迅速,必定会竭尽全力地掩盖相关消息,这种努力又能够起到何种程度的作用呢。

  之后肯定会有无数不知道怪异世界存在的人想要调查事件真相,虽然核爆炸本身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但是在核爆炸发生的场地上存在着大量常理说不通的痕迹,比如说明明距离核爆炸只有一公里多,却没有遭到热辐射和冲击波殃及,反而因其他力量而毁灭的人道司旧据点;又比如说在森林之中肆虐、又不知为何消失的森林大火(我现在已经把森林里的火海撤走了)。

  总不能说成是国家发射核弹熄灭了森林大火吧?苏联人倒是真的用核弹熄灭过火灾,不过当时事件发生的地点好像也不是森林。

  核爆炸出现在国境内部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掩盖过去的小问题,恐慌情绪会在社会内部蔓延,甚至有可能已经在上层蔓延开来了。

  听说大国之间核威慑的运行逻辑就是谁敢朝着自己发射核弹,自己就要带着所有人同归于尽。在银月召唤的核爆炸出现的时候,说不定掌握核按钮的相关人士已经把手指头放到发射按钮上面去了。而既然现在还没有出现此类信息,那就意味着事态大概并没有发展到最严重的地步。

  说不定我和银月之间的战斗险些拉起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帷幕——纵然是我都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评价这件事情了。

  附近桌正在议论的两三个食客都没有意识到,这起核爆炸事件的两个主角之一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脚边还放着一个人头——神枪的头颅被我装进了路边捡来的塑料袋里。

  吃完宵夜之后,我带着麻早去附近的酒店下榻。

  幸运的是,与饭店等地方不同,投宿的地方大多数还是有在营业的。

  只不过途中稍微碰了下壁。在其他人看来,麻早只是个孩子,我这個接近二十岁的成年男性要带着她这个怎么看都是中学生岁数的少女入住酒店,无论如何都会显得形迹可疑。麻早拿不出自己的身份证件,我也不像是监护人,当前台询问我、我又解释不清之际,对方的营业性微笑之下似乎涌现出了审视潜在性犯罪者的意味。

  为了避免麻烦,我只能迅速把住宿地点更换到了另外一家距离远些的酒店,再独自办理入住手续,然后让麻早用回归之力传送到房间里面,顺便把房门反锁了。

  另外,因为我是第一次一个人订双人间,所以不知道是这家酒店独有的规矩,还是通用的规矩,订双人间需要出示两个人的身份证件。所以到头来我就只能订了个单人间。

  既然是单人间,那就当然只有一张床铺。麻早只能和我同床共枕。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和麻早这么做了,心情却还是很奇妙。

  或者换个不怕被人嘲笑的说法,有点心虚,又有点期待。因为我对麻早并非毫无那方面的念头,再加上现在还是偷偷把她带到酒店里边来,颇有些背德氛围。明明现在的我都已经拥有了远远凌驾于世俗法律之上的力量,却还是会为犯法而感到背德,真是不成熟。

  不过,或许这么说会让人觉得我变态——就算是为了以后也能够继续感受到这种背德感,我也认为自己有必要在心里维持部分道德思维。只有有道德的人才有资格背德。

  确定好了过夜地点,我又用火焰传送回了趟咸水市的家,把用来治疗灵魂创伤的药物带过来交给麻早,方便她继续服用。现在的她还是必须继续疗养灵魂的状态。另外,陆游巡给的代替使用者承受灵魂负荷的道具已经被我们扔掉了,有后门的东西不要也罢。

  趁着这个机会,再说说祝家那边的情况吧。我现在之所以没有带着麻早重新去打开人道司旧据点的黑雾漩涡传送门,帮助祝拾把长安带回到咸水市那边,自然是有其理由的。因为现在的祝家已经必须和我做出切割了。

  这也是一开始就商量好了。万一我杀死了罗山的大成位阶,甚至是与大无常敌对,祝家便无法再继续与我来往。在和麻早一起前往城里的路上,我就通过留在咸水市那边的“萤火虫”与祝老先生取得联络,告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也通过人道司旧据点的“萤火虫”通知了祝拾。而两人则迅速地做出了配合。

  其实我心里仍然是有几分担心的,就算祝老先生公开说祝家和我交往不深,外人又是否真的会相信?不过无论是祝老先生还是祝拾,似乎都没有觉得这里面存在什么问题,并且向我仔细地做出了解释。

  实际上从客观角度来说,祝家和我好像还真是关系很浅。虽然长安和我是朋友,但先不说长安本身就在祝家不受待见,我们也是在大学才正式来往的,而如今我才刚上二年级。我平时又是独来独往的作风,而要说到外人对于长安交友情况的印象,首先想起的也是长安与那些狐朋狗友的“欢乐日常”。

  至于我和祝拾之间的来往,在外人看来就更加谈不上密切了。我和祝拾以前也就是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正式接触到身为猎魔人的她是九月中旬的事情,而现在才刚刚进入十月份。

  我回想起了陆游巡过去的某些态度,虽然我从来都不会在他以及其他人面前掩饰自己要站在祝拾身边的态度,但是他似乎也从来都没有将其放在心上过,照常拉拢我加入超凡主义山头。显然在他看来我对祝拾根本就没有那么坚定,那些表明立场的话语都是随波逐流地支持熟人罢了。

  这么一想,尽管我总是会在心里想着自己愿意为朋友如何如何,在行动上也不惮于为了朋友而战斗,可他们又是如何看待我的呢。

  就比如说祝拾,她在面对我的时候,会不会也觉得我这个人太容易动感情,是个动不动就说什么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莫名其妙就很沉重的人”呢。念及此处,我心中竟有少见的不安。

  同时,银面具博士对我的评价也从记忆里面浮现了出来。

  ——你们仍然会在乎自己的朋友,就连对于和自己有些来往的熟人也会忍不住产生关注。

  ——因为你们其实非常孤独,渴望能够与自己对等相处的人……

  这段话令我难以释怀,思来想去,我试着旁敲侧击问了问麻早。

  难道我给人感觉真的很沉重?

  而她则以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庄成,你现在才发现吗?”她说,“不过没关系,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是互相托付性命的伙伴,有什么困难,我就是赴汤蹈火也会帮助你的。”

  不,其实你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听了她的话,我情不自禁冒出了这么个念头,同时不知为何,感觉安心了。

  之后,可能是陆游巡的速效催眠术效果还有些残余,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夜深了,麻早像是小猫一样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先上床睡觉了。她还特地采取了侧过身体的睡姿,为我留出了一大半床上空间。

  我坐在床沿,看着她酣睡的可爱面孔,又看向了她的左手腕。

  红色GPS手环还佩戴在上面。先前这个手环遭到了敌对猎魔人的冻结破坏,麻早在苏醒之后便使用回归之力,像是呵护宝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将其修复了。

  而我此刻却是想起了在银月的“幻境”里面看到的情景。

  在一望无际的北极冰川之上,手持虚影反曲刀的麻早站在我的面前。

  她的左手腕什么都没有佩戴。

  耳畔仿佛再次响起了她微微颤抖的声音。

  ——庄成,我想要拯救世界……

  ——所以,所以……我必须和你战斗。

  麻早,如果我把自己的真心告诉了你……

  伱会杀我吗?

  -

  之后两天,麻早在酒店房间里面忙着使用回归之力回溯调查神枪那颗变成焦炭的头颅,尝试从中寻找藏在幕后的敌对大无常身份。

  而祝老先生也在抽空帮助我打听罗山那边的风向,并且把消息传达给我。虽说是与我做出了切割,那终究是表面功夫,他似乎还没有真正放弃与我结交的意思。做到这个地步真是令我既吃惊又感动。纵使我是真的有着成为大无常的潜力,可这次的敌人是货真价实的大无常,一旦暴露出去那就是灭顶之灾。

  我们通讯的手段就是留在他和祝拾那边的“萤火虫”,为了防止暴露,我也有过把那边的“萤火虫”撤走的想法,不过他还是说服我将其留下了。

  说句题外话,因为祝家宅邸之前遭到辰龙毁灭,所以祝拾原定是要搬到我家隔壁的,而由于现在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方便回归咸水市,也就没有办法迎接祝拾作为新邻居了。祝拾和祝老先生汇合之后,我和祝拾聊到此事,对此都有些遗憾,而祝老先生居然比起我们更加遗憾。

  “居然错过了……”

  他不知为何对此表现得特别扼腕叹息,又不知为何再次振奋起来,低声喊道:“不,或许还有机会……!”

  到底是什么机会啊?我心想。

  “到底是什么机会啊?”祝拾吐槽。

  祝老先生长叹一声:“所以说你就是这点不行啊,我的孙女。”

  先不管说着奇怪话语的祝老先生,接下来是关于被运送回到罗山的陆禅。

  通过藏在陆禅身上的后手,我监控到了他的苏醒。

第221章 不可在此1

  我指望麻早能够通过神枪的头颅锁定到敌对大无常的身份,与此同时,我也没有把这项任务全部压在她的身上。藏在陆禅身上的后手就是我这边的努力方向。

  在人道司旧据点战役最后,我让另外两个猎魔人把陆禅带回去可不仅仅是顺着气氛随口一说,也是存了后续追踪的念头。就是我不说,陆禅也照样会被带回去,而我则暗中往陆禅的身体内部种入了热能记号。

  我也有想过是不是应该对另外两个猎魔人做相同的事情,可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专家,我没有那个技巧可以在他们感知不到的前提下把热能记号种入他们身体里。而他们意识里面存在的信息禁制不止是使其无法口头上说出与幕后之人相关的信息那么简单,就是他们想要用行动给我带路也是做不到。在理解到自己被我标记的前提下,他们就只能做出跑题的动作。

  这个情报倒不是我之前审问的时候问出来的,而是我看出来的——说是看出来也不太准确,现在的我似乎是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不可思议的“眼力”。这可能是觉醒的功劳,亦或是我对于形而上的本质层面有了更加深入的把握。我光是靠着直觉就能够判断出来他们身上的信息禁制在其他情况下可能会以何种形式发挥效果。

  我打算看看居于幕后的敌对大无常是否会在后续接触陆禅,或者后续与陆禅接触的“其他超凡主义的同伙”是否会在交流中暴露出幕后大无常的真实身份。从过去陆游巡的说法也可以瞧出来,那個大无常对于不服从自己的人心狠手辣,说不定还会对任务失败的陆禅加以惩罚。

  而麻早已经从神枪的头颅里面调查出了一些与陆游巡相关的信息。

  “他应该是一种叫‘夜游巡’的人。”她这么对我说。

  “夜游巡?”我问。

  “在罗山,‘游巡’好像被分成‘日游巡’和‘夜游巡’。”她说,“其中,日游巡就是普通的游巡,也是他对我们报上的身份;而夜游巡则专门从事某些见不得光的情报工作,通常不会对外公开自己的身份。”

  自古以来,情报工作者就与黑暗脱不开关系。既然游巡是专门管理情报的职业,其中当然也会有着夜游巡这种暗部分支。只是我一开始也没料到陆游巡会是那种阴影下的角色。

  而这种类型的人一旦任务失败,说不定就会遭到上级的肃清。因此陆禅后面有可能会被自己人杀死,当然,要强调一句,我可没有要保护陆禅的打算,只是想要通过暗中设置的热能记号顺藤摸瓜追溯到幕后之人的存在而已。